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冰雪之森
「我就說吧……」老人十分惶恐，絮絮叨叨地說。
余桉杷握住老人的手，安慰道：「別著急。」
影零搶上前去，「所以這件事你們不打算管咯？」
執法者眼睛瞪起來：「話別說那麼難聽，規定三千以上才能立案，要是誰丟了錢都來找我，那我不得忙死？」
「所以你的意思還是不管？」
影零強壓怒氣，但咬牙切齒說。
但執法者顯然不想再浪費時間，頭一扭，「不好意思，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請不要妨礙公務。」
說完，走進旁邊的房間，關了門，「處理事情」去了。
這……
余桉杷氣的不輕，影零也沒了招。
老人還以為他倆又要去找執法者，快跑了幾步，拉住二人的手，說：「孩啊，我知道你們為了我。這找不回來也沒辦法，我們快走吧！」
影零嘆口氣，看向余桉杷，後者點頭後才一起走出去。
剛邁出大門，寒風呼嘯地朝幾人撲來，打在臉上生疼。
影零沒啥事，余桉杷打了個寒顫，老人穿的單薄但看起來沒事，咳咳兩聲說：「我都忘記了，昨天就是大雪了。」
影零連忙脫下外褂給老人披上，老人羞澀地笑笑將衣服遞給余桉杷，「女娃娃可不能凍著了，我都老咯，凍不壞的。」
但在余桉杷的堅持下，還是披在老人身上。
再拐個彎，就是大門了，遠遠的就看到花花綠綠的，走近了，才發現路邊的樹上厚厚的過上了毛衣。
「這年頭，樹都需要保暖了。」余桉杷譏諷道，伸手扒下來，還挺厚的，放在老人身上。
老人卻像放了一塊冰在他脖頸處一般，掙脫了，「哎呦，我的天，這是公家的東西，咱老百姓可不能拿！」
老人一副寧死不屈，要給二人作揖的樣子。
余桉杷也不強求，將毛衣蓋在身上，稱讚一句：「這才是物有所值！」
嘀嘀，嘀嘀……
朱芮潼傳信——邀請二人共進晚餐。
影零應一聲後掐斷傳信。
之後，二人買了肉和面，在余桉杷詫異的眼光里，影零竟然包了頓餃子。
隨後天色漸晚，二人告別，老人說什麼也不讓他倆洗碗，送別二人後，在碗底發現一踏錢，無言，朝二人走的方向拜了兩拜。
在赴宴路上，影零對著因自己建議而重新塑起的傳奇的雕像虔誠的彎下腰，余桉杷驚奇地看到他眼中的淚光，這個從執法隊就很少說話的男孩心中似乎有什麼她看不透的東西。
步入大廳，或者說是大殿，或者說是別的什麼東西，他說不出來名字——真的是金碧輝煌，整體用著看起來像水晶但金色，兩排粗大的柱子直衝雲霄，大約有個十幾米，看不出光源在哪兒，似乎所有的地方都在發著柔和的光，柱子夾著紅毯，繡滿了影零和余桉杷的名字。
沿著紅毯走了十幾分鐘，影零終於見到了朱芮潼：「這些？」
「怎麼樣，喜歡嗎。」
可余桉杷看出來影零表情陰沉的可怕，沒有任何驚喜的樣子。
「來吧，慶功宴在後面。」朱芮潼輕笑一聲，示意跟著她走。
余桉杷看不出影零是喜是怒，或者說他沒有表情，雖然他平常表情也不豐富，但余桉杷知道，這次真不一樣。
七八米的長桌驚呆了余桉杷，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餐桌，上面放滿了格式菜餚，在微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就連剛吃了餃子的余桉杷也忍不住吞了口水。
但偌大的房間，長長的桌子，幾十盤菜，此刻就影零三人。
「其他人還沒到嗎？」余桉杷問道，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嘗嘗了。
朱芮潼微笑道：「沒有其他人了，就我們，這可是專門為你們擺的慶功宴。」
「這我們吃的完嗎！」
「沒事的，只要吃你們喜歡的就好。」朱芮潼看著影零，「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余桉杷伸長脖頸張望：「不用管他，我們吃我們的。」
三人也入座，在若長的桌子面前，就像三隻螞蟻落在墓碑下。
「桌子弄那麼長幹嘛，這我怎麼夠得到後面的菜？」余桉杷抱怨道。
影零出口解釋：「這是對我們的看重。」
朱芮潼也笑道，「正是，桌子越長禮儀越重，二位是我大鳴國的復國英雄，應當受此重禮。」
影零點頭，指著十厘米見方，卻只占了一點位置，像是金黃色的粉絲：「這是？」
余桉杷口直心快：「這粉絲怎麼是金黃色的。」
「這是魚翅，是用深海鯊魚鰭翅做成的。」
「深海鯊魚！它不是十分兇猛的嗎?」
朱芮潼笑而不語。
「這是血玉蝦？」這次余桉杷認出來了，但語氣更加吃驚。
「什麼是血玉蝦？」
余桉杷解釋道：「血玉蝦本身就是一種本領不俗靈獸，更何況它通常生活在千米之下的深海中，那裡是人類不曾打擾的禁地，周圍有凶獸相伴，就是我……高層也見不了幾次。這裡的五隻，來之不易，來之不易啊。」
余桉杷站起來，圍著五隻血玉蝦轉悠，想伸手又捨不得就這樣吃掉，急的抓耳撓腮。
影零慢吞吞地說：「我倒想知道，這些是怎麼來的？」
朱芮潼眼睛轉了兩圈，陪笑道：「您是復國英雄，這是人民的心意。」
哪知影零冷笑一聲：「人民，我倒想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是人民，什麼時候不是人民。」
朱芮潼的笑凝固在臉上，「為什麼，你還是問了。」
「你手裡拿著什麼？」影零問，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她的手裡攥著個圓圓的小東西。
「你知道嗎，我從一開始見到你就在害怕。」朱芮潼說，「你和這裡的人不一樣，他們要麼不明白，要麼裝糊塗，要麼明白但是……」
「你是第二個敢提出想法的人，我不敢。」她表情悲痛，緩緩後退，像是被人拿刀逼著一般，「你想想看，如果做官沒有好處還要為他們服務的話，誰還願意做官呢？你說，我到底該怎麼做？」
她質問者，影零也沉默了：「我不知道，這個問題，人類已經討論了上千年了，始終找不出答案，我不反對任何制度決策，只是覺得，欺騙是不對的。如果可以，請告訴你的人民他們的真實地位，任何時候，欺騙都是不允許的。」
「呵呵，果然，那這樣誰還願意……」
影零沒有聽清她最後的字眼，只看到她扔出手中的小球狀物體，掉在桌子上，滴溜溜地滾了幾圈，驟然盛開。
一眨眼間，冰霜蔓延至影零腳下，寒意籠罩著他，使得他動作困難。
在最中心位置，一顆顆由冰築起的大樹迅速生長，看到其輕而易舉就把地面穿透，扎破大理石做的桌子時，影零就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了。
他奮力一撲，來到余桉杷跟前，在她的驚呼中抱起她，努力舉過頭頂，冰雪已經蔓延過來，先是身體膨脹，細小的冰雪枝椏從各種地方伸出來，然後在變粗變大，紅色的血順著枝幹，染紅了一片。
余桉杷大叫一聲，「不！」
影零的意識逐漸模糊，心想這樣也蠻好的，他也有點累了。
余桉杷握住老人的手，安慰道：「別著急。」
影零搶上前去，「所以這件事你們不打算管咯？」
執法者眼睛瞪起來：「話別說那麼難聽，規定三千以上才能立案，要是誰丟了錢都來找我，那我不得忙死？」
「所以你的意思還是不管？」
影零強壓怒氣，但咬牙切齒說。
但執法者顯然不想再浪費時間，頭一扭，「不好意思，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請不要妨礙公務。」
說完，走進旁邊的房間，關了門，「處理事情」去了。
這……
余桉杷氣的不輕，影零也沒了招。
老人還以為他倆又要去找執法者，快跑了幾步，拉住二人的手，說：「孩啊，我知道你們為了我。這找不回來也沒辦法，我們快走吧！」
影零嘆口氣，看向余桉杷，後者點頭後才一起走出去。
剛邁出大門，寒風呼嘯地朝幾人撲來，打在臉上生疼。
影零沒啥事，余桉杷打了個寒顫，老人穿的單薄但看起來沒事，咳咳兩聲說：「我都忘記了，昨天就是大雪了。」
影零連忙脫下外褂給老人披上，老人羞澀地笑笑將衣服遞給余桉杷，「女娃娃可不能凍著了，我都老咯，凍不壞的。」
但在余桉杷的堅持下，還是披在老人身上。
再拐個彎，就是大門了，遠遠的就看到花花綠綠的，走近了，才發現路邊的樹上厚厚的過上了毛衣。
「這年頭，樹都需要保暖了。」余桉杷譏諷道，伸手扒下來，還挺厚的，放在老人身上。
老人卻像放了一塊冰在他脖頸處一般，掙脫了，「哎呦，我的天，這是公家的東西，咱老百姓可不能拿！」
老人一副寧死不屈，要給二人作揖的樣子。
余桉杷也不強求，將毛衣蓋在身上，稱讚一句：「這才是物有所值！」
嘀嘀，嘀嘀……
朱芮潼傳信——邀請二人共進晚餐。
影零應一聲後掐斷傳信。
之後，二人買了肉和面，在余桉杷詫異的眼光里，影零竟然包了頓餃子。
隨後天色漸晚，二人告別，老人說什麼也不讓他倆洗碗，送別二人後，在碗底發現一踏錢，無言，朝二人走的方向拜了兩拜。
在赴宴路上，影零對著因自己建議而重新塑起的傳奇的雕像虔誠的彎下腰，余桉杷驚奇地看到他眼中的淚光，這個從執法隊就很少說話的男孩心中似乎有什麼她看不透的東西。
步入大廳，或者說是大殿，或者說是別的什麼東西，他說不出來名字——真的是金碧輝煌，整體用著看起來像水晶但金色，兩排粗大的柱子直衝雲霄，大約有個十幾米，看不出光源在哪兒，似乎所有的地方都在發著柔和的光，柱子夾著紅毯，繡滿了影零和余桉杷的名字。
沿著紅毯走了十幾分鐘，影零終於見到了朱芮潼：「這些？」
「怎麼樣，喜歡嗎。」
可余桉杷看出來影零表情陰沉的可怕，沒有任何驚喜的樣子。
「來吧，慶功宴在後面。」朱芮潼輕笑一聲，示意跟著她走。
余桉杷看不出影零是喜是怒，或者說他沒有表情，雖然他平常表情也不豐富，但余桉杷知道，這次真不一樣。
七八米的長桌驚呆了余桉杷，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餐桌，上面放滿了格式菜餚，在微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就連剛吃了餃子的余桉杷也忍不住吞了口水。
但偌大的房間，長長的桌子，幾十盤菜，此刻就影零三人。
「其他人還沒到嗎？」余桉杷問道，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嘗嘗了。
朱芮潼微笑道：「沒有其他人了，就我們，這可是專門為你們擺的慶功宴。」
「這我們吃的完嗎！」
「沒事的，只要吃你們喜歡的就好。」朱芮潼看著影零，「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余桉杷伸長脖頸張望：「不用管他，我們吃我們的。」
三人也入座，在若長的桌子面前，就像三隻螞蟻落在墓碑下。
「桌子弄那麼長幹嘛，這我怎麼夠得到後面的菜？」余桉杷抱怨道。
影零出口解釋：「這是對我們的看重。」
朱芮潼也笑道，「正是，桌子越長禮儀越重，二位是我大鳴國的復國英雄，應當受此重禮。」
影零點頭，指著十厘米見方，卻只占了一點位置，像是金黃色的粉絲：「這是？」
余桉杷口直心快：「這粉絲怎麼是金黃色的。」
「這是魚翅，是用深海鯊魚鰭翅做成的。」
「深海鯊魚！它不是十分兇猛的嗎?」
朱芮潼笑而不語。
「這是血玉蝦？」這次余桉杷認出來了，但語氣更加吃驚。
「什麼是血玉蝦？」
余桉杷解釋道：「血玉蝦本身就是一種本領不俗靈獸，更何況它通常生活在千米之下的深海中，那裡是人類不曾打擾的禁地，周圍有凶獸相伴，就是我……高層也見不了幾次。這裡的五隻，來之不易，來之不易啊。」
余桉杷站起來，圍著五隻血玉蝦轉悠，想伸手又捨不得就這樣吃掉，急的抓耳撓腮。
影零慢吞吞地說：「我倒想知道，這些是怎麼來的？」
朱芮潼眼睛轉了兩圈，陪笑道：「您是復國英雄，這是人民的心意。」
哪知影零冷笑一聲：「人民，我倒想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是人民，什麼時候不是人民。」
朱芮潼的笑凝固在臉上，「為什麼，你還是問了。」
「你手裡拿著什麼？」影零問，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她的手裡攥著個圓圓的小東西。
「你知道嗎，我從一開始見到你就在害怕。」朱芮潼說，「你和這裡的人不一樣，他們要麼不明白，要麼裝糊塗，要麼明白但是……」
「你是第二個敢提出想法的人，我不敢。」她表情悲痛，緩緩後退，像是被人拿刀逼著一般，「你想想看，如果做官沒有好處還要為他們服務的話，誰還願意做官呢？你說，我到底該怎麼做？」
她質問者，影零也沉默了：「我不知道，這個問題，人類已經討論了上千年了，始終找不出答案，我不反對任何制度決策，只是覺得，欺騙是不對的。如果可以，請告訴你的人民他們的真實地位，任何時候，欺騙都是不允許的。」
「呵呵，果然，那這樣誰還願意……」
影零沒有聽清她最後的字眼，只看到她扔出手中的小球狀物體，掉在桌子上，滴溜溜地滾了幾圈，驟然盛開。
一眨眼間，冰霜蔓延至影零腳下，寒意籠罩著他，使得他動作困難。
在最中心位置，一顆顆由冰築起的大樹迅速生長，看到其輕而易舉就把地面穿透，扎破大理石做的桌子時，影零就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了。
他奮力一撲，來到余桉杷跟前，在她的驚呼中抱起她，努力舉過頭頂，冰雪已經蔓延過來，先是身體膨脹，細小的冰雪枝椏從各種地方伸出來，然後在變粗變大，紅色的血順著枝幹，染紅了一片。
余桉杷大叫一聲，「不！」
影零的意識逐漸模糊，心想這樣也蠻好的，他也有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