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夜驚
兩人正說話，夢茵醒了。
她慢慢坐起來：「老師您來了，我迷迷糊糊聽著，以為是我媽呢——」
沒等說完，她趕緊拿紙捂住，打起了噴嚏。
「這是你班主任讓我捎過來的，今天涼氣大，你多穿些吧。無論胃不舒服還是感冒，最要緊的是保暖，另外多喝水多休息。」
白樺說著，把帶來的衣服遞給她
夢茵穿上坎肩，笑道：
「謝謝老師。剛才吃了一包藥，困意便上來了，昏沉沉睡到現在，這會兒感覺好多了。」
白樺摸摸夢茵的手心、額頭，說道：「是啊，基本上正常了，你再躺一會兒。拿溫度計量量，看現在還燒麼。」
夢茵答應著，把體溫表放好躺下。
子華神秘地笑笑，低聲道：「老師，給你說個事吧，其實剛才102宿舍，一直有人。」
白樺看著她，有些不解地問：「102有誰呀？除了你們倆，你們班還有其他人請假嗎？」
子華道：「夢茵服藥後，我們就關了燈說話。
正說著，聽見校長在樓道里喊，還有沒去上課的學生嗎？趕快離開宿舍。他邊喊邊挨個兒地推門關門。」
白樺問：「他沒來查這個屋嗎？」
夢茵道：「他來了，不過只敲了一下門，問裡面有人嗎？我們沒敢應聲。」
「他以為，咱們重點班，晚自習一般不會有曠課的。然後呢？」
白樺繼續問，子華往外指指，向老師坐近些，壓低了聲音，答道：
「然後，對面寢室的燈亮了，又滅了。又過了一會兒，聽見叮噹的鞋跟聲走了過來……」
看著半透明的搖頭窗，白樺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又輕輕走回來，笑道：
「不要多想，應該是校長約人來商量一些事。你們這樣呆著，一直到剛才？」
夢茵繼續講下去——
我們嚇得沒敢動，唯恐弄出來響聲，被校長聽見。
平時，他只要看見我們一起回宿舍，總是板起臉教訓──不在班裡好好學習，去寢室轉悠個啥！
你們以後還想考重點，就這樣的態度，別想了！
現在，他要發現我們倆在這兒，免不了又要訓斥一通。說我們太嬌氣的學生，不會有出息。
或者是，有病你就回家看，沒病就進教室學習，誰也不准呆在宿舍等等。
老師，我很少生病，好不容易病了，還不讓好好歇歇，那才不值呢！
夢茵最後一句，把白樺說樂了。
子華道：「班裡有老師吸菸，寢室里也有宿管打牌，校長不去管他們，整天盯著我們。
學生都叫他『事兒媽』。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非要管。怪不得咱們一中越來越亂，有條件的學生，都去市里上了。」
正說著，外面響起一陣唧唧的叫聲，子華吃了一驚。
她開門往外瞧瞧，一個黑影兒閃進了水房，沒看清是什麼。
白樺沒想到，子華年齡不大，說話竟像大人一般。一張嘴如此厲害，這才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呀！
「我只當你們還小呢，沒幾年轉眼就成了大姑娘，時間過得真快呀！」
如此伶俐的孩子也是不多見。她憐惜感嘆著，也跟了出去。
樓道內依然燈光暗淡，空無一人。馬路上車輛的笛音，不時地響起。
她們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又回到室內。
子華道：「老師，這個我知道。平時我也不愛議論這些，今天就咱們仨，腦子一興奮，也就信口說起來。
開始聽到他喊，我倆便商量好了，只要他看不見，我們都不出聲。這還不是因為他平時見了面就吵麼？
剛才，夢茵睡著了，我還沒困意，便蒙在被窩裡背《正氣歌》。」
白樺忍不住笑道：「蒙上頭，還能背這詩，你可真用功啊！語文課里沒學，你怎麼想起來背它呢？」
夢茵便談起來自己感有趣的活動。
我們班要舉行經典誦讀比賽，這學期要求不低於千字。這是她選背的一篇。
開學初第一節課，班主任講的那句話我還記得。
她說，能穩居班級前幾名的，絕非偶然。單一項背誦，便可見每個人的定力高下。
我聽後，心想，子華有個學習好的子春姐姐，我最佩服她的定力。有沒有老師在，她都一樣認真學。
我是高興了才學一陣子，成績好一點便飄起來了。
我爸說，今年學校每班都要培養尖子生，指望著你兩年後考一高呢，咱不能為這些事分心。
這話是為我好，可是好好學習，也需要個好身體吧。
如果在學校一天到晚的除了吃飯，就是坐在班裡背書做題，不能出去鍛鍊，也單調乏味沒意思了。
今年我是班長，大小事都要操心。班主任說我還行，學校舉行長跑、跳繩、書畫各種活動，我都參與了。
我爸老說，少操點兒心吧，活動也不能參加太多，不然會影響學習。
班主任卻說，我看你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學習張弛有度，這樣的學法沒錯。如果別人見你這樣，說你幾句不中聽的，你也不要隨便改變自己。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是聽我爸的，還是聽班主任的。
老師，你說呢？
白樺想了想，笑道：「天底下沒有誰比你爸媽更疼你。你爸也是老師，哪個老師都想讓你學好。當然，誰說的有道理，你就聽誰的唄。」
夢茵又反問：「可是，我怎麼知道，誰說的是真的有道理？」
白樺一時給不出答案。
子華開始談自己的想法：
是啊，好像他們都說自己有道理，到底是真有理，還是假有理？
我想，誰要我信他，那也要看他是不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就像我爸，他說，對每個孩子，都會同樣對待，一視同仁。那他為什麼把我送出去，而把我姐留下？
我如果從小和我姐一起長大，現在，學習上也不至於和我姐差一大截。
再說，我媽當初生孩子，一定是覺得想要才要的。
可為什麼生下我後，她又嫌我多餘送出去呢？她可真夠心狠的，就這樣，我爸還等著她。
現在，我大了，他們再對我講這講那，我覺得，這些話不能當真。
他們也看出來了，我姐考上大學後是要到大城市去的，還指望著我在家孝順呢。
現在，只要我想買衣服，做頭髮，說出來，他們便會給錢。可我知道，這是用錢在收買我，我接著便是了……
白樺笑道：「你離開家時，確實太小。你爸媽現在肯定後悔了，否則，不會又把你要回來，花錢買什麼也不拘你。
夢茵，雖說常離開她親媽，畢竟，他爸始終都在，這要好得多。」
夢茵道：「雖說如此，我對我媽講的道理，也不能全信。
她整天恨恨的，一方面說，我爸流蕩在外面，也不容易，讓我對他和丹惠姨好一點。
可是，她只要看見我爸回來，就沒好話，仿佛永遠都欠她的。所以，我也不能對我爸和新媽好，否則，我媽便說我是白眼狼。」
白樺聽著，感到有些可怕。
這兩個女孩兒談起親媽來，態度怎麼是這樣？
平時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她想到的全是其樂融融的畫面。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她一直想懷孩子而不得。
她和葉似蔭商量，不行乾脆就去做試管嬰兒。葉似蔭猶猶豫豫，還沒想好。也許不要，並不是壞事。
如果家庭內父母關係出現問題，孩子長大後，他們極可能會恨你的生而不養，養而不周。
這樣充滿抱怨的孩子，長大後又能指望住多少？
白樺想著，悽然地一笑道：
「乖乖，你們還小，體會不到爸媽的心。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世上最疼愛你的人，你們要理解爸媽的不容易。
現在，我家沒有孩子。
我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只要想起來他們，心裡就不是滋味。」
子華驚訝道：「老師，原來您沒孩子呀！
如果有，您心裡會惦著自己的孩子，便不會在這裡，長時間陪我倆聊天了。
今天，我不舒服，您來了，就像我媽一樣。這會兒，我們仨互相陪伴，好像一家人，而我的爸媽和養父母在哪兒呢，他們有誰在想我？
所以，我想，要用心對待眼前的人，你對誰好，誰對你也會差不多。」
子華說著，從枕頭下尋出兩塊糖果，遞給老師和夢茵。
然後，她又興奮地說起來——
那一天，我給班主任掂茶水後，她抓了一把零食給我。
我接住了說，老師，您太客氣了，做這些小事，我非常樂意。
這個是輕碳水太妃糖，這是無糖薄荷糖，我沒捨得吃完，想拿回家給我爸和我姐嘗嘗。現在，還是先分享給你們好了。
班主任又給夢茵捎來這衣服，她想得真周到。
夢茵聽後，皺起眉道：「我還沒想起來，送班主任什麼禮物好呢？丹頂鶴和小星星，我已疊了大半盒，等完工了送她吧。」
「如果李老師聽到你們這些話，說不定有多高興呢。」
白樺嘴上這麼夸著，心裡又為自己不平起來。這樣讓她暖心的學生，真是不錯。
這時，下晚自習的鈴響了，教學樓上，傳來哄亂聲。
夢茵取出體溫計看看，三十六度二，燒退了。子華說，等會兒再量一次，如果還這樣，應該沒事了。
白樺含著清涼的薄荷糖，起身囑咐著：
「那行，我走了。夢茵若是再覺得不好，你讓子華去值班室和我說。我打電話讓你媽過來，帶你去醫院看看。」
從101宿舍出來，白樺又敲敲102的門，裡面無人應聲。推開房門，裡面飄出熟悉的香水味道。
她笑笑，轉身向值班室走去。
她慢慢坐起來：「老師您來了，我迷迷糊糊聽著，以為是我媽呢——」
沒等說完，她趕緊拿紙捂住，打起了噴嚏。
「這是你班主任讓我捎過來的，今天涼氣大，你多穿些吧。無論胃不舒服還是感冒，最要緊的是保暖，另外多喝水多休息。」
白樺說著，把帶來的衣服遞給她
夢茵穿上坎肩，笑道：
「謝謝老師。剛才吃了一包藥，困意便上來了，昏沉沉睡到現在，這會兒感覺好多了。」
白樺摸摸夢茵的手心、額頭，說道：「是啊，基本上正常了，你再躺一會兒。拿溫度計量量，看現在還燒麼。」
夢茵答應著，把體溫表放好躺下。
子華神秘地笑笑，低聲道：「老師，給你說個事吧，其實剛才102宿舍，一直有人。」
白樺看著她，有些不解地問：「102有誰呀？除了你們倆，你們班還有其他人請假嗎？」
子華道：「夢茵服藥後，我們就關了燈說話。
正說著，聽見校長在樓道里喊，還有沒去上課的學生嗎？趕快離開宿舍。他邊喊邊挨個兒地推門關門。」
白樺問：「他沒來查這個屋嗎？」
夢茵道：「他來了，不過只敲了一下門，問裡面有人嗎？我們沒敢應聲。」
「他以為，咱們重點班，晚自習一般不會有曠課的。然後呢？」
白樺繼續問，子華往外指指，向老師坐近些，壓低了聲音，答道：
「然後，對面寢室的燈亮了，又滅了。又過了一會兒，聽見叮噹的鞋跟聲走了過來……」
看著半透明的搖頭窗，白樺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又輕輕走回來，笑道：
「不要多想，應該是校長約人來商量一些事。你們這樣呆著，一直到剛才？」
夢茵繼續講下去——
我們嚇得沒敢動，唯恐弄出來響聲，被校長聽見。
平時，他只要看見我們一起回宿舍，總是板起臉教訓──不在班裡好好學習，去寢室轉悠個啥！
你們以後還想考重點，就這樣的態度，別想了！
現在，他要發現我們倆在這兒，免不了又要訓斥一通。說我們太嬌氣的學生，不會有出息。
或者是，有病你就回家看，沒病就進教室學習，誰也不准呆在宿舍等等。
老師，我很少生病，好不容易病了，還不讓好好歇歇，那才不值呢！
夢茵最後一句，把白樺說樂了。
子華道：「班裡有老師吸菸，寢室里也有宿管打牌，校長不去管他們，整天盯著我們。
學生都叫他『事兒媽』。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非要管。怪不得咱們一中越來越亂，有條件的學生，都去市里上了。」
正說著，外面響起一陣唧唧的叫聲，子華吃了一驚。
她開門往外瞧瞧，一個黑影兒閃進了水房，沒看清是什麼。
白樺沒想到，子華年齡不大，說話竟像大人一般。一張嘴如此厲害，這才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呀！
「我只當你們還小呢，沒幾年轉眼就成了大姑娘，時間過得真快呀！」
如此伶俐的孩子也是不多見。她憐惜感嘆著，也跟了出去。
樓道內依然燈光暗淡，空無一人。馬路上車輛的笛音，不時地響起。
她們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又回到室內。
子華道：「老師，這個我知道。平時我也不愛議論這些，今天就咱們仨，腦子一興奮，也就信口說起來。
開始聽到他喊，我倆便商量好了，只要他看不見，我們都不出聲。這還不是因為他平時見了面就吵麼？
剛才，夢茵睡著了，我還沒困意，便蒙在被窩裡背《正氣歌》。」
白樺忍不住笑道：「蒙上頭，還能背這詩，你可真用功啊！語文課里沒學，你怎麼想起來背它呢？」
夢茵便談起來自己感有趣的活動。
我們班要舉行經典誦讀比賽，這學期要求不低於千字。這是她選背的一篇。
開學初第一節課，班主任講的那句話我還記得。
她說，能穩居班級前幾名的，絕非偶然。單一項背誦，便可見每個人的定力高下。
我聽後，心想，子華有個學習好的子春姐姐，我最佩服她的定力。有沒有老師在，她都一樣認真學。
我是高興了才學一陣子，成績好一點便飄起來了。
我爸說，今年學校每班都要培養尖子生，指望著你兩年後考一高呢，咱不能為這些事分心。
這話是為我好，可是好好學習，也需要個好身體吧。
如果在學校一天到晚的除了吃飯，就是坐在班裡背書做題，不能出去鍛鍊，也單調乏味沒意思了。
今年我是班長，大小事都要操心。班主任說我還行，學校舉行長跑、跳繩、書畫各種活動，我都參與了。
我爸老說，少操點兒心吧，活動也不能參加太多，不然會影響學習。
班主任卻說，我看你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學習張弛有度，這樣的學法沒錯。如果別人見你這樣，說你幾句不中聽的，你也不要隨便改變自己。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是聽我爸的，還是聽班主任的。
老師，你說呢？
白樺想了想，笑道：「天底下沒有誰比你爸媽更疼你。你爸也是老師，哪個老師都想讓你學好。當然，誰說的有道理，你就聽誰的唄。」
夢茵又反問：「可是，我怎麼知道，誰說的是真的有道理？」
白樺一時給不出答案。
子華開始談自己的想法：
是啊，好像他們都說自己有道理，到底是真有理，還是假有理？
我想，誰要我信他，那也要看他是不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就像我爸，他說，對每個孩子，都會同樣對待，一視同仁。那他為什麼把我送出去，而把我姐留下？
我如果從小和我姐一起長大，現在，學習上也不至於和我姐差一大截。
再說，我媽當初生孩子，一定是覺得想要才要的。
可為什麼生下我後，她又嫌我多餘送出去呢？她可真夠心狠的，就這樣，我爸還等著她。
現在，我大了，他們再對我講這講那，我覺得，這些話不能當真。
他們也看出來了，我姐考上大學後是要到大城市去的，還指望著我在家孝順呢。
現在，只要我想買衣服，做頭髮，說出來，他們便會給錢。可我知道，這是用錢在收買我，我接著便是了……
白樺笑道：「你離開家時，確實太小。你爸媽現在肯定後悔了，否則，不會又把你要回來，花錢買什麼也不拘你。
夢茵，雖說常離開她親媽，畢竟，他爸始終都在，這要好得多。」
夢茵道：「雖說如此，我對我媽講的道理，也不能全信。
她整天恨恨的，一方面說，我爸流蕩在外面，也不容易，讓我對他和丹惠姨好一點。
可是，她只要看見我爸回來，就沒好話，仿佛永遠都欠她的。所以，我也不能對我爸和新媽好，否則，我媽便說我是白眼狼。」
白樺聽著，感到有些可怕。
這兩個女孩兒談起親媽來，態度怎麼是這樣？
平時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她想到的全是其樂融融的畫面。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她一直想懷孩子而不得。
她和葉似蔭商量，不行乾脆就去做試管嬰兒。葉似蔭猶猶豫豫，還沒想好。也許不要，並不是壞事。
如果家庭內父母關係出現問題，孩子長大後，他們極可能會恨你的生而不養，養而不周。
這樣充滿抱怨的孩子，長大後又能指望住多少？
白樺想著，悽然地一笑道：
「乖乖，你們還小，體會不到爸媽的心。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世上最疼愛你的人，你們要理解爸媽的不容易。
現在，我家沒有孩子。
我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只要想起來他們，心裡就不是滋味。」
子華驚訝道：「老師，原來您沒孩子呀！
如果有，您心裡會惦著自己的孩子，便不會在這裡，長時間陪我倆聊天了。
今天，我不舒服，您來了，就像我媽一樣。這會兒，我們仨互相陪伴，好像一家人，而我的爸媽和養父母在哪兒呢，他們有誰在想我？
所以，我想，要用心對待眼前的人，你對誰好，誰對你也會差不多。」
子華說著，從枕頭下尋出兩塊糖果，遞給老師和夢茵。
然後，她又興奮地說起來——
那一天，我給班主任掂茶水後，她抓了一把零食給我。
我接住了說，老師，您太客氣了，做這些小事，我非常樂意。
這個是輕碳水太妃糖，這是無糖薄荷糖，我沒捨得吃完，想拿回家給我爸和我姐嘗嘗。現在，還是先分享給你們好了。
班主任又給夢茵捎來這衣服，她想得真周到。
夢茵聽後，皺起眉道：「我還沒想起來，送班主任什麼禮物好呢？丹頂鶴和小星星，我已疊了大半盒，等完工了送她吧。」
「如果李老師聽到你們這些話，說不定有多高興呢。」
白樺嘴上這麼夸著，心裡又為自己不平起來。這樣讓她暖心的學生，真是不錯。
這時，下晚自習的鈴響了，教學樓上，傳來哄亂聲。
夢茵取出體溫計看看，三十六度二，燒退了。子華說，等會兒再量一次，如果還這樣，應該沒事了。
白樺含著清涼的薄荷糖，起身囑咐著：
「那行，我走了。夢茵若是再覺得不好，你讓子華去值班室和我說。我打電話讓你媽過來，帶你去醫院看看。」
從101宿舍出來，白樺又敲敲102的門，裡面無人應聲。推開房門，裡面飄出熟悉的香水味道。
她笑笑，轉身向值班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