第七章 第一次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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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位哲學學者說,從黑暗裡走出來的人,陽光總是願意偏袒他。

  杜遲雖算不上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但一路的跌跌撞撞,也讓他的人生留下了幾點痕跡。

  「杜老闆!我有一批貨急著要發到南京,你務必下午過來我們談一談呀。」這是地毛打給杜遲的電話。

  在如來急快遞公司,客戶要寄快遞,原則上是打電話給公司客服人員,然後客服人員再下單給所屬區域的收派員進行收件。但杜遲的很多客戶卻直接打電話給杜遲,因為客戶對杜遲熟悉,在熟悉中產生了莫名的信任,而這種信任又是維繫客戶關係的基礎。

  「地老闆!千萬別這樣稱呼,我不是老闆,我是如來急快遞公司的一名收派員,你還是叫我小杜好啦!」

  接到地老闆的催件電話,杜遲馬上駕車向解放路駛去。

  說起這位姓地的老闆,名字有點怪,叫地毛,汕頭人,在深圳做手機生意很多年。當初杜遲還跟在林機鋒後面收派件時,為了開發這家客戶,林機鋒帶著杜遲親自去拜訪他。「這位地老闆不喝酒,但菸癮很大,說話時手上不離香菸,還自嘲男人不抽菸別在道上顛,又常嘆:呑雲吐霧一支煙、燃盡紅塵兩指尖…你到前面超市買一包香菸吧。」杜遲跑過去買了一包香菸,裝進口袋裡。等見到地毛時,林機鋒示意杜遲向地毛敬煙,一看,原來杜遲買了一包10元錢的「白沙牌」香菸!氣得林機鋒當場想要揍他。後來杜遲還強辭奪理道:「這款白沙牌香菸在我們老家已是好煙了。」

  今天想到以前的這些囧事,杜遲忍不住自嘲起來,「我今天懷惴一包中華牌軟煙,看他地毛老闆是不是愛抽。」

  地毛一看到杜遲,大驚道:「當初的黃毛小子已然變成威風八面的大老闆的氣派了呀!身高都長啦!」

  杜遲忙笑道:「我剛來深圳時,只有十八歲,老家人說,男到二十八,個頭還竄一竄,何況我還沒有到二十八歲,所以,長身高實屬正常,地老闆不必驚訝。」說得地毛咯咯地笑:不只是個子竄高了,嘴皮子也厲害了。

  見到辦公桌子上的菸灰缸,杜遲忙從口袋裡掏出中華香菸。

  地毛又哈哈大笑:「連抽菸都鳥槍換炮了嘛!」

  杜遲也笑:「地老闆,求求你不要揭我過往的醜事…」

  「說笑歸說笑,我們言歸正傳。我和南京的幾個商家簽了份常年合同,每個月他們幫我銷售10萬部組裝手機,但他們的客戶要得急,且不定時,只要他們電話打過來要貨,我就要隔天將手機送到南京,並送貨上門。你們如來急快遞公司速度上能不能滿足這個要求?」

  杜遲想起來了一件事,前幾天林機鋒好像說過現在如來急快遞公司租了兩架飛機送快遞,但他不知道飛機航線是如何走的,於是打電話給林機鋒。

  林機鋒回復只是聽說過公司租了兩架飛機,但沒有仔細打聽飛機航線具體是怎麼飛的。

  「地老闆,如果按照現有的公司運輸速度,從深圳到南京的快遞,次日達是做不到的,所以,這份合同要緩一緩,等我與公司溝通好後,再回覆你,如何?」

  地毛道:「這樣也行,不過我現在很急,你們公司在這幾天就要答覆我。」

  離開地毛公司,杜遲立即和林機鋒一起來到總部營運部,找到了以前的宋經理。

  宋經理現在已晉升為營運部負責陸路運輸的主要負責人。聽過杜遲的陳述後,馬上聯繫上新部門--航空管理部曾志春。

  「目前來看,如果走散航班,我們公司還沒有與各航空公司簽訂深圳至南京航班合作的合同,時效完全不能保證。再說現在的快遞航空專線規劃,專機是晚上11點從深圳抵達上海,然後直達BJ。」曾志春指著密密麻麻的路線圖說。

  杜遲馬上道:「上海距離南京很近呀。只要貨物到達了上海,然後叫分公司直送南京不就完成啦?」

  林機鋒道:「目前上海至南京一天只有一趟二級幹線,是晚上7點。所以,晚11點到達上海的貨只能等到第二天晚上7點送到南京。若加一趟早班次,貨件量又不夠,且地老闆的手機貨量又不固定,多時可能很多,少時又出現無貨可運的狀態。」

  杜遲想了想,「也就是說,根據現成的航班及運輸線路,只有增加一趟上海至南京的凌晨班次,地老闆的合同才可以簽?」

  林機鋒點了點頭。

  杜遲有點失望地離開了總部營運部。地毛這份合同要是能簽下來,不只是帶來了可觀的收入,現在手機已如江海之水般興起,在不遠的將來,每人擁有一部手機已不是痴人說夢。


  「必須要把手機業務做起來!」杜遲決心已下,他又找到林機鋒,希望他出面協調一下上海分公司,在什麼條件下,可以增加上海至南京的凌晨班次。

  「上海那邊我打過招呼了,我給你一個號碼,你們直接聯繫吧。」林機鋒也是很支持杜遲的。

  「若增加班次,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呀。」上海分公司回答杜遲。

  是呀,就是上海分公司要增加班次,也還有一個過程,沒有一個月時間是做不成的。

  杜遲又找到地毛。

  「如果你們公司滿足不了時效要求,我只能找幫育物流公司了。」地毛說。

  杜遲一驚,「幫育?我了解它的,幫育能滿足你們時效要求?」

  「幫育物流是散航班發送,只是它做不到門對門。我南京那邊不是一家客戶,有好幾家,幫育的網點沒有你們如來急廣泛…」

  聽到這裡,杜遲一拍自已的大腿,「真是活人被尿憋死了!你再給我幾天時間,好不好?」

  地毛攤了攤雙手,「反正不能超過三天,三天你們解決不了的話,我只能與幫育物流合作了。」

  杜遲又找到林機鋒。

  「我有一個折中方案,可以以上海分公司的名義與當地的一家物流公司簽份臨時運輸合同,隨叫隨到的那一種,價格可以高一點,費用由我們寄方承擔。」杜遲拿著一份申請遞給了林機鋒。

  林機鋒看了看申請,笑道:「這份申請無論是行文格式,還是申請理由都很完善。想當初,宋經理叫你打一份申請,你寫了一個晚上,宋經理還不知道你想說什麼。哈哈!」

  杜遲現在沒有心事聽林機鋒的間接表揚,「你就看我這份申請行不行,若行,你趕快簽字,我上午還要到營運部去,找營運部簽字呢。」

  杜遲整整跑了兩天,總部營運部各負責部門是簽字同意了,但由於如來急快遞公司自身的管理體制,他還需要與上海分公司進行協商,甚至還要談判。

  地毛已打了好幾個催急電話,杜遲又來到地毛公司。

  「合同我簽了吧!」杜遲將自已的實際情況向地毛通報了,然後果斷地說。

  地毛指了指擺在桌子上的「快遞運輸合同」,道:「你以誠心想待於我,我老地也不能害你,古語道,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合同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若有一方違約,導致本合同不能實際履行,違約金為運輸貨物的30%…」

  杜遲又看了看合同這條款,仍堅定地說:「合同我簽。我不會違約的!」

  如何租賃上海至南京臨時二級幹線車輛,上海分公司還沒有答覆杜遲。

  「我們找了幾家物流公司,他們嫌報的運價有點偏低。」上海分公司終於給了回復。

  自來深圳後,杜遲養成了一個好習慣,每天在睡覺之前,他都聽一會收音機,收音機里有一句話說得在理,能用金錢解決的問題都不能算是問題。

  「可以調高運價!在20%之內我都可以接愛。」杜遲果斷地答覆上海分公司。

  上海分公司答應再找物流公司洽談。

  地毛突然打來了電話,說有4000部手機要送到南京。

  客戶的需求就是使命,杜遲連夜將地毛的貨物安排到專機上,但上海分公司還沒有與物流公司洽談妥。

  「調高運價30%,一定要在今晚找到一部車!」杜遲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給上海分公司。

  杜遲清楚,運價調高30%,意味著地毛公司的這4000部手機生意是虧損的。

  當天夜裡,杜遲沒有入睡,他在等上海分公司的電話。

  時間在一分鐘一分鐘地過去,杜遲在計算著專機行程。

  「若飛機沒有晚點的話,現在應到上海虹橋機場了。」

  杜遲的手機響了,聲音特別地大。

  「物流公司車輛安排好啦,價格提高了30%,是凌晨4點發車!」聽到上海分公司的電話,杜遲如釋重負般深深地坐下來,這時,他感覺到肚子特別地飢餓。

  「我晚上吃飯了沒有?」杜遲自嘲地搖了搖頭,原來晚飯還沒有顧得上吃。

  杜遲整理一下自已蓬鬆的頭髮,還照了照鏡子。

  杜遲想起媽媽曾對隔壁杜二娘吹牛道:「我家小遲的頭髮很像我,又濃又密,且很飄逸。這時天生的,不是吃了什麼好的東西長成的。」

  杜遲又對著鏡子看了看,「我的頭髮幾乎少了些,要保護好自已的頭髮,不然媽媽沒有吹牛的資本了。」

  走下樓梯,來到一家小吃攤。杜遲看了看手錶,已是凌星三點鐘,這吃攤上的食客還是不少。

  深圳人會熬夜,這是杜遲剛來深圳不久就己感覺到了。但土生土長的深圳人是很少的,準確的說,是人來深圳之後學會了熬夜。

  「老闆!給我兩瓶金威啤酒!」杜遲大聲地叫。

  喝酒不是杜遲的強項。記得有一次,陪宋經理請一家客戶吃飯,杜遲喝了幾杯茅台酒,回家後,全部吐到衛生間裡。

  「那茅台酒是什麼味呀,還是天下名酒,太難喝啦!」杜遲對杜快訴苦。

  杜快卻不以為然,「茅台酒是醬香型酒,我們老家人喜歡喝濃香型酒,所以,你不適應茅台酒的酒味。不過你喝次數多了後,自然就有口入香味了。」

  杜遲自斟自飲地喝起啤酒。

  「要是現在弟弟在場該多好呀!」此刻杜遲想起了杜快。已有一個多星期沒有和他聯繫了,杜遲想打電話給杜快,又覺得夜太深,沒有撥打杜快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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