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搶救實況記錄(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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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有等著俞總疏通血庫保證全血的供應通暢,我在焦急地等待俞總的到來,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俞總給我二個指示:一個是要求我這種局面必須維持下去等到他來;一個是他立即求助各方加快解決全血的問題,第一先保證全血的供應以維持生命體徵。我放下手機鬆了一口氣,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這位了不起的女人為愛人找到了第三次生命得以繼續的機會。

  5:10分,我接到愛人老闆余總的電話,他說已經在來醫院的路上,要我不要著急,我的心就要跳出來了,余總親自來醫院解決搶救障礙,尤其是解決全血供應的問題。我期待著余總的到來,我知道余總就要到了,我的心有了巨大的依靠,余總,美籍華人,國家請回來的美國生命學科的科學家。

  6:20分,愛人的老闆余總帶著秘書小黃來到ICU病房,隔著玻璃隔板,余總看見我愛人,可是不能對話,這時愛人已經昏迷。我從頭到尾向余總敘述了發病經過,描述在急診室的血光劍影,敘述了下午三點大出血進了搶救室,這幾個小時仍舊在大出血,出血點在哪裡,ICU搶救室一籌莫展。

  我不知道愛人這次是不是能挺過這道坎,只有上帝知道了,首先我不能放棄,哪怕愛人挺不住了我也不能放棄,我必須用我的愛一次一次呼喚他回來,呼喚他挺住。我繼續向余總匯報了愛人已經宣判死刑,匯報了愛人的搶救危機情況,匯報了我連續收到的四份緊急病危通知。

  我還敘述了將要發生的不可預料的現狀,醫生已經放棄搶救,此時是我在威脅使他們做維持生命的搶救,搶救室找不到出血點,搶救室不能保證全血的供應,並已經停止了全血的供應(因為這是需要全血的一個無底洞院方拒絕供應)。

  由於我們都是搞醫的(俞總是生命學科的美籍博士生導師),俞總非常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局面。

  我還描述了在搶救室的那次特大出血,鮮血浸透愛人身上所有的衣服,護士只有用剪刀剪碎沾滿鮮血的衣服脫下全部衣服,我含著眼淚描述愛人滿臉、滿嘴、滿身的血跡的恐怖過程。說著說著,那邊大出血又開始了,余總親眼看著一場驚心動魄的大出血,和大搶救。我驚呆了,這麼快又一輪大出血來了。

  醫生們忙著,剛換的床單又被血跡染紅,愛人赤裸的身體被血浸透,護士在忙乎著擦拭愛人的裸體,備用的全血已經被用完,已經沒有備用血了,搶救在用血漿代替。余總看到這麼觸目驚心的大出血,余總又找到陳德昌主任當面做了進一步溝通和交流,余總感覺情況很嚴重。

  余總出去了,我和余總一起出了搶救室,秘書小黃一直在忙碌著為愛人購買護士需要我們置辦的搶救衛生用品,大量的尿不濕,大量的濕巾,大量的紙巾,大量的抽紙,大量的中單和膠單(墊單),大量的衛生紙吸血用。幾次一大抱一大抱的購買回來,我沒有時間幫秘書小黃購買,她一個人默默地幫我購買完護士需要的全部用品。

  我和余總在一起,看見他的手機都打爆了,他在找他的朋友,他在找這個醫院的院士,還在找遠在西安的二軍大的校長(院士),他們都是科學界生命學科的科學研究者,都有交往和友誼。這兩個院士同時接到余總的請求,這兩個院士同時給醫院的院長打電話,請求幫助這個病人的用血和全力尋找出血點。

  我家門口的這家上海長征醫院屬於第二軍醫大學的附屬醫院,醫院院長直接被二軍大校長領導。二軍大的校長,連結上電話,電話這頭找到醫院院長以後,二軍大校長囑咐醫院院長全力搶救。醫院院長又給了急救科第一負責人下達了指示:保證用血、全力搶救,一定要找到出血點。

  我靠著ICU的電子門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淚刷刷地流,一次次的生死離別,一次次的搶救,我都沒有哭,余總打通了綠色通道,我的眼淚止不住了,我抽泣著,秘書過來給我擦眼淚,擁抱著我。我不是一個在戰鬥。

  後來才知道,當時的全血是最緊張的奢侈品。愛人的老闆動用了院方的關係下達指示,保證用血。就這樣,在沒有找到出血點的情況下,這邊流淌,那邊輸入,一共輸入用掉6600毫升全血。這是後來才知道的。

  余總安排好很多最重要的事情,和他的秘書回公司了。我和陳德昌回到搶救房間,我隔著大玻璃,看見生命監測儀還在呼呼地響著危險的信號,愛人滿嘴是血的張嘴呼吸,這種張口呼吸是醫學上的危險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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