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蒼蠅與戰士
進入新學校不到半年，有天下午sx來到學校找到N，告訴他奶奶去世了，要領他回家奔喪。有些突然卻也自然。
我們曾說過，大多數時候奶奶對N是疼愛的，至於她是否有過恩N後來推測的想法暫且不去探討。總之她是一個從舊社會窮苦日子裡摸爬滾打出來的老人，儘管思想上免不了迂腐守舊，但話糙理不糙。
老一輩人在生活上厲行節儉，這和他們之前過的苦日子分不開，奶奶也不例外。S.印象最深的是有次擤鼻子連使用衛生紙的張數都要被說幾句。當然，這沒什麼壞處。S.早期價值觀的形成不可否認有奶奶的影響。
或許正因奶奶對s親爺爺索要兩萬塊錢的事十分厭惡，這也使得她對N.本家一方極度的反感，對N的強行扣帽子也有跡可循了。
奶奶對N另一種影響是引導他吃飯，S.小時候經常拿零食當飯吃，家常便飯吃不大，奶奶於是利用她做飯的絕活手藝，慢火烹雞蛋餅，紅糖大棗米飯……一步步引導s開始認真吃飯，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很有方法的。
她也是一個十分勤勞的人，勞動了一輩子，晚年也沒好好休息，年過古稀，卻仍在田間忙碌，她的子女都曾勸她用不著再這麼幹，村里許多比她年輕的老人都已脫離生產安享晚年了。她這麼做，一是為了他那40多歲才有妻兒的大兒子，為G那尚不完善的家庭操心，更深層的原因仍是幾十年過日子積澱下來的習慣。但她必定是一位老年人，歲月的磨痕不可避免的顯現出來，她的不停勞作也為後來的疾病埋下隱患。
早在s移居過去的第二年，奶奶的腋下兩三寸的位置就長了一個疙瘩，沒人知道它是什麼。鄉鎮醫院也查不出所以然，奶奶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畢竟它還沒有對日常生活造成太大影響，那時候家裡人有時會說這是累出來的，少干點活也許就消了。
然而，停止勞動並沒有使它消失，況且這也不符合奶奶的為人，她是停不下來的。隨著時間推移，疙瘩沒有絲毫消減的趨勢，反而向著相反的方向發展。後來，它長到了不得不去管的地步，奶奶仍不願進行醫學上的專業治療。她不知從哪弄來的土方子，其實就是用各種藥草的碎葉汁水燙出的汁液之類，每天晚上糊在皮膚上，效果卻不是很明顯。最後，她臨沂的兒女們堅持要接她去醫院治療，沒曾想這一去，竟是走進了鬼門關。
那疙瘩是個腫瘤，惡性的。G和他的姊妹們平攤了十多萬醫藥費，做了手術，可為時已晚，奶奶沒能挺過那年冬天。年邁的身子骨經不住反覆的化療與手術的折騰，奶奶在未出院的一個早上去世了，遺體在當地火化，骨灰帶回老家安葬，也算葉落歸根。
其實在那之前幾個月，二叔，奶奶的二兒子也有預感，提前給奶奶修了墳，這在當地並不是什麼不吉利的事，相反老人在世時就將歸宿修整完備乃是一件喜事。有的老人走的突然，葬禮也不見體面，甚至沒有個像樣的墳冢，提前修好墳，一是沖沖喜氣，再者也是為後事做準備。奶奶的骨灰帶回安葬，那天S.的姐姐也從縣城高中返回，這就有了開頭接他的那一幕。
不管怎麼說，奶奶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她的離世那乃是莫大的悲哀，她在村莊的輩分不高，但鄰里街坊無不對她敬佩有加。幾十年下來將四個孩子撫養成人、成才（G除外），直至古稀之年仍在為子孫操勞，她的勤勞節儉以及為人處世，無不令人欽佩。
即便s曾遭受過那段不堪回首的歷史，但她仍打心底里感激他，即便我們說對S.的栽贓是出於某種目的，其實仔細想來也合乎人之常情，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家庭穩定有序，更何況身為家中最具權威與威信的長輩，面對的還是唯一在自己身邊，40多歲才有妻兒的大兒子，她的所作所為也在情理之中。正如魯迅曾言，完美的蒼蠅，不過是蒼蠅；有缺陷的戰士，終究是戰士。奶奶走後，再沒有人能夠掣肘G。唯一能壓著他的人走了。
當天下午，奶奶的遺骨被安葬在為他而修的墳冢中，與早幾年離她而去的老伴埋在一起。
從這之後，s在新家庭的生活也邁入一個新的階段，逝者已逝，生者仍需前行。
不要憐憫死者，憐憫生者，尤其是那些生命中缺乏愛的人。
我們曾說過，大多數時候奶奶對N是疼愛的，至於她是否有過恩N後來推測的想法暫且不去探討。總之她是一個從舊社會窮苦日子裡摸爬滾打出來的老人，儘管思想上免不了迂腐守舊，但話糙理不糙。
老一輩人在生活上厲行節儉，這和他們之前過的苦日子分不開，奶奶也不例外。S.印象最深的是有次擤鼻子連使用衛生紙的張數都要被說幾句。當然，這沒什麼壞處。S.早期價值觀的形成不可否認有奶奶的影響。
或許正因奶奶對s親爺爺索要兩萬塊錢的事十分厭惡，這也使得她對N.本家一方極度的反感，對N的強行扣帽子也有跡可循了。
奶奶對N另一種影響是引導他吃飯，S.小時候經常拿零食當飯吃，家常便飯吃不大，奶奶於是利用她做飯的絕活手藝，慢火烹雞蛋餅，紅糖大棗米飯……一步步引導s開始認真吃飯，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很有方法的。
她也是一個十分勤勞的人，勞動了一輩子，晚年也沒好好休息，年過古稀，卻仍在田間忙碌，她的子女都曾勸她用不著再這麼幹，村里許多比她年輕的老人都已脫離生產安享晚年了。她這麼做，一是為了他那40多歲才有妻兒的大兒子，為G那尚不完善的家庭操心，更深層的原因仍是幾十年過日子積澱下來的習慣。但她必定是一位老年人，歲月的磨痕不可避免的顯現出來，她的不停勞作也為後來的疾病埋下隱患。
早在s移居過去的第二年，奶奶的腋下兩三寸的位置就長了一個疙瘩，沒人知道它是什麼。鄉鎮醫院也查不出所以然，奶奶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畢竟它還沒有對日常生活造成太大影響，那時候家裡人有時會說這是累出來的，少干點活也許就消了。
然而，停止勞動並沒有使它消失，況且這也不符合奶奶的為人，她是停不下來的。隨著時間推移，疙瘩沒有絲毫消減的趨勢，反而向著相反的方向發展。後來，它長到了不得不去管的地步，奶奶仍不願進行醫學上的專業治療。她不知從哪弄來的土方子，其實就是用各種藥草的碎葉汁水燙出的汁液之類，每天晚上糊在皮膚上，效果卻不是很明顯。最後，她臨沂的兒女們堅持要接她去醫院治療，沒曾想這一去，竟是走進了鬼門關。
那疙瘩是個腫瘤，惡性的。G和他的姊妹們平攤了十多萬醫藥費，做了手術，可為時已晚，奶奶沒能挺過那年冬天。年邁的身子骨經不住反覆的化療與手術的折騰，奶奶在未出院的一個早上去世了，遺體在當地火化，骨灰帶回老家安葬，也算葉落歸根。
其實在那之前幾個月，二叔，奶奶的二兒子也有預感，提前給奶奶修了墳，這在當地並不是什麼不吉利的事，相反老人在世時就將歸宿修整完備乃是一件喜事。有的老人走的突然，葬禮也不見體面，甚至沒有個像樣的墳冢，提前修好墳，一是沖沖喜氣，再者也是為後事做準備。奶奶的骨灰帶回安葬，那天S.的姐姐也從縣城高中返回，這就有了開頭接他的那一幕。
不管怎麼說，奶奶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她的離世那乃是莫大的悲哀，她在村莊的輩分不高，但鄰里街坊無不對她敬佩有加。幾十年下來將四個孩子撫養成人、成才（G除外），直至古稀之年仍在為子孫操勞，她的勤勞節儉以及為人處世，無不令人欽佩。
即便s曾遭受過那段不堪回首的歷史，但她仍打心底里感激他，即便我們說對S.的栽贓是出於某種目的，其實仔細想來也合乎人之常情，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家庭穩定有序，更何況身為家中最具權威與威信的長輩，面對的還是唯一在自己身邊，40多歲才有妻兒的大兒子，她的所作所為也在情理之中。正如魯迅曾言，完美的蒼蠅，不過是蒼蠅；有缺陷的戰士，終究是戰士。奶奶走後，再沒有人能夠掣肘G。唯一能壓著他的人走了。
當天下午，奶奶的遺骨被安葬在為他而修的墳冢中，與早幾年離她而去的老伴埋在一起。
從這之後，s在新家庭的生活也邁入一個新的階段，逝者已逝，生者仍需前行。
不要憐憫死者，憐憫生者，尤其是那些生命中缺乏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