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斯托洛卡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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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舒梅特琳帶我去領了斯托洛卡艦隊專有的制服。

  「作戰制服,工作制服,就這兩套嗎?」我看著懷裡的這兩套藍銀相間的制服,一套是看上去就很科技風的緊身衣與頭盔,另外一套則就是一件普通的深藍色外套,在它的背後,掛著兩隻蒸汽風的機械翼與推進器,是方便船員在太空中及大氣層以下的戰場與工作區行動的。

  通常情況下,大多數船員都喜歡把這兩套制服穿在一塊。

  「對啊,你覺得怎麼樣?」舒梅特琳把腦袋湊到我旁邊,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呀眨。

  「帥氣。」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我就說伯德先生超有品味的吧,」舒梅特琳一把摟住我的脖子,毫不吝嗇地在我面前進行對威廉·伯德的讚揚,「你那天後來有沒有見到他披那件深藍色,拉鏈是鋸齒形狀的大風衣?」

  我搖搖頭。

  「那可惜了,下次你如果看見了,可不可以偷偷幫我拍幾張——你拍照好看嗎?」談到伯德艦長,舒梅特琳十分亢奮。

  我點點頭,我確實學過拍照,是找一個抓拍大師學的——當時他在尾隨幾個小女生,我就跑到他背後拍他,把他嚇了個半死。

  「那太好了!」舒梅特琳高興地往我懷裡塞了個小型相機,「那就麻煩你嘍,一定要拍的好看一點!」

  見我沒有拒絕,夏普爾得好奇地問:「喂,你還真準備幫她啊?」

  「當然,助人為樂嘛。」我答道,「正好,這樣也方便我去調查伯德。」

  要是我尾隨他被發現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舒梅特琳推出來給我背鍋了。

  「你這小屁孩,還挺損。」夏普爾得無所謂地說,「總之一定要做好準備。」

  「我打算回去再寫一封建議書。」

  「我覺得可以……」

  討論著,我們又回到了宿舍。

  我花了大概半小時左右的時間把我的床鋪以及東西整理好,包括安德魯斯先生的那幾本古籍,我都把它們藏在了床底下——畢竟也算是值錢玩意了。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啦,」舒梅特琳換好了作戰服,背起步槍,沖我揮了揮手。

  「你不摸魚了嗎?」

  她聳聳肩,露出一個美麗的微笑:「我肯定不能一直呆在艦上啊,要是被別人背後蛐蛐了怎麼辦,況且,我代表的也是三爺啊。」

  「罵我無所謂,但我可不能讓那群傢伙詆毀三爺。」

  說完,舒梅特琳一個轉身,用腳按了那個和她人一樣高的按鈕,宿舍門應聲關上。

  房間裡頓時一片寂靜,只剩下我無聊地用鞋子敲擊床板的聲音。

  「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夏普爾得問我。

  「我打算先試探試探,畢竟連你都沒法說服他,就肯定得另闢蹊徑。」

  「有道理,你打算怎麼做?」

  我繼續用腳敲擊床板,陷入了沉思。

  「我其實有個疑問,為什麼他要這麼做?」我問道,「哪怕犧牲全體船員,這個行為的意義是什麼呢?」

  夏普爾得也開始思考起來,他發現自己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這位老友的真實意圖。他只是在一味地阻止伯德對地球的行動,而沒有真正地找到問題產生的原因。

  「我……我不知道,」他喃喃道,隨後又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恍然,所以說夏普爾得並沒有在生前找出問題所在,也就是說,我們只要能觸及問題的關鍵,就還有說服伯德的可能?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以伯德艦長昨天表現出來強硬的態度,我感到前途渺茫。

  「我想要知道你們過去發生的一切。」我對夏普爾得說,「我幫你分析問題的所在。」

  「好,」夏普爾得也重新振作起來,「不過伯德不喜歡別人提及他的過去,他自己也幾乎從來沒有講過。」

  我覺得問題一定就在這裡。

  於是夏普爾得就開始講起了伯德過去的故事,也是斯托洛卡過去的故事。

  「伯德是特萊莎星人,那裡的人基本都是有翼人族,而他就屬於那裡。」

  「他的童年似乎是作為奴隸度過的,他原本也不叫這個名兒,他原本叫伊蒙·佩雷格林,是他的主人給他起的,我還記得他當時好像說過……叫什麼名兒來著……媽的,小爺記不起來了……不對,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叫卡呂普索·佩雷格林。」


  「總之,這個小姐好像和他關係很好,據說在地球入侵這顆行星的時候,那個卡呂普索好像是死了,伯德就當作苦力送到了地球。」

  「當時,小爺恰巧在環遊世界……好吧,其實就是四處流浪,畢竟小爺的天性就是這樣無拘無束,放蕩不羈……」

  「別跑題。」我見他這種情況下都能偏題,也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行,小爺接著講伯德,就是吧,那個時候伯德在波羅的海那邊服役,那裡的執政官叫做查爾斯·鳳內。」

  「他的行事風格和其他的執政官不同,他提倡善待囚犯,每次面對上面少得可憐的撥款,他一直堅持用自己帳戶里的存款來使那些囚犯看到那一線光明。」

  「所幸,那群囚犯中沒有什麼完全忘恩負義之人,他們還沒有完全被地球人馴化,在伯德的鼓動下,囚犯們都產生了反抗的情緒。」

  「可是,反抗又有什麼用呢?這裡是地球人的地盤,那群囚犯不論怎麼反抗最後都會落得一個失敗的下場。」

  「於是,小爺我出現了,小爺當時在伯德和鳳內之間起到一個傳話筒的作用,小爺通過某些手段,不對,應該是某種方式,成功策反了查爾斯·鳳內,好吧,雖然手段確實有些卑鄙,不過我們成功地得到了鳳內的幫助,在裡應外合之下,我們搶下了一艘開往穹星——一顆地球的殖民星球的飛船。」

  「我們去了銀河系裡很多中立星球,在上面尋找生路,可是沒人願意接納一艘載滿囚犯的飛船,我們只得在地球的追擊下逃亡。」

  「後來,我們遇到了理察·金,就是我們的大副,他也是特萊莎人,只是災難來臨時,他跟隨皇室逃過了一劫。」

  「據他自己說,他捲走了很多皇室的財產,足夠組成一支艦隊了。」

  「我們也無法確定他這錢究竟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樣,只不過以當時的情況,我們只能接受了他的好意。」

  「後來我們也越處越熟,也不再想他到底為什麼會幫助我們了。只是好景不長,我們和地球之間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死的人很多,其中就包括查爾斯·鳳內長官,他使用了神冥,創造了一個不會死亡的領域。」

  「那段時間,我們簡直可以說是所向披靡,無人能擋,還被那群地球人取了好幾個外號,就像我,我是【牧羊犬】,伯德是【死神】——因為他有把大鐮刀,鳳內是【天使】——我第一次見有啤酒肚和禿頂的天使,還有因斯,那傢伙純粹是因為查爾斯的邀請才加入我們的,他是【使徒】。」

  「我們把地球人打的倉皇而逃,在銀河系裡立了足。」

  「沒過多久,【天使】不出所有人意料地死於了神……神咒病,伯德當時一點也沒有露出傷心的樣子——不論什麼時候他都是那副微笑。後來的事你也知道,銀河系聯合政府為了懲治地球的所作所為,聯盟了很多勢力一起對地球發起進攻,我們艦隊也想要趁此機會再雪前恥,然後……然後我就眼睜睜地看到了因斯為了保護一對地球母女被其他銀河系士兵亂槍打死了。」

  說道這兒,夏普爾得的語氣激動起來:「我當時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這平時毫無感情可言,行事作風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狠辣的傢伙,會在這個時候去救兩個毫不相識的陌生人的命?」

  「我之前一直覺得他是我們四個之中最無情的傢伙,他是被迫加入我們的,我不理解,他究竟為了什麼,能在死前還對我說:『夏普爾得,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老子,但你一定得幫我,幫我守住那倆女的。』」

  「我當時一直覺得他死的很廉價,竟然因為去救一對母女而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使徒】,【使徒】,如果他真能聽我的話的話,他也不會去死了。」

  「他掙破的心中的枷鎖。」我忍不住評論道。

  「哈哈,你說的對,他他媽就那樣招呼也不打一聲的死了,可不是掙破了枷鎖嘛,不僅是心靈的,還是肉體的。」夏普爾得苦笑兩聲。

  我似乎忘了我們最初的話題,迫不及待地接著問下去:「那對母女最後怎麼樣了?」

  「她們啊,」夏普爾得答道,「她們掉到河裡去了。」

  「啊?他們淹死了嗎?」

  「小爺處理掉了岸上那些死雜碎,把他們變成了泥雕,就趕緊跑到下游去找人了。

  「小爺找了好久才找到,結果找到的時候,那個大的已經死了,頭蓋骨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削掉了,那小姑娘,也就你那麼大,一直死死抱著她老娘的屍體,我救上來了,她也不哭也不鬧,就死死抱著那個腦花都散了的屍體。

  「我帶著她把因斯和她媽的屍體一起埋了,還拿了一朵小白花插著,你應該也差不多猜到了,沒錯,就埋在那個新霍亨索倫橋對岸的那堆廢墟里。」

  而那個小女孩,正是現在的舒梅特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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