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執法者
事情也算告以段落了，成功從荼凪手裡奪取政權，就是……
「為什麼我心裡還是不安呢？」影零問。
余桉杷倒是開心地轉了個圈，「好了，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現在我們是大鳴國的功臣，啥時候享受這一切了。」
影零嘆口氣，心裡還是堵得慌，「但願是我錯了。」
於是，在朱芮潼的帶領下，重建工作如火如荼地展開，不僅如此，朱芮潼尤其注重民生福祉，出台了好幾項相關法律法規，創立了各項機關負責，一時間名聲大噪，被人民稱為「第二盛世」。
朱芮潼曾經問過影零要不要在元首府前立一座他的雕塑，影零聽了立馬搖頭，但緊接著想起來。
「呃，你能不能，就是說，這個要求可能有些奇怪。」影零努力選擇著字眼，「立一座『傳奇』的塑像？」
「傳奇。」朱芮潼驚訝道，「你要求的話當然可以，就是我沒想到你會在意那麼久遠的一個人。」
「我們出去看看吧。」影零提議。
「好啊好啊。」余桉杷一直都是高興的模樣，好似天塌了也有別人頂著似的。
影零二人是被安排在元首府里住的，所以出來就是繁華的大街，各種各樣的人喜笑顏開，歡迎新時代的來到。
但影零不曾留步，他選擇了一個方向，快速走去。
大半天后，房子矮下去，狗變得又大又兇猛，人卻多起來，但粗魯了很多。
「哎哎，老人家，你怎麼啃豆腐呢？」
影零的腳步慢下來，余桉杷也得以觀察四周。
余桉杷的話使得影零轉頭看去——一個面容瘦削，身上穿了好幾件單衣的老人正捧著一塊生豆腐啃。單衣雖然破舊但看起來乾淨，老人頭頂一蓬斗笠，鬍子白而雜亂，手止不住地抖著，勉強將生豆腐往嘴裡送著。
余桉杷滿臉不忍：「老爺爺，你怎麼抱著塊生豆腐吃啊，這樣不健康的。」
老人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人跟他說話，羞澀地笑笑：「這豆腐好咬。」
「沒牙了啊。」，調整個姿勢後，老人咧開嘴展示他只剩兩三顆牙的光禿禿的牙床。
「光吃豆腐能吃飽嗎？」影零問。
「能啊，在家也買豆腐吃，便宜，還好吃！」老人說。
「這樣對身體不好的！」余桉杷擔憂道。
老人仿佛更加羞澀了，「不好還有什麼法？老伴走了十多年了，就我個人和小孫兒做飯，沒人管我。」
「那您孩子呢？」
「死了。」影零驚奇地發現他的眼眶開始濕潤，「送給國家了，回來了這個。」
老人摸索著，不知從哪層掏出來一個塑膠袋，打開後還是塑膠袋，又開了幾層後才出現一個新的發亮的勳章。
老人擦掉眼淚，摩挲著勳章。
影零等了一會，才問：「政府不管你嗎？」
「管！每個月給我三百塊呢！」老人嘆口氣。
余桉杷發覺不對勁，「那您也不至於只吃豆腐啊！」
「都怪我，被人騙了！」老人顫顫巍巍將最後一點豆腐塞進嘴裡，扶著旁邊用竹子當作拐杖。
「你，你沒試著找執法者嗎？」影零大吃一驚，據他所知，朱芮潼大力整治之後，治安可以說是想當的好。
「執法隊？」老人罕見地流露出不屑，「要是找他們有用的話誰都去找了。」
「哎呀，現在不一樣了，老人家。」余桉杷勸說道，「現在是新社會了，不再是那個黑暗的時代了，現在將就實事求是！」
余桉杷掏出一個小玩意，朱芮潼說這個可以實現遠程通信。
余桉杷研究了一會，實現與執法總隊的通信，在詢問過情況和地址後，執法總隊表示馬上會有地方執法對接。
幾乎是馬上了，剛說完謝謝後小玩意就紅點直閃，震動不停。
果然是地方執法，並囑咐呆在原地不要動，馬上會有人來接。
也幾乎是馬上，紅藍雙色相間閃爍，刺耳的聲音由遠及近。
余桉杷得意道，「老爺爺，看吧，我說過現在不一樣了。」
影零招手後，車子停在路邊，三個身著制服的人依次而下。
「你好……」
影零的話被打斷，一個人拿著相機對著幾人拍照，一個人站在老人身旁看著鏡頭，還有一個端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指揮著老人手點著什麼東西。
「你好……」影零嘗試訴說情況。
「你們兩個是他的家屬嗎？」
「不是，我們只是……」
執法者不耐煩的擺擺手，「請不要妨礙公共事務。」
余桉杷可看不了影零吃癟，「你是什麼態度？我們是幫助這位老人家的，也是我們聯繫你們的！」
執法者瞪著眼，「好了，執法者辦案，無關人等請不要打擾！」
「你！你知不知道我倆是誰？」余桉杷氣憤道。
「你是誰？朱芮潼嗎？」執法者說了一句，把周圍的人都逗樂了，三個人架著老人上了車，呼嘯而去。
余桉杷目瞪口呆：「這……」
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影零提醒：「我們跟上去！」
二人這才前腳快後腳慢地跟著呼嘯的車子。
趕到後，車子已經停了一小會兒了。
老人獨自一人坐在一邊的鐵椅子上，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到這位傴僂的老人。
老人渾濁的眼睛膽怯地四處張望，發抖的雙手放腿上也不是，交叉也不是，放口袋顯然更不合適，摸臉倒是可以緩解緊張，但一直摸也不行。
影零連忙走上前，「老爺爺，現在什麼情況了？」
老人抬起頭，愣一會才笑出來，「我說了別找執法隊，我說了沒用的……」
影零握住老人的手，企圖用自身的熱量緩解他的緊張。
從老人口中，影零得知執法者還沒問過什麼情況，單問了兒子呢，知道只有一個孫子在讀書後，就讓老人在那等著，這才有了影零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我去問他們！」余桉杷咬牙切齒，似乎執法隊不給力丟的是她的臉。
「你們什麼情況？為什麼不幫助老人找回自己的錢？」
她的聲音很大，一時間整個接待大廳都靜下來，但馬上就繼續忙著自己的事了。
「你好，你是這位老人的家屬嗎？」一個長的很像電影《美人魚》里那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瘦瘦的警察過來問。
「不是，我們只是碰到他，剛好想要幫助他的志願者。」
瘦警察露出奇怪的表情，理智告訴他余桉杷絕對不好惹，所以快步走到老人面前，嚴肅地問：「老人家，您丟了多少啊？」
老人很快地說：「兩千五——」
瘦警察一聽眼睛都亮起來，但面露苦澀，向余桉杷解釋，「是這樣，按照法律，不高於三千是不予立案的……」
「為什麼我心裡還是不安呢？」影零問。
余桉杷倒是開心地轉了個圈，「好了，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現在我們是大鳴國的功臣，啥時候享受這一切了。」
影零嘆口氣，心裡還是堵得慌，「但願是我錯了。」
於是，在朱芮潼的帶領下，重建工作如火如荼地展開，不僅如此，朱芮潼尤其注重民生福祉，出台了好幾項相關法律法規，創立了各項機關負責，一時間名聲大噪，被人民稱為「第二盛世」。
朱芮潼曾經問過影零要不要在元首府前立一座他的雕塑，影零聽了立馬搖頭，但緊接著想起來。
「呃，你能不能，就是說，這個要求可能有些奇怪。」影零努力選擇著字眼，「立一座『傳奇』的塑像？」
「傳奇。」朱芮潼驚訝道，「你要求的話當然可以，就是我沒想到你會在意那麼久遠的一個人。」
「我們出去看看吧。」影零提議。
「好啊好啊。」余桉杷一直都是高興的模樣，好似天塌了也有別人頂著似的。
影零二人是被安排在元首府里住的，所以出來就是繁華的大街，各種各樣的人喜笑顏開，歡迎新時代的來到。
但影零不曾留步，他選擇了一個方向，快速走去。
大半天后，房子矮下去，狗變得又大又兇猛，人卻多起來，但粗魯了很多。
「哎哎，老人家，你怎麼啃豆腐呢？」
影零的腳步慢下來，余桉杷也得以觀察四周。
余桉杷的話使得影零轉頭看去——一個面容瘦削，身上穿了好幾件單衣的老人正捧著一塊生豆腐啃。單衣雖然破舊但看起來乾淨，老人頭頂一蓬斗笠，鬍子白而雜亂，手止不住地抖著，勉強將生豆腐往嘴裡送著。
余桉杷滿臉不忍：「老爺爺，你怎麼抱著塊生豆腐吃啊，這樣不健康的。」
老人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人跟他說話，羞澀地笑笑：「這豆腐好咬。」
「沒牙了啊。」，調整個姿勢後，老人咧開嘴展示他只剩兩三顆牙的光禿禿的牙床。
「光吃豆腐能吃飽嗎？」影零問。
「能啊，在家也買豆腐吃，便宜，還好吃！」老人說。
「這樣對身體不好的！」余桉杷擔憂道。
老人仿佛更加羞澀了，「不好還有什麼法？老伴走了十多年了，就我個人和小孫兒做飯，沒人管我。」
「那您孩子呢？」
「死了。」影零驚奇地發現他的眼眶開始濕潤，「送給國家了，回來了這個。」
老人摸索著，不知從哪層掏出來一個塑膠袋，打開後還是塑膠袋，又開了幾層後才出現一個新的發亮的勳章。
老人擦掉眼淚，摩挲著勳章。
影零等了一會，才問：「政府不管你嗎？」
「管！每個月給我三百塊呢！」老人嘆口氣。
余桉杷發覺不對勁，「那您也不至於只吃豆腐啊！」
「都怪我，被人騙了！」老人顫顫巍巍將最後一點豆腐塞進嘴裡，扶著旁邊用竹子當作拐杖。
「你，你沒試著找執法者嗎？」影零大吃一驚，據他所知，朱芮潼大力整治之後，治安可以說是想當的好。
「執法隊？」老人罕見地流露出不屑，「要是找他們有用的話誰都去找了。」
「哎呀，現在不一樣了，老人家。」余桉杷勸說道，「現在是新社會了，不再是那個黑暗的時代了，現在將就實事求是！」
余桉杷掏出一個小玩意，朱芮潼說這個可以實現遠程通信。
余桉杷研究了一會，實現與執法總隊的通信，在詢問過情況和地址後，執法總隊表示馬上會有地方執法對接。
幾乎是馬上了，剛說完謝謝後小玩意就紅點直閃，震動不停。
果然是地方執法，並囑咐呆在原地不要動，馬上會有人來接。
也幾乎是馬上，紅藍雙色相間閃爍，刺耳的聲音由遠及近。
余桉杷得意道，「老爺爺，看吧，我說過現在不一樣了。」
影零招手後，車子停在路邊，三個身著制服的人依次而下。
「你好……」
影零的話被打斷，一個人拿著相機對著幾人拍照，一個人站在老人身旁看著鏡頭，還有一個端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指揮著老人手點著什麼東西。
「你好……」影零嘗試訴說情況。
「你們兩個是他的家屬嗎？」
「不是，我們只是……」
執法者不耐煩的擺擺手，「請不要妨礙公共事務。」
余桉杷可看不了影零吃癟，「你是什麼態度？我們是幫助這位老人家的，也是我們聯繫你們的！」
執法者瞪著眼，「好了，執法者辦案，無關人等請不要打擾！」
「你！你知不知道我倆是誰？」余桉杷氣憤道。
「你是誰？朱芮潼嗎？」執法者說了一句，把周圍的人都逗樂了，三個人架著老人上了車，呼嘯而去。
余桉杷目瞪口呆：「這……」
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影零提醒：「我們跟上去！」
二人這才前腳快後腳慢地跟著呼嘯的車子。
趕到後，車子已經停了一小會兒了。
老人獨自一人坐在一邊的鐵椅子上，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到這位傴僂的老人。
老人渾濁的眼睛膽怯地四處張望，發抖的雙手放腿上也不是，交叉也不是，放口袋顯然更不合適，摸臉倒是可以緩解緊張，但一直摸也不行。
影零連忙走上前，「老爺爺，現在什麼情況了？」
老人抬起頭，愣一會才笑出來，「我說了別找執法隊，我說了沒用的……」
影零握住老人的手，企圖用自身的熱量緩解他的緊張。
從老人口中，影零得知執法者還沒問過什麼情況，單問了兒子呢，知道只有一個孫子在讀書後，就讓老人在那等著，這才有了影零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我去問他們！」余桉杷咬牙切齒，似乎執法隊不給力丟的是她的臉。
「你們什麼情況？為什麼不幫助老人找回自己的錢？」
她的聲音很大，一時間整個接待大廳都靜下來，但馬上就繼續忙著自己的事了。
「你好，你是這位老人的家屬嗎？」一個長的很像電影《美人魚》里那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瘦瘦的警察過來問。
「不是，我們只是碰到他，剛好想要幫助他的志願者。」
瘦警察露出奇怪的表情，理智告訴他余桉杷絕對不好惹，所以快步走到老人面前，嚴肅地問：「老人家，您丟了多少啊？」
老人很快地說：「兩千五——」
瘦警察一聽眼睛都亮起來，但面露苦澀，向余桉杷解釋，「是這樣，按照法律，不高於三千是不予立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