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令人不安的變化
「隊長，隸屬於西區治安署的調查員比利·埃弗拉已『處理』完畢。」
清冷的女聲立於寒風之中，艾什莉頓了頓，接著道：
「是否需要消除他的記憶？」
藍眸警官邁步走向不遠處的燈光，頭也不回道：
「不需要，通知後勤科的人帶他去精神科，如果沒問題就走『正常程序。』」
「可是......」
「沒有可是。」藍眸警官腳步放緩，「近些年來，超自然事件不管是量還是規模，都在呈上升趨勢......我們的人手需要補充了。」
艾什莉還想說些什麼，但很快就打消了念頭——自己的隊長越走越遠，已經快到比利報告的地點了。
藍眸警官在距離馬車五十米處的廢棄建築前停了下來，他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建築，同時對前方打了個手勢。
艾什莉會意，她拿出一個看似樸素的黑框眼鏡放在眼前，片刻後，她對著藍眸警官搖了搖頭。
藍眸警官毫不拖延，他示意艾什莉跟在自己後面，果斷朝著馬車馬車奔襲而去。
踏，踏，踏——
五十米的距離晃眼而過，藍眸警官穩穩停駐在馬車旁。
下一瞬，其裹挾而來的勁風掀開了車廂的簾幕，露出了空曠的車廂內景。
藍眸警官的臉色有些僵硬，距離比利報告不過短短數分鐘，現在不僅車廂內空無一人，而且連拉車的馬都消失無蹤。
他示意女下屬檢查一下周圍，自己則是踏上了馬車進行搜查。
「隊長，我發現了兩組馬蹄痕跡和一組人類足跡！」艾什莉匆匆返回，她一邊輕輕喘氣，一邊匯報導：
「通過『K-18』採集到的信息來看，這兩組馬蹄痕跡除了深淺不同外基本一致。
人類足跡則屬於一位身高超過六英尺，體重約為一百九十磅的成年男性。」
是個大腳怪......艾什莉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
藍眸警官輕輕點頭，不置可否道：「你怎麼看？」
艾什莉那琥珀色的瞳孔微微一亮，迅速答道：
「根據比利·埃弗拉的報告，人類足跡特徵與烏曼吻合，而較深的馬蹄痕跡應該是那匹馬承載了什麼重物，多半是盧西安·黎騎乘離開了。」
藍眸警官「嗯」了一聲，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很好，你就沿著馬蹄痕跡追回他，這小子是個『人才』，需要......」
「那您呢？」靚麗的金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但艾什莉完全沒有整理的心思，焦急道：
「您又要丟下我嗎？我帶了K-18，一定能派上用場的！」
「計劃有變，K-18幫不上忙。」藍眸警官看了一眼艾什莉戴著的黑框眼鏡，淡淡道：
「我的靈感就像是在品味那令人作嘔的『仰望星空』一樣，在埃弗拉作報告之前就開始了......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
「嘔——！」
盧西安的臉色發白，現在無論看什麼都感覺像烏曼在盯著他，馬背上的顛簸更是加劇了這種噁心感。
烏曼離開後沒過多久他就恢復了行動能力。對方的能力似乎對他沒有完全奏效——他雖然有些迷糊，但並未徹底喪失意識。
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盧西安還是識趣地裝作已經昏迷的樣子，成功騙過了烏曼。
感謝女神......如果順利的話，烏曼很快就會被怪物解決，就像上次一樣。
「嘔——！」
感謝了一番被聯邦承認的教會所侍奉的、不知是否真實存在的女神後，他隨手掏出在車廂里撕下的一塊窗簾布，胡亂擦了擦嘴巴。
普特街事件的始作俑者能在疑似是烏曼一夥的地盤上搞出那麼大的動靜，而後者竟然毫不知情，想想都覺得可怕......
好在他即將拍拍屁股走人，不管對方有多可怕，都跟他毫無關係了。
路面逐漸變得寬敞，道路兩旁的廢棄建築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樹林。
雖然直接騎馬比坐馬車稍快一些，但他對騎術一竅不通，此時人還在馬上而不是在地上翻滾，已經是盡力局了。
沒人告訴我墊著馬鞍還那麼難受啊！以前那些歐美貴族和現在這些聯邦的老爺們，你們的屁股是鐵做的嗎！
如果不是得靠這匹馬帶他離開這裡——大戶人家的馬通常都經過訓練，能認路返回，他盧西安就是從馬背上跳下去，也不會騎一次馬！
可以肯定的是，普特街出的事情一定不是那麼簡單。
畢竟前去調查的警察都變成了那副鬼樣子，黑幫火拼又不是邪術團建。
不過，既然這個世界存在超自然力量，且有著完備的晉升體系，普通人更是對這些一無所知，這意味著肯定有強大的官方組織在維持秩序。
市政廳是不是吃乾飯的另當別論，但官方中管理超自然事件的組織大概不是，否則現在的世界應該到處都是一副『喪屍圍城』的景象。
也不知道比利的背後到底是不是官方，希望他們能給點力......盧西安默默想道。
他可不想成為《當黑幫來敲門》的男主角。
思緒飄忽間，一切都看似順利......
但在冥冥中，盧西安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不知道是什麼。
起初，只是一個隱隱的不祥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可隨著時間推移，這些念頭不斷分裂、增殖，然後不受控制地越積越多，令他頭皮發麻。
我能做的都做了，還能有什麼問題？
「從我的腦子裡滾出去！」
一股無名火自心底里冒出，他的雙目充血，臉色漲得通紅。
這時，身下的駿馬驀地抬高前肢，馬蹄揮動間，刺耳的嘶鳴劃破靜夜。
強烈的心悸感席捲盧西安全身，他下意識地抓緊韁繩，想穩住身形，但奈何倔強青銅的騎術實在有些不夠看。
撲通——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墜地聲，盧西安重重摔在地上。
或許是因為速度不快，除了幾處擦傷，他並沒有受太大傷害。
我是怎麼了？
這一摔就像是一桶冰水澆在了盧西安的心頭。感受著理智與情緒的回歸，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臉不燙了......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的精神出問題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冽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盧西安·黎？」
盧西安的汗毛乍起，如同一隻受驚的貓一般向後跳出數米。
烏曼！？不對，是女音，對方是女人。
現在聽什麼都像是烏曼，我真的需要一個心理醫生......盧西安有些悲哀地想著。
他回頭看去，身後是一位身著警服、戴著眼鏡的金髮女性，立體的五官，琥珀色的瞳孔，有點像是以前歐美的高加索人。
這位女士與他保持著至少二十米遠的安全距離，正一臉戒備地盯著他。
幸好來的不是怪物，那就還有迴旋的餘地......不如說來的是警察簡直滿分！
不，不對......
如果只是這樣，她沒必要對盧西安亮出武器，還戒備到這種程度......
這位女警官直接說出了盧西安的名字，顯然調查過他......而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她是來調查普特街的官方組織成員！
盧西安的瞳孔中倒映著黑洞洞的槍口，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舉起雙手：
「美麗的警官女士，我是一起綁架案的受害者，費了很大力氣才從匪徒的手中逃脫，就在剛剛。」
女警官一字一句地聽完後，神情明顯放鬆了一些，握槍的手臂也稍稍下垂。
但她並沒有立刻靠近，而是依舊保持距離，語氣平靜地說道：
「了解了，我是市立治安局一隊的艾什莉，針對你提到的綁架案，有一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
在沉默了兩秒鐘後，她問道：「首先，請告訴我你的家庭住址。」
盧西安一愣，他本在斟酌怎麼將警察異變的事情告知對方，但對方的問題讓他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不是已經調查過了嗎？
儘管有些不解，他還是如實回答道：「我住在東區，學府街三號。」
「下一個問題，你的工作地點在哪裡？儘可能詳細地說明。」
「......在月桂中學，負責教九年級的孩子們歷史。」
盧西安隱約猜到了對方的意圖，他的額頭冒出冷汗，強自鎮定道：
「原本，他們中有許多孩子是我沒有機會教導的......我甚至可能會因為學生的數量不夠而丟掉工作。」
他頓了頓，總算在記憶中找到了可以用作補充的說辭，他面色一正，語氣激昂道：
「感謝聯邦出台的《教育普及法案》，也要讚美教會——我的童年和青年教育都是在教區度過的，希望未來能有更多的孩子接受教育。」
清冷的女聲立於寒風之中，艾什莉頓了頓，接著道：
「是否需要消除他的記憶？」
藍眸警官邁步走向不遠處的燈光，頭也不回道：
「不需要，通知後勤科的人帶他去精神科，如果沒問題就走『正常程序。』」
「可是......」
「沒有可是。」藍眸警官腳步放緩，「近些年來，超自然事件不管是量還是規模，都在呈上升趨勢......我們的人手需要補充了。」
艾什莉還想說些什麼，但很快就打消了念頭——自己的隊長越走越遠，已經快到比利報告的地點了。
藍眸警官在距離馬車五十米處的廢棄建築前停了下來，他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建築，同時對前方打了個手勢。
艾什莉會意，她拿出一個看似樸素的黑框眼鏡放在眼前，片刻後，她對著藍眸警官搖了搖頭。
藍眸警官毫不拖延，他示意艾什莉跟在自己後面，果斷朝著馬車馬車奔襲而去。
踏，踏，踏——
五十米的距離晃眼而過，藍眸警官穩穩停駐在馬車旁。
下一瞬，其裹挾而來的勁風掀開了車廂的簾幕，露出了空曠的車廂內景。
藍眸警官的臉色有些僵硬，距離比利報告不過短短數分鐘，現在不僅車廂內空無一人，而且連拉車的馬都消失無蹤。
他示意女下屬檢查一下周圍，自己則是踏上了馬車進行搜查。
「隊長，我發現了兩組馬蹄痕跡和一組人類足跡！」艾什莉匆匆返回，她一邊輕輕喘氣，一邊匯報導：
「通過『K-18』採集到的信息來看，這兩組馬蹄痕跡除了深淺不同外基本一致。
人類足跡則屬於一位身高超過六英尺，體重約為一百九十磅的成年男性。」
是個大腳怪......艾什莉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
藍眸警官輕輕點頭，不置可否道：「你怎麼看？」
艾什莉那琥珀色的瞳孔微微一亮，迅速答道：
「根據比利·埃弗拉的報告，人類足跡特徵與烏曼吻合，而較深的馬蹄痕跡應該是那匹馬承載了什麼重物，多半是盧西安·黎騎乘離開了。」
藍眸警官「嗯」了一聲，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很好，你就沿著馬蹄痕跡追回他，這小子是個『人才』，需要......」
「那您呢？」靚麗的金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但艾什莉完全沒有整理的心思，焦急道：
「您又要丟下我嗎？我帶了K-18，一定能派上用場的！」
「計劃有變，K-18幫不上忙。」藍眸警官看了一眼艾什莉戴著的黑框眼鏡，淡淡道：
「我的靈感就像是在品味那令人作嘔的『仰望星空』一樣，在埃弗拉作報告之前就開始了......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
「嘔——！」
盧西安的臉色發白，現在無論看什麼都感覺像烏曼在盯著他，馬背上的顛簸更是加劇了這種噁心感。
烏曼離開後沒過多久他就恢復了行動能力。對方的能力似乎對他沒有完全奏效——他雖然有些迷糊，但並未徹底喪失意識。
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盧西安還是識趣地裝作已經昏迷的樣子，成功騙過了烏曼。
感謝女神......如果順利的話，烏曼很快就會被怪物解決，就像上次一樣。
「嘔——！」
感謝了一番被聯邦承認的教會所侍奉的、不知是否真實存在的女神後，他隨手掏出在車廂里撕下的一塊窗簾布，胡亂擦了擦嘴巴。
普特街事件的始作俑者能在疑似是烏曼一夥的地盤上搞出那麼大的動靜，而後者竟然毫不知情，想想都覺得可怕......
好在他即將拍拍屁股走人，不管對方有多可怕，都跟他毫無關係了。
路面逐漸變得寬敞，道路兩旁的廢棄建築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樹林。
雖然直接騎馬比坐馬車稍快一些，但他對騎術一竅不通，此時人還在馬上而不是在地上翻滾，已經是盡力局了。
沒人告訴我墊著馬鞍還那麼難受啊！以前那些歐美貴族和現在這些聯邦的老爺們，你們的屁股是鐵做的嗎！
如果不是得靠這匹馬帶他離開這裡——大戶人家的馬通常都經過訓練，能認路返回，他盧西安就是從馬背上跳下去，也不會騎一次馬！
可以肯定的是，普特街出的事情一定不是那麼簡單。
畢竟前去調查的警察都變成了那副鬼樣子，黑幫火拼又不是邪術團建。
不過，既然這個世界存在超自然力量，且有著完備的晉升體系，普通人更是對這些一無所知，這意味著肯定有強大的官方組織在維持秩序。
市政廳是不是吃乾飯的另當別論，但官方中管理超自然事件的組織大概不是，否則現在的世界應該到處都是一副『喪屍圍城』的景象。
也不知道比利的背後到底是不是官方，希望他們能給點力......盧西安默默想道。
他可不想成為《當黑幫來敲門》的男主角。
思緒飄忽間，一切都看似順利......
但在冥冥中，盧西安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不知道是什麼。
起初，只是一個隱隱的不祥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可隨著時間推移，這些念頭不斷分裂、增殖，然後不受控制地越積越多，令他頭皮發麻。
我能做的都做了，還能有什麼問題？
「從我的腦子裡滾出去！」
一股無名火自心底里冒出，他的雙目充血，臉色漲得通紅。
這時，身下的駿馬驀地抬高前肢，馬蹄揮動間，刺耳的嘶鳴劃破靜夜。
強烈的心悸感席捲盧西安全身，他下意識地抓緊韁繩，想穩住身形，但奈何倔強青銅的騎術實在有些不夠看。
撲通——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墜地聲，盧西安重重摔在地上。
或許是因為速度不快，除了幾處擦傷，他並沒有受太大傷害。
我是怎麼了？
這一摔就像是一桶冰水澆在了盧西安的心頭。感受著理智與情緒的回歸，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臉不燙了......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的精神出問題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冽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盧西安·黎？」
盧西安的汗毛乍起，如同一隻受驚的貓一般向後跳出數米。
烏曼！？不對，是女音，對方是女人。
現在聽什麼都像是烏曼，我真的需要一個心理醫生......盧西安有些悲哀地想著。
他回頭看去，身後是一位身著警服、戴著眼鏡的金髮女性，立體的五官，琥珀色的瞳孔，有點像是以前歐美的高加索人。
這位女士與他保持著至少二十米遠的安全距離，正一臉戒備地盯著他。
幸好來的不是怪物，那就還有迴旋的餘地......不如說來的是警察簡直滿分！
不，不對......
如果只是這樣，她沒必要對盧西安亮出武器，還戒備到這種程度......
這位女警官直接說出了盧西安的名字，顯然調查過他......而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她是來調查普特街的官方組織成員！
盧西安的瞳孔中倒映著黑洞洞的槍口，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舉起雙手：
「美麗的警官女士，我是一起綁架案的受害者，費了很大力氣才從匪徒的手中逃脫，就在剛剛。」
女警官一字一句地聽完後，神情明顯放鬆了一些，握槍的手臂也稍稍下垂。
但她並沒有立刻靠近，而是依舊保持距離，語氣平靜地說道：
「了解了，我是市立治安局一隊的艾什莉，針對你提到的綁架案，有一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
在沉默了兩秒鐘後，她問道：「首先，請告訴我你的家庭住址。」
盧西安一愣，他本在斟酌怎麼將警察異變的事情告知對方，但對方的問題讓他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不是已經調查過了嗎？
儘管有些不解，他還是如實回答道：「我住在東區，學府街三號。」
「下一個問題，你的工作地點在哪裡？儘可能詳細地說明。」
「......在月桂中學，負責教九年級的孩子們歷史。」
盧西安隱約猜到了對方的意圖，他的額頭冒出冷汗，強自鎮定道：
「原本，他們中有許多孩子是我沒有機會教導的......我甚至可能會因為學生的數量不夠而丟掉工作。」
他頓了頓，總算在記憶中找到了可以用作補充的說辭，他面色一正，語氣激昂道：
「感謝聯邦出台的《教育普及法案》，也要讚美教會——我的童年和青年教育都是在教區度過的，希望未來能有更多的孩子接受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