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套子為王
第192章 套子為王
馬存義和虎子，是跑山人，衛淮和老葛也是，現在陶志青想學跑山的手段，吃著菜喝著酒的時候，話題自然而然地就又落在跑山打獵這一塊。
跑山也分三六九等，有高手，有半拉子，還有聽說些皮毛瞎搞的，可以說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
有放狗圍的，背槍的，有的下套子，下夾子、下繃杆子，下翻板窖————
反正只要把獵物從山上給弄下來，管什麼辦法，那就是能人。
而在跑山打獵這些手段中，下獵物最多的，很多人認為是打狗圍的和背槍的，其實，這是個錯誤的說法。
不說別的，放狗圍打野豬，一般下貨大都是些黃毛和百來斤的野豬，要說大野豬，不少打狗圍的人都干下來了，可那玩意兒，傷狗啊。
從很大程度上來說，那三四百斤的大野豬，都是用狗血和狗命換的。
養出條好狗不容易，哪經得起這麼禍禍？
狗圍不行，背槍的總行了吧？
這玩意兒，衛淮深有體會，傢伙什好不好使，得分在誰手裡。
要是在半拉子手裡，一冬天子彈沒少廢，獵物打不下來多少，主要得看老天爺讓不讓吃飽飯。
要是大雪封山的暖冬，槍手還好說。
可要一到半冬干，完蛋了，山上的雪小，雪層上到處是凍上的冰殼子、
冰碴子，走在上邊，咔咔響，獵物大都聽力很好，聽到點動靜，人還沒靠邊，動物早撒丫子跑了。
老葛和馬存義說這些時候，三個小輩都聽得仔細，兩人都一致認為，下獵物最多的，不論是獐狗野鹿還是其它山牲，就是套子弄下來的最多，套子為王。
因為套子，從入冬一直到來年開春，始終是在山上動物主要經過的老道槽上鬧瞎的地方，只要野物經常往這些地方過，有擅長下套的，就有辦法將野物給擼下來。
老葛說起了一個以前在長白山認識的老山狗子，叫閻宗平。
山狗子，指的是一些脾氣古怪、不合群，或是因為一些變故，跑山裡邊弄個窩棚生活，少跟人打交道的一類人。
老葛很是推崇：「在我所有認識的人中，就下套這一塊，還沒見過誰能超過他。」
聽到這話，衛淮不由問道：「大爺，你也不行？」
老葛搖搖頭：「我那下套的水平，只能算是說還行，比起那老山狗子，
差遠了。」
他嘆了口氣，接著說：「可惜啊，十多年前，聽說閻宗平閻老哥生了一場病，一拖拖嚴重了，就死在窩棚裡邊，
人家那是一座大山就下一個套子，就這一個套子，一冬天下來，弄到的山牲就能有十個八個的，就絕到那種份上。」
「這麼牛？」陶志青聽得滿是異。
老葛呵呵一笑：「你還別不信，我那些年在長白山上，弄個窩棚住在山裡邊，但是沒狗，住的地兒，離閻宗平的窩棚沒多遠。
往年一入冬，雪一覆蓋山林，我那都是起早走，在山上打灰狗子、飛龍、樹雞子，等到再冷一些，灰狗子進洞藏著了，飛龍、樹雞子也打少了，
就在山上找大牲口的溜子，收拾狗子野豬。
那年的半冬干，我就有點瞪眼了，往那山上一走，一步一咔，就是踩塌冰殼子弄出的七八公分的雪坑。看得到獵物，但是靠不上啊，盡瞅著閻宗平一個勁地往山下刷刷撈孢子、野豬。
這可把我給看得急眼了——
老葛說到這，吡溜口小酒，吃塊肥肉。
虎子也忍不住催問：「大爺，後來呢？」
「後來啊，我就滿山地專門掐著閻宗平的腳印找他的套子，就想看看，
他那套子咋那麼厲害。」
老葛嘆了口氣：「你們說怪不怪，我找不著他下的套子！」
馬存義覺得老葛說得誇張了：「不能吧？
.
掐著腳印找套子，怎麼可能找不到。
老葛接著說：「我花了兩天時間，才在一個溝崴子裡邊，找到一個套，
那是閻宗平套完孢子往外撈，下小清雪沒蓋住，讓我給碼到些痕跡了。
就順看這痕跡，一點點往前將，走了二三十米的時候，我才發現，再往裡邊，是閻宗平用狗皮帽子，把撈狗子留下的蹤跡，都給弄得溜平溜平的，
就等著下雪覆蓋，變得跟之前一模一樣。
可就是這樣，我站在一邊，看看那片地兒半柱香的時間，也沒找到閻宗平的套子到底是在哪下的。
沒招了，本來不能壞了人家下套的那地兒，但是我好奇啊，就順著他掃過弄得溜平的地兒找進去，到了跟前，我終於看到了一棵樹上有繩套攔樹上，套到狗子的時候，將樹上擰得見了綠皮留下的痕跡，才知道那狗子是在這兒套的。
再細看，這就下了一個套。
而且，那套子的鑽圈，用的就是河邊王八柳條子外邊那層皮包裹著套扣，再用小柞樹上那一枝黃葉別著，根本看不出來。
這套子，我特麼就找都找了半天，那套到獵物，我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是真的了不得，就特麼孤零零的一個套子。」
馬存義也是玩套的人，點點頭：「確實啊，誰下套子那都是往獸道上支棱看，小樹上一綁完事兒，能用心到把鋼絲套上都包上柳條皮子，遮掩得那麼好，確實講究。」
何止是不一般啊，那拿捏的那叫一個準，就像是能肯定山牲一定會入套一樣，換作是我們，發現獸蹤，不得是成片的下套啊，可人家不是，絕就絕在靠一個套子就能幹著山牲。」
老葛一陣曦噓：「我回去以後，當天晚上就找到閻宗平那裡去了，他正在吃飯，我一進窩棚，閻宗平就招呼上來，老葛兄弟，來來來，吃了沒有，
沒吃在我這吃兩口，喝一杯，我今天好不容易整下只狗子來了。
我說啊，可拉倒吧，大哥，可別磕我了。
閻宗平樂呵一笑，說我咋就磕你了，往年看著你背著槍，灰狗子、樹雞子、孢子、野豬啥的，哪一年少打了。
我當時也就直說了，我說閻大哥啊，今年就看你一個勁往山下撈了，兄弟我啊，不做小人之事，我擱山上找了你兩天套子，就在今天才找著擱溝崴子裡邊那一個，就是前兩天你套到孢子那個，大哥，你就下一個套就把狗子給套著了？」
一聽到這，衛淮、虎子、馬存義，包括陶志青，都知道要說到關鍵了，
一個個紛紛看向老葛，等著他的下文。
老葛也不讓幾人失望，細細地說了起來。
其實，老葛發現自己提著槍靠不上山牲，也只能琢磨別的招，
作為一個鄂倫春人，在這方面，還是有些法子的。
他在這些日子，已經往山上鋪了七八十個套子，並且，沿著山坡一些關鍵的地兒，砍枝條擋截道的帳子，最長的地方，擋了得有八九十米那麼長。
看到狗子往山邊過，他就挨個拿看枝葉條子，挨看挨看地借看樹木編、
擋。
這也是鄂價次攔住山牲逃竄的路線，圍進包圍圈裡，進行射殺。
以前是在烏力楞，有族人幫忙圍獵，他現在是一個人啊，圍獵不了，那些帳子總有缺口，他就把套下在那些缺口、空缺的地方。
可畢竟是山牲啊，哪裡會完全按照他預想的來，就在他經常活動的那地方，野物一換蹤，他就擋，前前後後，擋了有六七排。
然後他想著背槍攀，那些山牲被柵欄攔住，只能順著柵欄跑，遇到缺口，一跑就得撞套里。
想法挺好。
結果，他攀過幾次，收穫慘談啊，就即使是個狗子，急了，要不就是往柵欄下邊撞個洞鑽出去，要不就是嗖地一下子，直接兩米多高，飛過帳子，跑了。
老葛身為一個鄂倫春人，也就是結了婚沒幾年的人，在長白山上，躲小龜子呢，也就跟衛淮差不多年紀，雖然打小打獵，可在那小龜子禍亂的年頭，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傳承，在這方面，還是嫩了點。
老葛那時候也有些沒招了，就跟閻宗平說：「閻大哥啊，我這實在沒招了，你那麼地，咱們都是同行，我也知道你心眼好使，這眼瞅著要過年了，
這跑山啊，說實話，錢財啥的無所謂，你也知道，我是在幫人打肉，好歲讓他們過年的時候，好好吃上幾口肉—」
閻宗平是個山狗子不假，但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也知道老葛在幹些什麼，加之老葛又腿，他不像別人，自己有點手段，就藏著掖著，生怕別人學會讓自己喝西北風，他自己也是被小龜子禍害了藏山裡的人。
閻宗平當時就笑了：「你看你打槍厲害，要下套子，你還差兒十年經驗呢，我可是從小就下套子，山形啥樣，那些山牲在山裡邊，順哪裡進，從哪裡出，人有人路，獸有獸道，這是定數，這些山牲年年必經之路，我都門清，但話說回來，下套這事兒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吃透的。行吧，我明天給你指點指點看你領悟。」
一聽閻宗平答應教自己下套子，老葛連連抱拳拱手：「謝謝大哥！」
閻宗平一樂：「都是跑山人，也都是被小龜子禍害的人，謝啥謝？明天早上你在家等著我，我領你進山里，好好跟你說說。」
老葛也就回家了。
一夜時間飛快過去，第二天早上，閻宗平穿著羊皮大襖，來到老葛的窩棚。
老葛在窩棚里等著呢，一見到閻宗平，立刻高興地迎了出來：「大哥，
你真來了？」
「哎呀，都答應過你的，咋能不來，我是那樣的人嗎？」
閻宗平擺擺頭：「就這麼點小事兒—走吧！」
老葛背看孢皮獵囊，這裡邊還有二十多個套子，挎看獵槍，趕緊跟上。
馬存義和虎子，是跑山人，衛淮和老葛也是，現在陶志青想學跑山的手段，吃著菜喝著酒的時候，話題自然而然地就又落在跑山打獵這一塊。
跑山也分三六九等，有高手，有半拉子，還有聽說些皮毛瞎搞的，可以說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
有放狗圍的，背槍的，有的下套子，下夾子、下繃杆子，下翻板窖————
反正只要把獵物從山上給弄下來，管什麼辦法，那就是能人。
而在跑山打獵這些手段中，下獵物最多的，很多人認為是打狗圍的和背槍的，其實，這是個錯誤的說法。
不說別的，放狗圍打野豬，一般下貨大都是些黃毛和百來斤的野豬，要說大野豬，不少打狗圍的人都干下來了，可那玩意兒，傷狗啊。
從很大程度上來說，那三四百斤的大野豬，都是用狗血和狗命換的。
養出條好狗不容易，哪經得起這麼禍禍？
狗圍不行，背槍的總行了吧？
這玩意兒，衛淮深有體會，傢伙什好不好使，得分在誰手裡。
要是在半拉子手裡，一冬天子彈沒少廢，獵物打不下來多少，主要得看老天爺讓不讓吃飽飯。
要是大雪封山的暖冬，槍手還好說。
可要一到半冬干，完蛋了，山上的雪小，雪層上到處是凍上的冰殼子、
冰碴子，走在上邊，咔咔響，獵物大都聽力很好，聽到點動靜，人還沒靠邊，動物早撒丫子跑了。
老葛和馬存義說這些時候，三個小輩都聽得仔細，兩人都一致認為，下獵物最多的，不論是獐狗野鹿還是其它山牲，就是套子弄下來的最多，套子為王。
因為套子，從入冬一直到來年開春，始終是在山上動物主要經過的老道槽上鬧瞎的地方，只要野物經常往這些地方過，有擅長下套的，就有辦法將野物給擼下來。
老葛說起了一個以前在長白山認識的老山狗子，叫閻宗平。
山狗子，指的是一些脾氣古怪、不合群，或是因為一些變故，跑山裡邊弄個窩棚生活，少跟人打交道的一類人。
老葛很是推崇：「在我所有認識的人中，就下套這一塊，還沒見過誰能超過他。」
聽到這話，衛淮不由問道：「大爺，你也不行？」
老葛搖搖頭：「我那下套的水平，只能算是說還行，比起那老山狗子，
差遠了。」
他嘆了口氣，接著說：「可惜啊，十多年前，聽說閻宗平閻老哥生了一場病，一拖拖嚴重了，就死在窩棚裡邊，
人家那是一座大山就下一個套子，就這一個套子，一冬天下來，弄到的山牲就能有十個八個的，就絕到那種份上。」
「這麼牛？」陶志青聽得滿是異。
老葛呵呵一笑：「你還別不信，我那些年在長白山上，弄個窩棚住在山裡邊，但是沒狗，住的地兒，離閻宗平的窩棚沒多遠。
往年一入冬，雪一覆蓋山林，我那都是起早走，在山上打灰狗子、飛龍、樹雞子，等到再冷一些，灰狗子進洞藏著了，飛龍、樹雞子也打少了，
就在山上找大牲口的溜子，收拾狗子野豬。
那年的半冬干，我就有點瞪眼了，往那山上一走，一步一咔，就是踩塌冰殼子弄出的七八公分的雪坑。看得到獵物，但是靠不上啊，盡瞅著閻宗平一個勁地往山下刷刷撈孢子、野豬。
這可把我給看得急眼了——
老葛說到這，吡溜口小酒，吃塊肥肉。
虎子也忍不住催問：「大爺，後來呢？」
「後來啊，我就滿山地專門掐著閻宗平的腳印找他的套子，就想看看，
他那套子咋那麼厲害。」
老葛嘆了口氣：「你們說怪不怪，我找不著他下的套子！」
馬存義覺得老葛說得誇張了：「不能吧？
.
掐著腳印找套子，怎麼可能找不到。
老葛接著說：「我花了兩天時間，才在一個溝崴子裡邊，找到一個套，
那是閻宗平套完孢子往外撈，下小清雪沒蓋住，讓我給碼到些痕跡了。
就順看這痕跡，一點點往前將，走了二三十米的時候，我才發現，再往裡邊，是閻宗平用狗皮帽子，把撈狗子留下的蹤跡，都給弄得溜平溜平的，
就等著下雪覆蓋，變得跟之前一模一樣。
可就是這樣，我站在一邊，看看那片地兒半柱香的時間，也沒找到閻宗平的套子到底是在哪下的。
沒招了，本來不能壞了人家下套的那地兒，但是我好奇啊，就順著他掃過弄得溜平的地兒找進去，到了跟前，我終於看到了一棵樹上有繩套攔樹上，套到狗子的時候，將樹上擰得見了綠皮留下的痕跡，才知道那狗子是在這兒套的。
再細看，這就下了一個套。
而且，那套子的鑽圈，用的就是河邊王八柳條子外邊那層皮包裹著套扣，再用小柞樹上那一枝黃葉別著，根本看不出來。
這套子，我特麼就找都找了半天，那套到獵物，我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是真的了不得，就特麼孤零零的一個套子。」
馬存義也是玩套的人，點點頭：「確實啊，誰下套子那都是往獸道上支棱看，小樹上一綁完事兒，能用心到把鋼絲套上都包上柳條皮子，遮掩得那麼好，確實講究。」
何止是不一般啊，那拿捏的那叫一個準，就像是能肯定山牲一定會入套一樣，換作是我們，發現獸蹤，不得是成片的下套啊，可人家不是，絕就絕在靠一個套子就能幹著山牲。」
老葛一陣曦噓：「我回去以後，當天晚上就找到閻宗平那裡去了，他正在吃飯，我一進窩棚，閻宗平就招呼上來，老葛兄弟，來來來，吃了沒有，
沒吃在我這吃兩口，喝一杯，我今天好不容易整下只狗子來了。
我說啊，可拉倒吧，大哥，可別磕我了。
閻宗平樂呵一笑，說我咋就磕你了，往年看著你背著槍，灰狗子、樹雞子、孢子、野豬啥的，哪一年少打了。
我當時也就直說了，我說閻大哥啊，今年就看你一個勁往山下撈了，兄弟我啊，不做小人之事，我擱山上找了你兩天套子，就在今天才找著擱溝崴子裡邊那一個，就是前兩天你套到孢子那個，大哥，你就下一個套就把狗子給套著了？」
一聽到這，衛淮、虎子、馬存義，包括陶志青，都知道要說到關鍵了，
一個個紛紛看向老葛，等著他的下文。
老葛也不讓幾人失望，細細地說了起來。
其實，老葛發現自己提著槍靠不上山牲，也只能琢磨別的招，
作為一個鄂倫春人，在這方面，還是有些法子的。
他在這些日子，已經往山上鋪了七八十個套子，並且，沿著山坡一些關鍵的地兒，砍枝條擋截道的帳子，最長的地方，擋了得有八九十米那麼長。
看到狗子往山邊過，他就挨個拿看枝葉條子，挨看挨看地借看樹木編、
擋。
這也是鄂價次攔住山牲逃竄的路線，圍進包圍圈裡，進行射殺。
以前是在烏力楞，有族人幫忙圍獵，他現在是一個人啊，圍獵不了，那些帳子總有缺口，他就把套下在那些缺口、空缺的地方。
可畢竟是山牲啊，哪裡會完全按照他預想的來，就在他經常活動的那地方，野物一換蹤，他就擋，前前後後，擋了有六七排。
然後他想著背槍攀，那些山牲被柵欄攔住，只能順著柵欄跑，遇到缺口，一跑就得撞套里。
想法挺好。
結果，他攀過幾次，收穫慘談啊，就即使是個狗子，急了，要不就是往柵欄下邊撞個洞鑽出去，要不就是嗖地一下子，直接兩米多高，飛過帳子，跑了。
老葛身為一個鄂倫春人，也就是結了婚沒幾年的人，在長白山上，躲小龜子呢，也就跟衛淮差不多年紀，雖然打小打獵，可在那小龜子禍亂的年頭，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傳承，在這方面，還是嫩了點。
老葛那時候也有些沒招了，就跟閻宗平說：「閻大哥啊，我這實在沒招了，你那麼地，咱們都是同行，我也知道你心眼好使，這眼瞅著要過年了，
這跑山啊，說實話，錢財啥的無所謂，你也知道，我是在幫人打肉，好歲讓他們過年的時候，好好吃上幾口肉—」
閻宗平是個山狗子不假，但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也知道老葛在幹些什麼，加之老葛又腿，他不像別人，自己有點手段，就藏著掖著，生怕別人學會讓自己喝西北風，他自己也是被小龜子禍害了藏山裡的人。
閻宗平當時就笑了：「你看你打槍厲害，要下套子，你還差兒十年經驗呢，我可是從小就下套子，山形啥樣，那些山牲在山裡邊，順哪裡進，從哪裡出，人有人路，獸有獸道，這是定數，這些山牲年年必經之路，我都門清，但話說回來，下套這事兒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吃透的。行吧，我明天給你指點指點看你領悟。」
一聽閻宗平答應教自己下套子，老葛連連抱拳拱手：「謝謝大哥！」
閻宗平一樂：「都是跑山人，也都是被小龜子禍害的人，謝啥謝？明天早上你在家等著我，我領你進山里，好好跟你說說。」
老葛也就回家了。
一夜時間飛快過去，第二天早上，閻宗平穿著羊皮大襖，來到老葛的窩棚。
老葛在窩棚里等著呢，一見到閻宗平，立刻高興地迎了出來：「大哥，
你真來了？」
「哎呀，都答應過你的，咋能不來，我是那樣的人嗎？」
閻宗平擺擺頭：「就這麼點小事兒—走吧！」
老葛背看孢皮獵囊，這裡邊還有二十多個套子，挎看獵槍，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