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書堂，大隊部辦公室。
大鄭、春雲、王老師、王贇四個人坐在一起，討論毛家村「文宣隊」的籌建事宜。大鄭、春雲都很謙虛，表示聽王老師和王贇的意見。王老師表示上次在家裡已經談了自己的看法，今天主要是聽聽王贇的意見。王贇因為王老師跟他說了之後，就連夜思考這個事，說起來就有頭有尾。接過大鄭遞過來的一支雄獅香菸，春雲幫忙劃了火柴點燃。
王贇美美吸了一口說道：「這次毛家村「文宣隊」，不單單是在毛家村及附近村里表演，更重要的是參加比賽得名次。我個人的意見是在於精而不在於多，有一個節目就可以了。節目的內容要豐富，做到精緻細膩。一個節目就是一篇文章，首先要強調中心思想，歌頌什麼反對什麼要明確。我看了上次縣「文宣隊」在毛家村的表演，節目很多，但都很粗糙，是走過場的表演，純粹是湊熱鬧。不過有一個節目我們可以套用，只要我們把它做精做細，我有預感肯定會得名次。我們要把目標定一定，要到縣裡得名次。」
王贇的開場白一下就把大鄭、王春雲兩人的心臟提到嗓子眼。前面的話聽得懵懵懂懂，後面一句「縣裡得名次」聽懂了，這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兩個人豎起耳朵，不敢打斷王贇的講話，認真地聽他說。
王贇接著說道：「這個節目就是縣「文宣隊」快板詞《贊毛家村》。他們表演的內容太簡單，我們要把它的內容弄得更豐滿更細膩一點。毛家村是一個大村，通過解放前後對比就說明了毛家村的變化。毛家村的變化是在毛澤東思想指引下變化的，不就突出中心思想了嘛。我們要把毛家村的優美風景和這幾年特別是大鄭來了之後毛家村的新農村建設結合起來，內容就豐富充實。」
大鄭情不自禁地拍著桌子叫道：「好。」
王贇說道：「演快板詞《贊毛家村》的時候，要有布景的變化來襯托，陪伴樂器演奏，演員實景表演。布景由王老師負責繪畫，樂器演奏我們村裡有班底，不用擔心，演員由你們定下來就是了。」
王老師說道：「《贊毛家村》這個題目我同意，前面說的布景、樂器演奏我都同意。演員挑選要符合節目內容，演員是為內容服務的。現在《贊毛家村》的內容還沒有確定下來，演員是否可以遲一點挑選。」
聽了王老師的分析，王贇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唐突，說道：「對對，應該把《贊毛家村》的內容先定下來，再選演員。」王贇就盯著大鄭和王春雲兩個人。
春雲說道：「王贇，我和大鄭這些都不懂的，聽你講話，就是鴨子聽天雷。你和王老師怎麼說我們怎麼辦。王老師，這個樁要你來掌握。」
大鄭也是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王老師說道：「我認為《贊毛家村》可以分這幾個部分。首先以毛家村的優美風景為起點，布景就是毛家村的風光。這個時候，幻燈片就把大毛山尖、山頂湖的水放出來。大毛山尖、山頂湖、前山梯田、坳下梯田播映出來。為什麼要反映毛家村的自然風光呢？現在到處學習大寨村改造自然惡劣環境的精神。大寨是山區，我們毛家村也是山區。讓人第一感覺我們學大寨不是口號，是實實在在的。這樣既可以把毛家村的風景傳播出去，也把學大寨的精神體現出來；第二個方面，反映毛家村的變化。內容有新小學建成，茶葉山開發，鍋灶山瓦窯建成，以及村里養豬場建成……水電站建成；第三個內容是反映村里年輕人的精神面貌。這些民兵不是練武功嗎？就搞一個武功表演。我們民兵不是有假槍嗎？學學《紅色娘子軍》表演，再搞一搞武功表演；第四個內容把老泉的「種新田十有九收，走正道萬無一失」也弄一個。這是縣「文宣隊」搞過的，我們要弄就弄細膩一點。這樣我們村的節目內容就豐富了。既然用快板詞定了，現在關鍵的是寫。」
王老師、大鄭、春雲都盯著王贇。
王贇說道：「快板我不懂，我先搞個框架，王老師你來修改，在大家聽了，差不多了定下來，再挑演員排練。」
大家都同意。
王贇回到家裡，非常興奮，也叫女兒梅華一起幫忙。梅華知道原委後，很替父親高興，問道：「爹，你以前搞過快板詞嗎？」
王贇說道：「我沒有搞過。王老師認為我在湘湖師範學校搞過抗日宣傳，就叫我一起搞。」
梅華說道：「我們按照他們的意思，把框架搞好，能寫到哪裡就哪裡，你不要裝強。王老師經常搞，他肯定內行。根珍爹和大鄭他們要補充什麼就再按他們的意思來。」
王贇聽了女兒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按照華英版的《贊毛家村》快板抄了一遍，簡單增補了一些，算是交了差。依女兒梅華的建議對大鄭說道：「我搞了一下，這個不太懂。你看一下，哪裡需要補充地再弄。」
大鄭笑道：「你也有不懂的地方。」
王老師、大鄭、春雲三個人一起討論定了演員，根珍、梅華、家陽都上了名單。
演員、背景設計、樂器、表演內容基本到位，王贇和王老師兩個一邊揣摩一邊導演。大家群策群力，東邊不行改東邊，西邊漏缺補西邊。抽到表演武功的民兵趁這個機會跟岩金師傅的徒弟學幾個招式。
毛家村裡有一個人不舒服了，這個人就是王榮六。大兒子剛退伍回家，開始以為當個民兵隊長不成問題，因為遲到一步，民兵隊長一職已經任命王家陽，委屈當個副的民兵隊長。四個兒子，「文宣隊」挑演員一個也輪不到，心裡極不爽快。於是去找王老師商量，希望自己的四個兒子中有一個被挑選上。
王老師說：「這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我們挑選人有一個要求，五官端正，身材要不錯，身高大家不能太矮或者過高。」
榮六說道：「家陽體型這麼高，王贇是定了性的，他的囡梅華也輪到了。」
王老師說道：「家陽是領隊，人長得英俊，表演隊裡就需要這樣的人。王贇的囡梅華各方麵條件都符合，是大隊裡定的。」
王春雲聽了王老師的反映後，就對大鄭打了預防針，說道：「大鄭，這個事情涉及你個人的榮譽和升遷，人才挑選很要緊的。」
大鄭說道：「我們不是已經定了嗎？」
春雲故意添油加醋說道：「定是定了，有很多人來私下向我求情，都被我拒絕了。」
大鄭說道：「你做得對。」
果然，榮六找王老師的第二天，又去找了大鄭，大鄭本來就是炮筒子，說道：「榮六，這代表的是毛家村形象。唱戲班的演員都要挑好的，你的四個兒子，都跟你的老婆一個樣，臉盆太大太圓，體型不高又胖，沒有一個符合要求。」
榮六被大鄭大大咧咧說了一頓，肚子裡不舒服，心裡罵道：「娘們X的東西，不同意就是了，說好聽一點不會嗎？你自己的也不見得比我的好。」榮六就開始寫信到公社、到區公所，揭發選「毛家村文宣隊」挑選演員不公平。
公社康書記接到榮六的舉報信後打電話給大鄭了解情況。大鄭趁機把毛家村「文宣隊」的進展情況及追求到縣裡取名次的目標匯報了一遍。大鄭說道：「康書記，村里追求的目標很大，所以他們挑演員要求也高，我們不能打擊積極性。」
康書記聽了大鄭的匯報，知道了不挑榮六兒子的緣由，說道：「我知道了，你們自己掌握就是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王老師的快板詞《毛家村美》出來後，給大家看了一遍，每一個人都說好，也傳到了村里每一個人的口中。
拿起竹板敲起來，我把家鄉來讚揚。
毛家村千百年，好山好水在眼前。
坳下前山層層田，春夏秋冬美景連。
千米海拔「山頂湖」，捧在嘴中滿口甜。
古水渠，屋下走，毛山泉水石上流。
舊私塾老書堂，成為群眾議事場。
青石板走古道，太陽光芒來照耀。
拿起竹板敲起來，我把家鄉來讚揚。
毛家村千百年，宋元明清歷史久。
最恨一九四二年，日寇進村燒搶殺。
毛家村建設大變樣，山村電站電燈亮。
鍋灶山瓦窯廠，燒瓦制磚樣樣強。
養豬場耕牛欄，豬肥牛壯如老虎。
學大寨開茶山，農村建設誇大欄。
拿起竹板敲起來，我把家鄉來讚揚。
大姑娘去學醫，背著藥箱田頭走。
風裡來雨里去，穿著蓑衣不畏懼。
新時代新社會，山村農民有智慧。
舊涼亭題新詞，教育青年下一代。
聽號召護樹林，保持頭腦清醒。
種新田有九收，走正道無一失。
新中國放光芒，農村建設凱歌揚。
這一年，「毛家村文宣隊」真的過五關斬六將，在公社裡得第一名，在全區會演第一名，在縣裡得了第三名，大鄭也提拔為公社副書記。因為快板詞裡引用了老泉的「種新田十有九收，走正道萬無一失。」題詞，老泉成了新時代毛家村農民的形象代表。大隊裡擺了酒，公社康書記帶了一幫大大小小的公社幹部來慶賀，附近左右兩個鄰村書記也來慶賀。因為快板詞裡引用了老泉的「種新田十有九收，走正道萬無一失。」題詞，老泉是新時代毛家村人農民的形象代表，當然要上席。可是，要不要請王贇也上席是一個頭疼的問題。春雲和王老師商量了幾次，不敢拍板，就把球踢到了大鄭的手上。
大鄭剛提為副書記，心裡高興，明白王贇也有功勞的。王贇是定了性的，能不能上酒席和這些領導一起吃慶功酒，猶豫不決起來。不叫他上席，心裡過意不去，叫他上席對王贇酒後說出什麼話來把握不了。大鄭最後決定還是讓他上。吩咐王老師、老泉、民兵隊長王家陽等坐一張桌子，時刻注意王贇的言行，發現王贇說出格話的時候就予以制止。王春雲去通知王贇入席時還特意吩咐了一番：「王贇，今天吃飯，很多公社領導在場，儘量不說話，讓領導說話，領導說好說歹我們聽聽就是了，不要去反駁。」王贇點點頭。去參加表演的人都來了，共有五、六桌，老書堂大廳里擺不下，就在樓上擺了一桌。於是公社來的幹部、大鄭、春雲在樓上吃，其他人在樓下大廳里吃。大鄭、王春雲心裡放寬了很多。
酒酣耳熱之際話就多了起來，王贇突然說道：「大家相信否？明後年中國肯定會發生大事。」坐在同桌的人嚇了一跳。有一個人問道：「什麼大事？」王老師擔心王贇會說多，被樓上的領導聽到不好，就岔開話題。王老師問王贇：「王贇，如果當時我們毛家村人文宣隊不用快板詞，選其他的表演方法會不會得獎？」王贇知道王老師的意圖，裝模作樣說自己喝多了，與大家打了招呼回家。
這個冬天，老泉心裡暢快得很。自己無意中的題詞被人發現並編入快板詞，拿到縣裡表演，還得了獎。還有更深一層，自己的兒子小南大家都說讀書有天賦，以後初中畢業了推薦上高中多了一個籌碼。
大鄭、春雲、王老師、王贇四個人坐在一起，討論毛家村「文宣隊」的籌建事宜。大鄭、春雲都很謙虛，表示聽王老師和王贇的意見。王老師表示上次在家裡已經談了自己的看法，今天主要是聽聽王贇的意見。王贇因為王老師跟他說了之後，就連夜思考這個事，說起來就有頭有尾。接過大鄭遞過來的一支雄獅香菸，春雲幫忙劃了火柴點燃。
王贇美美吸了一口說道：「這次毛家村「文宣隊」，不單單是在毛家村及附近村里表演，更重要的是參加比賽得名次。我個人的意見是在於精而不在於多，有一個節目就可以了。節目的內容要豐富，做到精緻細膩。一個節目就是一篇文章，首先要強調中心思想，歌頌什麼反對什麼要明確。我看了上次縣「文宣隊」在毛家村的表演，節目很多，但都很粗糙，是走過場的表演，純粹是湊熱鬧。不過有一個節目我們可以套用，只要我們把它做精做細，我有預感肯定會得名次。我們要把目標定一定，要到縣裡得名次。」
王贇的開場白一下就把大鄭、王春雲兩人的心臟提到嗓子眼。前面的話聽得懵懵懂懂，後面一句「縣裡得名次」聽懂了，這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兩個人豎起耳朵，不敢打斷王贇的講話，認真地聽他說。
王贇接著說道：「這個節目就是縣「文宣隊」快板詞《贊毛家村》。他們表演的內容太簡單，我們要把它的內容弄得更豐滿更細膩一點。毛家村是一個大村，通過解放前後對比就說明了毛家村的變化。毛家村的變化是在毛澤東思想指引下變化的，不就突出中心思想了嘛。我們要把毛家村的優美風景和這幾年特別是大鄭來了之後毛家村的新農村建設結合起來，內容就豐富充實。」
大鄭情不自禁地拍著桌子叫道：「好。」
王贇說道：「演快板詞《贊毛家村》的時候，要有布景的變化來襯托，陪伴樂器演奏，演員實景表演。布景由王老師負責繪畫，樂器演奏我們村裡有班底，不用擔心，演員由你們定下來就是了。」
王老師說道：「《贊毛家村》這個題目我同意，前面說的布景、樂器演奏我都同意。演員挑選要符合節目內容，演員是為內容服務的。現在《贊毛家村》的內容還沒有確定下來，演員是否可以遲一點挑選。」
聽了王老師的分析，王贇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唐突，說道：「對對，應該把《贊毛家村》的內容先定下來，再選演員。」王贇就盯著大鄭和王春雲兩個人。
春雲說道：「王贇，我和大鄭這些都不懂的，聽你講話，就是鴨子聽天雷。你和王老師怎麼說我們怎麼辦。王老師，這個樁要你來掌握。」
大鄭也是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王老師說道：「我認為《贊毛家村》可以分這幾個部分。首先以毛家村的優美風景為起點，布景就是毛家村的風光。這個時候，幻燈片就把大毛山尖、山頂湖的水放出來。大毛山尖、山頂湖、前山梯田、坳下梯田播映出來。為什麼要反映毛家村的自然風光呢？現在到處學習大寨村改造自然惡劣環境的精神。大寨是山區，我們毛家村也是山區。讓人第一感覺我們學大寨不是口號，是實實在在的。這樣既可以把毛家村的風景傳播出去，也把學大寨的精神體現出來；第二個方面，反映毛家村的變化。內容有新小學建成，茶葉山開發，鍋灶山瓦窯建成，以及村里養豬場建成……水電站建成；第三個內容是反映村里年輕人的精神面貌。這些民兵不是練武功嗎？就搞一個武功表演。我們民兵不是有假槍嗎？學學《紅色娘子軍》表演，再搞一搞武功表演；第四個內容把老泉的「種新田十有九收，走正道萬無一失」也弄一個。這是縣「文宣隊」搞過的，我們要弄就弄細膩一點。這樣我們村的節目內容就豐富了。既然用快板詞定了，現在關鍵的是寫。」
王老師、大鄭、春雲都盯著王贇。
王贇說道：「快板我不懂，我先搞個框架，王老師你來修改，在大家聽了，差不多了定下來，再挑演員排練。」
大家都同意。
王贇回到家裡，非常興奮，也叫女兒梅華一起幫忙。梅華知道原委後，很替父親高興，問道：「爹，你以前搞過快板詞嗎？」
王贇說道：「我沒有搞過。王老師認為我在湘湖師範學校搞過抗日宣傳，就叫我一起搞。」
梅華說道：「我們按照他們的意思，把框架搞好，能寫到哪裡就哪裡，你不要裝強。王老師經常搞，他肯定內行。根珍爹和大鄭他們要補充什麼就再按他們的意思來。」
王贇聽了女兒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按照華英版的《贊毛家村》快板抄了一遍，簡單增補了一些，算是交了差。依女兒梅華的建議對大鄭說道：「我搞了一下，這個不太懂。你看一下，哪裡需要補充地再弄。」
大鄭笑道：「你也有不懂的地方。」
王老師、大鄭、春雲三個人一起討論定了演員，根珍、梅華、家陽都上了名單。
演員、背景設計、樂器、表演內容基本到位，王贇和王老師兩個一邊揣摩一邊導演。大家群策群力，東邊不行改東邊，西邊漏缺補西邊。抽到表演武功的民兵趁這個機會跟岩金師傅的徒弟學幾個招式。
毛家村裡有一個人不舒服了，這個人就是王榮六。大兒子剛退伍回家，開始以為當個民兵隊長不成問題，因為遲到一步，民兵隊長一職已經任命王家陽，委屈當個副的民兵隊長。四個兒子，「文宣隊」挑演員一個也輪不到，心裡極不爽快。於是去找王老師商量，希望自己的四個兒子中有一個被挑選上。
王老師說：「這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我們挑選人有一個要求，五官端正，身材要不錯，身高大家不能太矮或者過高。」
榮六說道：「家陽體型這麼高，王贇是定了性的，他的囡梅華也輪到了。」
王老師說道：「家陽是領隊，人長得英俊，表演隊裡就需要這樣的人。王贇的囡梅華各方麵條件都符合，是大隊裡定的。」
王春雲聽了王老師的反映後，就對大鄭打了預防針，說道：「大鄭，這個事情涉及你個人的榮譽和升遷，人才挑選很要緊的。」
大鄭說道：「我們不是已經定了嗎？」
春雲故意添油加醋說道：「定是定了，有很多人來私下向我求情，都被我拒絕了。」
大鄭說道：「你做得對。」
果然，榮六找王老師的第二天，又去找了大鄭，大鄭本來就是炮筒子，說道：「榮六，這代表的是毛家村形象。唱戲班的演員都要挑好的，你的四個兒子，都跟你的老婆一個樣，臉盆太大太圓，體型不高又胖，沒有一個符合要求。」
榮六被大鄭大大咧咧說了一頓，肚子裡不舒服，心裡罵道：「娘們X的東西，不同意就是了，說好聽一點不會嗎？你自己的也不見得比我的好。」榮六就開始寫信到公社、到區公所，揭發選「毛家村文宣隊」挑選演員不公平。
公社康書記接到榮六的舉報信後打電話給大鄭了解情況。大鄭趁機把毛家村「文宣隊」的進展情況及追求到縣裡取名次的目標匯報了一遍。大鄭說道：「康書記，村里追求的目標很大，所以他們挑演員要求也高，我們不能打擊積極性。」
康書記聽了大鄭的匯報，知道了不挑榮六兒子的緣由，說道：「我知道了，你們自己掌握就是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王老師的快板詞《毛家村美》出來後，給大家看了一遍，每一個人都說好，也傳到了村里每一個人的口中。
拿起竹板敲起來，我把家鄉來讚揚。
毛家村千百年，好山好水在眼前。
坳下前山層層田，春夏秋冬美景連。
千米海拔「山頂湖」，捧在嘴中滿口甜。
古水渠，屋下走，毛山泉水石上流。
舊私塾老書堂，成為群眾議事場。
青石板走古道，太陽光芒來照耀。
拿起竹板敲起來，我把家鄉來讚揚。
毛家村千百年，宋元明清歷史久。
最恨一九四二年，日寇進村燒搶殺。
毛家村建設大變樣，山村電站電燈亮。
鍋灶山瓦窯廠，燒瓦制磚樣樣強。
養豬場耕牛欄，豬肥牛壯如老虎。
學大寨開茶山，農村建設誇大欄。
拿起竹板敲起來，我把家鄉來讚揚。
大姑娘去學醫，背著藥箱田頭走。
風裡來雨里去，穿著蓑衣不畏懼。
新時代新社會，山村農民有智慧。
舊涼亭題新詞，教育青年下一代。
聽號召護樹林，保持頭腦清醒。
種新田有九收，走正道無一失。
新中國放光芒，農村建設凱歌揚。
這一年，「毛家村文宣隊」真的過五關斬六將，在公社裡得第一名，在全區會演第一名，在縣裡得了第三名，大鄭也提拔為公社副書記。因為快板詞裡引用了老泉的「種新田十有九收，走正道萬無一失。」題詞，老泉成了新時代毛家村農民的形象代表。大隊裡擺了酒，公社康書記帶了一幫大大小小的公社幹部來慶賀，附近左右兩個鄰村書記也來慶賀。因為快板詞裡引用了老泉的「種新田十有九收，走正道萬無一失。」題詞，老泉是新時代毛家村人農民的形象代表，當然要上席。可是，要不要請王贇也上席是一個頭疼的問題。春雲和王老師商量了幾次，不敢拍板，就把球踢到了大鄭的手上。
大鄭剛提為副書記，心裡高興，明白王贇也有功勞的。王贇是定了性的，能不能上酒席和這些領導一起吃慶功酒，猶豫不決起來。不叫他上席，心裡過意不去，叫他上席對王贇酒後說出什麼話來把握不了。大鄭最後決定還是讓他上。吩咐王老師、老泉、民兵隊長王家陽等坐一張桌子，時刻注意王贇的言行，發現王贇說出格話的時候就予以制止。王春雲去通知王贇入席時還特意吩咐了一番：「王贇，今天吃飯，很多公社領導在場，儘量不說話，讓領導說話，領導說好說歹我們聽聽就是了，不要去反駁。」王贇點點頭。去參加表演的人都來了，共有五、六桌，老書堂大廳里擺不下，就在樓上擺了一桌。於是公社來的幹部、大鄭、春雲在樓上吃，其他人在樓下大廳里吃。大鄭、王春雲心裡放寬了很多。
酒酣耳熱之際話就多了起來，王贇突然說道：「大家相信否？明後年中國肯定會發生大事。」坐在同桌的人嚇了一跳。有一個人問道：「什麼大事？」王老師擔心王贇會說多，被樓上的領導聽到不好，就岔開話題。王老師問王贇：「王贇，如果當時我們毛家村人文宣隊不用快板詞，選其他的表演方法會不會得獎？」王贇知道王老師的意圖，裝模作樣說自己喝多了，與大家打了招呼回家。
這個冬天，老泉心裡暢快得很。自己無意中的題詞被人發現並編入快板詞，拿到縣裡表演，還得了獎。還有更深一層，自己的兒子小南大家都說讀書有天賦，以後初中畢業了推薦上高中多了一個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