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初入渝安惹禍端,花間精靈乃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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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暮色下的渝安城,煙火氣十足。城內大街小巷皆有人結伴而行。看看路邊小攤上賣著的稀奇物件,或是青樓一聚,談人間風雅之事;一些商鋪見客人來了,連忙叫人掛上燈籠。

  城內,好不熱鬧。

  而城外,道儀生和太華兩人站在城門不遠處。

  太華側身站著,看著不斷來往,進出城的人們,面帶笑容。而行人也路過時也會看著太華,只不過他們的臉上模樣笑容,而是皺眉、疑惑、不解、好奇的看著他。

  不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看著他背上背著的那個大葫蘆。

  他們很是驚奇,這世上哪有這麼大的葫蘆?再者,這葫蘆背著不累嗎?

  太華看著他們投來的目光並不在乎,依舊是微微笑著,毫不在意。主要是因為這樣的目光他已經見的夠多。

  無論他去到哪個地方,只要有人見到他的葫蘆都是這樣的目光。

  而道儀生卻不一樣,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城門上,那塊城匾上寫著的兩個字——渝安。

  「你不是說是一個小鎮子嗎?」他的目光在城匾上盯了一會,視線又從匾額上往下移,恢弘、大氣磅礴的城門看得道儀生只道是:弘礴渝安門,道儀無口言。

  「對啊,這原來就是一個小鎮子。」太華聞言笑看著道儀生。他拍了拍道儀生的肩膀,說了句「走吧,」然後也不管他徑直的往城門裡走去。

  進了城,太華穩穩的走在路上,毫不在意所有人朝他投來的目光。而道儀生則是好奇的在一些攤子前來回跑著。

  他在一個小攤子上拿起一個綠色的弧圓的香囊,放到鼻子處聞了聞。

  「香氣清新淡雅,卻又有著一股郁而深遠,是玉蘭嗎?」

  他看著小攤的攤主問道。

  「公子真是識貨,這正是玉蘭。」攤主是個中年婦女,有些胖胖的,她笑看著道儀生繼續說道:「這玉蘭香氣隨時都在變,午間的時候味淡,而在這傍晚、清晨時就偏濃郁些。我看公子模樣俊朗,氣度不凡,這玉蘭跟你絕配。」

  婦人的一頓誇獎把他給說心動了,拿起香囊就要走。婦人見狀立馬從裡面走了出來,笑看著他,說道:「誒,公子您還沒給錢呢。」

  「錢?」道儀生楞了一下,然後摸了摸身上他才想起來自己下山之後根本就沒帶錢。

  於是他轉身朝著太華看去,結果發現他不在。

  婦人見他東張西望心裡一緊,以為他要跑,趁他不注意一把搶過香囊,惡狠狠的看著他罵道:「你這人也是奇怪,拿著個香囊又不付錢,還要跑。沒錢就不要來碰!看你一副人樣,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

  道儀生一臉錯愕的看著婦人,覺得莫名其妙,自己什麼時候要跑了?什麼時候說自己不付錢?只是他沒錢而已,太華有。他只是想看看太華在哪,然後讓他來付錢的。

  婦人的這一聲,引來了周邊的行人和攤主,他們圍著兩人,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響,人云亦云的說著:

  「這小伙子看著不錯,怎麼會這種事情?」

  「就是,沒錢就不要去碰人家的東西嘛!」

  「就是,拿著不付錢還要跑。」

  人越圍越多,說話聲也停不下來了。

  道儀生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他被眾人口中的話堵在原地,動也動不了。一臉無助的環視著他們。看著他們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嘴皮翻動。

  走在最前面的太華也聽到了聲音,於是他朝著人群的方向回頭看去,皺著眉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看了一眼又把頭回了過來,一點也沒注意到道儀生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了。他抬頭四處看著,看看有沒有開著的飯館之類的地方。

  一天沒吃飯了,他也餓得很。

  最後,他走到一家小麵攤前,看著柱子上貼著的紙張。上面寫著:陽春麵四文、蕎面七文、牛肉麵十二文......

  他看著紙張上的內容,一旁因為沒什麼人而坐在那休息的攤主立馬笑臉相迎的走了過來。

  「這位道長,你看您要吃些什麼?」攤主是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男人,他看著太華的葫蘆同樣也是驚了一下。

  太華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一邊看著面價一邊說道:「你要吃麵嘛?」


  攤主聞言皺眉,朝著自己身邊和身後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啊。他是在跟我說話嗎?

  太華見沒人回答他,但是並沒有多想,他看著面的品類,於是又問了一句:「燴麵吃嗎?」

  攤主眉頭緊蹙,這攤子前只有他們兩人,可聽他話里的意思明顯不是在跟他說話,但是為了避免尷尬他也只好硬著頭皮的說道:「燴麵片筋道彈牙,湯頭用羊骨、羊肉久熬而成,道長您可能不適合這個。要不我給您做碗陽春麵,不收您錢。」

  太華疑惑的「嗯」了一聲,然後看著攤主:「沒事,我沒跟你說話。」

  攤主一聽,心忽然砰砰亂跳,他心裡恐懼著:不是在跟我說話,那是在跟誰說話?這不就我們兩人嗎?,

  他忽然想起,道士能驅鬼捉妖,難不成他是在跟鬼說話?想到這隻見他面色驚恐的連忙後退。差點沒能站穩摔上一跤。

  太華困惑的看著他,心中暗想:我什麼都沒做啊?他在怕什麼?

  但是很快他就覺得哪裡不對勁了。

  這一路上道儀生怎麼這麼安靜?一句話也不說?按他的性子不可不說話的。再加上攤主的反應,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於是急忙他轉身看去,果然道儀生不在他的身邊。

  那他去哪裡?很顯然,剛才有個地方人群突然圍了過去。一定是因為他。

  等他反應過來,他背著葫蘆暗道一聲「不好!」立馬往回跑去。

  但是等他到了剛才人群圍著的地方,他們早已經散去。只聽見他們說:「剛才那人什麼情況?不會是個瘋子吧?」

  「我看著也像!不是瘋子,怎麼大個人了,說了他幾句怎麼就哭了。」

  太華聽見他們的話,心裡一緊走了過去。

  那個賣香囊的婦人心情現在很是不爽,一天香囊沒賣幾個,還遇見個「瘋子,」真是倒霉。

  「貧道太華有禮了。」太華來到香囊攤子前,對著婦人和另一名正跟婦人說話的男人行禮道。

  兩人見到太華,立馬又換了副嘴臉,婦人笑呵呵的看著太華,問道:「道長也是來買香囊的?」

  太華「哦」了一聲回答著:「我剛才聽二位在說遇到個瘋子......」

  太華話還沒說完,婦人又變了副嘴臉,滿是不屑的看著他,聲調高昂,陰陽怪氣的說著:「是啊。那人就是個瘋子。道長我看他就是被妖怪附身了,趕緊去把他收了。不然這渝安城裡有妖怪,我們這些老百姓怎麼活啊?」

  婦人從太華的話里聽出了他和道儀生之間的關係,故意這樣說著。

  太華聞言也是蹙眉,但還是客氣惡的問著:「那您知道他往哪跑了嗎?」

  「我哪知道?」婦人明顯不耐煩了,「你如果要買香囊趕緊買,不買就去把那瘋妖收了。」

  婦人的不耐煩,讓太華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只見他把背著的葫蘆放在地上,一把提開葫軸,濃郁的酒香味頃刻而出。

  婦人和男人看著太華的舉動有些不解,心想他這是在幹什麼,下一刻他們立馬就為自己剛才說的話後悔了。

  酒香膨出的瞬間,一道食指長的白煙也跟著升起,隨後朝著他剛才回來的方向飛去,然後在一個巷口處轉了進去。

  太華見狀,重新蓋上葫蓋,一把拎著葫蘆身上的長布就追了上去。

  婦人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驚恐的走出攤子,看著拐進巷子裡的太華的背影,狠狠的拍腿,後悔地哭喊著:「這都是什麼事啊?」

  男人見狀趕緊安慰他:「這又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剛才那個瘋子!」

  「你懂什麼?得罪了這麼一位道長,他要是去魏家告狀,我可就沒活路了。」婦人後悔地直跺腳。

  ......

  夜幕落下,城郊處的花海隨著吹起的春風搖晃著身子。

  被花海圍著的木屋也在此刻亮起燈火了,照亮了種在最前面的迎春和連翹。

  很快一名女子走了出來。

  模樣十五六歲,嬌小可愛,正是道儀生他們下午遇見的名叫綠衣的姑娘。

  她皺著眉頭從木屋裡走了出來,走過屋前的草地,來到迎春花的面前,對著裡面一顆長的最好,最大朵的開口問道:「今天是不是又有人來過了?」


  那花聞言點動著身子,用著輕柔地女聲開口言道:「來過兩個男人。只不過他們就在這站了一會,什麼都沒做就走了。」

  「什麼都沒做?」綠衣蹙眉,「就站了會就走了?沒進屋子?」

  「沒有。他們其中有個人還挺有禮的。」那花笑道。

  綠衣繼續問道:「什麼有禮?」

  它回答著:「本來只有人要進去的,但是被另一個人阻止了。還說什麼人家屋門緊閉說明人不在,就不要去打擾了。」

  綠衣笑了笑,「確實還挺有禮。」

  她想了想又說,「我活了這麼久了,還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

  「以前的時候,有人見到這裡有個屋子都會進去,不管裡面有沒有人。」

  「對啊,我當時也好奇呢。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那花雖然沒有人身,可也從它說話的語氣里明顯的感覺到一種欣慰。

  綠衣忽然「嗯」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繼續問道:「那兩人裡面是不是有個人穿著道袍,然後身上背著一個葫蘆。」

  「對啊。那葫蘆可大了。我跟著玲瓏姐姐這麼多年了,第一次見到有這麼大的葫蘆。」它新奇的說著,忽然也感到了不對勁,「姐姐遇見他們了?」

  「遇見了。」綠衣笑道,「他們確實很特別。」

  一道一妖,居然會結伴而行,而且關係好像還不是一般的親密,真是不可思議。

  他想到其中一名男子指著太華的時候,道儀生直接拍打他的樣子。

  樣子......當時沒在意,現在想想他好像還怪好看的.....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麼妖怪.....

  「玲瓏姐姐,你在想什麼啊?」那花看著陷入回憶里,莫名笑著的綠衣。

  「嗯?」綠衣回過神,說道:「沒事。就是我本來打算給你們帶點花肥回來的,結果被他們誤打誤撞的把人救下來了。」

  「那您沒事吧?那道士沒發現你吧。」那花聽到這裡忽然緊張的問道。

  「發現了。」

  「啊!」

  「但是沒事,他並沒做什麼。只是就這麼走了。」綠衣笑笑。

  「嗯?」那花有些不理解,疑惑的問道:「他發現你了但是沒跟你動手,為什麼啊?他們道士不都是遇妖捉妖的嗎?」

  綠衣沒好氣的在它花朵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那花嬌嗔、委屈的說著:「姐姐,你做什麼呀?」

  綠衣笑笑,「你就這麼想著我被捉去啊?再說了,我是花精,不是妖。」

  「在他們看來不都一樣嘛!」那花十分委屈。

  「是一樣,可他好像又不一樣。」綠衣想不清楚,也看不明白。

  「什麼意思?他哪裡不一樣了?不都是道士嗎?」那花接連問了幾個問題,花兒腦里裝滿了困惑。

  「你見過跟妖做朋友的道士嗎?」綠意問道。

  「啊?跟妖做朋友的....道士?」那花更困惑了,它覺得綠衣肯定是腦子出問題了,才會說出這種話。

  「對啊。那個道士身邊跟著的就是一隻妖。但是我我看不出他是什麼妖。」綠衣站直身子,朝著天上望去。

  「啊?那個人是妖啊?姐姐還看不出他是什麼妖。那他豈不是有著千年修為啊?」那花一驚一乍。

  「好像是。我從他身上感覺到的氣息和我們差不多,但他的又要厚重些,想來也是什麼花花草草,林木之類的吧。」

  「姐姐,你有點不對勁哦。」那花看著說著話,身子還有些扭扭捏捏的綠衣開口道。

  「你這丫頭,在想什麼呢。」綠衣聞言,聽出了它話里的意思。

  「我看見那個人的樣子了,挺好看的。姐姐,我覺得你還是要找個厲害的人...不..厲害的妖保護你,不然渝安城裡的那幫道士遲早有一天會跟你動手。我們現在修為不夠,到時候也幫不了你。」

  「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綠衣信誓旦旦的說著。

  「可是姐姐,你也不是很厲害啊。」

  「你花皮是不是又癢了?」綠衣聞言,蹲下身子,壞笑著盯著它,然後緩緩伸出雙手,在它的花瓣和根莖上撓著癢

  「沒有姐姐....姐姐饒命......」它被綠衣撓的、癢的都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花海里,滿是它的笑聲。

  「姐姐,他真的挺好看的。」

  「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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