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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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我也是命大之人。

  那個在漫天風雪中扣門求藥的少年郎,就是劉邦的長子,劉肥,也是齊魯之地新到任的齊王。自問這世間又有誰能受得他那一跪呢?

  想到這,我便時常去王宮拜見齊王。畢恭畢敬,噓寒問暖。每次齊王也很歡迎我,手中無事時都要與我交談一番。

  一晃幾年過去,我們二人也算有了些交情,齊王曾多次詢問起有關白麒麟的事,我也是翻遍了主公所有的藏書,實在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我告訴他:「《大荒西經》中有記載,說不周山始於西海,我已派人前往西域,只是我們與西域諸事不通,怕是,難有收穫。」

  齊王道:「齊觀主莫急,如今的大漢國泰民安,百姓們豐衣足食,豈是那一隻四足之蟲能顛覆得了的?」

  我說:「是啊,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陛下寫下這樣的豪言壯語,叫尋常百姓聽了都倍感激動啊!」

  我告別齊王時,他還不忘說了句:「三日後便是我兒劉章的生辰,我在王宮擺下酒菜,到時還請齊觀主與道長們,一定前來啊!」

  我說了句:我一定來。就走出門去。

  章兒是幾個王子中,我最欣賞的一個,三歲時就喜歡刀劍,此子日後必定又是一位為我大漢開疆拓土的將才!

  在劉章生日這天,我把主公韓信所收藏的一本戰國兵書送給了劉章,並告訴他:「此書不是俗物,你要好好收藏,等到能讀懂它的時候,你就長大了。」

  劉章說:「齊觀主,我知道,戰國七雄有齊、楚、燕、韓、趙、魏、秦。齊觀主,我說的,對不對?」

  我說:「太對了,可是還不全對,因為還有第八位小英雄:劉章!對不對?」

  劉章對齊王說:「爹爹,等我長大了,要當一個大英雄,我要像韓信一樣,做一個兵仙。」

  此話一出,宴席立時沒了聲音,然後又恢復了熱鬧。真是個好兒郎!就是不知道這位小兵仙,能不能繼承那位兵仙的遺志了啊!

  齊王舉杯對我說:「齊觀主,你我之交,亦師亦友。今日我心甚慰,不如叫我家章兒拜您為師如何?」

  我趕緊推辭道:「齊王殿下,如今我齊雲卿遠離廟堂,已是一位江湖之流,如何做得了王子的老師?請恕在下,不敢答應啊!」

  齊王一甩長袖,說道:「哎,齊觀主過謙!有誰不知道你齊雲卿乃是鬼谷傳人,又追隨淮陰侯多年,一身的本事,你不教我兒可是我劉家的損失啊!至於官身嘛,那都是虛名,你是知道我的,可是向來最討厭那些虛名了!」

  說罷,就讓章兒向我磕頭。

  話已至此,我又如何能再推脫呢?再說章兒這孩子,我是真心喜歡,真的想把我所有會的東西都教給他!罷了,這個徒兒,我收下了!

  太子的老師叫太傅,王子的老師嘛,應該叫王傅吧?管他呢,反正我又不在乎這些官稱。

  回到雲台觀以後,前來拜山的人踏破了門檻。

  不過來的並不都是尋常百姓,他們之中大多都是聽說我給劉章王子做了老師,留錢的送禮的,紛至沓來。只是我念頭簡單,對這些東西絲毫不感興趣,只是一時間仿佛看到了如今官場的黑暗。

  送進來這些錢財真是幫了我那些師兄師伯們的大忙,由於我平日裡守著主公留下的遺產,不說富可敵國吧,也足可以稱得上是『萬貫』!但做了多年大軍先行官的我,深知糧餉的重要,所以觀里的一切開銷用度,都要經過我的批覆,才能拿的到錢,因此師兄師伯們就連想加個葷菜都是難上加難。現在好了,有了這些心懷鬼胎的人送來的錢財,他們終於能過上幾天富裕日子了!

  這幾年,主公的那些存書我讀了個遍,有關白麒麟的記載是一無所獲,我問長落:「觀里的書都翻遍了,問百姓求書也多是些尋常抄本,我還能去哪裡找些新書來呢?最好是……奇書秘辛之類的。」

  蔡長落說:「奇書?巫蠱之書嗎?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我說:「巫蠱之書倒是不必,只是,手上能有巫蠱之書的人,會不會手裡還有其他書籍呢?」

  蔡長落說道:「日落之後,清河詭市開市,我也去那裡查過幾次,不過不是查書去的,你想要奇書,去那裡也許能碰到。」

  聽了長落的話,我從乞丐的手裡買來了兩張靈符,這是詭市的入場憑據。我換了一身裝扮,還帶上一位師伯,假扮成是遊走江湖的師徒二人,路過此地,到詭市求一些武功秘籍。

  都說詭市販賣的東西珍奇詭譎,一進詭市的我,看哪裡都很稀奇,心說這蔡長落也真是的,有這麼好玩的地方,怎麼不早告訴我,這幾年我一直待在雲台觀里,悶都悶死了。


  「各位看官,今日江山閣閣主活捉了接花手魏天水,特邀各位看官賞光,前去見證江湖敗類魏天水被明正典刑!江山閣主預祝各位看官福壽安康,祝清河詭市萬古長存!」一段妖艷的聲音在半空中輕柔迴蕩,我四下望去,在一座閣樓的樓頂看到一位身材曼妙戴著朱漆鬼臉面具的女子。

  說罷,女子一揮手,從樓頂飄起落葉陣陣,飄起的落葉竟沒有飄落,而是向前飛去數丈。面具女子也向前騰空飛去,並用赤裸的雙足輕輕點了落葉幾下,人就飛到了遠處的街燈繁華之處。

  我與師伯面面相覷,此等輕功當真少見,只是路上這些來往的看官似乎見怪不怪,只是對女子口說之事很感興趣,都紛紛朝著女子落下的地方趕去。我和師伯也跟隨著人群,聽到周圍的人議論著這位叫魏天水的江湖人士。

  「哎呀這可恨的接花手終於抓到了,在江湖上做局害人,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啊!」

  「就是呀,要我說啊他就是死有餘辜!」

  「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江湖行騙不能害人性命,這是這一門的規矩!都是他壞了規矩,又不知道收手,這下好了!江山閣為民除害,好啊!」

  ……

  聽起來,他似乎真的是罪有應得啊!

  石台上,站著江山閣的二當家,對綁在石柱上的魏天水說道:「魏天水!你可知你死到臨頭了嗎?」

  此刻魏天水的眼睛已經流出了陣陣鮮血,想來之前也是遭受了酷刑。他咬咬牙,說道:「黃口小兒,我接花手有今日,不想再與你多費口舌,動手吧!」

  二當家說:「不想說?那我幫你說!千門的規矩,刀落局成,只取不殺。你不光做局行騙,還出手殺人!此其罪一!罪二,是你勾結外族,哄抬奴隸價格,還兩頭通吃!身為漢人,真的是罪大惡極!」現場人聲鼎沸,揮拳的怒罵的還有往台上丟石子的,一時間詭市之中似乎打了一場戰爭,所有人同仇敵愾,憤怒至極。

  「夠了!不要再說了!動手吧!」

  這時,二當家向不遠處的閣樓看了一眼,上面的人朝他一點頭,二當家立時就要動手。

  這時我瞄了一眼閣樓上的人,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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