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性本惡
走廊里的燈管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忽明忽暗的光線讓人心煩意亂。李天照被三名軍人帶著向前走，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里迴響。
他的心還停留在太平間，停留在謝芳那張帶著釋然微笑的臉龐上。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謝芳第一次穿上白大褂時的模樣，那時她笑靨如花，說要當一名救死扶傷的好醫生。
「你他媽走快點！」身後一名男子不耐煩地推了一下他的後背。李天照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老實點，小子。」走在前方的另一名被救助的男子回頭瞥了他一眼，「你最好祈禱自己沒有被感染，否則...」
他沒有說完，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李天照抬起頭，正要說話，突然看到前方拐角處閃過一個人影。
「站住！」有軍人立刻舉起槍。
那人影停頓了一下，隨即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撲來。在昏暗的光線下，李天照看清了那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脖子上還插著輸液管，但他的動作快得不像人類。
「砰！」領頭軍人毫不猶豫地開槍。
子彈擊中了那個「人」的胸口，卻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只激起一串血花，卻絲毫沒有減緩他的速度。
「頭部！瞄準頭部！」另一個軍人大喊。
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個「人」已經撲到了最前面的軍人身上，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千鈞一髮之際，李天照一把抽出手中的長刀狠狠劈在了喪屍的腦門上。
「咔嚓」一聲，喪屍的頭骨像椰子一樣被劈成兩半，身體頓時癱軟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李天照喘著粗氣，手裡還握著沾滿腐臭血液的武士刀。
「你小子...」領頭軍人眯起眼睛，似乎在重新打量著李天照。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若隱若現的低吼聲。借著閃爍的燈光，他們看到十幾個喪屍正搖搖晃晃地向這邊走來。
「撤！快撤！」
看到這一幕，領頭軍人一聲令下。
可是身後的走廊也傳來了腳步聲，他們被包圍了！
「去三樓！」李天照突然說道，「這裡有個員工通道，可以直接到三樓的手術室。」
他在找謝芳的這段時間已經把醫院的構造摸得很清楚。領頭軍人略一遲疑，就點了點頭：「帶路！」
李天照立刻轉身，帶著幾人快速向走廊另一端跑去。身後傳來喪屍的陣陣嘶吼聲，它們正在瘋狂追趕。
他們拐過一個彎，李天照指著牆角一個不起眼的鐵門說：「就是這裡！」
門鎖著，但這難不倒軍人。領頭的林浩抬腳就是一記重踹，鐵門應聲而開。他們迅速鑽進去，又用鐵鏈把門鎖上。
狹窄的樓梯間裡一片漆黑，只有軍人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光路。
「下去！快！」林浩低聲催促。
他們順著樓梯快速下行，鐵門外傳來喪屍撞擊的悶響。李天照的心跳得厲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忽然，下面傳來一聲悽厲的尖叫。
「有人！」一個軍人低呼。
灰暗的樓梯間裡，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正抱著個小女孩蜷縮在角落裡。看到他們，那護士立刻把小女孩護在身後。
「別怕，我們是軍人。」林浩放低聲音說道。
「救救我們...」護士顫抖著說，「小彤被咬了...但她還沒有完全感染，我聽說部隊有特效藥...」
李天照的心猛地揪了起來。他看向那個小女孩，她臉色蒼白，手臂上赫然有著和謝芳一模一樣的傷口。
「對不起。」林浩舉起了槍，面無表情「我們沒有特效藥。「
「不！求求你！」護士聲嘶力竭地哀求，「她才六歲啊！給她一次機會吧！」
李天照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了謝芳臨終前的眼神。他上前一步，輕聲說：「讓我來吧。」
軍人林浩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退後一步。
李天照蹲下身，看著小女孩蒼白的小臉，柔聲說：「小彤，疼嗎？」
小女孩點點頭，又搖搖頭：「姐姐說，我很快就不疼了，會變成小天使...」
護士在一旁痛哭失聲。
李天照笑了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對，你會變成最美的小天使。閉上眼睛，我數三下...」
小女孩乖巧地閉上了眼睛。
「一...」
長刀高高舉起。
「二...」
護士轉過身去，無聲地抽泣。
「三。」
「噗嗤、咔嚓。」
刀刃入骨的聲音在樓梯間迴蕩。
李天照直起身，看著手上的血跡，突然笑了。
「走吧。」林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里少了幾分冷硬。
他們繼續向下，身後的護士還在小聲啜泣。李天照知道，這樣的選擇還會有很多，而活著的人，要背負的，永遠比死去的人更重。
樓上的喪屍群還在瘋狂地撞擊鐵門，聲音透過樓道傳來，像是來自地獄的喪歌。
在這末世之中，活著，遠比死亡更需要勇氣。
走出醫院的瞬間，刺目的陽光讓李天照微微眯起了眼。
清晨的陽光總是讓人期待美好的新一天，可惜這是在末世，一個充滿了死亡威脅的世界，曾經的美好都成了過去。
李天照麻木地邁著步子，腦海中還在不斷回放著謝芳最後的笑容。那顆子彈帶走的不僅是她的生命，更像是剜走了他心裡最柔軟的一塊。
林浩招呼一聲，「都上車吧。」
李天照剛要抬腳，突然聽見醫院大樓某處傳來一聲悽厲的尖叫。他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只見五樓的一扇窗戶里，一個人影正在瘋狂地掙扎。
「別管那些了。」光頭男子王大軍冷冷地說，「能救的都救了，該死的也死了，收起你那該死的同情心，你又不是救世主，你救得了所有人嗎？」
聽到這話，李天照只好沉默地鑽進了車裡。隨著吉普車發動，車尾氣捲起了一片塵土。透過後視鏡，他看到那個掙扎的人影終於跌出窗外，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一片刺目的紅。
「我叫林浩。」正在開車的林浩突然開口，「剛才的事，你處理得不錯。」
李天照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沾滿血跡的手。那是謝芳的血，是小女孩的血，也可能還有喪屍的血，他已經分不清了。
「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共同抵禦喪屍，建設新的秩序。」林浩繼續說道。
「為什麼？像我這樣的人，你們應該不缺吧？」
林浩從後視鏡瞥了他一眼：「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發生這樣的災難，難得你還能保持著理智。末世來臨，最可怕的不是喪屍啊，而是那些失去理智的人。」
李天照抬起頭，正好對上後視鏡中林浩那深邃的目光。
「昨天前病毒爆發，整個城市亂成一鍋粥。」林浩語氣平靜，仿佛在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你知道死在喪屍口中的人有多少嗎？不到總數的三分之一，更多的人是死在自己人手裡。」
車子拐過一個路口，路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有的穿著警服，有的是普通人，但他們的死因都是一樣的——中彈而亡。
「人性比病毒更可怕。」林浩繼續說，「我們看到有人為了搶一輛車，把一家三口推給喪屍；有人為了幾包方便麵，把自己的戰友鎖在商場裡......」
李天照握緊了拳頭，他想起自己在來醫院路上看到的種種場景：有人在哭喊，有人在哀求，更多的人在瘋狂地搶奪、廝殺。
「但你不一樣。」林浩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讚許，「在那種情況下，你還能為別人考慮。那個小女孩的事，你處理得很人道。」
「我只是......」李天照剛要說話，突然被一陣劇烈的撞擊打斷。
一輛滿載貨物的卡車橫衝直撞地撞向他們的吉普車，林浩猛打方向盤，堪堪避開了要害，但車子還是被擦到了側面，打著轉停在路邊。
「下車！快下車！」林浩大喊。
李天照剛推開車門，就看見卡車上跳下來七八個人，全都荷槍實彈。為首的是個膀大腰圓的光頭，手裡提著一把改裝過的散彈槍。
「喲，是軍隊的人啊。」光頭獰笑著走近，「正愁找不到槍和彈藥呢。」
林浩和另外兩名軍人立刻舉槍對準他們：「後退！這裡是軍事管制區！」
「軍事管制區？」光頭大笑，「現在還講這個？老子告訴你，現在是叢林法則！這條路是老子的地盤！」
李天照注意到，在光頭身後，幾個手下正悄悄分散開來，形成包圍之勢，情況很不妙。
「最後警告一次，後退！」林浩的聲音冷得像冰塊。
「你以為就你們會玩槍？」光頭舉起散彈槍，「投降放下武器，給你們一個痛快；要是不聽話......」
話音未落，槍聲驟響。
李天照只覺眼前一花，林浩已經扣動了扳機。光頭的肩膀中彈，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但他的手下們也同時開火了。
「找掩護！」林浩一把將李天照推向路邊的廢車後面。
密集的槍聲在街道上迴蕩，李天照蜷縮在掩體後，看著子彈將周圍的地面打得飛濺。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經歷槍戰，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口。
「啊！」
一聲慘叫傳來，是跟著他們的一個軍人中彈了。林浩咒罵一聲，從廢車後探出身子瘋狂掃射。
「砰！」
不遠處又是一聲槍響，李天照看見一個匪徒的腦袋炸開了花，原來是另一個軍人找到了制高點。
戰況膠著，雙方都有死傷。李天照看著地上的屍體，忽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在這末世里，最危險的不是喪屍，而是人心。那些貪婪、瘋狂、毫無底線的人性，才是最可怕的病毒。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嘶吼聲從遠處傳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是喪屍群，被槍聲吸引來的喪屍群！
「撤！快撤！」光頭聲嘶力竭地喊道。
但為時已晚，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喪屍群已經將這片區域團團圍住。它們搖晃著腐爛的身體，張著血盆大口，像是一張慢慢收緊的死亡之網。
李天照看著這一幕，突然笑了。多麼諷刺啊，人類在相互殘殺的時候，卻忘記了真正的敵人是誰。
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刀，緊緊盯著前方，心想：芳芳，你走的或許是對的。這個世界，已經不再需要太多的溫柔了。
天空中，一片烏雲正緩緩遮蔽了刺目的陽光。
他的心還停留在太平間，停留在謝芳那張帶著釋然微笑的臉龐上。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謝芳第一次穿上白大褂時的模樣，那時她笑靨如花，說要當一名救死扶傷的好醫生。
「你他媽走快點！」身後一名男子不耐煩地推了一下他的後背。李天照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老實點，小子。」走在前方的另一名被救助的男子回頭瞥了他一眼，「你最好祈禱自己沒有被感染，否則...」
他沒有說完，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李天照抬起頭，正要說話，突然看到前方拐角處閃過一個人影。
「站住！」有軍人立刻舉起槍。
那人影停頓了一下，隨即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撲來。在昏暗的光線下，李天照看清了那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脖子上還插著輸液管，但他的動作快得不像人類。
「砰！」領頭軍人毫不猶豫地開槍。
子彈擊中了那個「人」的胸口，卻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只激起一串血花，卻絲毫沒有減緩他的速度。
「頭部！瞄準頭部！」另一個軍人大喊。
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個「人」已經撲到了最前面的軍人身上，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千鈞一髮之際，李天照一把抽出手中的長刀狠狠劈在了喪屍的腦門上。
「咔嚓」一聲，喪屍的頭骨像椰子一樣被劈成兩半，身體頓時癱軟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李天照喘著粗氣，手裡還握著沾滿腐臭血液的武士刀。
「你小子...」領頭軍人眯起眼睛，似乎在重新打量著李天照。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若隱若現的低吼聲。借著閃爍的燈光，他們看到十幾個喪屍正搖搖晃晃地向這邊走來。
「撤！快撤！」
看到這一幕，領頭軍人一聲令下。
可是身後的走廊也傳來了腳步聲，他們被包圍了！
「去三樓！」李天照突然說道，「這裡有個員工通道，可以直接到三樓的手術室。」
他在找謝芳的這段時間已經把醫院的構造摸得很清楚。領頭軍人略一遲疑，就點了點頭：「帶路！」
李天照立刻轉身，帶著幾人快速向走廊另一端跑去。身後傳來喪屍的陣陣嘶吼聲，它們正在瘋狂追趕。
他們拐過一個彎，李天照指著牆角一個不起眼的鐵門說：「就是這裡！」
門鎖著，但這難不倒軍人。領頭的林浩抬腳就是一記重踹，鐵門應聲而開。他們迅速鑽進去，又用鐵鏈把門鎖上。
狹窄的樓梯間裡一片漆黑，只有軍人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光路。
「下去！快！」林浩低聲催促。
他們順著樓梯快速下行，鐵門外傳來喪屍撞擊的悶響。李天照的心跳得厲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忽然，下面傳來一聲悽厲的尖叫。
「有人！」一個軍人低呼。
灰暗的樓梯間裡，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正抱著個小女孩蜷縮在角落裡。看到他們，那護士立刻把小女孩護在身後。
「別怕，我們是軍人。」林浩放低聲音說道。
「救救我們...」護士顫抖著說，「小彤被咬了...但她還沒有完全感染，我聽說部隊有特效藥...」
李天照的心猛地揪了起來。他看向那個小女孩，她臉色蒼白，手臂上赫然有著和謝芳一模一樣的傷口。
「對不起。」林浩舉起了槍，面無表情「我們沒有特效藥。「
「不！求求你！」護士聲嘶力竭地哀求，「她才六歲啊！給她一次機會吧！」
李天照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了謝芳臨終前的眼神。他上前一步，輕聲說：「讓我來吧。」
軍人林浩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退後一步。
李天照蹲下身，看著小女孩蒼白的小臉，柔聲說：「小彤，疼嗎？」
小女孩點點頭，又搖搖頭：「姐姐說，我很快就不疼了，會變成小天使...」
護士在一旁痛哭失聲。
李天照笑了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對，你會變成最美的小天使。閉上眼睛，我數三下...」
小女孩乖巧地閉上了眼睛。
「一...」
長刀高高舉起。
「二...」
護士轉過身去，無聲地抽泣。
「三。」
「噗嗤、咔嚓。」
刀刃入骨的聲音在樓梯間迴蕩。
李天照直起身，看著手上的血跡，突然笑了。
「走吧。」林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里少了幾分冷硬。
他們繼續向下，身後的護士還在小聲啜泣。李天照知道，這樣的選擇還會有很多，而活著的人，要背負的，永遠比死去的人更重。
樓上的喪屍群還在瘋狂地撞擊鐵門，聲音透過樓道傳來，像是來自地獄的喪歌。
在這末世之中，活著，遠比死亡更需要勇氣。
走出醫院的瞬間，刺目的陽光讓李天照微微眯起了眼。
清晨的陽光總是讓人期待美好的新一天，可惜這是在末世，一個充滿了死亡威脅的世界，曾經的美好都成了過去。
李天照麻木地邁著步子，腦海中還在不斷回放著謝芳最後的笑容。那顆子彈帶走的不僅是她的生命，更像是剜走了他心裡最柔軟的一塊。
林浩招呼一聲，「都上車吧。」
李天照剛要抬腳，突然聽見醫院大樓某處傳來一聲悽厲的尖叫。他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只見五樓的一扇窗戶里，一個人影正在瘋狂地掙扎。
「別管那些了。」光頭男子王大軍冷冷地說，「能救的都救了，該死的也死了，收起你那該死的同情心，你又不是救世主，你救得了所有人嗎？」
聽到這話，李天照只好沉默地鑽進了車裡。隨著吉普車發動，車尾氣捲起了一片塵土。透過後視鏡，他看到那個掙扎的人影終於跌出窗外，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一片刺目的紅。
「我叫林浩。」正在開車的林浩突然開口，「剛才的事，你處理得不錯。」
李天照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沾滿血跡的手。那是謝芳的血，是小女孩的血，也可能還有喪屍的血，他已經分不清了。
「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共同抵禦喪屍，建設新的秩序。」林浩繼續說道。
「為什麼？像我這樣的人，你們應該不缺吧？」
林浩從後視鏡瞥了他一眼：「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發生這樣的災難，難得你還能保持著理智。末世來臨，最可怕的不是喪屍啊，而是那些失去理智的人。」
李天照抬起頭，正好對上後視鏡中林浩那深邃的目光。
「昨天前病毒爆發，整個城市亂成一鍋粥。」林浩語氣平靜，仿佛在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你知道死在喪屍口中的人有多少嗎？不到總數的三分之一，更多的人是死在自己人手裡。」
車子拐過一個路口，路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有的穿著警服，有的是普通人，但他們的死因都是一樣的——中彈而亡。
「人性比病毒更可怕。」林浩繼續說，「我們看到有人為了搶一輛車，把一家三口推給喪屍；有人為了幾包方便麵，把自己的戰友鎖在商場裡......」
李天照握緊了拳頭，他想起自己在來醫院路上看到的種種場景：有人在哭喊，有人在哀求，更多的人在瘋狂地搶奪、廝殺。
「但你不一樣。」林浩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讚許，「在那種情況下，你還能為別人考慮。那個小女孩的事，你處理得很人道。」
「我只是......」李天照剛要說話，突然被一陣劇烈的撞擊打斷。
一輛滿載貨物的卡車橫衝直撞地撞向他們的吉普車，林浩猛打方向盤，堪堪避開了要害，但車子還是被擦到了側面，打著轉停在路邊。
「下車！快下車！」林浩大喊。
李天照剛推開車門，就看見卡車上跳下來七八個人，全都荷槍實彈。為首的是個膀大腰圓的光頭，手裡提著一把改裝過的散彈槍。
「喲，是軍隊的人啊。」光頭獰笑著走近，「正愁找不到槍和彈藥呢。」
林浩和另外兩名軍人立刻舉槍對準他們：「後退！這裡是軍事管制區！」
「軍事管制區？」光頭大笑，「現在還講這個？老子告訴你，現在是叢林法則！這條路是老子的地盤！」
李天照注意到，在光頭身後，幾個手下正悄悄分散開來，形成包圍之勢，情況很不妙。
「最後警告一次，後退！」林浩的聲音冷得像冰塊。
「你以為就你們會玩槍？」光頭舉起散彈槍，「投降放下武器，給你們一個痛快；要是不聽話......」
話音未落，槍聲驟響。
李天照只覺眼前一花，林浩已經扣動了扳機。光頭的肩膀中彈，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但他的手下們也同時開火了。
「找掩護！」林浩一把將李天照推向路邊的廢車後面。
密集的槍聲在街道上迴蕩，李天照蜷縮在掩體後，看著子彈將周圍的地面打得飛濺。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經歷槍戰，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口。
「啊！」
一聲慘叫傳來，是跟著他們的一個軍人中彈了。林浩咒罵一聲，從廢車後探出身子瘋狂掃射。
「砰！」
不遠處又是一聲槍響，李天照看見一個匪徒的腦袋炸開了花，原來是另一個軍人找到了制高點。
戰況膠著，雙方都有死傷。李天照看著地上的屍體，忽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在這末世里，最危險的不是喪屍，而是人心。那些貪婪、瘋狂、毫無底線的人性，才是最可怕的病毒。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嘶吼聲從遠處傳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是喪屍群，被槍聲吸引來的喪屍群！
「撤！快撤！」光頭聲嘶力竭地喊道。
但為時已晚，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喪屍群已經將這片區域團團圍住。它們搖晃著腐爛的身體，張著血盆大口，像是一張慢慢收緊的死亡之網。
李天照看著這一幕，突然笑了。多麼諷刺啊，人類在相互殘殺的時候，卻忘記了真正的敵人是誰。
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刀，緊緊盯著前方，心想：芳芳，你走的或許是對的。這個世界，已經不再需要太多的溫柔了。
天空中，一片烏雲正緩緩遮蔽了刺目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