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根珍開始想不到伍林會痴戀上梅華，「嘁嘁」笑了起來，但是轉念一想：「萬一梅華真的和伍林好上了，家陽就是自己的了。」根珍高高興興地對伍林說道：「我們四個人的關係都很好的，他們有沒有戀愛我也不知道，他們肚子裡怎麼想我也不知道。好女千人尋，有人想總是好事，祝你成功。」根珍說完就走了。
王根珍和梅華講了這件事，梅華不置一詞一笑了之。根珍心裡明白梅華壓根瞧不上伍林，依戀的是王家陽。根珍也和家陽說了這件事，家陽也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根珍清楚自己不如梅華，王家陽喜歡梅華，不喜歡自己但也不厭惡自己。
伍林聽根珍說梅華和家陽有沒有戀愛她不知道，心想：「你根珍這樣的好朋友都不知道他們有無戀愛不清楚，說明他們沒有戀愛關係。」伍林就大著膽子拋出了一封「感謝信」張貼到牆上。伍林的小算盤是讓大家都知道自己在追求梅華，逼梅華就範，意料不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心裡也惴惴不安。
伍林聽了王家陽的呵斥，回到住處搬來了一條長凳子，端到紅紙下，站在長條凳子上，一點一滴撕下紅紙。
站在人群里的王榮六，聽到風聲，梅華和王家陽的關係特別好，於是趁機出來攪混水，對伍林說道：「伍林，你撕掉就沒有你的份了。」
眾人聽了笑了起來。
家陽實在忍不住了，對王榮六呵斥道：「榮六叔，你也是有年紀的人，你自己也有四個兒子，做人要厚道，不要沒有事弄事。」
王榮六的大兒子新年元旦前後退伍回家。心想回家弄個民兵隊長噹噹不是什麼問題，可是回家遲一步，王家陽已經捷足先登，對家陽不爽，心底里根本瞧不起家陽。看見王家陽對自己父親呵斥，上去要和家陽論理，指著家陽道：「家陽，我的爹他講他的，和你沒有關係，輪不到你在這裡說三道四。梅華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你在這裡發什麼牢騷？」
王家陽回應道：「你是當過兵見過世面的人，懂的道理應該比別人多。我已經叫伍林去撕紅紙了，你的爹在這裡挑撥離間什麼意思？你的爹是長輩了，應該休事不是挑事。今天在這裡看熱鬧的人，都在指責伍林做得太蠻不講理了，只有你的爹出頭說風涼話，你的爹像不像一個長輩？梅華不是我的什麼人，就是一個隔壁鄰舍也要出來說話。梅華如果是你的妹妹，你怎麼想？」
榮六的大兒子本來不善言辭，和她的娘一個脾氣，說話很沖。在當兵之前被生產隊裡的社員取了個綽號「銃」。毛家村方言裡，沖與銃兩個字，在毛家村村民嘴裡同音字。銃，是打野豬用的火藥槍，打的聲音很悶響，殺傷力大。暗喻榮六當兵的兒子要麼不說話，如果一句話說出來很傷人。「銃」被家陽的一頓話拉得高高的又被甩得遠遠的，說不出一句話。忍了好久才蹦出一句話：「王家陽，你這是流氓行為。」
王家陽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不肯罷休，跑過去扯住「銃」的衣襟，說道：「你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我在哪裡流氓了？」
家陽的個頭要高出銃一個頭，也比銃健壯得多，動起手來，銃明顯吃虧。
榮六看到這個情況，接受了在西坑祖廟的教訓，馬上跑了過來，雙手拉著王家陽扯「銃」衣襟的那隻手，對家陽說道：「家陽，你是民兵隊長，他是副隊長，講話歸講話，怎麼動起手來？」
家陽說道：「你是黨員，你兒子是退伍軍人，也是民兵副隊長，能隨便說人流氓？你叫你的兒子向我承認話說錯了。」
巷頭越來越多人。聽到風聲，榮六的二兒子也趕來了，看見自己的爹和大哥兩人與家陽在爭執，記起在祈福雨的祖廟裡折面子的事來，今天一定要出這口惡氣，圍了上去。
王老師聽到外面吵鬧厲害，出來看究竟。看見這個場面，清楚不及時予以制止，他們會鬧出人命來。走過去把王家陽扯住「銃」衣襟的這隻手掰開。王家陽見他們三個人來，心裡也有點虛。王老師的到來正好給自己下了台階，氣呼呼坐到了伍林端出來的條凳子上。
王老師了解了原委後，笑著對伍林說道：「動機是好的，方法不對。你是在錯誤的時間做正確的事。正確的也變成不正確了。」
伍林一時理解不了王老師這句「錯誤的時間做正確的事」，呆呆地看著王老師。
王老師補充說道：「好女千人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追求梅華沒有錯，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權利。你不追求梅華，別人也會去追求。但是，你要站在梅華角度考慮。你這樣大張旗鼓在這裡張貼情書，每一個人都接受不了。如果梅華喜歡你沒有話可說。萬一梅華不喜歡你，以後其他男人對梅華怎麼想？毛家村不是BJ、上海這樣的大城市，村里人日日見面。山腳掉根針，山頂也聽得到。人多了口雜，話多了就會把黑的說成白的，把沒有說成有的。有一個成語叫『三人成虎』，這個故事你曉得否？三個人謊報集市里有老虎，聽的人就信以為真。藉以比喻一個謠言很多人重複口說，就能使人信以為真。
今天是正月初一，本來是大家沒有事高高興興坐在家裡休息。你這樣張貼情書，趕熱鬧的人就特別多。今天坐在家裡沒有其他事就會聊這件事。聊多了就會生出其他的話。」
眾人聽了王老師的一番話，心想，畢竟是讀過書的人，把道理說得明明白白。於是附和著王老師的話，一邊勸王家陽不要計較了，一邊指責伍林蠻撞。伍林端了條凳紅著臉訕訕離開。
這時候，田叔公也慢慢吞吞走來，大家儘量避開和田叔公接觸。紛紛離開現場回家。為什麼？因為算命先生說過，田叔公逃不出六十歲。明天是正月初二，是田叔公滿六十歲的日子。儘管不相信算命先生說的話，但是大家也怕惹上麻煩，能避就避掉。巷頭十字路口一下恢復了寧靜。
王老師見沒有其他人，對家陽說道：「家陽，你現在是民兵隊長了。雖然不是官，總算是村里一個職務。盯這個職務的人很多。因為這是鍛鍊人的機會。以後形勢變化了，說不定就是一個天賜良機。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千萬不要和一般的人置氣。」
田叔公發現別人看見自己就逃避，一臉疑惑，問王老師道：「發生了什麼事？」王老師說道：「剛才，年輕人做事不靠譜，爭吵了。」王老師發現田叔公正月初一也酒氣衝天，問道：「田叔，今天是什麼日子，正月初一也酒喝得醉醺醺的？」田叔公不好意思回答：「外面天冷，喝點酒暖暖身體。」田叔公相信這是自己活在世上的最後一天了，所以要把村裡的每一個角落走個遍。
王家陽點了點頭，對王老師道了一聲謝，就來到梅華家找梅華。
王根珍和梅華講了這件事，梅華不置一詞一笑了之。根珍心裡明白梅華壓根瞧不上伍林，依戀的是王家陽。根珍也和家陽說了這件事，家陽也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根珍清楚自己不如梅華，王家陽喜歡梅華，不喜歡自己但也不厭惡自己。
伍林聽根珍說梅華和家陽有沒有戀愛她不知道，心想：「你根珍這樣的好朋友都不知道他們有無戀愛不清楚，說明他們沒有戀愛關係。」伍林就大著膽子拋出了一封「感謝信」張貼到牆上。伍林的小算盤是讓大家都知道自己在追求梅華，逼梅華就範，意料不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心裡也惴惴不安。
伍林聽了王家陽的呵斥，回到住處搬來了一條長凳子，端到紅紙下，站在長條凳子上，一點一滴撕下紅紙。
站在人群里的王榮六，聽到風聲，梅華和王家陽的關係特別好，於是趁機出來攪混水，對伍林說道：「伍林，你撕掉就沒有你的份了。」
眾人聽了笑了起來。
家陽實在忍不住了，對王榮六呵斥道：「榮六叔，你也是有年紀的人，你自己也有四個兒子，做人要厚道，不要沒有事弄事。」
王榮六的大兒子新年元旦前後退伍回家。心想回家弄個民兵隊長噹噹不是什麼問題，可是回家遲一步，王家陽已經捷足先登，對家陽不爽，心底里根本瞧不起家陽。看見王家陽對自己父親呵斥，上去要和家陽論理，指著家陽道：「家陽，我的爹他講他的，和你沒有關係，輪不到你在這裡說三道四。梅華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你在這裡發什麼牢騷？」
王家陽回應道：「你是當過兵見過世面的人，懂的道理應該比別人多。我已經叫伍林去撕紅紙了，你的爹在這裡挑撥離間什麼意思？你的爹是長輩了，應該休事不是挑事。今天在這裡看熱鬧的人，都在指責伍林做得太蠻不講理了，只有你的爹出頭說風涼話，你的爹像不像一個長輩？梅華不是我的什麼人，就是一個隔壁鄰舍也要出來說話。梅華如果是你的妹妹，你怎麼想？」
榮六的大兒子本來不善言辭，和她的娘一個脾氣，說話很沖。在當兵之前被生產隊裡的社員取了個綽號「銃」。毛家村方言裡，沖與銃兩個字，在毛家村村民嘴裡同音字。銃，是打野豬用的火藥槍，打的聲音很悶響，殺傷力大。暗喻榮六當兵的兒子要麼不說話，如果一句話說出來很傷人。「銃」被家陽的一頓話拉得高高的又被甩得遠遠的，說不出一句話。忍了好久才蹦出一句話：「王家陽，你這是流氓行為。」
王家陽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不肯罷休，跑過去扯住「銃」的衣襟，說道：「你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我在哪裡流氓了？」
家陽的個頭要高出銃一個頭，也比銃健壯得多，動起手來，銃明顯吃虧。
榮六看到這個情況，接受了在西坑祖廟的教訓，馬上跑了過來，雙手拉著王家陽扯「銃」衣襟的那隻手，對家陽說道：「家陽，你是民兵隊長，他是副隊長，講話歸講話，怎麼動起手來？」
家陽說道：「你是黨員，你兒子是退伍軍人，也是民兵副隊長，能隨便說人流氓？你叫你的兒子向我承認話說錯了。」
巷頭越來越多人。聽到風聲，榮六的二兒子也趕來了，看見自己的爹和大哥兩人與家陽在爭執，記起在祈福雨的祖廟裡折面子的事來，今天一定要出這口惡氣，圍了上去。
王老師聽到外面吵鬧厲害，出來看究竟。看見這個場面，清楚不及時予以制止，他們會鬧出人命來。走過去把王家陽扯住「銃」衣襟的這隻手掰開。王家陽見他們三個人來，心裡也有點虛。王老師的到來正好給自己下了台階，氣呼呼坐到了伍林端出來的條凳子上。
王老師了解了原委後，笑著對伍林說道：「動機是好的，方法不對。你是在錯誤的時間做正確的事。正確的也變成不正確了。」
伍林一時理解不了王老師這句「錯誤的時間做正確的事」，呆呆地看著王老師。
王老師補充說道：「好女千人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追求梅華沒有錯，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權利。你不追求梅華，別人也會去追求。但是，你要站在梅華角度考慮。你這樣大張旗鼓在這裡張貼情書，每一個人都接受不了。如果梅華喜歡你沒有話可說。萬一梅華不喜歡你，以後其他男人對梅華怎麼想？毛家村不是BJ、上海這樣的大城市，村里人日日見面。山腳掉根針，山頂也聽得到。人多了口雜，話多了就會把黑的說成白的，把沒有說成有的。有一個成語叫『三人成虎』，這個故事你曉得否？三個人謊報集市里有老虎，聽的人就信以為真。藉以比喻一個謠言很多人重複口說，就能使人信以為真。
今天是正月初一，本來是大家沒有事高高興興坐在家裡休息。你這樣張貼情書，趕熱鬧的人就特別多。今天坐在家裡沒有其他事就會聊這件事。聊多了就會生出其他的話。」
眾人聽了王老師的一番話，心想，畢竟是讀過書的人，把道理說得明明白白。於是附和著王老師的話，一邊勸王家陽不要計較了，一邊指責伍林蠻撞。伍林端了條凳紅著臉訕訕離開。
這時候，田叔公也慢慢吞吞走來，大家儘量避開和田叔公接觸。紛紛離開現場回家。為什麼？因為算命先生說過，田叔公逃不出六十歲。明天是正月初二，是田叔公滿六十歲的日子。儘管不相信算命先生說的話，但是大家也怕惹上麻煩，能避就避掉。巷頭十字路口一下恢復了寧靜。
王老師見沒有其他人，對家陽說道：「家陽，你現在是民兵隊長了。雖然不是官，總算是村里一個職務。盯這個職務的人很多。因為這是鍛鍊人的機會。以後形勢變化了，說不定就是一個天賜良機。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千萬不要和一般的人置氣。」
田叔公發現別人看見自己就逃避，一臉疑惑，問王老師道：「發生了什麼事？」王老師說道：「剛才，年輕人做事不靠譜，爭吵了。」王老師發現田叔公正月初一也酒氣衝天，問道：「田叔，今天是什麼日子，正月初一也酒喝得醉醺醺的？」田叔公不好意思回答：「外面天冷，喝點酒暖暖身體。」田叔公相信這是自己活在世上的最後一天了，所以要把村裡的每一個角落走個遍。
王家陽點了點頭，對王老師道了一聲謝，就來到梅華家找梅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