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籟
雖然起初的見面並不算愉快，但陽春雪還是盛情相邀蘇芒到瓊花峰上一敘。
按陽春雪的說法，是要讓他沐浴高雅曲藝的洗禮，體會一把修士所追求的修煉與權勢是多麼無趣和低俗。
蘇芒琢磨著自己來到太和派，是該先踩踩地皮，多認識兩個人也不錯。
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少，都是身著淺黃外衫，有的倚在樹下，拎著酒瓶喝得爛醉如泥，有的在看凡人界買來的話本。
蘇芒定睛細看，封面之上紅綃帳暖，美人顧盼，也不知是個什麼內容。
「流風閣的妙妙姑娘真乃我紅顏知己，不看我修煉怎樣，不在乎我樣貌如何，只欣賞我為人品性，當真是個妙人。」有說話聲自前方路邊傳來。
「要我說，妙妙性情雖柔，但樣貌實在一般，還得是暖玉閣的紅玉姑娘，一見傾心，再見傾情，哪怕是為了紅玉姑娘，我也要多攢點靈憑，給紅玉姑娘贖身！」
越想越是興奮，連臉都紅了起來：「若能得紅玉姑娘青眼，我便是死也甘願了。」
「你那點靈憑夠做什麼的，一靈十兩銀，百靈也才千兩銀，紅玉姑娘閨中多少內門弟子，尚還贖不得她，你一個外門還想給紅玉贖身？」
「他們對紅玉姑娘不是真愛，他們只貪戀紅玉身體，我才是愛她！」
對方冷笑一聲：「紅玉可不愛你，人家只愛銀子，論性情，還得是我的妙妙更勝一籌，紅玉，徒有其表罷了！」
兩人立時爭執起來，鬧到後面更是露胳膊挽袖子，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與尋常凡人簡直無異。
陽春雪自然也看到了：「太和派的外門生活並不算有趣，來的還都是萬里挑一的佼佼者，雖然無甚天賦，但心性膽識都是上佳。」
「但這也就是普通人所能到達的極限了，便有很多人，」
陽春雪不屑地輕哼一聲，用手撫了撫胸前的琴帶：「驕奢淫逸，每日恨不得死在女人肚皮上，我們瓊花峰可與這種人不同。」
「食色性也，我們好歹是享受了，你瓊花峰所謂的曲藝，還不是沽名釣譽，我們是真小人，你們是偽君子，還比個高下來了！」
想要贖身紅玉那人聽了陽春雪的話，當即高聲道。
陽春雪一行人氣得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什麼偽君子，我們不過是不稀罕修道罷了，曲藝正是我們畢生追求！」
「不稀罕？都是外門的，給自己臉上貼個什麼金啊？你剛來太和派的樣子我還記得呢，要成仙，要做金丹長老。」
「現在看破了，沒希望了，就到處跟人說自己追求曲藝，還拉人入你什麼瓊花峰一脈，一個引氣入體鍊氣沒幾階的，還想開宗立派了。」
「鄭元，你不想活了！」
被人揭了老底，陽春雪一把扯下背上的琴，隨手扔在地上，琴匣咕嚕嚕滾了老遠，他看也沒看一眼，衝到那人身前就是一拳砸在臉上。
原本散亂但還有幾分不羈的衣服很快便成了破抹布，勉強掛在身上。
陽春雪身後眾人一看陽春雪動了手，也紛紛把手中的樂器扔到一邊，一擁而上對那兩人打起來。
良久之後，陽春雪一行以人多勢眾獲勝，那兩人佝僂在地上，不斷發出痛呼。
陽春雪走到蘇芒身側，沖蘇芒尷尬笑了笑：「都胡說的，修仙有什麼好的，就算剛入太和派時不懂事，也該識時務，我現在真正的追求是曲藝。」
說著彎腰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古琴，用手拍了拍琴匣上的灰塵，又背在身上。
蘇芒面帶微笑，對這等地痞流氓打架的行為藝術不做評價。
一路便是這樣磕磕絆絆，以蘇芒的眼光，這外門弟子的生活，與凡人界也沒什麼差別，只是普遍物質條件好些。
快到瓊花峰腳下的時候，甚至還有人建了個木屋，屋門前豎著一個大大的酒旗，其上龍飛鳳舞一個大字「賭」。
木屋之中人聲鼎沸，呼喝叫好和痛呼慘嚎之聲交相輝映。
蘇芒還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全身衣物被扒了個乾淨，就披著一件淺黃的弟子長衫被丟了出來。
陽春雪依舊錶示了他對這些人的不屑，也重申了一遍他們瓊花峰追求曲藝的信仰有多麼崇高。
「你看到的這些連外門弟子總數的一半都不到，大部分人來了，拼著修行個一年兩年，再看看與自己同一屆的內門弟子，進步神速，就經常留在凡人界了。」
「都是些虛榮心作祟，在太和派做不了人上人，就去凡人面前裝腔作勢。」
陽春雪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我們曲藝人低調平和的心態。」
蘇芒暗自腹誹，你們到底哪裡低調，哪裡平和了？
好不容易上了瓊花峰，耳邊終於清淨下來。
瓊花峰上遍地都是桃樹，現在三四月的時候，桃花開的正好，偶爾風一吹，便有桃花瓣紛紛揚揚灑落如雨，漫步其中，連衣服和懷中都要落上許多。
瓊花峰並沒有專門修葺而成的大路，都是靠腳踩出來的小路，連草都連成一片，只在幾處才能看到其下的黃土。
幾人輕輕漫步其上，還有草葉被踩時發出的窸窣之聲。
路旁亭閣散落，看著已經建了許久，柱子上的紅彩有些已經斑駁脫落，亭中的座椅也被磨的光滑。
最為顯眼的是一處形似鳳凰跪地的石像，卻又不像是簡單的裝飾，周身流光溢彩，分明是個寶物。
蘇芒打量了半天也不知這是做個什麼用處。
陽春雪看出蘇芒疑惑，邁步上前，走到石像下方，抬手一躍便跳到了鳳凰垂在地面的翅膀上。
石像周身光芒閃動，翅膀竟緩緩揚起，陽春雪負手立於其上，片刻便到了鳳凰的頭頂。
「此乃天籟，是上古時期傳下來的好東西，據說萬年以前，曲藝最為輝煌的時候，曾有天驕，一曲可驚天地，可泣鬼神。」
「有呼風喚雨之能，有引雷動霆之力。」
先前手握笛子與蘇芒爭執的少年緩緩走上前來，目帶崇敬地看著石像，他叫程光啟，是上一屆弟子大選入外門的。
「這等好寶貝本來是輪不到我們外門，只是天籟在太和派立派之前便已經在此處不知多少年月，內門有人想搬，卻發現集數十內門高手之力，也不能令它動搖分毫，便一直留在了這裡。」
「天籟也有傳言說它是一件至寶，但到了現在，曲藝凋零，連能引動它神技的人都寥寥無幾。」
寥寥無幾？那就是還有人能發揮它的力量？
按陽春雪的說法，是要讓他沐浴高雅曲藝的洗禮，體會一把修士所追求的修煉與權勢是多麼無趣和低俗。
蘇芒琢磨著自己來到太和派，是該先踩踩地皮，多認識兩個人也不錯。
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少，都是身著淺黃外衫，有的倚在樹下，拎著酒瓶喝得爛醉如泥，有的在看凡人界買來的話本。
蘇芒定睛細看，封面之上紅綃帳暖，美人顧盼，也不知是個什麼內容。
「流風閣的妙妙姑娘真乃我紅顏知己，不看我修煉怎樣，不在乎我樣貌如何，只欣賞我為人品性，當真是個妙人。」有說話聲自前方路邊傳來。
「要我說，妙妙性情雖柔，但樣貌實在一般，還得是暖玉閣的紅玉姑娘，一見傾心，再見傾情，哪怕是為了紅玉姑娘，我也要多攢點靈憑，給紅玉姑娘贖身！」
越想越是興奮，連臉都紅了起來：「若能得紅玉姑娘青眼，我便是死也甘願了。」
「你那點靈憑夠做什麼的，一靈十兩銀，百靈也才千兩銀，紅玉姑娘閨中多少內門弟子，尚還贖不得她，你一個外門還想給紅玉贖身？」
「他們對紅玉姑娘不是真愛，他們只貪戀紅玉身體，我才是愛她！」
對方冷笑一聲：「紅玉可不愛你，人家只愛銀子，論性情，還得是我的妙妙更勝一籌，紅玉，徒有其表罷了！」
兩人立時爭執起來，鬧到後面更是露胳膊挽袖子，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與尋常凡人簡直無異。
陽春雪自然也看到了：「太和派的外門生活並不算有趣，來的還都是萬里挑一的佼佼者，雖然無甚天賦，但心性膽識都是上佳。」
「但這也就是普通人所能到達的極限了，便有很多人，」
陽春雪不屑地輕哼一聲，用手撫了撫胸前的琴帶：「驕奢淫逸，每日恨不得死在女人肚皮上，我們瓊花峰可與這種人不同。」
「食色性也，我們好歹是享受了，你瓊花峰所謂的曲藝，還不是沽名釣譽，我們是真小人，你們是偽君子，還比個高下來了！」
想要贖身紅玉那人聽了陽春雪的話，當即高聲道。
陽春雪一行人氣得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什麼偽君子，我們不過是不稀罕修道罷了，曲藝正是我們畢生追求！」
「不稀罕？都是外門的，給自己臉上貼個什麼金啊？你剛來太和派的樣子我還記得呢，要成仙，要做金丹長老。」
「現在看破了，沒希望了，就到處跟人說自己追求曲藝，還拉人入你什麼瓊花峰一脈，一個引氣入體鍊氣沒幾階的，還想開宗立派了。」
「鄭元，你不想活了！」
被人揭了老底，陽春雪一把扯下背上的琴，隨手扔在地上，琴匣咕嚕嚕滾了老遠，他看也沒看一眼，衝到那人身前就是一拳砸在臉上。
原本散亂但還有幾分不羈的衣服很快便成了破抹布，勉強掛在身上。
陽春雪身後眾人一看陽春雪動了手，也紛紛把手中的樂器扔到一邊，一擁而上對那兩人打起來。
良久之後，陽春雪一行以人多勢眾獲勝，那兩人佝僂在地上，不斷發出痛呼。
陽春雪走到蘇芒身側，沖蘇芒尷尬笑了笑：「都胡說的，修仙有什麼好的，就算剛入太和派時不懂事，也該識時務，我現在真正的追求是曲藝。」
說著彎腰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古琴，用手拍了拍琴匣上的灰塵，又背在身上。
蘇芒面帶微笑，對這等地痞流氓打架的行為藝術不做評價。
一路便是這樣磕磕絆絆，以蘇芒的眼光，這外門弟子的生活，與凡人界也沒什麼差別，只是普遍物質條件好些。
快到瓊花峰腳下的時候，甚至還有人建了個木屋，屋門前豎著一個大大的酒旗，其上龍飛鳳舞一個大字「賭」。
木屋之中人聲鼎沸，呼喝叫好和痛呼慘嚎之聲交相輝映。
蘇芒還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全身衣物被扒了個乾淨，就披著一件淺黃的弟子長衫被丟了出來。
陽春雪依舊錶示了他對這些人的不屑，也重申了一遍他們瓊花峰追求曲藝的信仰有多麼崇高。
「你看到的這些連外門弟子總數的一半都不到，大部分人來了，拼著修行個一年兩年，再看看與自己同一屆的內門弟子，進步神速，就經常留在凡人界了。」
「都是些虛榮心作祟，在太和派做不了人上人，就去凡人面前裝腔作勢。」
陽春雪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我們曲藝人低調平和的心態。」
蘇芒暗自腹誹，你們到底哪裡低調，哪裡平和了？
好不容易上了瓊花峰，耳邊終於清淨下來。
瓊花峰上遍地都是桃樹，現在三四月的時候，桃花開的正好，偶爾風一吹，便有桃花瓣紛紛揚揚灑落如雨，漫步其中，連衣服和懷中都要落上許多。
瓊花峰並沒有專門修葺而成的大路，都是靠腳踩出來的小路，連草都連成一片，只在幾處才能看到其下的黃土。
幾人輕輕漫步其上，還有草葉被踩時發出的窸窣之聲。
路旁亭閣散落，看著已經建了許久，柱子上的紅彩有些已經斑駁脫落，亭中的座椅也被磨的光滑。
最為顯眼的是一處形似鳳凰跪地的石像，卻又不像是簡單的裝飾，周身流光溢彩，分明是個寶物。
蘇芒打量了半天也不知這是做個什麼用處。
陽春雪看出蘇芒疑惑，邁步上前，走到石像下方，抬手一躍便跳到了鳳凰垂在地面的翅膀上。
石像周身光芒閃動，翅膀竟緩緩揚起，陽春雪負手立於其上，片刻便到了鳳凰的頭頂。
「此乃天籟，是上古時期傳下來的好東西，據說萬年以前，曲藝最為輝煌的時候，曾有天驕，一曲可驚天地，可泣鬼神。」
「有呼風喚雨之能，有引雷動霆之力。」
先前手握笛子與蘇芒爭執的少年緩緩走上前來，目帶崇敬地看著石像，他叫程光啟，是上一屆弟子大選入外門的。
「這等好寶貝本來是輪不到我們外門，只是天籟在太和派立派之前便已經在此處不知多少年月，內門有人想搬，卻發現集數十內門高手之力，也不能令它動搖分毫，便一直留在了這裡。」
「天籟也有傳言說它是一件至寶，但到了現在，曲藝凋零，連能引動它神技的人都寥寥無幾。」
寥寥無幾？那就是還有人能發揮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