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見伯德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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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我們艦上的二副,西蕾娜小姐,主要負責信息以及技術維護方面的一些問題,每天可有的忙,」舒梅特琳嘟囔道,她把沾著淚痕的臉蛋重新轉向我,「你可能看不太懂銀河系聯合政府的官方通用語言,我來告訴你怎麼填...」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舒梅特琳的樣子,我的心裡也像塞了一塊石頭一樣堵得慌。

  她確實在很認真地想讓我搞懂這上面在寫什麼,儘管她自己的銀河系通用語言說的也不熟練。

  於是她遍哽咽著支支吾吾的半天,只能憑藉當年入艦時的記憶來幫助我。

  我只好讓夏普爾得給我逐字地翻譯。

  「平常有翻譯器嘛,我哪會想浪費時間來搞這個東西呀...」半小時後,我們才勉強填上了所有的信息。

  她從桌子下邊的一個抽屜里翻出一個像耳機一樣的東西,給我帶上。

  「還有眼鏡式的,你要試試嗎?」她又翻出了一個淡藍色的眼鏡。

  這就是你不好好學習的理由嗎?

  「不用了,謝謝。」我拒絕道,「我們還是先去找那位艦長先生吧。」

  「主會議室在這邊,」舒梅特琳如釋重負地領著我在冗長的走廊里穿來穿去,「那裡是斯托洛卡艦隊的領導者商量重大事件時才會啟用的房間,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伯德先生最近就喜歡一個人呆在那個房間裡。」

  「為什麼是一個人?」我不解地問,難道不應該是三個人了嗎?

  「啊,」舒梅特琳似乎有些意外,「原來三爺沒有和你說過嗎?」

  「我說過嗎?」夏普爾得也思考了一會兒,「小爺好像沒說過。」

  於是我搖搖頭,舒梅特琳便向我解釋道:「斯托洛卡最早確實有四位領導者,只不過有兩位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犧牲了,我不是最早的那批船員,也不太清楚。」

  「現在那四位如今只剩下伯德艦長了,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呢...」她有些感慨。

  夏普爾得在我腦子裡哼哼道:「這蠢貨腦袋裡裝的全他媽是雞飼料,營養又健康,活的自然比我們久。」

  不多時,我們來到一扇標有艦隊隊標的厚重金屬門前,門上被人用噴漆潦草的塗下了幾個大字:這裡面只剩一個蠢蛋了。

  「這你寫的?」我自然第一個懷疑夏普爾得。

  「沒錯,小爺寫的。」夏普爾得驕傲地對我說。

  這很值得驕傲嗎?

  舒梅特琳還沒來的及摁門鈴,一個魁梧的身影就從裡面走了出來,那人一副陰森狠辣的樣子,背後背著一對巨大的雙翼,看上去屬於有翼人族的一員,不過更令我注意的是,他的左手手臂是由機械構成的。

  改造派。這是我腦內產生的第一個想法。

  改造派是一群對義體改造極其狂熱的人,他們通常覺得作為人類的身體太弱小,從而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追求肢體改造,最後達到機械飛升——甚至還有人願意在自己身上安裝那些本來就不屬於自己這個種族的肢體。目前大部分國家及地區都有這樣的軍隊,主要是負責大規模的正面戰鬥,也就是作為炮灰使用——反正製造義肢的價格比重塑肉體的價格便宜,泛用型和實用性都遠超普通肉體。

  不過雖然這些機械義肢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了人們,但是大部分人還是很難在接受這種東西,包括那些高官,權貴們,他們似乎更在乎自己原本的肉體——因為我在新聞里看到的政府發言人總是一副年輕卻又渾身上下透著深沉的傢伙。

  所以在我看來,改造派的群體裡大多都是那些生理年齡較小的人。

  奧卡斯特就有這樣一批人,不過我平常不怎麼和他們打交道。

  而我覺得面前這人應該就屬於改造派的一員了。

  不過看到他那對巨大的翅膀,我還是有些吃驚。

  這難道就是那個威廉·伯德嗎?

  想到這,我趕緊認真地對著面前的人打了個招呼:「艦長先生您好,我叫莉莉絲·格里芬……」

  那人一愣,他滿臉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還沒反應過來的舒梅特琳,指了指我,問道:「小蝶,這是新來的?」

  反應過來的舒梅特琳·愛慌忙解釋:「是的,金部長,這是今天剛剛加入艦隊的小船員,莉莉絲·格里芬,和我一樣,她也是三爺帶上來的。格里芬,這位是大副理察·金,也是負責後勤管理和人員調動的部長。」


  我頓時感覺臉上燙燙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屁孩,我記得你好像看過那張合影吧?」夏普爾得嘲笑起我來,我只得全當聽不見,慌忙向面前的男人道歉。

  「哦,小三兒的人啊。」金大副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用他那隻冰冷的機械手拍了拍我的腦袋,臉色瞬間舒展開來,「我說小三兒那傢伙最近又跑到那裡去了,這麼久也不見個影兒,有空記得喊他回來陪我喝酒啊。」

  說完,也不等我們回話,他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見他走遠,舒梅特琳才給我科普道:「金大副平時就在各個戰艦上來回視察——他是負責後勤的嘛,所以也挺忙的。」

  我點點頭,沒想到這麼粗獷的男人居然負責的是後勤這種細膩的活兒,著實是讓我有些吃驚。

  不過,接下來應該就要見到那個名叫威廉·伯德的艦長了吧。

  舒梅特琳走到門前,摁響了門鈴。

  「請進。」隨著一個磁性溫柔的聲音響起,門自動打開了。

  於是,我終於看到了威廉·伯德,這支龐大的艦隊的最高領導者,也是唯一的領導者

  他一個人安靜地坐在一張寬敞的圓形會議桌前,發呆似的直愣愣地盯著面前的的全息投影——那是地球的全息數據分析模型,以及斯托洛卡艦隊的模型。儘管日漸消瘦的臉龐被雜亂的長劉海掩蓋了大半,卻依舊遮不住他堅毅的氣息。他的灰翅膀上的羽毛有些雜亂,看上去也是許久沒打理過所造成的。一杯已經涼了的咖啡孤零零地擺在他的身旁,將他淺藍色的雙瞳映的灰暗許多,也將他的身影映的孤寂了許多。

  圓桌旁還有三張微微有些沾灰的空椅子,已經許久沒人打理了。

  「伯德先生,您……」一見到伯德,舒梅特琳的呼吸就奇怪地急促起來,「注意身體。」

  「謝謝,我會注意的,小蝶。」伯德直起身來,用口袋裡的小梳子將頭髮整理好,又拎了拎塌下去的衣領,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這一笑,把舒梅特琳的臉給笑得有些紅,不過她又馬上想起接下該做的事,便立刻把我介紹給了這位艦長。

  「你好,我叫威廉伯德,目前是這支艦隊的領導人。」他溫和地直視著我,不知為什麼,我卻總覺得他的眼神很怪,「請問有何貴幹?」

  他的語氣很平和,我一點也感受不出夏普爾得口中那個專制者的影子。

  舒梅特琳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口。她的眼圈又有些漲紅,哽咽著連話都不會說了。

  於是我將那封精裝信連著我的申請表一起推到了伯德面前:「這是夏普爾得先生要我給您的。」

  看著這封精裝信,威廉·伯德皺起了眉頭,好像在說「這傢伙又在玩什麼?」

  「他死了。」見他還一副茫然的樣子,我也不想繞圈子,直截了當地回答。

  伯德的臉抽搐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他眼睛警覺地看向了舒梅特琳,見她似乎沒有表現出意外的神情,就語氣溫柔地將舒梅特琳請出了會議室,只留我與他二人呆在了這裡。

  舒梅特琳慌裡慌張地走後,威廉·伯德深吸了一口氣,又對著我禮貌地笑笑,打開了那封信。

  撕開封條,他從信中抽出兩張紙和一包像是卡片一樣的東西。他平靜地讀完了那封遺囑,又打開了那包卡片。裡面是一堆像是明信片一樣的東西,看上去就是保存在夏普爾得相冊里的那些照片

  他意味深長看了看我,微笑著將其中一張紙和明信片推還給了我。

  「冷血無情。」夏普爾得在我腦海里不滿地嘟囔,「這傢伙活該孑然一身。」

  「艦長先生,您……?」我對他的毫無反應也有些奇怪。

  「你是他的什麼人?」伯德將紙重新疊了起來,目光突然變得猶如刀子一般銳利。

  「我……我是受他之託……」

  「行了,我大概也能猜到他需要你來做什麼了,」他冷漠地打斷了我的話,語氣變得有些不善,「你應該也累了,先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們下次再聊。」

  「謝謝您。」我感覺我的耳朵在抽動,「那這封信...」

  我隨便掃了一眼夏普爾得的遺囑,是用英文寫的,沒看出來什麼。

  「這是夏普爾得的東西,麻煩替我還給他吧。」伯德拍了拍我的肩,瞟了一眼他有些破舊的皮表,

  見他直接就下達了逐客令,我只好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對了,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關於夏普爾得離世的事。」他叮囑道。

  我見他神情古怪,也不敢不答應。

  我應了一聲,會議室的大門自動打開了。

  「你覺得他人怎麼樣?」夏普爾得感嘆道。

  「看上去挺和善的,不過感覺生氣起來應該會很可怕。」我感覺剛才伯德就有些想要發作的跡象,「看上去他對你很生氣。」

  「讓他氣去吧,反正小爺已經死了。」夏普爾得無所謂道,「你還是好好準備準備到時候怎麼搞定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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