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牙齒健康很重要
「霧旅人？」
這樣的陣仗，倒確實是讓人震撼的，但司雨撓撓頭，還是坦誠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那是啥玩意？」
壯漢一愣，看了看車尾的方向，還是耐心解釋道：「簡單來說，你有沒有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很多重要的東西，就好像突然出現在原野上，不時還有莫名的恐懼和空虛感？」
「這就算霧旅人？」
壯漢：「對，我們說你是你就是。」
司雨有點懵：「那你們要是說我是精神病，我就是精神病了？」
車廂里，銀髮御姐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走下車門外的階梯，隨手把壯漢扒拉到一邊：「您暫時不用考慮這個稱呼，我相信您目前一定有很多的疑問，而且……也不想一直待在原野上吧——這裡到處都是紅霧。」
她點了點自己的胸口，那裡有一塊精鋼鍛造的小牌子，上面是一個LOGO，以及職務——組織車長.白凌。
「我們是北方科工的人，可以消除你的疑惑，並且可以把你帶到安全的地點——我們集團所在地聖依昂，到時候你也可以自由選擇是否留在那。」
壯漢有些焦慮地又看了一眼車屁股的方向，張了張嘴，但御姐很快給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這御姐是那種長得很漂亮，有種柔和但颯氣的美感的人，這一個眼神很是凌厲，壯漢頓時肉眼可見地萎靡了下去。
司雨確實有很多疑惑，大多是關於這個世界的——在察覺到這世界的克蘇魯元素後，他多少心中有了點譜，但是，這裡畢竟與他所了解的克蘇魯世界不太一樣。
不過，眼下面前自稱「北方科工」的這批人，也同樣是未知的，他所不了解的。
司雨想了想:「那我……要是不想跟你們走會怎樣？」
壯漢漫不經心盯著車屁股，這回就連車門處的黃毛也開始往那個方向張望了:「會被追。」
司雨一愣:「追？」
壯漢點點頭:「有個精神怪物在後面追我們，很大個的那種，我們看見了你，所以停下來救一下。」
司雨:？？？？？？？
合著是這麼個「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嗎？！
司雨倒是不懂「精神怪物」是什麼意思，但聯繫自己剛才的遭遇，再代入克系設定，他猜，指的應該就是肉團口中所謂的「神明」。
他腦海中回憶起剛剛的「瀕死體驗」，迅速調整好表情、露出友善的微笑，向著車輛一攤手:「那我們還等什麼呢？我很高興認識你們呀！」
##
一行人回到車裡，蒸汽噴涌，卡列夫發動了鋼鐵巨獸一般的載具。
車內是溫暖的黃色燈光，比起外面氣氛詭異的紅霧，實在是讓人放鬆了不少，司雨仔細打量一番，這車雖然外表看著有種粗獷的工業范兒，但是內部空間卻很精緻，各種儀表，輸氣管，以及操作台上的指針，都頗有一種「蒸汽科學」的既視感。
車體最前方，也就是車頭的部分，是駕駛台，由壯漢操控，經過介紹，司雨得知他叫卡列夫，任職「駕務車長」。駕駛台上的「方向盤」是一根看上去就結實的操縱杆，有點像飛機上的駕駛杆，只不過粗放了許多。
駕駛台向後，也就是車體中段的部分，右側是供出入的蒸汽液壓金屬門，門板看上去相當厚重。
金屬門再向後，是一排看上去就很複雜的機械，細小的蒸汽管道嘶嘶地冒著蒸汽，相當舊式的顯示器上顯示著各種圖表和標記。這是銀髮御姐——之前看過她的胸牌，組織車長，白凌的工作位置。
白凌的工作位置對面，則是幾排座位，有單人座，也有中間有一張桌子，兩兩相對的雙人座。
那個很有混混既視感的黃毛，叫做蘇不列，職位是「機工車長」，平時會待在這裡賣呆。
互相彼此介紹了一番，司雨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總算可以大大方方地盯著御姐的胸牌提問了：「所以你們三個人，都是車長？」
「北方科工主打一個公平。」黃毛插話，他訕訕地伸來一隻手，「實際上白凌才是意義上的車長，兼職戰鬥員，卡列夫是司機，我是萬金油，也負責修。」
司雨和他握了握手：「修？」
「對的，啥都修。」
蘇不列，啥都修，司雨心裡默默記了一下。
「可是……」他疑惑道，「後面那個什麼怪物，真的不用處理嗎？」
這時卡列夫從他身後走過來，把手搭在他肩上:「那玩意走得很慢，我已經切換成自動巡航檔了，只要一直開，它跟一會也就累了。」
啊？這樣的嗎？這麼有鬆弛感的嗎？
司雨突然對這波人的靠譜程度產生了懷疑，但是此刻已經上了賊車，也只能跟著他們繼續向車體的更深處走去。
再向前走，就是車的後半段，這部分被一道合成板製成的牆壁隔開，推開合成板上的推拉門，眼前出現了頗像「綠皮火車臥鋪」的結構。
「這部分是休息的空間，」白凌介紹著，「男的是四人的硬包開放床鋪，女的是二人的封閉式床鋪。回到聖依昂還需要很久，你可以在四人鋪里選一張空著的。」
好的……司雨心想，男的硬臥，女的軟臥。但是……
他開口把那個疑惑問了出來：「但是，你們剛才說的霧旅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他三人聽到這個問題，全都愣住了——
咔咔咔——
下一秒，槍械上膛的聲音響起，三把武器同時對準了司雨的腦袋：白凌是一把手槍，蘇不列是一把微沖，卡列夫手裡是特麼，一把噴子……
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雙方在壓抑的沉默中，連沉重的呼吸聲都聽得真真切切。
——哪裡出問題了嗎？
司雨從心地舉起雙手，大腦卻飛快地運轉著，最開始被稱呼為「霧旅人」的時候，他就已經表現出了對這個詞語的無知，看樣子對方非但接受了這種無知，甚至還提到了自己本該有更多的疑惑。那怎麼自己再一次展示無知，對方就立刻進入了敵對狀態？
『你們也說了我應該有很多疑惑，』司雨有點懵逼地想，『是我疑惑錯了嗎？可我疑惑個啥算對呢……』
在沉默中，其餘三人隔著司雨的腦袋悄然進行著眼神交流，過了一陣，白凌明顯因為緊張而沙啞地開口：「我們需要給你過一個SC。」
SC，是san check的簡稱，司雨涉獵廣泛，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點頭——因為他似乎只能點頭。
說是SC，其實只是一道數學題：「x²+10x+25=16，求解。」
這題解法不難，但是心算起來又確實要花點時間，司雨只得悶聲做題。
然而不經意間，他的目光偶然一撇，餘光似乎在車體一側的圓形舷窗中，看到了一個影子。
是自己眼花了？司雨暫停思考，把臉湊到舷窗上。
窗外只是濃密的紅霧，以及可見範圍內，掠過的荒野。
他納悶地搖搖頭，轉過身……視線也隨之回正。
眼前憑空浮現出一根柔韌的觸手，觸手的尖端，是一個鼓鼓囊囊的紡錘形囊袋，瞬間，囊袋開啟，尖端裂成幾瓣，並不粗壯的囊袋本體竟硬是開出一朵花來，那花的「花瓣」上滿是尖利細碎的牙齒，足以讓人密集恐懼症發作，正中間，是一個人腦袋那麼大的空洞（嘴）！
整朵「花」就那麼浮現在他面前，司雨甚至能看清花瓣里扯出粘絲的分泌液。
緊接著，沒等他反應，開著花的觸手就蛇一樣一口向他的臉撲過來！
「臥槽——」「錚——」
司雨的驚呼聲和利刃出鞘的蜂鳴聲同時響起，他看到白凌不知從哪拔出了一把長刀，其疾如風，伴著破空聲閃出一道圓弧形的刀影，那朵花眼看就要啃到司雨臉上，卻被瞬間斬碎，化為一抹黑色的煙塵。
繼而，細密的蠕動聲從車頂，車壁上傳來，肥膩的觸手貼著舷窗玻璃的外側蜿蜒而上。
司雨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這樣的畫面:一隻精神怪物正趴在車頂，它長得很肥，身上的肉垂下來，慢慢地裹住了這台車……
「卡列夫——！」白凌大喊。
而卡列夫早已在白凌發聲前就飛快衝向車頭的駕駛台，司雨遠遠看到他似乎扳下了某個推桿，旋即，巨大的噴流聲伴隨著車體的強烈振動傳來，從舷窗望去，一道藍色的火柱驟然燃起，明亮的馬赫環夾雜期間——
臥槽，火箭助推！司雨大為震撼。
下一秒，整台鋼鐵巨獸就猛地竄了出去，司雨站立不穩一頭仰倒在地，緊接著，白凌也趴在了他身上。
大概是腎上腺素的作用吧，被白凌撞了一下，司雨倒是沒覺得疼。
「不要看那東西，也不要去想！」白凌抓著他的領子大喊，「回答我！x²+10x+25=16，答案是幾！」
司雨看著她迫切的神色，緩緩冒出一句話：「你剛才有沒有聞到牙膏味？那朵花，有在好好刷牙誒！」
這樣的陣仗，倒確實是讓人震撼的，但司雨撓撓頭，還是坦誠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那是啥玩意？」
壯漢一愣，看了看車尾的方向，還是耐心解釋道：「簡單來說，你有沒有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很多重要的東西，就好像突然出現在原野上，不時還有莫名的恐懼和空虛感？」
「這就算霧旅人？」
壯漢：「對，我們說你是你就是。」
司雨有點懵：「那你們要是說我是精神病，我就是精神病了？」
車廂里，銀髮御姐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走下車門外的階梯，隨手把壯漢扒拉到一邊：「您暫時不用考慮這個稱呼，我相信您目前一定有很多的疑問，而且……也不想一直待在原野上吧——這裡到處都是紅霧。」
她點了點自己的胸口，那裡有一塊精鋼鍛造的小牌子，上面是一個LOGO，以及職務——組織車長.白凌。
「我們是北方科工的人，可以消除你的疑惑，並且可以把你帶到安全的地點——我們集團所在地聖依昂，到時候你也可以自由選擇是否留在那。」
壯漢有些焦慮地又看了一眼車屁股的方向，張了張嘴，但御姐很快給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這御姐是那種長得很漂亮，有種柔和但颯氣的美感的人，這一個眼神很是凌厲，壯漢頓時肉眼可見地萎靡了下去。
司雨確實有很多疑惑，大多是關於這個世界的——在察覺到這世界的克蘇魯元素後，他多少心中有了點譜，但是，這裡畢竟與他所了解的克蘇魯世界不太一樣。
不過，眼下面前自稱「北方科工」的這批人，也同樣是未知的，他所不了解的。
司雨想了想:「那我……要是不想跟你們走會怎樣？」
壯漢漫不經心盯著車屁股，這回就連車門處的黃毛也開始往那個方向張望了:「會被追。」
司雨一愣:「追？」
壯漢點點頭:「有個精神怪物在後面追我們，很大個的那種，我們看見了你，所以停下來救一下。」
司雨:？？？？？？？
合著是這麼個「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嗎？！
司雨倒是不懂「精神怪物」是什麼意思，但聯繫自己剛才的遭遇，再代入克系設定，他猜，指的應該就是肉團口中所謂的「神明」。
他腦海中回憶起剛剛的「瀕死體驗」，迅速調整好表情、露出友善的微笑，向著車輛一攤手:「那我們還等什麼呢？我很高興認識你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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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車裡，蒸汽噴涌，卡列夫發動了鋼鐵巨獸一般的載具。
車內是溫暖的黃色燈光，比起外面氣氛詭異的紅霧，實在是讓人放鬆了不少，司雨仔細打量一番，這車雖然外表看著有種粗獷的工業范兒，但是內部空間卻很精緻，各種儀表，輸氣管，以及操作台上的指針，都頗有一種「蒸汽科學」的既視感。
車體最前方，也就是車頭的部分，是駕駛台，由壯漢操控，經過介紹，司雨得知他叫卡列夫，任職「駕務車長」。駕駛台上的「方向盤」是一根看上去就結實的操縱杆，有點像飛機上的駕駛杆，只不過粗放了許多。
駕駛台向後，也就是車體中段的部分，右側是供出入的蒸汽液壓金屬門，門板看上去相當厚重。
金屬門再向後，是一排看上去就很複雜的機械，細小的蒸汽管道嘶嘶地冒著蒸汽，相當舊式的顯示器上顯示著各種圖表和標記。這是銀髮御姐——之前看過她的胸牌，組織車長，白凌的工作位置。
白凌的工作位置對面，則是幾排座位，有單人座，也有中間有一張桌子，兩兩相對的雙人座。
那個很有混混既視感的黃毛，叫做蘇不列，職位是「機工車長」，平時會待在這裡賣呆。
互相彼此介紹了一番，司雨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總算可以大大方方地盯著御姐的胸牌提問了：「所以你們三個人，都是車長？」
「北方科工主打一個公平。」黃毛插話，他訕訕地伸來一隻手，「實際上白凌才是意義上的車長，兼職戰鬥員，卡列夫是司機，我是萬金油，也負責修。」
司雨和他握了握手：「修？」
「對的，啥都修。」
蘇不列，啥都修，司雨心裡默默記了一下。
「可是……」他疑惑道，「後面那個什麼怪物，真的不用處理嗎？」
這時卡列夫從他身後走過來，把手搭在他肩上:「那玩意走得很慢，我已經切換成自動巡航檔了，只要一直開，它跟一會也就累了。」
啊？這樣的嗎？這麼有鬆弛感的嗎？
司雨突然對這波人的靠譜程度產生了懷疑，但是此刻已經上了賊車，也只能跟著他們繼續向車體的更深處走去。
再向前走，就是車的後半段，這部分被一道合成板製成的牆壁隔開，推開合成板上的推拉門，眼前出現了頗像「綠皮火車臥鋪」的結構。
「這部分是休息的空間，」白凌介紹著，「男的是四人的硬包開放床鋪，女的是二人的封閉式床鋪。回到聖依昂還需要很久，你可以在四人鋪里選一張空著的。」
好的……司雨心想，男的硬臥，女的軟臥。但是……
他開口把那個疑惑問了出來：「但是，你們剛才說的霧旅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他三人聽到這個問題，全都愣住了——
咔咔咔——
下一秒，槍械上膛的聲音響起，三把武器同時對準了司雨的腦袋：白凌是一把手槍，蘇不列是一把微沖，卡列夫手裡是特麼，一把噴子……
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雙方在壓抑的沉默中，連沉重的呼吸聲都聽得真真切切。
——哪裡出問題了嗎？
司雨從心地舉起雙手，大腦卻飛快地運轉著，最開始被稱呼為「霧旅人」的時候，他就已經表現出了對這個詞語的無知，看樣子對方非但接受了這種無知，甚至還提到了自己本該有更多的疑惑。那怎麼自己再一次展示無知，對方就立刻進入了敵對狀態？
『你們也說了我應該有很多疑惑，』司雨有點懵逼地想，『是我疑惑錯了嗎？可我疑惑個啥算對呢……』
在沉默中，其餘三人隔著司雨的腦袋悄然進行著眼神交流，過了一陣，白凌明顯因為緊張而沙啞地開口：「我們需要給你過一個SC。」
SC，是san check的簡稱，司雨涉獵廣泛，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點頭——因為他似乎只能點頭。
說是SC，其實只是一道數學題：「x²+10x+25=16，求解。」
這題解法不難，但是心算起來又確實要花點時間，司雨只得悶聲做題。
然而不經意間，他的目光偶然一撇，餘光似乎在車體一側的圓形舷窗中，看到了一個影子。
是自己眼花了？司雨暫停思考，把臉湊到舷窗上。
窗外只是濃密的紅霧，以及可見範圍內，掠過的荒野。
他納悶地搖搖頭，轉過身……視線也隨之回正。
眼前憑空浮現出一根柔韌的觸手，觸手的尖端，是一個鼓鼓囊囊的紡錘形囊袋，瞬間，囊袋開啟，尖端裂成幾瓣，並不粗壯的囊袋本體竟硬是開出一朵花來，那花的「花瓣」上滿是尖利細碎的牙齒，足以讓人密集恐懼症發作，正中間，是一個人腦袋那麼大的空洞（嘴）！
整朵「花」就那麼浮現在他面前，司雨甚至能看清花瓣里扯出粘絲的分泌液。
緊接著，沒等他反應，開著花的觸手就蛇一樣一口向他的臉撲過來！
「臥槽——」「錚——」
司雨的驚呼聲和利刃出鞘的蜂鳴聲同時響起，他看到白凌不知從哪拔出了一把長刀，其疾如風，伴著破空聲閃出一道圓弧形的刀影，那朵花眼看就要啃到司雨臉上，卻被瞬間斬碎，化為一抹黑色的煙塵。
繼而，細密的蠕動聲從車頂，車壁上傳來，肥膩的觸手貼著舷窗玻璃的外側蜿蜒而上。
司雨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這樣的畫面:一隻精神怪物正趴在車頂，它長得很肥，身上的肉垂下來，慢慢地裹住了這台車……
「卡列夫——！」白凌大喊。
而卡列夫早已在白凌發聲前就飛快衝向車頭的駕駛台，司雨遠遠看到他似乎扳下了某個推桿，旋即，巨大的噴流聲伴隨著車體的強烈振動傳來，從舷窗望去，一道藍色的火柱驟然燃起，明亮的馬赫環夾雜期間——
臥槽，火箭助推！司雨大為震撼。
下一秒，整台鋼鐵巨獸就猛地竄了出去，司雨站立不穩一頭仰倒在地，緊接著，白凌也趴在了他身上。
大概是腎上腺素的作用吧，被白凌撞了一下，司雨倒是沒覺得疼。
「不要看那東西，也不要去想！」白凌抓著他的領子大喊，「回答我！x²+10x+25=16，答案是幾！」
司雨看著她迫切的神色，緩緩冒出一句話：「你剛才有沒有聞到牙膏味？那朵花，有在好好刷牙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