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音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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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伯?真的是他!

  我認出了閣樓上的人,正是龍且將軍的舊部,惡戰士徐伯!

  當年楚國大將龍且與我主公在濰水大戰,那一戰,徐伯所在的猛士營個個凶神惡煞勇猛異常,如同餓虎撲食一般,把我軍戰士打得七零八落,慘叫哀嚎之聲,叫人心驚!那一戰若不是我主公的戰術得當,龍且戰死,恐怕勝負難料。

  我曾親眼見過徐伯之勇猛,在我看來,甚至不亞於楚霸王項羽。奈何當時大勢已去,徐伯也只能拼出重圍,棄甲而逃。看來,這位曾經以一敵十的猛士,已經入世而生,來到了詭市經營起了自己的事業。

  徐伯也看到了我,曾經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兩個人,江湖再見時,已是新生,相視一笑。

  二當家正要落刀!忽然響起一陣鐘鳴,那聲音非常尖銳刺耳,吵得人心慌,在場的人們都捂住耳朵,露出痛苦的表情。

  就在這時,從台下飛上去兩名黑袍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魏天水的兩邊肩膀!

  二當家大喊一聲:「大膽!」說罷,揮刀去砍。他的刀法很快,將其中一人一擊砍中!不想在中刀的瞬間,那兩個黑袍人化作兩團煙氣,消失了!

  樓上的徐伯大喊:「子齊!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二當家子齊一聽,又朝接花手魏天水砍去,頓時從周圍飛來幾枚暗器,子齊只好以刀接招,魏天水又撿回一命。

  台下的人群此時已亂作一團,眾人見暗器橫飛,紛紛欲逃離此地。這時人群中的幾名黑袍人相視點頭,拔出秀劍飛上了石台。

  子齊說道:「鼠輩!今天來了的,就別想離開!左右!隨我拿人!」說罷,江山閣的眾手下也都跳上石台,石台上頓時刀光劍影,廝殺一團。

  子齊再次走到魏天水跟前,說道:「今日,我就要為江湖除害!」此時只見從石台後飛起一個黑袍人,手指繃緊,揮舞著細細的絲線,子齊躲閃不及被黑袍人手中的絲線捆住!

  只見黑袍人再次繃緊雙手,一跪一拉,又張開雙臂,子齊的一條手臂和一條大腿立時被分割開來!那場景,血腥異常!

  閣樓上的徐伯大喊一聲:「子齊!呆!賊人休走!」說完飛身跳進廝殺的人群,沖向手用絲線的黑袍人,抬手就是一掌,打得黑袍人後退幾步,單膝跪地,接著猛然起身,扔下一塊黑布,砰的一聲,化為一陣煙氣消失不見了。

  徐伯,抱起血泊之中的子齊,說道:「子齊,你慢走!待哥哥殺了這些賊人,為你報仇!」

  子齊用盡渾身最後一絲力氣對徐伯說道:「大哥!命還你了!保重……」

  「子齊!」

  徐伯一聲長嘯!

  此時魏天水已經解開了捆繩,被兩個黑袍人攙扶著朝台下走去,眼看就要離開石台,徐伯顧不得傷心,拿起子齊的刀,沖向那三人,左劈右擋再橫掃下盤,兩個黑袍人再次化作煙氣,消失不見。

  這時尖銳刺耳的鐘聲又再次響起,黑袍人一聽,紛紛丟出黑布塊,化作數道白煙,再也無處可尋了!

  魏天水倒地撿起一枚散落在地上的暗器,大喊道:「告訴他!永遠也別回來!」說著,把那枚暗器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可能是見慣了戰場的屍山血海,再見到剛才這種場面,似乎有些不夠看。

  我走向徐伯,徐伯雙目無神,口中喃喃:「全沒了,全沒了……」

  「我挺羨慕你的,做一次江湖兒女,快意恩仇。」我站在他身旁,平靜地說道。

  徐伯說:「齊雲卿,你有仇要報嗎?我也一併幫你報了吧!你的主公至今身首異處,此等深仇,焉能不報?我幫你,殺了劉邦!怎麼樣!」

  我說:「主公為我留下了雲台觀,我只要經營好雲台觀,就是對得起主公的在天之靈了!」

  徐伯問我:「你來詭市做什麼?」

  我說:「買書。」

  徐伯轉身要走,並說著:「去西街慧寧坂,找金沙老人,他那裡有書賣。我還要為兄弟收屍,恕不遠送了!」

  見他遠去,我喊了句:「記住,是雲台觀!」

  我和師伯來到了詭市西街,慧寧坂,小店不大,裡面坐著個搖著酒葫蘆的老頭,師伯問到:「在下一江湖遊客,路過此間,想尋些古時秘籍。」

  那老頭坐起身來,說到:「沒有沒有,到別處轉轉!」說罷又躺下身去。


  師伯看了我一眼,我會意,然後掏出錢袋,扔到了老頭身邊的另一張搖椅上,老頭搖酒的手突然停了,看了一下錢袋,說道:「也不知是哪裡來的游生,出手還挺大方!」

  「罷了罷了,今夜不太平,做完你們這單,我就關門了,要什麼書,進來自己選吧!」老頭把布罩一揭,弄的滿屋子都是灰。

  師伯與我一前一後,走進店中,看了看堆在一起的竹簡。師伯問到:「今天這詭市,好不熱鬧!不知店主可曾前往共睹啊?」

  老頭說:「不就是打發一個江湖敗類嗎?有甚稀奇的?倒是這群黑袍人,看手段,像是西域吐蕃的繁音門。」

  「哦?繁音門?」師伯回道。

  老頭接著說:「怎麼?兄台也有耳聞?」

  師伯捏了捏鬍子,道:「略有耳聞,但也想聽店主講述一二。」

  老頭說:「繁音門傳承自西域大食國,大食國皇室有幻術秘法,後來其中一個分支演變成了繁音門,聽說幻術師禁入漢朝,白天不讓進,人家晚上進來了,還在詭市又蹦又跳的,你說氣人不?」

  我說:「店主,那就勞煩你,給我們找些有關西域的書吧?錢不夠我這還有!」

  店主一聽還有錢拿,也沒有抱怨,在竹簡堆里翻出了十幾捆有關西域的書簡來,而後說道:「應該就這麼多了,不過物以稀為貴,你得再給我五百錢。」說罷一手按著書堆,一手伸過來要錢。我把錢給了他,師伯和我各自裝好,就離詭市而去了。

  回到自己屋中,我簡單翻了翻今日所得的書簡,其中有一捆《西月支紀年》,編者是一位被迫加入西域山匪的中原人,名叫文來,他的書簡里提到:

  極西之山脈,白色酴蛟現世。月支十二年有巫師狄,困蛟於槐晌,國王甚悅。後巫師暴亡,視為不祥,欲屠蛟於城下,王子碣私放惡蛟,被逐離。

  自從上次的雪夜見過陛下,到現在已過去多年,終於是有了些線索,我揉了揉眼睛,望了望滿天的星斗,掐滅了燈芯。

  躺在榻上口中喃喃道:「月支……西域……去西域的師弟走了也有幾年了,難道,還要我親自走一趟嗎?」

  晚風徐徐,蟲鳴鳥叫,我眼皮一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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