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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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陽光透過玻璃窗戶輕輕地灑在了床上。我依舊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直到一陣呼喊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快來吃早餐啦!」那聲音仿佛具有一種魔力,讓我的意識漸漸從沉睡中甦醒過來。

  其實,我真的好想繼續睡覺啊,溫暖的被窩實在是太誘人了。可是,如果再不起來去吃早餐,恐怕就要忍受飢餓的折磨了。想到這裡,我還是艱難地睜開了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慢悠悠地下床穿衣。

  就在昨天,冬日的陽光明媚得讓人心情格外舒暢,正當穆小麗正坐在病床上和幾個小孩有說有笑的時候,醫生叫穆小麗,說她爸爸來看她來了。一會穆小麗回來了,只見她拿了些沙琪瑪,每一塊似乎都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這可把這些小饞貓們給羨慕壞了,一個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些沙琪瑪,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這時穆小麗眼珠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她笑嘻嘻地對大家說道:「嘿嘿,別光看著啦,兩塊錢可以買到三塊沙琪瑪哦!」聽到這話,有的人趕緊掏出零花錢購買,有的則因為囊中羞澀只能站在一旁乾瞪眼。

  我實在是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可是摸摸口袋卻發現一分錢都沒有。沒辦法,為了解解饞,我只好硬著頭皮走到穆小麗面前,紅著臉請求道:「小麗啊,能不能先賒帳給我三塊呀?我一定把錢還給你。」穆小麗看我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於是,我滿心歡喜地接過三塊沙琪瑪,心裡美滋滋地盤算著要好好享受一番。然而,就在我剛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周圍氣氛有點不對勁。我抬起頭一看,天哪!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竟然圍過來了好幾個人。他們一個個眼睛瞪得大大的,緊緊地盯著我手中的沙琪瑪,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給點給我吃嘛!」那渴望的眼神仿佛能把人融化掉。

  面對這樣的情景,我頓時感到有些無奈,總不能拒絕吧!於是,我心一橫,咬咬牙將手中的沙琪瑪掰成小塊分給了他們。不一會兒功夫,原本屬於我的三塊沙琪瑪就被分得只剩下一點點了。望著手中所剩無幾的沙琪瑪,我不禁長嘆一口氣,心中暗自感嘆:想要安安靜靜、痛痛快快地吃一頓東西怎麼就這麼難呢!

  在這裡,每當有人剛剛開始吃東西時,仿佛按下了一個神秘的按鈕,即刻就會引發一場如潮水般洶湧的人潮湧動。眨眼之間,一群人像飢餓的蜜蜂發現了花蜜一樣,迅速地蜂擁而至,緊緊地圍住正在進食的那個人,眼中閃爍著渴望和期待的光芒,紛紛伸出手來討要食物。

  要知道,在這所醫院裡的病人們,其中有足足三分之二都屬於正值青春年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他們的年齡大多集中在四十歲以下。更令人矚目的是,還有十幾個年紀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夾雜其間。這些處於成長發育關鍵時期的孩子們,正如同那茁壯成長的幼苗,對於營養和能量的需求極其旺盛,特別是對於食物的渴求更是超乎常人想像。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儘管醫院方面已經盡力提供飯菜,但那些平淡無味且缺乏變化的餐食,遠遠無法滿足她們的胃。於是乎,每一天每一刻,幾乎每個人的心中都在暗暗盤算著如何能夠再多吃上那麼一點點可口的食物,以填補內心深處那份永遠也填不滿的食慾空缺。

  就在這樣一個寧靜而又平凡的正午時分,一束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病房裡,形成一片斑駁的光影。原本就有些睏倦的我,此刻更是被倦意所籠罩,整個人都仿佛變得沉重無比。

  我的眼皮開始不受控制地打起架來,像是有千斤重擔壓著一般,愈發覺得昏沉不堪。雙眼不由自主地緩緩合攏,每一次努力想要睜開,卻都只能堅持短暫的片刻。漸漸地,那股強烈的睡意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將我的意識一點點吞噬。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思維逐漸變得遲緩,腦海中的景象也越來越模糊不清。周圍的一切聲音似乎都離我遠去,只剩下一片靜謐的氛圍。不知不覺間,我便徹底失去了對現實世界的感知,陷入到了一片迷濛的睡眠之中。

  時間悄然流逝,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突然之間,毫無徵兆地,我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巨手猛然用力地拉扯了一下,整個人一下子從沉睡中驚醒過來。與此同時,我的心臟猶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急速跳動著,仿佛要衝破胸腔蹦跳而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如黑色的潮水般瞬間席捲而來,將我的整個身心徹底淹沒,令我毛骨悚然、寒毛直豎!

  我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茫然無措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腦海里仿佛被一團厚重的迷霧籠罩著,一片混沌不堪。老天爺啊!我竟然就這樣渾渾噩噩地昏睡?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此刻的我,只覺得自己好似一具沒有絲毫生機與活力的「活屍」一般。

  一想到這兒,一股寒意猛地從脊梁骨躥起,我忍不住渾身打起了寒顫,手忙腳亂地一個翻身,匆匆從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爬了起來。由於起身太過倉促,我的身體還有些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但我顧不上這些,跌跌撞撞地開始在房間裡來回走動,期望通過這種方式能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


  就在我迷迷糊糊地走著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掃過了病房的一角。剎那間,我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一般,呆立當場——只見劉詩玉安靜地躺在那裡,宛如沉睡中的公主。然而,她那纖細的手腳卻被一道道冰冷堅硬的鎖鏈緊緊地束縛住,動彈不得。那些鎖鏈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仿佛無情地嘲笑著我們的無助和絕望。「孃孃!」一聲清脆悅耳、夾雜著絲絲稚氣的呼喊聲,猶如一道清泉流淌進我的耳畔。循聲望去,只見劉詩玉嬌小的身影正躺在病床上。我腳步輕緩地走到她身旁,伸出手溫柔地拍了拍她那張如羊脂玉般白皙嫩滑的小臉蛋。剎那間,仿佛觸碰到了世間最柔軟的雲朵,讓人不禁心生憐惜。

  她眨巴著那雙宛如秋水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天真無邪和乖巧順從。那副可愛的模樣,就像是一隻溫順的小白兔,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呵護一番。

  細細打量起來,我這才驚訝地發現,眼前這個小姑娘竟是如此的美麗動人。她那精緻的五官如同精雕細琢而成,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肌膚勝雪,吹彈可破,好似能掐出水來一般,觀其年齡,估摸最多不過十六七歲罷了。

  然而,當我再稍稍湊近一些時,一股濃烈刺鼻的異味卻毫無徵兆地迎面撲來。這股異味就像一把銳利的劍,瞬間刺破了原本美好的氛圍。原來,由於近兩日她的生活起居全部都只能在這小小的病床邊解決,大小便失禁等狀況時有發生,導致周圍都被這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所籠罩。

  從一旁路過的護士那裡得知,這個可憐的孩子患有智力障礙,平日裡總是無法自控地到處亂跑亂撞。這般行為不僅會嚴重干擾到其他病患的休息與治療,更有可能給她自身帶來意想不到的危險。面對這種情況,醫護人員們也是萬般無奈,最終只得選擇用鎖鏈將她暫時束縛住,以確保她的安全。

  在整整一天漫長的時光里,時間仿佛凝固成了龜速前行的蝸牛,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如此難熬。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不停地投向那個可能傳來開飯消息的方向,滿心期盼著那令人心馳神往的開飯時刻能夠像閃電一樣迅速降臨。

  此刻,我的肚子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力大無窮的魔掌死死揪住,那股強烈的飢餓感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浪接著一浪瘋狂地拍打著我脆弱的心堤,讓我幾乎快要承受不住這般折磨。

  終於,苦苦等待之後,盼望已久的開飯時刻來臨了。可當我滿懷欣喜地望向餐桌時,眼前所見之景卻如同一盆冰水迎頭澆下,瞬間將我的熱情徹底撲滅。只見桌上擺放著的那些飯菜,無論是色澤還是香氣,都毫無誘人之處可言。嘗上一口,那味道更是糟糕到了極點,簡直就是難以下咽!不僅如此,這些飯菜的數量還少得可憐巴巴,連塞牙縫兒都不夠,根本無法填飽一個正常人咕咕直叫的肚子,更別提滿足正常的食量需求了。

  望著這一碗不盡人意的食物,我心中頓時湧起滿滿的不滿與抱怨。但稍稍冷靜下來後,轉念一想,也許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實屬無奈之舉吧。畢竟條件有限,能有吃的已經算是不錯了,總比餓著肚子要好得多呀。想到這裡,我只能長嘆一口氣,匆忙地動起筷子來……

  要知道,和那些普普通通的醫院比起來,這裡簡直就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般來說,大部分的醫院那可都是人潮湧動,前來看病的患者就像潮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湧來,整個醫院裡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門庭若市」了。

  然而再看看咱們這家精神病院吧,情況卻大相逕庭。這裡安靜得有些過分,冷清得讓人心裡直發毛。大門前面很少能看到有病人進進出出,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身影也是匆匆忙忙一閃而過。簡直可以用「門庭冷落鞍馬稀」這句話來形容它此刻的景象。

  之所以會形成當前這般令人憂心忡忡的局面,其中緣由實際上並不難以揣度和領會。一直以來,人們對於精神類疾病通常懷有深深的畏懼之情,只要提及精神病院,那種惶恐不安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仿佛眼前出現的不是醫院,而是一頭兇猛無比、張牙舞爪的猛虎,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恨不得立刻遠遠逃離這可怕之地,唯恐被其沾染半分。

  這種猶如「談虎色變」般的極端反應與態度,致使眾人對精神病院自始至終都懷揣著一種「敬而遠之」的強烈距離感。此外,大多數精神疾病本質上皆屬慢性病症範疇,其治療所需的時間跨度漫長,且整個療程所耗的精力投入大,而這裡的眾多患者由於自身經濟條件的限制,根本無力承擔這筆開銷。於是乎,她們不得不依賴於民政部門所提供的微薄補貼,才能夠勉力支撐起後續的治療進程。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精神病院的經濟效益自然而然也就無法盡如人意了。

  記得來時當我踏入這家醫院,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僅有一層樓設置了各種科室和功能區的景象。這層樓里分布著腦電圖室、胸片室、門診以及收費處等重要部門,但令人驚訝的是,這裡似乎並沒有配備太多先進的醫療設備。


  沿著樓梯向上走,來到二樓,發現這裡竟是專門劃分給男性患者的病區。而繼續登上三樓,則進入到女性患者所在的病區。

  我所入住的那個位於女病區的大病房面積約有 100多平方米,裡面密密麻麻地擺放著大約 60多張病床。環顧四周,可以明顯感覺到整個空間都被床鋪占據得滿滿當當,留給病人自由活動的區域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幾乎看不到什麼像樣的活動場地。

  夜幕剛剛降臨,華燈初上,我才享用完美味可口的晚餐沒多久。突然,一陣誘人的菜香從護士辦公室里悠悠地飄了出來,那香氣仿佛長了翅膀一般,徑直鑽進了我的鼻腔。而那扇正對著我床頭的窗戶,恰好成了這股香氣的通道。

  沒過一會兒功夫,一大群人像被施了魔法似的,紛紛端著杯子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眨眼之間,我的床邊已經被擠得滿滿當當,水泄不通。人群中不時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喊聲:「醫生、醫生……求求您啦,給我一點嘗嘗吧……」「醫生啊,給我一口湯喝吧……」就連看似矜持的穆小麗此刻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趴在窗前大聲叫嚷著。

  然而,由於人數實在太多,場面一度混亂不堪。一個身材嬌小的姑娘儘管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往裡擠,但最終還是未能成功,只能滿臉失望地站在外圍,眼巴巴地看著別人興高采烈地討要食物。相比之下,穆小麗可真是占盡了地利之便,憑藉著靠近窗口的優勢,她順利地端著杯子要到了一點。

  我忍不住好奇地抬起頭來張望了一下,只見護士們忙得不亦樂乎,甚至把鍋底都倒扣了過來,只為滿足大家的需求。那些吃剩下的殘羹冷炙和湯汁,光是想一想就讓人覺得有些噁心,可是那些好不容易要到食物的人臉上卻洋溢著無比得意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而那些空手而歸的則一個個垂頭喪氣,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傷心與失落。

  夜幕悄然降臨,窗外的天色已然漆黑一片,但當我抬頭看向時鐘時,卻驚訝地發現時間不過才剛過六點而已。就在這時,那扇充當著飯廳與娛樂室雙重角色的房門緩緩開啟,人群開始向裡面聚攏,有些人迫不及待地圍到電視機前觀看起節目來。

  而此刻的我,只覺得頭部傳來一陣隱隱的昏痛感,仿佛被千斤重擔壓著一般沉重不堪。於是,我並沒有如其他人那樣興致勃勃地湊過去看電視,而是選擇在這略顯空曠的病房裡四處溜達閒逛起來。

  走著走著,我看到不遠處有幾個人正圍坐在一起,手中拿著撲克牌,全神貫注地打著牌,不時還會發出陣陣歡聲笑語。再往旁邊看去,只見我對面床位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正歡快地歌唱著。儘管她所唱的具體內容我聽得並不是很真切,但從她那投入且認真的模樣可以判斷出,她唱得相當不錯呢!

  不僅如此,還有另外兩個小女孩也加入到了這場「表演」之中。她們一邊放聲歌唱,一邊手舞足蹈地跳動著,嘴裡還念念有詞地說著這是在跳街舞。看著她們那充滿活力和天真無邪的樣子,我的心情似乎也跟著輕鬆愉悅了不少。

  我輕輕地邁著腳步,緩緩地走到了劉詩玉的病床前。站定之後,我微微俯下身去,臉上帶著一絲的笑容,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她那可愛的鼻尖,輕聲說道:「小懶蟲,起床啦!」只見劉詩玉原本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當她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神中瞬間閃過一抹驚喜之色,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起來,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仿佛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熟人一般,顯得格外高興。

  不知不覺間,時針悄然指向了晚上八點多鐘。又到了該吃藥的時候了,我熟練地從床頭柜上拿起藥瓶和水杯,將藥丸倒入口中,然後仰頭一飲而盡。然而,儘管吃了藥,但我的身體似乎並沒有因此而變得輕鬆一些,反而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這一夜對我來說,顯得無比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了一樣,時間過得異常緩慢。

  我無奈地靠坐在床頭,目光漫無目的地掃視著整個病房。四周一片靜謐,靜得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唯有過道處還亮著一盞微弱的燈光,散發著昏黃的光芒,給這片寂靜的空間增添了一絲溫暖與安心。除此之外,廁所里也透出一點點光亮,若隱若現。我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這些微弱的光源,思緒卻如同脫韁的野馬般肆意奔騰。但我卻不敢讓自己想得太深太遠,因為只要稍稍深入思考,那惱人的頭痛便會如潮水般洶湧襲來,絲毫不見減輕的跡象。

  望著身旁一個個早已進入夢鄉、安靜沉睡的病友們,我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迷茫之感。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任憑我如何努力,它們就是不肯滑落下來。此刻的我,就像一艘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找不到前進的方向,也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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