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長談1
自從回到長安，各式紛繁複雜的消息和變故接連襲來，
加之得知王敬朗並非親生哥哥、自己幼年曾隨母親遠赴突厥的種種隱秘，王月深受衝擊，茶不思飯不想，沒過兩日便因思慮過度而病倒。
「月兒。」王敬朗端著藥碗走進房來，坐在床邊，一手小心扶住王月的肩，一邊將湯藥遞到她唇邊。
「叔叔都把事情告訴我了。」他眼下烏青，顯然為了妹妹的事也未曾安枕。
王月面色蒼白，只靜靜喝著藥不作聲。
王敬朗見她垂眸不語，急切地想要讓她安心：「哥哥會護著你的！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會在你身邊。」
王月依舊沉默，目光卻落在王敬朗身上，神情複雜又疲倦。
「我……以後什麼都不瞞你，你別再生我氣了。」王敬朗心中焦急，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只好嘮嘮叨叨地補充：「我與寧姑娘確實互生好感，但我們沒有違禮越距。當時為了籌糧，不得已才順水推舟……」
王月聽到這裡，忽然抬眸問道：「那你會離開我們嗎？」
王敬朗心頭一顫，柔聲安慰：「不會的，我們是一家人，肯定會在一起。」
她聞言神色稍松，卻又突然話鋒一轉：「所以……你和裴珩都在為五皇子效力，是嗎？」
王敬朗一愣，沒料到王月竟能窺破這層關係，一時無言地看著她：「你……」
「不是說要什麼都告訴我嗎？」王月佯作生氣，撅了撅嘴。
王敬朗無奈地嘆了口氣：「好……是的。很多事都離不開朝堂之爭，我也是為了家族。」
聽到答案，王月反倒笑了起來，眨眼拍手道：「哈哈，我就知道！」
「你啊……」王敬朗看著她神色俏皮，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將藥碗遞迴到王月手裡，「別鬧了，快把藥喝完。」
說罷他推門正要出去，王月忽然柔聲喊住他：「大哥，我們是一家人，對吧？」
王敬朗腳步一頓，背影依稀流露溫柔：「當然，永遠都是。」
屋外的院中，裴珩正來回踱步，見王敬朗出來，急忙迎上前：「敬朗哥，月兒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王敬朗見他焦急模樣，唇邊浮現幾分無奈的揶揄：「比猴兒還精靈，沒大礙。我就不知你以後日子怎麼過了。」
「啥意思？」裴珩聽得莫名，「你們……到底講了什麼？」
王敬朗摸了摸額頭，似笑非笑道：「我全招了唄，你自己琢磨。」說完似對舊日好友的反應心知肚明，拍了拍他肩膀轉身走遠。
裴珩怔立片刻，似懂非懂地嘀咕：「過去不是總笑我聽話？現在倒比我更……」
「你嘀咕啥？」王敬朗本想離開，聽這話又回頭瞪了他一眼。裴珩嚇得趕緊跳開，三步並作兩步奔向王月房門處。
剛要叩門，門口的知意盈盈一禮攔住他：「裴郎君，我們小姐吩咐，等她病好了就去找您。今日您先回吧。」
「什麼？！」裴珩滿臉不可置信，「她為何這樣？真是她說的？」
知意不多解釋，只微笑點頭。
隔著不遠，看熱鬧的王敬明忍著笑：「我那妹子可最會整治人，不管多冷麵都得服服帖帖。」
裴珩乾脆自我安慰：「也許是她怕將病氣傳染給我。」可他面上那不安，卻是藏都藏不住。
.....
幾日後，王月傷勢已愈，信守前約來到裴珩私宅。她剛踏進院門，便見裴珩早早候在那兒，院中陳列了一堆美酒、肉食、綢緞、刀劍武器，顯然是精心準備的「賠罪禮」。他一臉殷勤，神情里儘是討好之意。
「喲，怎麼如此隆重？」王月故作不解地看向侍從四方，「你家少爺這是打哪根筋？」
「自然是認錯來了！」四方背著一根細藤條，一臉賠笑，「也請姑娘責罰，四方也有錯。」
「哦？」王月唇角帶笑，伸手接過藤條，象徵性地在四方臂上輕敲一下，調侃道，「看著挺順手，待會兒拿來打你家少爺，說不定更過癮。」
四方苦笑一聲，又不敢頂嘴，趕忙一禮，然後示意旁邊的下人隨他退出院落，只留下裴珩與王月二人獨處。
見周遭人退去，王月二話不說，抬起藤條便向裴珩劈頭揮去。裴珩連連躲閃，一邊作可憐狀：「月兒，我錯了還不成？」
王月哂然一笑，將藤條扔到一旁，順手抄起院中那副新買的雙劍，隨手丟給裴珩一把：「那就跟我比試一番吧，看你是否真心悔改。」
「聽夫人吩咐。」裴珩不再嘻笑，一改前態，肅然提劍，「我正想瞧瞧夫人武藝是否又精進。」
王月臉上泛出一抹緋紅，口中卻斥道：「誰是你夫人！」話音未落，已拔劍刺來。
裴珩側身閃避，一招「燕子穿林」點劍反攻，王月輕躍避開，他又迅即祭出「風掃落燕」，劍影如疾風撒落。王月退後兩步，弓步扎勢後斜砍反劈，招招逼迫裴珩後退。
裴珩見她招式凌厲，無奈全力使出「蘇秦背劍」，低身閃過劍風，再橫掃反擊。王月看準裴珩攻勢，笑著再次縱身一躍，一招「霸王摘盔」，劍尖直指裴珩發冠。
「好劍！」裴珩暗暗稱嘆，匆忙抬劍相擋。王月換招極快，不給裴珩喘息之機，連劈數下逼得他節節後退。
裴珩被逼無奈，傾盡全力用「達摩指路」刺向王月。王月目光一凝，向右側身閃避，劍背順勢敲在裴珩手腕處。裴珩手臂一麻，長劍掉落在地。
「怎麼樣？」王月收劍，不再追擊，神采飛揚。
「確實不及夫人。」裴珩彎腰撿起劍，將王月的雙劍也收起，轉身挽住她手，「走，裡邊說話。」
王月也不掙脫，被他帶入內室。此時雖至春日，可仍有冷意。裴珩拿起一件厚斗篷披在王月肩上，柔聲叮囑：「你才剛好點，多注意暖身。」
王月似乎還要撅嘴，忽而嬌嗔道：「我渴了，想喝茶。」
裴珩失笑，斟上一杯溫茶遞給王月：「如何？」
王月抿了一口，故作不屑：「也就一般般。」
裴珩挑眉：「哦？我覺得甚好。」說罷，故意湊近，猝不及防地在她唇間一啄，挑唇笑道，「讓我嘗嘗。」
「討厭！」王月將他輕推開。臉上早已漲紅。
裴珩接過她喝過的那杯茶：「沒生氣了吧？」
王月撇嘴：「本來也沒真生你氣。」她收斂起笑容，取了茶杯回到案几上。
「可你這段日子都不理我。」裴珩不解地坐在她對面，看向王月道。
王月端起茶杯凝神，目光卻落在窗外：「我只是想好好想想。想當下局勢，也要想想你要怎麼走，我又該怎麼辦。」
裴珩將她輕輕攬入懷裡，話里透著堅定：「我會處理好的，為了我們將來。」
王月轉身看他，語氣忽然帶著一絲心疼：「在幾個勢力間周旋，為了一方假意討好另一方，這樣憂思很累吧？」她撫上裴珩的面頰，「你……心裡肯定也很矛盾吧？」
裴珩聽得一驚，忙四下顧盼，立刻將門關上，拉住王月在椅上坐定，低聲說：「你這說的……從何聽來？」
「我大哥雖然心思深沉，但是他和二哥一樣認準了一個人一個事便不會改變，不懂變通。我們王家人好像都這樣」王月笑了笑，
拉住裴珩的手繼續說道，「但裴家不一樣，你們總是能在一桌佳肴中找到最好的，即使不是最好的，也能將自己的換成最好的。」
「月兒」裴珩語塞，臉上充滿了窘迫。
「我知道身在長安，沒有人可以肆意妄為，你需要在家族中得到扶持，所以必須要和兆哥哥他們保持一致。但是你的才華又吸引其他人也想邀請你的加入」
王月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坐在裴珩身上，摟住他的脖子繼續說道：「然後你也有自己的堅持和理想....」
裴珩像終於找到知己一般，一把將王月摟在懷裡小心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只有你知道嗎？」
王月仿佛看穿了裴珩多層心思：「那天夜裡就察覺到了你的處境，當然我沒對任何人說起。」
裴珩心下慌亂：「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貪？覺得我騙了你和你哥？」
王月垂眸片刻，輕聲回答：「不會，我明白你也是為了生存，只是...」她眸子裡似是有所懷疑「你對我的感情是夾雜著利益，還是真的...」
加之得知王敬朗並非親生哥哥、自己幼年曾隨母親遠赴突厥的種種隱秘，王月深受衝擊，茶不思飯不想，沒過兩日便因思慮過度而病倒。
「月兒。」王敬朗端著藥碗走進房來，坐在床邊，一手小心扶住王月的肩，一邊將湯藥遞到她唇邊。
「叔叔都把事情告訴我了。」他眼下烏青，顯然為了妹妹的事也未曾安枕。
王月面色蒼白，只靜靜喝著藥不作聲。
王敬朗見她垂眸不語，急切地想要讓她安心：「哥哥會護著你的！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會在你身邊。」
王月依舊沉默，目光卻落在王敬朗身上，神情複雜又疲倦。
「我……以後什麼都不瞞你，你別再生我氣了。」王敬朗心中焦急，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只好嘮嘮叨叨地補充：「我與寧姑娘確實互生好感，但我們沒有違禮越距。當時為了籌糧，不得已才順水推舟……」
王月聽到這裡，忽然抬眸問道：「那你會離開我們嗎？」
王敬朗心頭一顫，柔聲安慰：「不會的，我們是一家人，肯定會在一起。」
她聞言神色稍松，卻又突然話鋒一轉：「所以……你和裴珩都在為五皇子效力，是嗎？」
王敬朗一愣，沒料到王月竟能窺破這層關係，一時無言地看著她：「你……」
「不是說要什麼都告訴我嗎？」王月佯作生氣，撅了撅嘴。
王敬朗無奈地嘆了口氣：「好……是的。很多事都離不開朝堂之爭，我也是為了家族。」
聽到答案，王月反倒笑了起來，眨眼拍手道：「哈哈，我就知道！」
「你啊……」王敬朗看著她神色俏皮，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將藥碗遞迴到王月手裡，「別鬧了，快把藥喝完。」
說罷他推門正要出去，王月忽然柔聲喊住他：「大哥，我們是一家人，對吧？」
王敬朗腳步一頓，背影依稀流露溫柔：「當然，永遠都是。」
屋外的院中，裴珩正來回踱步，見王敬朗出來，急忙迎上前：「敬朗哥，月兒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王敬朗見他焦急模樣，唇邊浮現幾分無奈的揶揄：「比猴兒還精靈，沒大礙。我就不知你以後日子怎麼過了。」
「啥意思？」裴珩聽得莫名，「你們……到底講了什麼？」
王敬朗摸了摸額頭，似笑非笑道：「我全招了唄，你自己琢磨。」說完似對舊日好友的反應心知肚明，拍了拍他肩膀轉身走遠。
裴珩怔立片刻，似懂非懂地嘀咕：「過去不是總笑我聽話？現在倒比我更……」
「你嘀咕啥？」王敬朗本想離開，聽這話又回頭瞪了他一眼。裴珩嚇得趕緊跳開，三步並作兩步奔向王月房門處。
剛要叩門，門口的知意盈盈一禮攔住他：「裴郎君，我們小姐吩咐，等她病好了就去找您。今日您先回吧。」
「什麼？！」裴珩滿臉不可置信，「她為何這樣？真是她說的？」
知意不多解釋，只微笑點頭。
隔著不遠，看熱鬧的王敬明忍著笑：「我那妹子可最會整治人，不管多冷麵都得服服帖帖。」
裴珩乾脆自我安慰：「也許是她怕將病氣傳染給我。」可他面上那不安，卻是藏都藏不住。
.....
幾日後，王月傷勢已愈，信守前約來到裴珩私宅。她剛踏進院門，便見裴珩早早候在那兒，院中陳列了一堆美酒、肉食、綢緞、刀劍武器，顯然是精心準備的「賠罪禮」。他一臉殷勤，神情里儘是討好之意。
「喲，怎麼如此隆重？」王月故作不解地看向侍從四方，「你家少爺這是打哪根筋？」
「自然是認錯來了！」四方背著一根細藤條，一臉賠笑，「也請姑娘責罰，四方也有錯。」
「哦？」王月唇角帶笑，伸手接過藤條，象徵性地在四方臂上輕敲一下，調侃道，「看著挺順手，待會兒拿來打你家少爺，說不定更過癮。」
四方苦笑一聲，又不敢頂嘴，趕忙一禮，然後示意旁邊的下人隨他退出院落，只留下裴珩與王月二人獨處。
見周遭人退去，王月二話不說，抬起藤條便向裴珩劈頭揮去。裴珩連連躲閃，一邊作可憐狀：「月兒，我錯了還不成？」
王月哂然一笑，將藤條扔到一旁，順手抄起院中那副新買的雙劍，隨手丟給裴珩一把：「那就跟我比試一番吧，看你是否真心悔改。」
「聽夫人吩咐。」裴珩不再嘻笑，一改前態，肅然提劍，「我正想瞧瞧夫人武藝是否又精進。」
王月臉上泛出一抹緋紅，口中卻斥道：「誰是你夫人！」話音未落，已拔劍刺來。
裴珩側身閃避，一招「燕子穿林」點劍反攻，王月輕躍避開，他又迅即祭出「風掃落燕」，劍影如疾風撒落。王月退後兩步，弓步扎勢後斜砍反劈，招招逼迫裴珩後退。
裴珩見她招式凌厲，無奈全力使出「蘇秦背劍」，低身閃過劍風，再橫掃反擊。王月看準裴珩攻勢，笑著再次縱身一躍，一招「霸王摘盔」，劍尖直指裴珩發冠。
「好劍！」裴珩暗暗稱嘆，匆忙抬劍相擋。王月換招極快，不給裴珩喘息之機，連劈數下逼得他節節後退。
裴珩被逼無奈，傾盡全力用「達摩指路」刺向王月。王月目光一凝，向右側身閃避，劍背順勢敲在裴珩手腕處。裴珩手臂一麻，長劍掉落在地。
「怎麼樣？」王月收劍，不再追擊，神采飛揚。
「確實不及夫人。」裴珩彎腰撿起劍，將王月的雙劍也收起，轉身挽住她手，「走，裡邊說話。」
王月也不掙脫，被他帶入內室。此時雖至春日，可仍有冷意。裴珩拿起一件厚斗篷披在王月肩上，柔聲叮囑：「你才剛好點，多注意暖身。」
王月似乎還要撅嘴，忽而嬌嗔道：「我渴了，想喝茶。」
裴珩失笑，斟上一杯溫茶遞給王月：「如何？」
王月抿了一口，故作不屑：「也就一般般。」
裴珩挑眉：「哦？我覺得甚好。」說罷，故意湊近，猝不及防地在她唇間一啄，挑唇笑道，「讓我嘗嘗。」
「討厭！」王月將他輕推開。臉上早已漲紅。
裴珩接過她喝過的那杯茶：「沒生氣了吧？」
王月撇嘴：「本來也沒真生你氣。」她收斂起笑容，取了茶杯回到案几上。
「可你這段日子都不理我。」裴珩不解地坐在她對面，看向王月道。
王月端起茶杯凝神，目光卻落在窗外：「我只是想好好想想。想當下局勢，也要想想你要怎麼走，我又該怎麼辦。」
裴珩將她輕輕攬入懷裡，話里透著堅定：「我會處理好的，為了我們將來。」
王月轉身看他，語氣忽然帶著一絲心疼：「在幾個勢力間周旋，為了一方假意討好另一方，這樣憂思很累吧？」她撫上裴珩的面頰，「你……心裡肯定也很矛盾吧？」
裴珩聽得一驚，忙四下顧盼，立刻將門關上，拉住王月在椅上坐定，低聲說：「你這說的……從何聽來？」
「我大哥雖然心思深沉，但是他和二哥一樣認準了一個人一個事便不會改變，不懂變通。我們王家人好像都這樣」王月笑了笑，
拉住裴珩的手繼續說道，「但裴家不一樣，你們總是能在一桌佳肴中找到最好的，即使不是最好的，也能將自己的換成最好的。」
「月兒」裴珩語塞，臉上充滿了窘迫。
「我知道身在長安，沒有人可以肆意妄為，你需要在家族中得到扶持，所以必須要和兆哥哥他們保持一致。但是你的才華又吸引其他人也想邀請你的加入」
王月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坐在裴珩身上，摟住他的脖子繼續說道：「然後你也有自己的堅持和理想....」
裴珩像終於找到知己一般，一把將王月摟在懷裡小心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只有你知道嗎？」
王月仿佛看穿了裴珩多層心思：「那天夜裡就察覺到了你的處境，當然我沒對任何人說起。」
裴珩心下慌亂：「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貪？覺得我騙了你和你哥？」
王月垂眸片刻，輕聲回答：「不會，我明白你也是為了生存，只是...」她眸子裡似是有所懷疑「你對我的感情是夾雜著利益，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