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照片
李星河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郵箱，和往常一樣開始尋找有用的線索，可結果總是不盡人意，就在他準備關掉電腦的時候，角落裡的微信頭像突然閃爍。
滿月之下：「你回國了？」
李星河：「你是？」
滿月之下：「哇，你也太沒良心了吧，虧我們還一起在洛杉磯的酒吧里徹夜長談，沒想到你一回國就忘了我。」
下一秒，一張大哭的表情包刷滿屏幕。
李星河盯著這個陌生的ID許久，總算想起這個人是誰。
就在李先福被綁架的當天，李星河還在參加好朋友的婚禮。漫天的花絮，潔白的婚服，新娘拖著長長的裙擺走向舞台的中央，聚光燈照亮，新娘在牧師的祝福下戴上戒指然後擁吻……
台下所有人都在起鬨，伴娘團和伴郎團衝上舞台互相擁抱，整個氛圍都很浪漫，只有李星河一個人站在門口的角落，眼神黯淡無光。
手機鈴聲響起，電話令一邊的人將噩耗傳過大洋彼岸，這一瞬間，空氣突然安靜，耳邊的手機也隨之掉落，同樣掉落的還有從婚禮開場便一直藏在身後的那束潔白的玫瑰花。
婚禮大門開了又合，李星河像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般癱坐在台階上，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去哪裡，他只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淚水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
「你看起來很傷心。」
月色之下，一張戴著狸貓面具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男人蠱惑般的聲音像是某種吟唱。
「失戀了？」
「家裡出事了？」
李星河沒有回答。
「看來挺嚴重的。」面具男自顧自地說道，「不過哭和逃避是沒有用的，作為男人我們應該勇敢的去面對。」
面具男不知道從哪裡拿出兩瓶啤酒，豪邁地舉起：「來！乾杯！」
李星河沒有喝過酒，但那種暈乎乎的感覺一下子就令他著迷，酒精不斷地刺激他的大腦皮層和神經系統，很快他就醉了。兩人喝完手裡的啤酒，不盡興地又來到一家音樂酒吧，他們踩著酒箱舉著特大號杯子，一邊暢談一邊喝到天亮，至於那晚的談話內容……他早就喝斷片想不起來了。
滿月之下：「唉，本來還打算給你一個驚喜的，看你這麼高冷還是算了吧。」
李星河：「什麼驚喜？」
滿月之下：「驚喜當然就是驚喜咯。」
李星河：「……」
滿月之下：「唉，虧我煞費苦心地為你準備這個驚喜，結果你卻連我是誰都忘了。」
李星河：「……」
滿月之下：「你都不知道為了這個驚喜我付出了多少。」
李星河：「……」
滿月之下：「要不是我機智勇敢，我早就死在槍林彈雨之下，成為一個孤魂野鬼了。」
微信的消息提示音不斷的響徹，李星河眼睜睜看著一條條廢話再次刷滿屏幕，忍無可忍的他毫不猶疑地把對方拉黑刪除。
他最討厭的就是話多的人！
房間裡一下子清靜了下來，可沒過多久他的郵箱就收到了一封新的郵件。寄信人「滿月之下」，主題「驚喜」。
李星河眉頭微皺，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知道他的郵箱地址，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還是點了進去。
頁面刷新，很快一張照片便呈現了出來。照片裡，一輛紅色的解放牌箱型貨車正打算往西邊開去，是和現場損壞的貨車一模一樣的車型，李星河滾動滑輪將照片放大，黃色的車牌號清晰可見。
「這張照片是案件發生時一位無人機航拍愛好者恰好拍下的，祝你好運。」
滿月書屋，一家古色古香的復古書咖，莫白點了杯咖啡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他的右手在空白的A4紙上快速地繪畫著，很快，一個高高瘦瘦，目光兇惡的男人躍然紙上——是趙醫生。
莫白對他很在意，但更在意的是兩人擦肩而過時他身上隱隱約約所散發出來的消毒水的味道，以及「醫生」這個稱呼。
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下一秒，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穿著格子襯衫的標準IT男走了進來。
「秦佑，這裡。」莫白招手。
秦佑在前台點了杯咖啡，然後晃悠悠地來到莫白的對面，「有什麼事趕緊說吧，我還要趕著回去寫代碼呢。」
「就你寫的那些破代碼還有人要啊。」莫白調侃。
「廢話，現在外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等著買我的軟體。」
「這世上傻子這麼多？」
「那是你不識貨。」秦佑不以為然，看著桌上的畫像問道，「你在畫誰呢？犯罪嫌疑人？」
「不是，等你的時候太無聊，隨便畫畫的。」莫白把素描收好，直接切入正題，「我需要你幫我查一個人。」
「又是查人？」秦佑很是無語，「不僅浪費時間，每次幫你還不付錢，拜託你能不能去找警察啊，這明明是警察的工作。」
「我們倆好歹從小一起長到大，談錢就太傷感情了吧。」莫白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再說了，我要是找警察的話葉叔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到時候還不是要來找你。」
「行了行了，又拿葉叔來壓我。」秦佑翻了個白眼，「算我上輩子欠你的，說吧，這次又要我查誰。」
莫白露出得意的笑容，把桌上的雜誌遞了過去，「極光補習班的創始人兼校長王培慶，我需要知道他家的住址。」
秦佑推了推眼鏡，看著雜誌上的照片說道：「王培慶，這也算是公眾人物了，你直接去補習班裡找他不就完了，你看，這上面還寫了補習班的地址。」
「要是有這麼簡單就好了。」莫白端起咖啡，「我去過補習班了，人家說沒有預約不讓見。」
「那你預約不就好了。」秦佑說。
「可是預約最快都要等到下個星期，你覺得我的委託人能等這麼久嘛？」
「不會吧，一個補習班的校長有這麼忙。」秦佑不敢置信。
「我也覺得很奇怪啊，可事實就是這樣。」莫白說道，「所以需要你幫幫忙，眼下我只能直接去他家登門拜訪了。」
秦佑翻著雜誌若有所思，「查個住址倒沒有什麼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莫白問。
「哦，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秦佑說。
「什麼事？」
「我記得這個王校長前段時間上了一次新聞，好像是關於私生活的作風問題。」秦佑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在鍵盤上敲擊一陣後遞給莫白，「你看，就是這則新聞。」
莫白瀏覽著新聞，是一則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八卦新聞，照片的清晰度很模糊，如果不是標題上寫著「極光補習班校長王培慶深夜幽會某知名女網紅」他都認不出照片上的人是誰。
「這則新聞一出啊，網上就有很多人在猜測他幽會的女網紅是誰，不過熱度很快就被壓下去了。」秦佑說。
「這都是三個月前的新聞了，還是八卦新聞，有什麼用？」莫白看了眼發布時間問道。
「沒用啊……」
「……」莫白，「那你給我看這個幹嘛？」
「你不是要查他嘛，我尋思著萬一這些小細節對你有用呢。」
「……」莫白，「真是謝謝你這麼費心啊。」
「別客氣別客氣，都是自己人嘛。」秦佑顯然沒聽出莫白的話外之音，從店員手中接過咖啡後問道，「對了，葉叔前兩天給你介紹的委託案件怎麼樣了？我聽說是關於一個月前李家的案子，到現在都還沒有人解決，你有什麼頭緒了嗎？」
「沒有。」莫白搖頭。
「不會吧，連你都查不出頭緒嗎？」秦佑有點意外。
「不是，是我不打算接手這個案子。」
「為什麼？價錢沒談攏？」
李家的案子當初弄的可謂是滿城風雨，所有人都對它的真相充滿了好奇，雖然現在被人漸漸遺忘，但如果破獲了這起案子，憑藉「濱海新晉富豪」的熱度也足以對莫白事務所的知名度和收益產生一個質的變化。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莫白一定能夠破獲此案。
「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莫白說。
「是因為葉叔嗎？」
「嗯。」
「你還在想你父親的事情對嗎？」
莫白沒有回答，秦佑也不再說話，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在窗前喝完咖啡，直到日落西下，他們才相繼地離開。
滿月之下：「你回國了？」
李星河：「你是？」
滿月之下：「哇，你也太沒良心了吧，虧我們還一起在洛杉磯的酒吧里徹夜長談，沒想到你一回國就忘了我。」
下一秒，一張大哭的表情包刷滿屏幕。
李星河盯著這個陌生的ID許久，總算想起這個人是誰。
就在李先福被綁架的當天，李星河還在參加好朋友的婚禮。漫天的花絮，潔白的婚服，新娘拖著長長的裙擺走向舞台的中央，聚光燈照亮，新娘在牧師的祝福下戴上戒指然後擁吻……
台下所有人都在起鬨，伴娘團和伴郎團衝上舞台互相擁抱，整個氛圍都很浪漫，只有李星河一個人站在門口的角落，眼神黯淡無光。
手機鈴聲響起，電話令一邊的人將噩耗傳過大洋彼岸，這一瞬間，空氣突然安靜，耳邊的手機也隨之掉落，同樣掉落的還有從婚禮開場便一直藏在身後的那束潔白的玫瑰花。
婚禮大門開了又合，李星河像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般癱坐在台階上，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去哪裡，他只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淚水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
「你看起來很傷心。」
月色之下，一張戴著狸貓面具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男人蠱惑般的聲音像是某種吟唱。
「失戀了？」
「家裡出事了？」
李星河沒有回答。
「看來挺嚴重的。」面具男自顧自地說道，「不過哭和逃避是沒有用的，作為男人我們應該勇敢的去面對。」
面具男不知道從哪裡拿出兩瓶啤酒，豪邁地舉起：「來！乾杯！」
李星河沒有喝過酒，但那種暈乎乎的感覺一下子就令他著迷，酒精不斷地刺激他的大腦皮層和神經系統，很快他就醉了。兩人喝完手裡的啤酒，不盡興地又來到一家音樂酒吧，他們踩著酒箱舉著特大號杯子，一邊暢談一邊喝到天亮，至於那晚的談話內容……他早就喝斷片想不起來了。
滿月之下：「唉，本來還打算給你一個驚喜的，看你這麼高冷還是算了吧。」
李星河：「什麼驚喜？」
滿月之下：「驚喜當然就是驚喜咯。」
李星河：「……」
滿月之下：「唉，虧我煞費苦心地為你準備這個驚喜，結果你卻連我是誰都忘了。」
李星河：「……」
滿月之下：「你都不知道為了這個驚喜我付出了多少。」
李星河：「……」
滿月之下：「要不是我機智勇敢，我早就死在槍林彈雨之下，成為一個孤魂野鬼了。」
微信的消息提示音不斷的響徹，李星河眼睜睜看著一條條廢話再次刷滿屏幕，忍無可忍的他毫不猶疑地把對方拉黑刪除。
他最討厭的就是話多的人！
房間裡一下子清靜了下來，可沒過多久他的郵箱就收到了一封新的郵件。寄信人「滿月之下」，主題「驚喜」。
李星河眉頭微皺，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知道他的郵箱地址，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還是點了進去。
頁面刷新，很快一張照片便呈現了出來。照片裡，一輛紅色的解放牌箱型貨車正打算往西邊開去，是和現場損壞的貨車一模一樣的車型，李星河滾動滑輪將照片放大，黃色的車牌號清晰可見。
「這張照片是案件發生時一位無人機航拍愛好者恰好拍下的，祝你好運。」
滿月書屋，一家古色古香的復古書咖，莫白點了杯咖啡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他的右手在空白的A4紙上快速地繪畫著，很快，一個高高瘦瘦，目光兇惡的男人躍然紙上——是趙醫生。
莫白對他很在意，但更在意的是兩人擦肩而過時他身上隱隱約約所散發出來的消毒水的味道，以及「醫生」這個稱呼。
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下一秒，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穿著格子襯衫的標準IT男走了進來。
「秦佑，這裡。」莫白招手。
秦佑在前台點了杯咖啡，然後晃悠悠地來到莫白的對面，「有什麼事趕緊說吧，我還要趕著回去寫代碼呢。」
「就你寫的那些破代碼還有人要啊。」莫白調侃。
「廢話，現在外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等著買我的軟體。」
「這世上傻子這麼多？」
「那是你不識貨。」秦佑不以為然，看著桌上的畫像問道，「你在畫誰呢？犯罪嫌疑人？」
「不是，等你的時候太無聊，隨便畫畫的。」莫白把素描收好，直接切入正題，「我需要你幫我查一個人。」
「又是查人？」秦佑很是無語，「不僅浪費時間，每次幫你還不付錢，拜託你能不能去找警察啊，這明明是警察的工作。」
「我們倆好歹從小一起長到大，談錢就太傷感情了吧。」莫白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再說了，我要是找警察的話葉叔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到時候還不是要來找你。」
「行了行了，又拿葉叔來壓我。」秦佑翻了個白眼，「算我上輩子欠你的，說吧，這次又要我查誰。」
莫白露出得意的笑容，把桌上的雜誌遞了過去，「極光補習班的創始人兼校長王培慶，我需要知道他家的住址。」
秦佑推了推眼鏡，看著雜誌上的照片說道：「王培慶，這也算是公眾人物了，你直接去補習班裡找他不就完了，你看，這上面還寫了補習班的地址。」
「要是有這麼簡單就好了。」莫白端起咖啡，「我去過補習班了，人家說沒有預約不讓見。」
「那你預約不就好了。」秦佑說。
「可是預約最快都要等到下個星期，你覺得我的委託人能等這麼久嘛？」
「不會吧，一個補習班的校長有這麼忙。」秦佑不敢置信。
「我也覺得很奇怪啊，可事實就是這樣。」莫白說道，「所以需要你幫幫忙，眼下我只能直接去他家登門拜訪了。」
秦佑翻著雜誌若有所思，「查個住址倒沒有什麼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莫白問。
「哦，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秦佑說。
「什麼事？」
「我記得這個王校長前段時間上了一次新聞，好像是關於私生活的作風問題。」秦佑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在鍵盤上敲擊一陣後遞給莫白，「你看，就是這則新聞。」
莫白瀏覽著新聞，是一則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八卦新聞，照片的清晰度很模糊，如果不是標題上寫著「極光補習班校長王培慶深夜幽會某知名女網紅」他都認不出照片上的人是誰。
「這則新聞一出啊，網上就有很多人在猜測他幽會的女網紅是誰，不過熱度很快就被壓下去了。」秦佑說。
「這都是三個月前的新聞了，還是八卦新聞，有什麼用？」莫白看了眼發布時間問道。
「沒用啊……」
「……」莫白，「那你給我看這個幹嘛？」
「你不是要查他嘛，我尋思著萬一這些小細節對你有用呢。」
「……」莫白，「真是謝謝你這麼費心啊。」
「別客氣別客氣，都是自己人嘛。」秦佑顯然沒聽出莫白的話外之音，從店員手中接過咖啡後問道，「對了，葉叔前兩天給你介紹的委託案件怎麼樣了？我聽說是關於一個月前李家的案子，到現在都還沒有人解決，你有什麼頭緒了嗎？」
「沒有。」莫白搖頭。
「不會吧，連你都查不出頭緒嗎？」秦佑有點意外。
「不是，是我不打算接手這個案子。」
「為什麼？價錢沒談攏？」
李家的案子當初弄的可謂是滿城風雨，所有人都對它的真相充滿了好奇，雖然現在被人漸漸遺忘，但如果破獲了這起案子，憑藉「濱海新晉富豪」的熱度也足以對莫白事務所的知名度和收益產生一個質的變化。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莫白一定能夠破獲此案。
「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莫白說。
「是因為葉叔嗎？」
「嗯。」
「你還在想你父親的事情對嗎？」
莫白沒有回答，秦佑也不再說話，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在窗前喝完咖啡，直到日落西下，他們才相繼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