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絞肉機
「呼嗚——」
「轟！」
炮彈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將海量的泥土炸進戰壕中。
維德身穿破舊的亞倫維爾軍服，躺在戰壕中靜靜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當黑紅的以太徹底籠罩整片空間時，腳下的土地瞬間換了個模樣。
火炮與士兵，毒氣與子彈，三年前在多倫重複無數遍的場景再度降臨在了這片土地。
覆蓋著野草的地皮被翻開，屍體中流出的鮮血與土壤混合，讓大地也變成了和天空一樣的黑與紅。
士兵們在蜿蜒曲折的戰壕中飛速穿梭，哪怕腳下滿是腐臭的積水和死亡的老鼠。
刺鼻的照耀帶著濃郁的腥氣湧入鼻腔，維德看著身旁五官模糊的「同伴」們，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
「衝鋒！」
「全部跑起來！誰退後我槍斃誰！！！」
「救……救救我……」
他看見無數士兵在衝鋒中倒下，聽見喊殺聲與求救聲混雜在一起。
維德晃了晃頭，強行壓下心底湧上的回憶。
「咯吱——」
他抓著手中的武器，眼神依舊平靜，不過胸膛的起伏較之前卻要急促了許多。
「戰爭已經結束了，它已經是歷史……」
維德喃喃自語著，他沒用任何能力，僅僅只是在陳述事實。
遠處的炮火漸歇，他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根據前身的經驗，維德明白馬上就要衝鋒了。
沒有喊殺聲，有的只有泥水飛濺和槍械開火的聲音。
他看見「同伴們」一個接一個地衝出戰壕，很快附近便只剩下維德一人了。
正當維德想著要不要跟著一起時，他的身後被一根棍子戳了一下。
維德回頭望去，只見一名無面士兵將槍口抵在了他的背後。
士兵沒有說話，不過兩人間的氣氛卻越來越凝重。
「帝國督戰隊？」維德看著來人的制服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場「遊戲」角色這麼全面。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打草驚蛇比較好。於是他打開公文包，取出其中的零件，迅速將其組裝成了一把步槍。
「咔噠！」
解除保險，維德熟練衝出了戰壕。不一會兒，他便看見遠處有一支阿爾特里亞小隊摸過來。
維德迅速抬槍扣動扳機，然後說道：
「必中。」
「突突突！」
三發子彈點射，僅裝備滑膛槍的阿爾特里亞小隊還沒等維德走進他們的射程便應聲倒地。
甩了甩酸痛的肩膀，維德在心中默默總結道：「雷汞裝量得少一點兒，還有，棉花的脫脂程度也不夠……」
將這些一一記下，維德決定回去後就在後院重新搗鼓搗鼓。
「砰！砰！砰！」
昏暗的天空，黑紅的大地，唯有槍口噴出的火舌是這片叢林中唯一的光芒。
科技碾壓給亞倫維爾帶來的優勢十分明顯，維德發現裝備了線膛槍與定裝彈的帝國軍一般以散兵的形式融入戰場，收割聯邦軍和護憲軍。
而後兩者卻只能以幾人小隊的形式應戰——沒辦法，帝國軍裝備的滑膛槍射程更遠，使用定裝彈後裝填速度也更快。
聯邦軍和護憲軍在這場戰爭中唯一的優勢，野戰醫療系統在這片小戰場上絲毫沒能得到體現。
再加上有維德這個作弊玩家，聯邦軍和護憲軍很快就節節敗退，馬上就被撕破防線。
維德眼前又出現了幾名敵人，他扣動扳機，卻只聽見一陣機械聲：
「咔——」
沒子彈了，可維德卻沒卸下彈匣。他在腦海中回憶起步槍子彈的種種細節。
氯酸鉀和雷汞混合的比例、硝化纖維的填充，彈頭的削切……
種種回憶浮上心頭，因為維德做過一遍，所以很是熟悉。
唯心世界觀下的維德能做到很多事，但其中的難度卻不一樣。簡單來說，創生物體比引發現象難。
物體構想得越詳細，現象發生的可能越高，對維德的消耗也越小。
並且創生的東西會因為世界觀的改變也消失。至於現象，那就要看到底是幻想的成分更多還是現實的成分更多了。
「滿上！」
「突突突！」
手中的步槍重新煥發活力，子彈的傾瀉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
就在維德割草時，他身側突然亮起一抹強光，伴隨強光而來的還有刺痛的灼燒感。
在一片亮光中，他聽見接二連三的倒地聲。這明顯不是閃光彈，唯一的解釋便是某種超凡能力作祟。
「散光，隔熱。」
刺眼的光芒消散，身側也變得清涼。維德看見一個身穿阿爾特里亞軍服的士兵正飛速移動。
但吸引維德的不是士兵三兩拳撂翻敵人的身手，而是她清晰的五官。
金色的長髮染血飛揚，藍色的眼眸充斥瘋狂，就連那美貌的臉龐也因為猙獰的模樣而讓人遍體生寒。
是簡妮，短暫震驚過後，維德就給她來了四槍。嗯，正好打在四肢上。
原本宛如阿爾特里亞超人的簡妮瞬間倒地，不過看她撲騰的動靜，應該還活著。
維德連忙趕了過去，這可是他見到的唯一一個臉上還有五官的傢伙，不能就這樣放過。
來到簡妮身旁，維德發現原本聖潔的修女此刻變成了瘋子。她如蛆蟲般在泥濘的大地上蠕動，哪怕四肢折出驚人的角度也不在乎。
她藍色的眼珠瞪大突出，潔白的秀齒磨得吱吱作響。
看見飛速趕來的維德，突然間，簡妮像是想起了什麼，她被瘋狂侵蝕的雙眼重現一絲清明。
「嗬……殺了我……」
維德蹲了下來，他剛想說些什麼，卻不想剛剛還清醒的簡妮瞬間暴走。
她用盡最後的力量跳起，秀口張得老大，似乎是想從維德臉上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然後她就被維德掐住了脖子。
「啊……啊……」
維德看著簡妮奮力掙扎的模樣，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
「清醒。」
腦中一陣疲憊，手上掙扎的力度也逐漸縮小，維德知道自己這是成功了。
然後，一陣刺耳的尖叫就驅散了他腦中的疲憊感。
「嘶……，痛痛痛！」
簡妮原本還想打滾，可惜四肢根本使不上力。於是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人彘。
兩行清淚從她眼中滾滾落下——痛的。
簡妮抬頭看了看維德：「維德先生？是你乾的嗎？」
「咳……咳咳！修女閣下，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面時不是在教堂，而是在戰場。」
「不過我可以讓你恢復原樣。」
維德對流淚的簡妮微微點頭，斟酌了一下後說道：
「移出子彈，簡妮的自愈能力超乎尋常。」
話音剛落，四枚子彈便飛出簡妮的身體。與此同時，簡妮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口處正在發癢。
「維德先生也是超凡者？」修女緩緩起身，眼眸中充滿了驚訝。
「超凡者嗎……或許吧。」
維德思考了一會兒，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他轉移話題道：
「你似乎知道我在這裡？」
「哈……哈哈，這個嘛……是教會呦。」
簡妮立馬扣了一口大鍋給教會，反正她這樣說也沒錯，誰讓今天輪到她值班了？
「戰場上講話不是個好習慣……」
維德扛起簡妮，帶著她躲進了戰壕。他靠在戰壕一側，對著簡妮問道:
「請問作為超凡者的修女閣下，你能發現什麼嗎？」
「唔……叫我簡妮就好。」
簡妮強行運動自己的雙手，整理了一下不合身的衣物。
因為沒有女兵的緣故，她身上這身衣服很不協調。不該長的長，不該短的短，碩大的軍盔扣在腦袋上，再加上氣質的變化，讓剛剛還嗜血殘暴的殺人狂多了絲搞怪落魄的意味。
維德沒有回應，他才不會說自己根本不記得簡妮的名字。
不過簡妮也不在意，她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咱們這是被困進現象污染里了，好好活著吧，我已經請教會的大家過來。」
「要是沒來呢？」
「不可能！」
簡妮立馬搖頭，教會不可能放著這麼大的污染源不顧。
「那換個說法，我們能做什麼？」
「轟！」
炮彈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將海量的泥土炸進戰壕中。
維德身穿破舊的亞倫維爾軍服，躺在戰壕中靜靜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當黑紅的以太徹底籠罩整片空間時，腳下的土地瞬間換了個模樣。
火炮與士兵，毒氣與子彈，三年前在多倫重複無數遍的場景再度降臨在了這片土地。
覆蓋著野草的地皮被翻開，屍體中流出的鮮血與土壤混合，讓大地也變成了和天空一樣的黑與紅。
士兵們在蜿蜒曲折的戰壕中飛速穿梭，哪怕腳下滿是腐臭的積水和死亡的老鼠。
刺鼻的照耀帶著濃郁的腥氣湧入鼻腔，維德看著身旁五官模糊的「同伴」們，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
「衝鋒！」
「全部跑起來！誰退後我槍斃誰！！！」
「救……救救我……」
他看見無數士兵在衝鋒中倒下，聽見喊殺聲與求救聲混雜在一起。
維德晃了晃頭，強行壓下心底湧上的回憶。
「咯吱——」
他抓著手中的武器，眼神依舊平靜，不過胸膛的起伏較之前卻要急促了許多。
「戰爭已經結束了，它已經是歷史……」
維德喃喃自語著，他沒用任何能力，僅僅只是在陳述事實。
遠處的炮火漸歇，他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根據前身的經驗，維德明白馬上就要衝鋒了。
沒有喊殺聲，有的只有泥水飛濺和槍械開火的聲音。
他看見「同伴們」一個接一個地衝出戰壕，很快附近便只剩下維德一人了。
正當維德想著要不要跟著一起時，他的身後被一根棍子戳了一下。
維德回頭望去，只見一名無面士兵將槍口抵在了他的背後。
士兵沒有說話，不過兩人間的氣氛卻越來越凝重。
「帝國督戰隊？」維德看著來人的制服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場「遊戲」角色這麼全面。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打草驚蛇比較好。於是他打開公文包，取出其中的零件，迅速將其組裝成了一把步槍。
「咔噠！」
解除保險，維德熟練衝出了戰壕。不一會兒，他便看見遠處有一支阿爾特里亞小隊摸過來。
維德迅速抬槍扣動扳機，然後說道：
「必中。」
「突突突！」
三發子彈點射，僅裝備滑膛槍的阿爾特里亞小隊還沒等維德走進他們的射程便應聲倒地。
甩了甩酸痛的肩膀，維德在心中默默總結道：「雷汞裝量得少一點兒，還有，棉花的脫脂程度也不夠……」
將這些一一記下，維德決定回去後就在後院重新搗鼓搗鼓。
「砰！砰！砰！」
昏暗的天空，黑紅的大地，唯有槍口噴出的火舌是這片叢林中唯一的光芒。
科技碾壓給亞倫維爾帶來的優勢十分明顯，維德發現裝備了線膛槍與定裝彈的帝國軍一般以散兵的形式融入戰場，收割聯邦軍和護憲軍。
而後兩者卻只能以幾人小隊的形式應戰——沒辦法，帝國軍裝備的滑膛槍射程更遠，使用定裝彈後裝填速度也更快。
聯邦軍和護憲軍在這場戰爭中唯一的優勢，野戰醫療系統在這片小戰場上絲毫沒能得到體現。
再加上有維德這個作弊玩家，聯邦軍和護憲軍很快就節節敗退，馬上就被撕破防線。
維德眼前又出現了幾名敵人，他扣動扳機，卻只聽見一陣機械聲：
「咔——」
沒子彈了，可維德卻沒卸下彈匣。他在腦海中回憶起步槍子彈的種種細節。
氯酸鉀和雷汞混合的比例、硝化纖維的填充，彈頭的削切……
種種回憶浮上心頭，因為維德做過一遍，所以很是熟悉。
唯心世界觀下的維德能做到很多事，但其中的難度卻不一樣。簡單來說，創生物體比引發現象難。
物體構想得越詳細，現象發生的可能越高，對維德的消耗也越小。
並且創生的東西會因為世界觀的改變也消失。至於現象，那就要看到底是幻想的成分更多還是現實的成分更多了。
「滿上！」
「突突突！」
手中的步槍重新煥發活力，子彈的傾瀉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
就在維德割草時，他身側突然亮起一抹強光，伴隨強光而來的還有刺痛的灼燒感。
在一片亮光中，他聽見接二連三的倒地聲。這明顯不是閃光彈，唯一的解釋便是某種超凡能力作祟。
「散光，隔熱。」
刺眼的光芒消散，身側也變得清涼。維德看見一個身穿阿爾特里亞軍服的士兵正飛速移動。
但吸引維德的不是士兵三兩拳撂翻敵人的身手，而是她清晰的五官。
金色的長髮染血飛揚，藍色的眼眸充斥瘋狂，就連那美貌的臉龐也因為猙獰的模樣而讓人遍體生寒。
是簡妮，短暫震驚過後，維德就給她來了四槍。嗯，正好打在四肢上。
原本宛如阿爾特里亞超人的簡妮瞬間倒地，不過看她撲騰的動靜，應該還活著。
維德連忙趕了過去，這可是他見到的唯一一個臉上還有五官的傢伙，不能就這樣放過。
來到簡妮身旁，維德發現原本聖潔的修女此刻變成了瘋子。她如蛆蟲般在泥濘的大地上蠕動，哪怕四肢折出驚人的角度也不在乎。
她藍色的眼珠瞪大突出，潔白的秀齒磨得吱吱作響。
看見飛速趕來的維德，突然間，簡妮像是想起了什麼，她被瘋狂侵蝕的雙眼重現一絲清明。
「嗬……殺了我……」
維德蹲了下來，他剛想說些什麼，卻不想剛剛還清醒的簡妮瞬間暴走。
她用盡最後的力量跳起，秀口張得老大，似乎是想從維德臉上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然後她就被維德掐住了脖子。
「啊……啊……」
維德看著簡妮奮力掙扎的模樣，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
「清醒。」
腦中一陣疲憊，手上掙扎的力度也逐漸縮小，維德知道自己這是成功了。
然後，一陣刺耳的尖叫就驅散了他腦中的疲憊感。
「嘶……，痛痛痛！」
簡妮原本還想打滾，可惜四肢根本使不上力。於是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人彘。
兩行清淚從她眼中滾滾落下——痛的。
簡妮抬頭看了看維德：「維德先生？是你乾的嗎？」
「咳……咳咳！修女閣下，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面時不是在教堂，而是在戰場。」
「不過我可以讓你恢復原樣。」
維德對流淚的簡妮微微點頭，斟酌了一下後說道：
「移出子彈，簡妮的自愈能力超乎尋常。」
話音剛落，四枚子彈便飛出簡妮的身體。與此同時，簡妮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口處正在發癢。
「維德先生也是超凡者？」修女緩緩起身，眼眸中充滿了驚訝。
「超凡者嗎……或許吧。」
維德思考了一會兒，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他轉移話題道：
「你似乎知道我在這裡？」
「哈……哈哈，這個嘛……是教會呦。」
簡妮立馬扣了一口大鍋給教會，反正她這樣說也沒錯，誰讓今天輪到她值班了？
「戰場上講話不是個好習慣……」
維德扛起簡妮，帶著她躲進了戰壕。他靠在戰壕一側，對著簡妮問道:
「請問作為超凡者的修女閣下，你能發現什麼嗎？」
「唔……叫我簡妮就好。」
簡妮強行運動自己的雙手，整理了一下不合身的衣物。
因為沒有女兵的緣故，她身上這身衣服很不協調。不該長的長，不該短的短，碩大的軍盔扣在腦袋上，再加上氣質的變化，讓剛剛還嗜血殘暴的殺人狂多了絲搞怪落魄的意味。
維德沒有回應，他才不會說自己根本不記得簡妮的名字。
不過簡妮也不在意，她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咱們這是被困進現象污染里了，好好活著吧，我已經請教會的大家過來。」
「要是沒來呢？」
「不可能！」
簡妮立馬搖頭，教會不可能放著這麼大的污染源不顧。
「那換個說法，我們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