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泰褲辣
一眨眼。
只是一眨眼的過程，司雨便看到周圍的一切已經是失色的灰度世界了。
這個過程中，並沒有任何不適，這轉換是如此自然，甚至如果不是顏色的變幻，他都不會察覺。
——看來猜對了。
白凌他們和精神怪物的戰鬥，是在按下「電子表」上的紅色按鈕以後，才開始的。這也就是說，那個紅色按鈕，是參與其中的關鍵。
而且這也印證了他之前的一個猜想，灰色世界和紅霧世界，就好像一個世界的兩個維度，而某種規則，決定了一個人是在灰色的這邊還是紅色的這邊。
聯繫「電子表」上的英文，就很好理解了，是SAN值，當SAN值下降到某個點，便可以來到灰色世界，而SAN值回升，就會回到紅霧世界。這也呼應了肉團之前和自己說的話，「紅霧那邊的世界，對於您來說才是『真實』」——對於人類來說，確實SAN值回升後的世界，才該被界定為「真實的世界」。
他站起身，推開合成板牆上的推拉門，除了失色，眼前的一切都和紅霧世界一樣，不一樣的，是人。
卡列夫的位置，是一團模糊的黑影，看不到清晰的實體，而白凌和蘇不列，已然不在車廂里。
車廂的門敞開著，他上前幾步，從飛速行駛的車廂中探出半個身子，便看到一小段切口齊整的觸腕從自己頭頂上飛過，砸在地上，濺起的粘液（那可能是精神怪物的血）崩了他一身。
那條觸腕即使已經被斬斷，也還維持著扭動，樣子詭譎，只是看一眼就會引起強烈的精神不適。至於濺出來的粘液，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奇香，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反差。
而後方，便是慘烈的戰場，蘇不列的數個契約怪物，正在和那個「伯爵」戰鬥，但是那些契約怪物的體量實在不夠大，並不能很有效地減緩那玩意移動的……步伐（假如它確實是在用腿走的話）。
司雨的心裡泛起強烈的牴觸，但得益於他的「抽離視角」，他完全可以規避這種牴觸感。
根據聲音判斷，白凌和蘇不列應該就在車頂上，於是司雨攀上車門旁外置的鐵爬梯。
車頂是一個很寬闊的平台，周圍用半高的鋼欄杆攔出了一個「作戰區域」，蘇不列站在車頭，面朝後方，身穿著一件黃色的，很有種「科技神職」味的袍衣，雙手平舉，如同一個操偶師一般引導著遠處的契約怪物，而白凌，則站在車尾，長發盤起，一身黑色的颯爽緊身皮衣，手持一把銳利的長刀，不過頭上……卻頂著一個很搞笑的水母帽子，身邊還浮著一個氣球一樣半透明的圓形章魚（）。
除此之外，車頂上還有一個粉毛的雙馬尾蘿莉，看上去十三四歲的樣子，黑色皮項圈，紅白相間的單腿長筒襪，近似黑色的暗紅連衣裙，笑容裡帶著股子神經質的張揚。
「哇哦~大哥哥你也上來啦！」蘿莉看向司雨，爽朗地打招呼。
她的聲音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蘇不列虎軀一震，發出了「臥槽！哥們你怎麼上來的！」的叫聲，由於這一下分了神，遠處的一個契約怪物直接被「伯爵」一觸手打得飛了出去。
這時，司雨才終於看到了它的全貌：在高達十幾米，猶如須齒鯨一樣的甲殼臉部之後，是足有四五十米長，猶如活蛆一樣的黑色身軀，隨著那副身軀的扭動，異香馥郁的腐液不時滑落，在地面沾染上粘稠的一灘，這一下，饒是他能從恐懼的感覺中抽離，也依然覺得要是被這種噁心玩意碰上一下，恐怕這輩子就得住在澡堂子裡了。
蘇不列的契約怪物被擊退了一隻，這導致「伯爵」的牽制被減弱了，於是它也藉機發起了攻勢——十數條觸腕從那東西頭部後方射出，纖細的觸腕筆直排列，仿佛某種飛彈的彈道，在射向高空之後，迅速下掠；同時，它的「須齒」收縮，從嘴裡射出一根足有一人合抱那麼粗的觸手，筆直貫向車頂眾人。
白凌本來皺緊眉頭，正要說什麼，卻不得不應對眼前的狀況，只見她摘下頭上的水母帽子（司雨這才看清，其實那就是個水母），向前一丟，自己則縱身一躍，精準地踩在了水母上，克蘇魯水母在半空中提供了詭異的支撐力和反彈力，她如同離弦之箭一樣，射向襲來的主觸腕，旋即刀光連閃，硬是迎著觸腕射來的方向，將它斬成數段！
司雨忽然就明白了剛剛車門外，飛過自己頭頂的觸腕殘骸是怎麼來的……
緊接著，氣球一樣的章魚猛地噴射出氣體，飛速追上白凌的「彈道」，用觸手牢牢抓住白凌，反衝力使得那條觸手詭異地拉長，旋即回彈，將白凌甩回車頂。
車頂，白凌屈身落地，此時，高空的觸手正飛速掠下，而身邊的粉毛蘿莉，則露出張狂的笑容，伸手打了個響指——
瞬間，一道無形的屏障在車頂的半空撐起，伴著沉重的撞擊聲，將十數道觸手全部攔下，那些觸手在接觸到屏障後，盡數化作稠密的黑塵，消弭無形。
同時，遠處的章魚也快速噴射著氣體返航，精準地懸停在白凌身側，小幅度上下浮動著。
司雨被眼前的戰鬥秀的人都麻了，可是又沒出過幾本書，只能在心裡大喊：
泰……泰褲辣！！
隨著一輪攻勢被化解，蘇不列總算趁機重新控制住了精神怪物，完成了對「伯爵」的再次牽制，白凌這才有空回頭看向司雨。
「你跑這來幹嘛？」她纖細的眉頭皺起來。
白凌說話的功夫，那隻透明的章魚也跟著充氣，並且不滿地張牙舞爪。
司雨饒有興趣地看著那隻章魚，好容易才穩住心態，堅定道：「我也想做些什麼。」
「瞎胡鬧！」御姐白凌此時的語氣和用詞混像一個體制里的老幹部，「你能做個屁，麻溜滾回切~」
章魚做出了「雙手抱胸」的動作。
大概是考慮到司雨的初心並不壞，所以為了不讓自己語氣顯得那麼生硬，白凌把「回去」說成了「回切~」——這倒是很有那種老幹部式的「嚴肅式活潑」的味道。
但是實際上這完全是多此一舉——白凌是「柔和的漂亮」的那種御姐，硬要形容她的氣質，很像那種「溫柔，但是一直板著臉」的大姐姐，在紅霧那邊倒還好，但是到了這邊以後，頭上頂著一個軟飄飄的水母，再加上旁邊提示板一樣全力配合演繹的章魚，就算她把頭髮紮起來，也只會讓人覺得反差更大了。
以現在這個樣子，她就算指著鼻子罵人，挨罵那人的注意力也只會集中到章魚身上……這玩意實在是太搶戲了。
司雨看了一眼正在緩慢接近的「伯爵」，努力把目光落回到了白凌臉上：「如果那玩意追上我們——我的意思是，祂總會追上的對吧，到那時我們就全玩完了。」
「所以，除了為大家，我也是想為自己做些什麼。」
只是一眨眼的過程，司雨便看到周圍的一切已經是失色的灰度世界了。
這個過程中，並沒有任何不適，這轉換是如此自然，甚至如果不是顏色的變幻，他都不會察覺。
——看來猜對了。
白凌他們和精神怪物的戰鬥，是在按下「電子表」上的紅色按鈕以後，才開始的。這也就是說，那個紅色按鈕，是參與其中的關鍵。
而且這也印證了他之前的一個猜想，灰色世界和紅霧世界，就好像一個世界的兩個維度，而某種規則，決定了一個人是在灰色的這邊還是紅色的這邊。
聯繫「電子表」上的英文，就很好理解了，是SAN值，當SAN值下降到某個點，便可以來到灰色世界，而SAN值回升，就會回到紅霧世界。這也呼應了肉團之前和自己說的話，「紅霧那邊的世界，對於您來說才是『真實』」——對於人類來說，確實SAN值回升後的世界，才該被界定為「真實的世界」。
他站起身，推開合成板牆上的推拉門，除了失色，眼前的一切都和紅霧世界一樣，不一樣的，是人。
卡列夫的位置，是一團模糊的黑影，看不到清晰的實體，而白凌和蘇不列，已然不在車廂里。
車廂的門敞開著，他上前幾步，從飛速行駛的車廂中探出半個身子，便看到一小段切口齊整的觸腕從自己頭頂上飛過，砸在地上，濺起的粘液（那可能是精神怪物的血）崩了他一身。
那條觸腕即使已經被斬斷，也還維持著扭動，樣子詭譎，只是看一眼就會引起強烈的精神不適。至於濺出來的粘液，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奇香，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反差。
而後方，便是慘烈的戰場，蘇不列的數個契約怪物，正在和那個「伯爵」戰鬥，但是那些契約怪物的體量實在不夠大，並不能很有效地減緩那玩意移動的……步伐（假如它確實是在用腿走的話）。
司雨的心裡泛起強烈的牴觸，但得益於他的「抽離視角」，他完全可以規避這種牴觸感。
根據聲音判斷，白凌和蘇不列應該就在車頂上，於是司雨攀上車門旁外置的鐵爬梯。
車頂是一個很寬闊的平台，周圍用半高的鋼欄杆攔出了一個「作戰區域」，蘇不列站在車頭，面朝後方，身穿著一件黃色的，很有種「科技神職」味的袍衣，雙手平舉，如同一個操偶師一般引導著遠處的契約怪物，而白凌，則站在車尾，長發盤起，一身黑色的颯爽緊身皮衣，手持一把銳利的長刀，不過頭上……卻頂著一個很搞笑的水母帽子，身邊還浮著一個氣球一樣半透明的圓形章魚（）。
除此之外，車頂上還有一個粉毛的雙馬尾蘿莉，看上去十三四歲的樣子，黑色皮項圈，紅白相間的單腿長筒襪，近似黑色的暗紅連衣裙，笑容裡帶著股子神經質的張揚。
「哇哦~大哥哥你也上來啦！」蘿莉看向司雨，爽朗地打招呼。
她的聲音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蘇不列虎軀一震，發出了「臥槽！哥們你怎麼上來的！」的叫聲，由於這一下分了神，遠處的一個契約怪物直接被「伯爵」一觸手打得飛了出去。
這時，司雨才終於看到了它的全貌：在高達十幾米，猶如須齒鯨一樣的甲殼臉部之後，是足有四五十米長，猶如活蛆一樣的黑色身軀，隨著那副身軀的扭動，異香馥郁的腐液不時滑落，在地面沾染上粘稠的一灘，這一下，饒是他能從恐懼的感覺中抽離，也依然覺得要是被這種噁心玩意碰上一下，恐怕這輩子就得住在澡堂子裡了。
蘇不列的契約怪物被擊退了一隻，這導致「伯爵」的牽制被減弱了，於是它也藉機發起了攻勢——十數條觸腕從那東西頭部後方射出，纖細的觸腕筆直排列，仿佛某種飛彈的彈道，在射向高空之後，迅速下掠；同時，它的「須齒」收縮，從嘴裡射出一根足有一人合抱那麼粗的觸手，筆直貫向車頂眾人。
白凌本來皺緊眉頭，正要說什麼，卻不得不應對眼前的狀況，只見她摘下頭上的水母帽子（司雨這才看清，其實那就是個水母），向前一丟，自己則縱身一躍，精準地踩在了水母上，克蘇魯水母在半空中提供了詭異的支撐力和反彈力，她如同離弦之箭一樣，射向襲來的主觸腕，旋即刀光連閃，硬是迎著觸腕射來的方向，將它斬成數段！
司雨忽然就明白了剛剛車門外，飛過自己頭頂的觸腕殘骸是怎麼來的……
緊接著，氣球一樣的章魚猛地噴射出氣體，飛速追上白凌的「彈道」，用觸手牢牢抓住白凌，反衝力使得那條觸手詭異地拉長，旋即回彈，將白凌甩回車頂。
車頂，白凌屈身落地，此時，高空的觸手正飛速掠下，而身邊的粉毛蘿莉，則露出張狂的笑容，伸手打了個響指——
瞬間，一道無形的屏障在車頂的半空撐起，伴著沉重的撞擊聲，將十數道觸手全部攔下，那些觸手在接觸到屏障後，盡數化作稠密的黑塵，消弭無形。
同時，遠處的章魚也快速噴射著氣體返航，精準地懸停在白凌身側，小幅度上下浮動著。
司雨被眼前的戰鬥秀的人都麻了，可是又沒出過幾本書，只能在心裡大喊：
泰……泰褲辣！！
隨著一輪攻勢被化解，蘇不列總算趁機重新控制住了精神怪物，完成了對「伯爵」的再次牽制，白凌這才有空回頭看向司雨。
「你跑這來幹嘛？」她纖細的眉頭皺起來。
白凌說話的功夫，那隻透明的章魚也跟著充氣，並且不滿地張牙舞爪。
司雨饒有興趣地看著那隻章魚，好容易才穩住心態，堅定道：「我也想做些什麼。」
「瞎胡鬧！」御姐白凌此時的語氣和用詞混像一個體制里的老幹部，「你能做個屁，麻溜滾回切~」
章魚做出了「雙手抱胸」的動作。
大概是考慮到司雨的初心並不壞，所以為了不讓自己語氣顯得那麼生硬，白凌把「回去」說成了「回切~」——這倒是很有那種老幹部式的「嚴肅式活潑」的味道。
但是實際上這完全是多此一舉——白凌是「柔和的漂亮」的那種御姐，硬要形容她的氣質，很像那種「溫柔，但是一直板著臉」的大姐姐，在紅霧那邊倒還好，但是到了這邊以後，頭上頂著一個軟飄飄的水母，再加上旁邊提示板一樣全力配合演繹的章魚，就算她把頭髮紮起來，也只會讓人覺得反差更大了。
以現在這個樣子，她就算指著鼻子罵人，挨罵那人的注意力也只會集中到章魚身上……這玩意實在是太搶戲了。
司雨看了一眼正在緩慢接近的「伯爵」，努力把目光落回到了白凌臉上：「如果那玩意追上我們——我的意思是，祂總會追上的對吧，到那時我們就全玩完了。」
「所以，除了為大家，我也是想為自己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