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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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萬籟俱寂之時,我悠悠轉醒,緩緩地睜開了迷濛的雙眼。

  睡眼惺忪間,目光竟不由自主地被窗外那飄忽不定的晨霧深深吸引住了。那些晨霧就好似一片片輕盈的薄紗,若有若無、如夢似幻。微風輕輕地拂過,它們便隨著風的節奏翩翩起舞,時而舒展身姿,時而聚攏成團,變幻出各種奇妙的形狀。

  望著眼前這片朦朧的美景,我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思緒。這些晨霧仿佛擁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夠承載起我內心深處所有的夢想與回憶。它們就像是一個個無聲的使者,默默地傳遞著我對生活的熱愛與嚮往。

  於是,我就這樣靜靜地坐靠在床頭,一動也不動,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與美好。我的眼睛始終凝視著那片朦朧的世界,任由思緒像潮水一般洶湧澎湃起來。往昔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不斷浮現,或甜蜜溫馨,或酸澀苦楚,但此刻都化作了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漸漸地,我將視線投向更遠方。只見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在晨霧的籠罩之下,顯得格外神秘而朦朧。那些山峰高低錯落,層巒疊嶂,有的高聳入雲,直插天際;有的則蜿蜒曲折,宛如巨龍盤踞。整個山巒的輪廓在晨霧的映襯下變得模糊不清,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給人以無盡的遐想空間。

  看著這幅美麗的畫卷,我不由得心生嚮往之情。真想立刻起身,走進那片靜謐的山林之中,去探尋其中隱藏的奧秘。或許那裡有著清澈見底的溪流,歡快地流淌著,發出悅耳動聽的潺潺聲;又或許在某個幽靜的角落裡,生長著珍稀罕見的花草樹木,正等待著有心人去發現它們的美麗……

  在那一排排整齊排列、散發著昏黃光暈的路燈照耀之下,一條寬闊且筆直的柏油馬路宛如一條蜿蜒伸展的黑色綢帶一般,向著遙遠的前方不斷延伸而去。這條道路猶如一座堅固無比的橋樑,穩穩地架設在廣袤無垠的田野之上,又巧妙地穿越過一個個寧靜祥和的村莊,將繁華喧囂的城市與淳樸自然的鄉村緊密地連接在一起。

  此刻,原本灰濛濛的天空開始慢慢地發生變化,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緩緩地揭開一幅巨大畫卷的面紗。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片灰暗漸漸被驅散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潔白如雪的純淨之色。這潔白的天幕恰似一張尚未沾染絲毫墨漬的巨幅宣紙,正以一種舒緩而優雅的姿態徐徐展開,展露出其無窮無盡的遼闊與寬廣。

  恰在此刻,一縷如絲般輕柔、似金般璀璨的溫暖晨光,如同一個俏皮可愛的小精靈,輕盈地穿透那扇窗戶,悄悄地溜進了病房裡,並毫不吝嗇地將自己那柔和而明亮的光芒輕輕灑落在我那張擺放於角落處的床頭上。那一抹閃耀著金黃色澤的光輝,既像是一泓清澈見底的涓涓細流,靜靜地流淌而過;又仿若一陣和煦宜人的春風,溫柔地拂過臉頰。如此美妙的景象,使得整個房間都瞬間被注入了一股溫馨與希望交織而成的獨特氣息。

  我靜靜地躺靠在床頭,愜意地享受著這縷溫暖陽光的親昵撫摸。那細膩的光線輕觸著我臉上的肌膚,仿佛母親那雙充滿慈愛與關懷的手,輕輕地摩挲著我的面龐。在這股溫柔力量的感染之下,我的心情也如同被春風吹拂過的湖面一般,泛起層層歡快愉悅的漣漪,久久難以平復。

  當陽光透過窗戶徹底的灑在了床上,我緩緩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慢悠悠地下床穿上拖鞋。當雙腳觸碰到地面的那一刻,新的一天便正式拉開了帷幕。

  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沿著那長長的過道開始鍛鍊身體。我先是做了幾組簡單的伸展運動,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隨著身體逐漸舒展開來,我又開始做起了伏地挺身、仰臥起坐等力量訓練。每一次用力,都能感受到肌肉的收縮與舒張,那種感覺就像是沉睡已久的能量被一點點喚醒,漸漸充盈著整個身軀。

  伴隨著每個動作的完成,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身體仿佛充滿了源源不斷的活力,仿佛能夠輕鬆應對生活中的任何挑戰。而這種活力不僅僅體現在肉體上,更深深地滲透進了心靈深處,讓我的心情也變得比前幾日要愉悅許多。

  就這樣,我沉浸在鍛鍊的世界裡,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好長一段時間。此時,汗水微微浸濕了我的額頭,順著臉頰滑落下來。然而,我並沒有因為出汗而感到不適,相反,內心深處充滿了滿滿的滿足感。這汗水,似乎成了我努力鍛鍊的最好證明。

  我用雙眼再次掃視我們所處的這個女病區的大病房,它的面積大約有一百多平米,有一個衛生間和洗漱間,將就能滿足大家基本的日常起居需求;還有一間平時總是鎖著門的餐廳兼娛樂室。在晚上僅有的一點時間裡,餐廳里或娛樂室,可以供患者們在閒暇之餘暫時放鬆一下自己的身心。

  除此之外,還設置了固定的一個洗澡時間。每當那個時刻來臨,我們便能走進浴室,享受一場舒適無比的熱水澡。溫熱的水流沖刷過身體,帶走了一天積累下的疲憊,讓人頓覺神清氣爽。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悅耳動聽的歌聲如同潺潺流水一般傳了過來,那聲音清脆婉轉,猶如夜鶯在枝頭鳴唱,悠揚而又空靈,仿佛能夠穿透人的心靈。我猛地一驚,瞬間就聽出來了,這是劉詩玉那獨特的歌聲啊!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著,難道她已經被人從那張緊緊束縛著她的床上解開了沉重的鏈子嗎?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便映入了我的眼帘。定睛一看,正是劉詩玉,當她一眼望見我時,隨即歡快地呼喊起來:「嬢孃、孃孃……」

  我微笑著迎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溫柔如水,柔聲問道:「今天終於把你給放啦?」劉詩玉用力地點了點頭,像是小雞啄米似的,開心得合不攏嘴,大聲回答道:「嗯!」此時此刻,她臉上綻放出的笑容竟是如此的純真和甜美,宛如春日裡嬌艷欲滴的花朵,散發著迷人的芬芳,讓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歡喜。那燦爛的笑靨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今天是星期一,按照慣例,醫院都會進行查房。那些還躺在床上的病人,紛紛被醫生叫醒了過來。負責管理我們病床的那位醫生走到我的面前,關切地詢問起我這幾天的睡眠狀況:「這幾天睡覺感覺怎麼樣呀?有沒有睡著呢?還有之前的頭痛症狀好些了嗎?」我連忙回應道:「好多啦,謝謝醫生關心!」緊接著,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趕緊轉身對旁邊的護士說道:「護士長,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可不可以?」被我叫護士長的面帶微笑地看著我,溫和地回答道:「你說吧,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們都會儘量滿足你的。」於是,我迫不及待地開口道:「能不能麻煩您借我一支筆用一下呀?」護士長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拿筆要來做什麼呢?」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道:「就是想隨便記錄一些東西而已。」聽到這裡,護士長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並叮囑我用完之後一定要記得及時交還給她。

  用過午餐之後,我拖著有些慵懶的身軀爬上了床,輕輕地伸展著四肢,感受著床鋪柔軟的觸感和溫暖的氣息。我愜意地閉上眼睛,任由思緒漸漸飄遠,讓疲憊的身心沉浸在這短暫而寧靜的休憩時光里。

  過了一小會兒,我微微睜開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舒緩與放鬆。於是,我慢慢地坐起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活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筋骨。接著,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穿上拖鞋,朝著值班醫生所在的辦公室走去。

  一路上,我輕手輕腳地走著,生怕打擾到其他正在休息或接受治療的病人。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值班醫生的辦公室門前。我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請進」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見到值班醫生後,我禮貌地向她說明了來意,並順利地從她手中接過了一支筆。道謝之後,我懷揣著這支筆,心情愉悅地往回走去。

  再次回到床邊時,我先是將枕頭調整到一個舒適的位置,然後緩緩地倚靠在床頭。我伸手從床頭柜上拿起那本早已準備好的筆記本,輕輕翻開封面,露出裡面空白的頁面。緊接著,我握緊手中的筆,深吸一口氣,開始全神貫注地記錄起這段日子以來所經歷的點點滴滴......

  就在這個時候,視線不經意間掃過,竟發現穆小麗正一臉滿足、津津有味地咀嚼著火腿腸呢。她吃得那叫一個香啊,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仿佛手中拿著的不是普通的火腿腸,而是世間少有的珍饈美味一般。

  看到這幅場景,我滿心好奇,忍不住湊了過去,開口問道:「嘿,小麗,這火腿腸看起來味道不錯啊,你是從哪兒弄來的呀?」說話的同時,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她手中的火腿腸,喉嚨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穆小麗咽下嘴裡的食物,趕忙回應道:「哦,這是我剛才從某某護士那兒買來的喲。」說完,還得意地晃了晃手中剩下的半截火腿腸。

  聽到這話,我的饞蟲瞬間就被勾了起來,心裡像是有無數隻小手在撓痒痒似的,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還有嗎?再給我來一根唄。」一邊說著,一邊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穆小麗。

  然而,穆小麗卻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惋惜的神情,說道:「唉,真不巧,已經沒有啦。剛剛那些全都被曹德麗給搶先一步買光咯!」說罷,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一想到自己那空蕩蕩、毫無分文的口袋,再瞅瞅自己這雙手,同樣也是空無一物,我的心瞬間就像被一塊沉重的石頭壓住了一樣,不禁犯起了難來。然而就在這時,穆小麗像是突然被一道閃電擊中了腦海一般,猛地一拍手,興奮地沖我喊道:「哎呀!對啦,要不你去找曹德麗試試看呀?看能不能從她那兒先賒帳買點來應急嘛。」聽到這話,我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絲為難的神色。要知道,找人賒帳這種事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啊,實在是有些令人難為情。所以儘管心中十分糾結,但在經過反覆的思考和猶豫之後,我最終還是咬咬牙,決定放棄這個念頭。


  唉,說起來真是夠倒霉的!出門來這個醫院的時候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啥都忘記帶了,別說錢包了,就連兜里的一分錢都找不到。正當我站在原地,對著自己這副狼狽模樣懊惱不已的時候,一旁的穆小麗再次張開了嘴巴:「快瞧,那個某某護士走過來啦!你趕緊過去問問她唄,說不定她心地善良,願意賒帳賣給你需要的東西呢。」說實話,一開始對於穆小麗的提議,我內心深處其實是非常抗拒的。可是架不住她一次又一次地在旁邊慫恿著我,終於,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全身的勇氣,緊緊跟著她一起朝著那個已經打開門鎖的餐廳走去。

  走進餐廳,一眼便瞧見了那位正在忙碌著賣東西的護士。我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結結巴巴地向她表達了想要賒兩根火腿腸的想法。沒想到這位好心的護士竟然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很快便遞給了我兩根火腿腸。

  手裡攥著這來之不易的火腿腸,我如獲至寶般地快步走到床邊坐下。迫不及待地撕開包裝紙,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然而,這美味才剛剛入口,就聽見穆小麗大喊一聲:「『騷貨』陳群來了!」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陳群正邁著大步朝這邊走來。不僅如此,年僅 13歲的楊芳也緊緊地跟在後面,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手中的火腿腸,仿佛生怕它會憑空消失一樣。

  見此情形,我只好笑著將手中的火腿腸分別掰下一小塊遞到她們面前。兩個小姑娘見狀,立刻喜笑顏開,接過火腿腸後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看她們那副滿足的模樣,我心裡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誰知沒過多久,冉杏花也聞風趕了過來,眼巴巴地望著我手中所剩無幾的火腿腸,可憐兮兮地哀求道:「能給我也分一點兒嗎?」面對她那期盼的眼神,我實在不忍心拒絕,於是又從僅剩的火腿腸上掰下一小截遞給了她。就這樣,大家圍坐在一起,一邊分享著這簡單的美食,一邊有說有笑,氣氛好不融洽。

  冉杏花告訴我,她名叫春花。當我好奇地詢問她為何取這樣一個名字時,她微笑著回答道:「因為春花好聽呀。」此時,一位護士走過來,熟練地為她修剪起頭髮來,最終給她剪成了一個利落的男士頭型。護士解釋說,這是因為春花不太喜歡洗頭。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這個男士髮型與她那原本就清秀的面龐搭配起來,竟讓她多了幾分俊俏小男生的模樣。

  春花平日裡並不太愛與人交流,總是獨自在過道上來回踱步。有一次,我忍不住好奇地問她每天究竟要走上多少趟。她聽到後,先是微微一笑,然後輕聲說道:「十趟呢!」還記得我剛來的第一天,曾詢問過她的家庭住址,但她卻只是淡淡地回答:「沒有家,這裡就是我的家。」後來從旁人那裡得知,原來春花是被她父親送到這裡來的。大家都說她已經 25歲了,看上去倒也差不太多,畢竟在這裡的很多人都還非常年輕。

  夜幕降臨,我偶然看到了負責管理病床的醫生。於是便上前詢問她給我開的都是些什麼藥。她耐心地向我解釋道,這些藥主要是用來緩解焦慮症狀的,並不是用於治療精神分裂症的藥物。然而,等到真正發放藥品的時候,我心裡還是不禁有些猶豫,最終悄悄地選擇了不吃那些藥。

  睡了一小會兒後,一股刺鼻的味道猛地鑽進我的鼻腔,將我從淺眠中硬生生拽了出來。那股味道,像是護士值班室正在炸著一鍋奇醜無比的臭豆腐,濃烈得讓人無法忽視。我揉了揉眼睛,望向窗戶那邊,只見窗邊依舊趴著一堆人,正伸長脖子使勁兒朝屋裡張望,那模樣活像一群好奇的長頸鹿。

  我轉頭看向身旁的楊芳,發現她的嘴唇不知為何抖動了好幾下,緊接著,一絲晶瑩的口水緩緩從她的嘴角流淌而出。她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抬起手用衣袖快速擦去,動作略顯慌亂。

  過了一會兒,周圍漸漸安靜下來,大家似乎都重新進入了夢鄉。我見狀,輕輕拿起放在枕邊的筆,準備趁著這會兒無人打擾,寫上幾筆。然而,就在我剛剛寫下幾個字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名護士大步走了進來,並直接向我伸出手說道:「把筆交給我!」

  我緊緊握著手中的筆,有些不解地回應道:「我還要用呢!」護士瞪了我一眼,語氣強硬地說:「交過來!」見此情形,我也不甘示弱,繼續爭辯道:「我又沒有影響到其他人,是被她們吵醒之後實在睡不著才想寫點東西的!」

  護士聽了這話,臉色變得愈發難看,她怒氣沖沖地轉身走到一旁,迅速拿出兩顆藥遞到我面前,不耐煩地說:「睡不著就吃兩顆藥!」看著那兩顆白色的藥片,我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吃!」護士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不吃就趕緊睡覺!」無奈之下,我只能妥協道:「好吧,睡就是了。」

  可沒想到,護士並沒有就此罷休,她威脅似的補充道:「要是再不睡,我可就要給你打一針了!」聽到這話,我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我又不是犯人,哪能任憑你這樣隨意擺布啊。」儘管心中滿是不情願,但最終我還是乖乖地躺下身子,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儘快入睡。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本應是進入甜美夢鄉的時候,但卻有一個人在房間裡不停地吐痰。那一聲聲令人作嘔的吐痰聲,仿佛是一把把尖銳的利劍,無情地刺穿我的耳膜,直抵我的大腦深處。每一聲都像是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打著我的神經,讓我心煩意亂,輾轉反側。

  我躺在床上,緊緊地捂住耳朵,試圖將那討厭的聲音隔絕在外,但它就像無孔不入的惡魔一樣,始終縈繞在我的耳邊,揮之不去。我努力想要忽略它,可那聲音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攪得我心神不寧,久久無法入眠。

  終於,忍無可忍的我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拿起放在桌上的筆和紙,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向廁所。我輕輕地關上廁所門,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動了那個不停吐痰的人。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蹲下身子,開始拿起筆記著,此刻,我的世界只剩下手中的筆和紙上跳躍的文字,那些被吐痰聲擾亂的心緒也漸漸地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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