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師傅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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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法鑑定沒出來,馬建國還躺在鎮衛生院太平房。

  外村的親戚安慰完王傳音都走了。王傳福住了兩天也要走,王傳音說你已經退休了,就多住兩天吧。自從建國他爸走的時候咱們見了一面,這都三四年沒見面了,這幾天我感覺到主在向我召喚,老是回想起小時候姥姥帶咱們的時光。

  王傳福還沒感覺到他妹妹的異常,用人老了總爰回憶過去來安慰妹妹。說他住在這兒永強陪著,影響永強的工作,再說他還要回去看孫子。

  王傳音讓馬義殺了一隻羊,放到永強車上,然後依依不捨的和哥哥告別。看著永強駕車遠去,她想起了常年不回家的兒子建軍,想去省城看一看他到底是忙啥,冥冥之中她有種預感,感覺到自己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她不想老在外面,就打消了去省城找建軍的想法。

  看著收拾院兒的小義,她悲從心來,萬一她走了,小義怎麼辦?她知道馬建軍因為村里人的閒話,在刻意迴避著馬義,小義還小,自己要真走了小義需要建軍照顧,要把建軍叫回來,安頓他照顧小義。

  王傳音撥通了馬建軍的電話,建軍還是那句話,他現在正忙走不開,建國出殯那一天他一定會回來。

  生建軍的時候自己沒奶,建軍是靠喝小米粥長大的,從小體弱,她一直捨不得說這個孩子,也捨不得讓他下地干農活兒,今天她生氣了,在電話里告訴建軍:「你要現在不回來,我就告訴小義,娘老了以後也不讓你進家門兒。」說完她就壓著電話,她感覺到自己非常疲憊,蜷在炕上閉目養神。

  裴醒省一大早就來到了鎮派出所,找張警官詢問馬建國案子的進展情況。

  裴醒省是認識張警官的,當裴醒省向張警官說明來意後,張警官就向裴醒省簡單的說了一下馬建國案情。

  他們查了沿路的監控,這兩輛車很少出現在有監控的道路,看來是有意避開監控的,這兩輛車在進入中河市的一個城郊結合部就不見了。我們判斷這兩輛車可能是換了牌照,換了司機。縣交警大隊根據車牌號也找到了車主,車輛註冊地是粵省廣市,車輛是廣市一家房地產銷售公司的,車輛使用人提供了近10日車輛都在深圳行駛和停放圖片。說到這兒,張警官從抽屜裡面拿出是十幾張圖片遞給了裴醒省。

  裴醒省仔細看了這十幾張照片,覺得也沒啥價值,就和張警官告辭出了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裴醒省又來到了鎮衛生院,找到劉大夫問馬建國的司法鑑定出來沒,劉大夫說預計還得等兩天。

  裴醒省出了鎮衛生院就給馬義打去電話,說了派出所和鎮衛生院的情況。又問馬義他奶奶身體怎麼樣,並囑咐馬義,這兩天就別來了,有事他在這邊搭照,在家好好照顧奶奶吧。

  父親不在了,羊肯定沒人管了,馬義要處理自家的羊,但這30多隻羊,他也分不清哪只是自己家的,哪只是替別人放的,這些都在父親腦子裡面,父親沒留下隻言片語。

  好在奶奶做了記錄,誰家放來幾隻羊?公的母的,什麼時間放來的,寫的清清楚楚。

  馬義看了奶奶的記錄,疑惑的問奶奶:「誰家幾隻羊,公的母的咱們知道了,但具體是哪一隻咱們不知道呀。」

  奶奶說:「那就讓他們自己來認,他們能自己認出來就讓他們領走,如果自己也認不出來,那就讓他們隨便挑。」

  馬義說:「如果讓他們隨便挑的話,咱們不就虧了,大羊和小羊差十幾斤呢。」

  奶奶一臉祥和的說:「小義呀!吃虧是福,大多數人都能認出自己的羊,真有認不出的,那就隨他挑吧。」

  小義剛處理完家裡的羊,就接到鎮衛生院行政科打來的電話,讓他到鎮衛生院取法醫鑑定結果。他剛想問誰的責任,對方掛了電話。

  馬義找到張虎想借他的車去趟鎮衛生院,張虎也爽快,把車借給了馬義。

  馬義到鎮衛生院取上了司法鑑定報告,報告明確馬建國的死亡系二次碰撞造成的,馬義收起鑑定報告,驅車來到鎮派出所。

  馬義找到了張警官,詢問他父親案子進展情況。

  張警官給馬義倒了一杯水,沉吟片刻說:「由於你父親已經亡故,這個案子已經撤了。」

  馬義愣愣的看著張警官,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警官拍了拍馬義的肩膀說:「小馬,我還有出勤任務,你待著,有事兒打電話。」

  馬義使勁兒的在想,父親死不死跟案子有什麼關係?莫非父親死了兇手就沒責任了!這三個人可是造成父親死亡的元兇,如果沒有他們三人無故毆打父親,父親也不會有今天的不幸。


  他想不明白派出所為什麼要撤案,他拿出手機撥了張警官的電話號碼,張警官直接拒接,他連著給張警官打了兩個電話,都被張警官拒接。

  走出張警官辦公室,他覺得自己很無助,明明自己身在派出所,但不知道該問誰。

  走到派出所門庭,看到牆上的警務公開欄,派出所十幾個民警沒有一個認識的。就認識一個張警官,他還是辦案民警,好多事兒他是不會向自己說的。

  此刻,他忽然想起在縣城修理廠給一個老闆修車時候的情景。

  有一個同伴在給客戶交車時,看到車輛駕駛台上有一盒拆了封的大重九香菸,就隨手抽出一支夾在耳朵上,沒曾想客戶接車時竟能發現少了一支煙,就問他們誰抽他的煙?為了一支香菸大呼小叫,大家都沒鳥他,可人家眼尖,伸手從同伴耳朵上取下那支煙,一看是大重九,憤恨的折斷了香菸,隨手抽了同伴一個大逼兜,並大聲說道:「一隻螻蟻,也配抽我的煙?」

  現在想一想,自己是不是那傢伙口中的樓蟻。

  馬義剛走出派出所,張警官就給他回了電話,說他剛才忙,不能接電話,問他有什麼事。

  馬義整理了一下思路說:「我父親沒了,但打人的兇手還沒得到懲罰,他們打斷我父親四根肋骨,屬於輕傷,是要刑事拘留的。如果撤了案,就沒法對他們進行網上通緝。」

  張警官說:「這幾個人開的是套牌車,我們以車查人是行不通了;他們都戴著口罩,帽子,車輛一路躲避監控,我們也沒法兒獲得他們的影像,要想找到他們就像大海撈針一樣困難,如果這個案子不撤,就成了懸案,與其長久的破不了,還不如撤了,希望你能理解。」

  馬義說:「我能理解,我怕我父親九泉之下不理解。我剛從派出所出來,我回去找你們所長理論,如果他能說服我父親,我沒意見。」

  張警官不慍不怒的說:「這是所里定的,你可以去找所長,估計沒有結果。小馬,你相信哥,就是這個案子撤了,將來有這方面的線索,哥也會查。」

  馬義無奈的說道:「謝謝哥了。」

  剛才馬義走出派出所的時候還在想,先去師傅那兒跟師傅商量一下,實在不行打12345投訴派出所。

  現在可好,張警官都成了哥了,當弟的怎麼能投訴當哥的呢。

  馬義驅車來到了裴師傅家門前,看到門前掛著白布,頭皮緊了一下,師傅家發生了什麼事?

  進了正屋見師母王美竹坐在沙發上抹眼淚,馬義急切的問:「師母,這是怎麼了?」

  王美竹抬起頭看著馬義哽咽道:「你師傅,你師傅他走了。」說罷,她低聲的啜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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