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三個年頭：1978
第196章 第三個年頭：1978
「這事兒，就這麼—過了？」
衛淮隨著老葛走出老遠，心裡都還覺得有些錯。
開槍傷了人，老葛卻顯得風輕雲淡，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兒。
老葛笑笑：「不然呢？」
衛淮還是有些想不明白：「我還想著怕少不了到公社走一趟，要接受盤問啥的—.」
「嘿喲陶志青那續子，偷咱們夾子、獵獲，那是兩百多塊錢的東西，
這可不是小數目，還動了刀子，咱們好心教他跑山，他轉回來盤算咱們，就沖這些，於情於理，要對薄公堂，咱們就不懼他。
何況，他在方圓周邊，為人就那樣，都知道他啥德性，就一不受人待見的地皮無賴，你覺得會有幾個人站出來幫他說話？」
老葛一臉無所謂：「哪怕就是我剛才弄死他，真鬧到公社去，也沒事，我不都說了嗎，我那些年，不是白混的，也認識一些上邊的人，打個招呼的事兒。」
衛淮瞪大了眼睛：「上邊—
老葛笑笑：「我以前打過小龜子，幫抗聯的人打過肉，做過嚮導，還在地方工作過，雖然因為一些事情，我來十八站了，也只是想圖個清靜，不想去麻煩那些老熟人而已。」
他這麼一說，衛淮明白了：自己這大爺，不簡單啊。
此時此刻，老葛在衛淮心裡，猶如定海神針，仿佛多大的波浪，也能鎮住一樣。
老葛接著又說：「剛才大河西村來那老頭，叫劉同，是他們生產隊的隊長我認識，興安公社社長也知道我，放心，不會有事兒的。
今天這事兒，就做給那些人看的，以後什麼阿貓阿狗想打咱們主意，都得掂量著點，真敢使壞，只要咱們行得端做得正，弄就完了，大爺幫你頂著。」
衛淮聽到這話，莫名地心安。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在國防公路岔往大河西村的岔路口，陶志青的父母得到消息，也匆匆趕來。
看到自家兒子被傷成那樣，吵著問啥情況，誰幹的，
劉同只是瞪了兩人一眼：「吵吵啥？你自家的兒子，不知道啥德性啊？你識趣的把人領回家，找人治一治，想要鬧到公社，你儘管去，我不攔著。
我提醒一句，包括你們其他人，都給我聽清楚了，以後跟那兩老少爺們有關的事兒，你們最好都掂量著點那是上過戰場，打過小龜子的鄂倫春老英雄，
哪怕是公社社長見到了，也得恭敬地叫聲老哥。
就陶志青這下子，人家沒弄死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劉同說完，轉身就走，都不去理會陶志青一家子。
其餘人也走的走，散的散。
陶志青的爹媽好不容易才請來幾人，讓幫忙將陶志青送到公社衛生所。
接下來兩天，風雪不斷，衛淮沒有上山，在家好好的休息。
陶志青的事情，果然如雲煙般散得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人找上門多問一句。
眼瞅著再有十來天就要過年了，衛淮將自己家裡積贊的獵獲，除了九個熊膽留下，其餘的裝雪爬犁上，領著老葛、張曉蘭和草兒，送去公社收購站。
要不是皮毛不好保存，時間放久了一個不小心會發霉、生蟲、掉毛，衛淮真想把紫貂皮、水狗子皮這些好皮毛給留著。
所有的東西清點售出，紫貂、水狗子、黃皮子、從十月到現在打的四百多隻灰狗子，還有春夏積贊的鹿茸、鹿胎、鹿鞭和孢子、馬鹿的皮毛等東西，一次就賣出六千三百八十六塊錢。
熊掌啥的，衛淮也留著的。
興安公社、十八站，都沒有收購，得帶到縣城的外貿公司才賣得出去。
再加上往依林林場送去的幾隻馬鹿所得的錢和私下賣出去的狐狸皮和頭皮，除去日常開銷，衛淮手頭的錢，已然兩萬有餘。
兩年的時間，兩方塊的收入，這是衛淮以前不敢想的，也是這年頭，絕大部分人不敢想的。
他現在算是真正體驗了一把，什麼叫不差錢。
獵獲處理掉，順帶領著三人去了一趟百貨商店和供銷社，每人挑了一套從頭到腳的新衣、新鞋，算是過年的新衣。
另外，又買了一些罐頭、餅乾之類的零嘴。
眼瞅著開+
雨者，也不想臨近年邊，還去山上折騰，萬一弄出點啥事故也不好。
但其實，他也就沒多少機會閒著。
這是一年到頭，油水最好的時段。
村里殺豬的人家多了，經常有人來請，幾乎一家接一家地輪換著幫忙，吃殺豬飯。
接連七八天下來，感覺吃得腸肚裡都是油，不同以往看到肥肉雙眼冒光，現在衛淮看到肥肉就頭疼。
閒來沒啥事兒，他領著草兒和張曉蘭，去了轉水湖上邊，把許久不曾用過的冰穿子帶上，又砍來木頭做成帶倒鉤的漁叉，在冰面上打了冰眼，叉了兩天魚，
弄了兩百來斤的魚回來，在院裡碼成垛子。
這是為年後準備的。
附近的野物少了，他打算去依林林場，待到開春回來。
也就在這天，衛淮用柳條筐子挑著那些魚回家的時候，看到柳文厚、江星瑤等一幫子知青回來了。
一個個都是去參加高考的，但看他們的樣子，顯得有些灰頭土臉，估摸著發揮不會有多好。
他們中不少人都是老三屆的知青，放下書本多年了。
時隔那麼長時間，匆匆撿起書本，複習兩三個月的時間去參加高考，結果可想而知。
那麼多人參加，又有幾人能被錄取，都是未知數。
衛淮沒有去過多接觸他們，帶著魚回了家，選了幾條狗魚餵過黑炭、饅頭和兩條狗崽，就回屋貓著了。
事實上，這些知青也沒呆多長時間，就紛紛辦理證明，回去探親了。
柳文厚、尚廣乾、江星瑤他們幾個衛淮比較熟悉的，今年都回去，留下來的幾個，也只是平日裡碰面會打個招呼，沒什麼過多的交集。
另外，他帶著獵槍出去，打了只狗子回來，留著過年的時候包餃子。
臘月二十的時候，隊上年底結算，今年麥子收成不錯，隊上的副業收益也還行，一家子雖然只來了半年時間，都分到了一年的口糧，至於錢，分到了七十多塊，聊勝於無。
轉眼到了除夕，早上的時候，衛淮撕掉舊春聯，換上新的春聯，門上貼了門神。
這春聯，是用買來的紅紙，請村裡的會計幫忙寫的：
天地和順家添財，平安如意人多福。
橫批：四季平安。
比之去年在依林林場過年，衛淮在不但有了房子，還有了媳婦兒，真正在黃花嶺有了個像模像樣的家了。
這一年的春節，過得格外隆重。
一家子全都動了起來，準備了一桌子的好飯菜，要飛龍有飛龍，要魚有魚，
要肉有肉，再加上春夏秋三季積贊下來的野菜、蘑菇，弄了一桌子的美味，包了不少餃子。
美美地一頓飯吃完，守歲過了十二點，迎來了衛淮到北境的第三個年頭：197
8。
初六中午的時候，院裡的黑炭和饅頭紛紛吠叫起來。
門還沒打開呢，衛淮就聽到虎子在外面喊了起來：「兄弟，在不在啊！」
衛淮那時候，和老葛在炕上抽菸喝茶呢。
聽到聲音，他下炕著鞋子打開門：「虎子哥，咋了？」
虎子興奮地說：「我來找你幫個忙，剛才我閒著沒事兒，到轉水湖邊轉了轉，看到只狐狸，竄進林子裡去了，想找你借狗去摔一下！」
轉水湖邊發現狐狸，那不是送上門來的肉嗎？
當然高興。
「你等等啊！」
衛淮在家歇了好幾天了，正感覺自己渾身不得勁，感覺就這些天下來，身體都比以往沉重了不少。
他忙著回屋，換自己那一身狗皮衣物和勒。
殊不知，老葛呵呵一笑：「別折騰了，狗子攀不上那狐狸，在家待著不舒服嗎？」
衛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停下來手頭的動作，出了門，將柵欄門打開：「虎子哥，到屋裡坐，大爺說了，狗子攀不上那狐狸，別折騰了。」
虎子皺了下眉頭：「應該沒啥問題啊——」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跟著衛淮進了屋子，到炕沿上一坐：「大爺，咋會不上呢？」
衛淮關了門，給虎子泡了杯茶，重新回到炕上坐著。
老葛說道：：「一般情況下，狐狸沒有狗跑得快，但是，狐狸敏捷靈活，在疾跑的時候它能急轉彎，一個急轉彎，就能把狗甩出十幾米遠，幾個急轉彎，狗就漸漸沒了那心氣了，敗下陣來。
這抓狐狸，一般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定對，你跟老馬沒少下套，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啥大問題。
第二種方法，就是你說的用狗攀，但時間得在小雪和大雪的節氣之間，積雪有七八寸、一尺左右的深度，那是摔狐狸最好的時節。
狐狸腿短，也就半尺來長，在近尺深的雪裡，狐狸的爪子蹬不到硬地，肚皮被雪托起來，因此，它跑不快，也很難做急轉彎。而狗腿有一尺多長，又有力，
在雪裡跑起來不礙事兒。
狐狸至少帶兩條狗，一隻追，另一隻攔截，當狐狸轉彎的時候，攔截的變成追，追的變成攔截，就這樣幾回合，狐狸就支持不住了，速度越來越慢，狗子越追越近，興致也越來越高，最後就攀上了。
這段時間，也就十天半個月，掐好時間是最重要的，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2
衛淮很少放狗摔狐狸，他所獵到的狐狸，更多的時候是在山裡轉悠的時候，
碰到狐狸窩了，刨的，或者是定對打的。
老葛曾給衛淮說過這些事情，也是衛淮幾乎不放狗追狐狸的原因。
但虎子不明白：「為啥啊？」
衛淮接過話茬：「因為時間早了，雪還淺，對狐狸的奔跑影響不大，時間晚了，雪地表層開始形成冰殼子，硬殼初期，冰殼子經得住狐狸，經不住狗，狗一證上雪殼子就破碎塌陷，對狗不利，再往後，就是現在這時期，雪殼子經得住狗和狐狸，和平地一樣，狗還是攀不上狐狸。
「是這欺回事兒啊！」
虎子大抵明白是怎欺回事兒了，呆了一會兒，匆匆喝了茶水：「那我走了，
我去下個夾子，看能不能把它給逮住！」
「這事兒，就這麼—過了？」
衛淮隨著老葛走出老遠，心裡都還覺得有些錯。
開槍傷了人，老葛卻顯得風輕雲淡，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兒。
老葛笑笑：「不然呢？」
衛淮還是有些想不明白：「我還想著怕少不了到公社走一趟，要接受盤問啥的—.」
「嘿喲陶志青那續子，偷咱們夾子、獵獲，那是兩百多塊錢的東西，
這可不是小數目，還動了刀子，咱們好心教他跑山，他轉回來盤算咱們，就沖這些，於情於理，要對薄公堂，咱們就不懼他。
何況，他在方圓周邊，為人就那樣，都知道他啥德性，就一不受人待見的地皮無賴，你覺得會有幾個人站出來幫他說話？」
老葛一臉無所謂：「哪怕就是我剛才弄死他，真鬧到公社去，也沒事，我不都說了嗎，我那些年，不是白混的，也認識一些上邊的人，打個招呼的事兒。」
衛淮瞪大了眼睛：「上邊—
老葛笑笑：「我以前打過小龜子，幫抗聯的人打過肉，做過嚮導，還在地方工作過，雖然因為一些事情，我來十八站了，也只是想圖個清靜，不想去麻煩那些老熟人而已。」
他這麼一說，衛淮明白了：自己這大爺，不簡單啊。
此時此刻，老葛在衛淮心裡，猶如定海神針，仿佛多大的波浪，也能鎮住一樣。
老葛接著又說：「剛才大河西村來那老頭，叫劉同，是他們生產隊的隊長我認識，興安公社社長也知道我，放心，不會有事兒的。
今天這事兒，就做給那些人看的，以後什麼阿貓阿狗想打咱們主意，都得掂量著點，真敢使壞，只要咱們行得端做得正，弄就完了，大爺幫你頂著。」
衛淮聽到這話，莫名地心安。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在國防公路岔往大河西村的岔路口，陶志青的父母得到消息，也匆匆趕來。
看到自家兒子被傷成那樣，吵著問啥情況，誰幹的，
劉同只是瞪了兩人一眼：「吵吵啥？你自家的兒子，不知道啥德性啊？你識趣的把人領回家，找人治一治，想要鬧到公社，你儘管去，我不攔著。
我提醒一句，包括你們其他人，都給我聽清楚了，以後跟那兩老少爺們有關的事兒，你們最好都掂量著點那是上過戰場，打過小龜子的鄂倫春老英雄，
哪怕是公社社長見到了，也得恭敬地叫聲老哥。
就陶志青這下子，人家沒弄死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劉同說完，轉身就走，都不去理會陶志青一家子。
其餘人也走的走，散的散。
陶志青的爹媽好不容易才請來幾人，讓幫忙將陶志青送到公社衛生所。
接下來兩天，風雪不斷，衛淮沒有上山，在家好好的休息。
陶志青的事情，果然如雲煙般散得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人找上門多問一句。
眼瞅著再有十來天就要過年了，衛淮將自己家裡積贊的獵獲，除了九個熊膽留下，其餘的裝雪爬犁上，領著老葛、張曉蘭和草兒，送去公社收購站。
要不是皮毛不好保存，時間放久了一個不小心會發霉、生蟲、掉毛，衛淮真想把紫貂皮、水狗子皮這些好皮毛給留著。
所有的東西清點售出，紫貂、水狗子、黃皮子、從十月到現在打的四百多隻灰狗子，還有春夏積贊的鹿茸、鹿胎、鹿鞭和孢子、馬鹿的皮毛等東西，一次就賣出六千三百八十六塊錢。
熊掌啥的，衛淮也留著的。
興安公社、十八站，都沒有收購，得帶到縣城的外貿公司才賣得出去。
再加上往依林林場送去的幾隻馬鹿所得的錢和私下賣出去的狐狸皮和頭皮，除去日常開銷，衛淮手頭的錢，已然兩萬有餘。
兩年的時間，兩方塊的收入，這是衛淮以前不敢想的，也是這年頭，絕大部分人不敢想的。
他現在算是真正體驗了一把，什麼叫不差錢。
獵獲處理掉，順帶領著三人去了一趟百貨商店和供銷社，每人挑了一套從頭到腳的新衣、新鞋，算是過年的新衣。
另外，又買了一些罐頭、餅乾之類的零嘴。
眼瞅著開+
雨者，也不想臨近年邊，還去山上折騰，萬一弄出點啥事故也不好。
但其實，他也就沒多少機會閒著。
這是一年到頭，油水最好的時段。
村里殺豬的人家多了，經常有人來請，幾乎一家接一家地輪換著幫忙，吃殺豬飯。
接連七八天下來，感覺吃得腸肚裡都是油，不同以往看到肥肉雙眼冒光，現在衛淮看到肥肉就頭疼。
閒來沒啥事兒，他領著草兒和張曉蘭，去了轉水湖上邊，把許久不曾用過的冰穿子帶上，又砍來木頭做成帶倒鉤的漁叉，在冰面上打了冰眼，叉了兩天魚，
弄了兩百來斤的魚回來，在院裡碼成垛子。
這是為年後準備的。
附近的野物少了，他打算去依林林場，待到開春回來。
也就在這天，衛淮用柳條筐子挑著那些魚回家的時候，看到柳文厚、江星瑤等一幫子知青回來了。
一個個都是去參加高考的，但看他們的樣子，顯得有些灰頭土臉，估摸著發揮不會有多好。
他們中不少人都是老三屆的知青，放下書本多年了。
時隔那麼長時間，匆匆撿起書本，複習兩三個月的時間去參加高考，結果可想而知。
那麼多人參加，又有幾人能被錄取，都是未知數。
衛淮沒有去過多接觸他們，帶著魚回了家，選了幾條狗魚餵過黑炭、饅頭和兩條狗崽，就回屋貓著了。
事實上，這些知青也沒呆多長時間，就紛紛辦理證明，回去探親了。
柳文厚、尚廣乾、江星瑤他們幾個衛淮比較熟悉的，今年都回去，留下來的幾個，也只是平日裡碰面會打個招呼，沒什麼過多的交集。
另外，他帶著獵槍出去，打了只狗子回來，留著過年的時候包餃子。
臘月二十的時候，隊上年底結算，今年麥子收成不錯，隊上的副業收益也還行，一家子雖然只來了半年時間，都分到了一年的口糧，至於錢，分到了七十多塊，聊勝於無。
轉眼到了除夕，早上的時候，衛淮撕掉舊春聯，換上新的春聯，門上貼了門神。
這春聯，是用買來的紅紙，請村裡的會計幫忙寫的：
天地和順家添財，平安如意人多福。
橫批：四季平安。
比之去年在依林林場過年，衛淮在不但有了房子，還有了媳婦兒，真正在黃花嶺有了個像模像樣的家了。
這一年的春節，過得格外隆重。
一家子全都動了起來，準備了一桌子的好飯菜，要飛龍有飛龍，要魚有魚，
要肉有肉，再加上春夏秋三季積贊下來的野菜、蘑菇，弄了一桌子的美味，包了不少餃子。
美美地一頓飯吃完，守歲過了十二點，迎來了衛淮到北境的第三個年頭：197
8。
初六中午的時候，院裡的黑炭和饅頭紛紛吠叫起來。
門還沒打開呢，衛淮就聽到虎子在外面喊了起來：「兄弟，在不在啊！」
衛淮那時候，和老葛在炕上抽菸喝茶呢。
聽到聲音，他下炕著鞋子打開門：「虎子哥，咋了？」
虎子興奮地說：「我來找你幫個忙，剛才我閒著沒事兒，到轉水湖邊轉了轉，看到只狐狸，竄進林子裡去了，想找你借狗去摔一下！」
轉水湖邊發現狐狸，那不是送上門來的肉嗎？
當然高興。
「你等等啊！」
衛淮在家歇了好幾天了，正感覺自己渾身不得勁，感覺就這些天下來，身體都比以往沉重了不少。
他忙著回屋，換自己那一身狗皮衣物和勒。
殊不知，老葛呵呵一笑：「別折騰了，狗子攀不上那狐狸，在家待著不舒服嗎？」
衛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停下來手頭的動作，出了門，將柵欄門打開：「虎子哥，到屋裡坐，大爺說了，狗子攀不上那狐狸，別折騰了。」
虎子皺了下眉頭：「應該沒啥問題啊——」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跟著衛淮進了屋子，到炕沿上一坐：「大爺，咋會不上呢？」
衛淮關了門，給虎子泡了杯茶，重新回到炕上坐著。
老葛說道：：「一般情況下，狐狸沒有狗跑得快，但是，狐狸敏捷靈活，在疾跑的時候它能急轉彎，一個急轉彎，就能把狗甩出十幾米遠，幾個急轉彎，狗就漸漸沒了那心氣了，敗下陣來。
這抓狐狸，一般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定對，你跟老馬沒少下套，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啥大問題。
第二種方法，就是你說的用狗攀，但時間得在小雪和大雪的節氣之間，積雪有七八寸、一尺左右的深度，那是摔狐狸最好的時節。
狐狸腿短，也就半尺來長，在近尺深的雪裡，狐狸的爪子蹬不到硬地，肚皮被雪托起來，因此，它跑不快，也很難做急轉彎。而狗腿有一尺多長，又有力，
在雪裡跑起來不礙事兒。
狐狸至少帶兩條狗，一隻追，另一隻攔截，當狐狸轉彎的時候，攔截的變成追，追的變成攔截，就這樣幾回合，狐狸就支持不住了，速度越來越慢，狗子越追越近，興致也越來越高，最後就攀上了。
這段時間，也就十天半個月，掐好時間是最重要的，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2
衛淮很少放狗摔狐狸，他所獵到的狐狸，更多的時候是在山裡轉悠的時候，
碰到狐狸窩了，刨的，或者是定對打的。
老葛曾給衛淮說過這些事情，也是衛淮幾乎不放狗追狐狸的原因。
但虎子不明白：「為啥啊？」
衛淮接過話茬：「因為時間早了，雪還淺，對狐狸的奔跑影響不大，時間晚了，雪地表層開始形成冰殼子，硬殼初期，冰殼子經得住狐狸，經不住狗，狗一證上雪殼子就破碎塌陷，對狗不利，再往後，就是現在這時期，雪殼子經得住狗和狐狸，和平地一樣，狗還是攀不上狐狸。
「是這欺回事兒啊！」
虎子大抵明白是怎欺回事兒了，呆了一會兒，匆匆喝了茶水：「那我走了，
我去下個夾子，看能不能把它給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