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清潭
一宵既過，依著前約，明心安早早地便蹲在肖凌家的門外候他。肖凌一見著明心安，一臉興奮，一路小跑過來，雙手藏到身後，神秘兮兮道：「姐姐，您猜猜看，我手上拿了啥好東西？」
明心安沒好氣道：「桃酥唄。」
肖凌一聽，頓時苦了臉：「姐姐，您咋看出來了？」
明心安手摁著肖凌額頭道：「小崽子，想跟我玩這種把戲，你再練練吧！」
肖凌嬉皮笑臉地將手中的桃酥遞了過去，明心安接過，卻並未急於品嘗，而是問道：「你還有餘錢置辦這些零嘴兒？」言罷，她臉色忽地一沉，道：「快說，你小子是不是偷錢了？」
肖凌被這一問，嚇得連忙擺手，急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呀！這是昨日一位叔叔上門拜訪時留下的禮物呢。」
「叔叔？」
肖凌笑道：「是我娘青梅竹馬嘞，還認識我爹。說出來姐姐您還別不信，那位叔叔就是昨天在縣令身旁騎著黑馬的那位，可威風凜凜了不得呢。」
一聽這話，明心安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憶起昨日那男子的眼神，頓覺心驚，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她連忙在心中默念起「靜心訣」，定了定神，稍頃，才緩緩問道：「你娘與他是青梅竹馬？你小子，別唬人！」
肖凌委屈巴巴道：「沒唬人，那叔叔說，這些年出了些變故，所以好多年沒來往了，這次也是機緣巧合才碰上的。」
明心安聽後，心中暗自思量：「這麼多年未曾相見，如此看來，那男子或許是得到了什麼奇遇才有如此修為。只是他那眼神，著實有些古怪……」
肖凌見明心安愣在原地，許久不動，忍不住輕輕晃了晃她的手。明心安這才恍如夢醒，她甩了甩腦袋，說道：「別磨蹭了，你還是先領我去瞧瞧那清潭吧。」
因婦人們都是卯時洗衣，肖凌為了避人耳目，今兒個特意比往常早起了半個時辰。然而，待他與明心安趕至那清潭之時，卻驚訝地發現已有一男一女在潭邊徘徊，像是再搜尋什麼。肖凌心中不由泛起嘀咕：「難道這兩人也是來察看這潭水有何異樣的？」就在這時，明心安忽地喚了一聲：「陳大哥！」肖凌這才留意到，原來那男子竟是前日與明心安比試的陳濟生。
那陳濟生聞聲望來，一臉喜悅地奔至明心安跟前，拱手笑道：「真是造化，明二小姐，晨安！」
羿柔兒望向明心安與肖凌，心中好奇，遂貼近陳濟生耳畔，輕聲詢問他們的來歷。陳濟生便低聲說道：「這位少女乃是明武的二千金，至於這孩子，前日我問過他路，但他叫什麼，我卻是不甚了解。」
肖凌湊得近，聽到陳濟生說的話，連忙自報家門道：「我叫肖凌！」
羿柔兒一看，樂了：「這小娃子倒是有趣的很。」
明心安看著陳濟生方才與身旁女子嘀嘀咕咕，暗想二人關係定非泛泛之交，便笑問道：「不知令正如何稱呼？」
羿柔兒聽後，小臉一紅，便對明心安笑道：「我叫羿柔兒，至於令正，卻是不敢當，我與濟生哥尚未行那拜堂成親之禮呢。」
明心安聞言，笑靨如花，打趣道：「濟生哥都這般親昵地稱呼了，還愁什麼好事不成？莫要太過謙遜了。」
羿柔兒輕輕蹙起眉頭，轉頭對陳濟生低聲說道：「素聞明武將軍之女性情冷若冰霜，今日一見，卻覺傳言有誤……」
明心安自幼習武，耳聰目明，焉能聽不見那低聲細語，遂搶先一步笑道：「陳夫人有所不知，那『冷若冰霜』的說法，是指我的長姐呢。」說罷，她悄悄把頭湊近羿柔兒，壓低聲音道：「實話與你說，我最是不喜這等作風。哎，說得好聽點是冷若冰霜，說得難聽些，便是不通情理，整天擺著一張臭臉，也不知曉是給誰瞧的。」
羿柔兒輕笑道：「看不出明二小姐是對令姊頗有微詞啊。」
明心安擺了擺手，「也沒那般嚴重啦，我與長姐感情還是挺好的。她私下裡調侃我幾句，也是常有的事，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無傷大雅，不必介懷！」隨後，她試著打探道：「不知您二位，大清早的在這做什麼？我想，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吧。」
羿柔兒面上微微露出緊張之色，卻也如蜻蜓點水般，轉瞬即逝，恢復了常態。她向陳濟生投去一瞥，只聽他用心語道：「不妨事，我自有計較。」
陳濟生微微一笑，說道：「明二小姐該知道，這地方的婦人們，都愛在這清潭裡洗衣裳。只是她們哪裡曉得，這潭水之所以能有這等奇妙功效，皆因這水中藏有水運。」
明心安「哦」了一聲，面露好奇之色，問道：「水運？」
「正是，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隱雲山如何，明二小姐自是清楚。可這潭水，在萬年之前，竟是龍潭吶。」
「龍潭？」
「不錯，當年此地孕育出兩條神龍，一條名喚明，一條名喚霜。這兩條龍天賦異稟，使得這潭水也沾染了水運。這水運，可不是那河神河婆所能比的。雖說萬年前，這兩條龍已在奪界之戰中被誅殺，但這水運卻是一直留存至今，使得這潭水與凡水大不相同。」
明心安蹲下身，用手指輕探了下，心頭一驚：「好濃的靈氣，如此水用來浣衣，當真是暴殄天物。」突然間，她只覺胸口一疼，似有東西要破膛而出，連忙盤起腿來，閉目凝神調息。過了數息的功夫，她猛地睜開雙眼，望向自己的雙手，隨後緊握拳頭，朝著水面猛地一擊，只見那潭水中心處「砰」的一聲巨響，激起數丈高的浪花。
明心安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口中喃喃自語道：「我……我竟然破境了？」她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陳濟生，說道：「那次的角力……」陳濟生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那是邱二娘的安排。」
「是她，她為何要幫我？」
陳濟生說道：「那我可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正如我前面所言，有舍才有得。想必邱二娘從明二小姐這兒取了些什麼，又或是下了什麼賭注。唉，不管怎樣，明二小姐的武道修為已至練力三重，更上一層樓，這可是大大的喜事。我在此，向你道一聲恭喜了。」
明心安羞赧道：「真是慚愧，我為了突破境界，不知吃了多少苦藥，每日裡風吹日曬，歷盡艱辛。沒想到如今就這麼糊裡糊塗地突破了，實在是……讓我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這邱二娘究竟打的什麼主意，難道是想與我明家結個善緣？還是說……」
陳濟生道：「若想明白，去問問，說不定能解惑。」
明心安點了點頭，說道：「我自會去向她道謝。」心中卻不由自主地生出好奇，這清潭竟有如此奇效，為何那田老頭不直接指引來此，反倒提及山瀑呢？她望向陳濟生，虛心請教道：「陳大哥，這潭水功效如此顯著，對那凡塵俗世之人……」
陳濟生搖頭而笑，答道：「若是對凡人亦有此效，那那些婦人們豈不個個都能修出什麼了不得的本事了？」
明心安聞言，輕聲道：「此言甚是。」心中暗想：「這或許便是田老頭未曾提及此地的緣由。」然而，對於那山瀑，她著實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回想這幾日來，妖物無處尋覓，高手修為難以窺探，就連這山瀑亦瞧不出名堂，什麼修行種子，什麼都不是，簡直廢物！她不禁生出濃濃失落感。
察覺到明心安的異樣情緒，陳濟生連忙出聲提醒道：「明二小姐，倘若因這些瑣碎之事擾亂了心境，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明心安一聽提醒，連忙默念起「靜心訣」，將心情平定下來。她感激地說道：「多謝陳兄提醒。」陳濟生卻微微一笑，道：「方才我隱約聽明二小姐心裡頭提及一人，田老頭？不知明二小姐是否認識？」
明心安一聽這話，頓覺懊惱，責怪自己方才一時疏忽，沒能掩飾好心思，竟讓人瞧出了端倪。既已無法隱瞞，她只好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並不認識，但我這身邊的孩子認識。小凌兒，你過來，將你那日聽田老頭所說的話，再向他們講述一遍。」
肖凌聞言，便將那日的情況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羿柔兒聽後，不禁驚詫道：「他居然願意與你結交？」
肖凌撓了撓頭，「他平日挺兇巴巴的，我也不清楚他那日咋會說這種話的，話說，您們認識他？」
陳濟生連忙接口道：「我曾有幸聽過老先生講述過幾次故事，雖不算深交。明二小姐，儘管我二人也不明白那山瀑究竟有何奇異之處，但田老先生確實有些能耐，不妨去嘗試一下，說不定真有奇效呢。」
明心安道：「多謝相告，那叨擾了。」
待明心安二人逐漸遠去，羿柔兒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說道：「還好，總算是矇混過去了，不過濟生哥，您怎麼告訴他們明龍與霜龍來自這潭水呢？」
陳濟生道：「無妨無妨，這兩條龍呆過的潭水，不說上萬，也有上千，水運高者，數不勝數。那些鷹犬心裡也有數，尋的是明霜宮，就說這方圓數里內，可疑之處，便有數百，更遑論其他地方。只要他們一日得不到玉牌，先機便一日在我們手中。」
羿柔兒微微皺眉，道：「我明白了。話說，你可曾聽見那孩子所言？爺爺為何要讓他前往那山瀑之處？山瀑不過是尋常的山水之景，倘若真有什麼奇特之處，他為何從未向我們提起？而且，翻閱諸多典籍，也未曾有過相關記載。」
陳濟生低頭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或許，這也是羿老將軍的一種特別安排吧？等我們將明霜宮的事情處理完畢，不妨抽空前往那山瀑一探究竟。」
羿柔兒聞言，微微頷首，道：「也好。」
陳濟生從懷中掏出那晚田老頭贈予他的紫色玉牌，先是用神識探查了四周，確認再無他人窺視之後，他才安心地驅動玉牌。只見他他低聲念叨：「碧水輕吟啟玉門，涓涓細語透深幽。月華映照古道明，清風拂面迎仙塵。」念罷，他將玉牌高高拋向天空，大喝一聲：「開水門！」
只見潭水中央開始咕嘟咕嘟地冒泡，緊接著，周遭潭水劇烈翻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狂風驟起，吹得二人衣訣飄飄。陳濟生見狀，對羿柔兒喊道：「時機已到！」兩人身形一閃，與那空中的玉牌一起，入了那洶湧的漩渦之中。
明心安沒好氣道：「桃酥唄。」
肖凌一聽，頓時苦了臉：「姐姐，您咋看出來了？」
明心安手摁著肖凌額頭道：「小崽子，想跟我玩這種把戲，你再練練吧！」
肖凌嬉皮笑臉地將手中的桃酥遞了過去，明心安接過，卻並未急於品嘗，而是問道：「你還有餘錢置辦這些零嘴兒？」言罷，她臉色忽地一沉，道：「快說，你小子是不是偷錢了？」
肖凌被這一問，嚇得連忙擺手，急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呀！這是昨日一位叔叔上門拜訪時留下的禮物呢。」
「叔叔？」
肖凌笑道：「是我娘青梅竹馬嘞，還認識我爹。說出來姐姐您還別不信，那位叔叔就是昨天在縣令身旁騎著黑馬的那位，可威風凜凜了不得呢。」
一聽這話，明心安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憶起昨日那男子的眼神，頓覺心驚，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她連忙在心中默念起「靜心訣」，定了定神，稍頃，才緩緩問道：「你娘與他是青梅竹馬？你小子，別唬人！」
肖凌委屈巴巴道：「沒唬人，那叔叔說，這些年出了些變故，所以好多年沒來往了，這次也是機緣巧合才碰上的。」
明心安聽後，心中暗自思量：「這麼多年未曾相見，如此看來，那男子或許是得到了什麼奇遇才有如此修為。只是他那眼神，著實有些古怪……」
肖凌見明心安愣在原地，許久不動，忍不住輕輕晃了晃她的手。明心安這才恍如夢醒，她甩了甩腦袋，說道：「別磨蹭了，你還是先領我去瞧瞧那清潭吧。」
因婦人們都是卯時洗衣，肖凌為了避人耳目，今兒個特意比往常早起了半個時辰。然而，待他與明心安趕至那清潭之時，卻驚訝地發現已有一男一女在潭邊徘徊，像是再搜尋什麼。肖凌心中不由泛起嘀咕：「難道這兩人也是來察看這潭水有何異樣的？」就在這時，明心安忽地喚了一聲：「陳大哥！」肖凌這才留意到，原來那男子竟是前日與明心安比試的陳濟生。
那陳濟生聞聲望來，一臉喜悅地奔至明心安跟前，拱手笑道：「真是造化，明二小姐，晨安！」
羿柔兒望向明心安與肖凌，心中好奇，遂貼近陳濟生耳畔，輕聲詢問他們的來歷。陳濟生便低聲說道：「這位少女乃是明武的二千金，至於這孩子，前日我問過他路，但他叫什麼，我卻是不甚了解。」
肖凌湊得近，聽到陳濟生說的話，連忙自報家門道：「我叫肖凌！」
羿柔兒一看，樂了：「這小娃子倒是有趣的很。」
明心安看著陳濟生方才與身旁女子嘀嘀咕咕，暗想二人關係定非泛泛之交，便笑問道：「不知令正如何稱呼？」
羿柔兒聽後，小臉一紅，便對明心安笑道：「我叫羿柔兒，至於令正，卻是不敢當，我與濟生哥尚未行那拜堂成親之禮呢。」
明心安聞言，笑靨如花，打趣道：「濟生哥都這般親昵地稱呼了，還愁什麼好事不成？莫要太過謙遜了。」
羿柔兒輕輕蹙起眉頭，轉頭對陳濟生低聲說道：「素聞明武將軍之女性情冷若冰霜，今日一見，卻覺傳言有誤……」
明心安自幼習武，耳聰目明，焉能聽不見那低聲細語，遂搶先一步笑道：「陳夫人有所不知，那『冷若冰霜』的說法，是指我的長姐呢。」說罷，她悄悄把頭湊近羿柔兒，壓低聲音道：「實話與你說，我最是不喜這等作風。哎，說得好聽點是冷若冰霜，說得難聽些，便是不通情理，整天擺著一張臭臉，也不知曉是給誰瞧的。」
羿柔兒輕笑道：「看不出明二小姐是對令姊頗有微詞啊。」
明心安擺了擺手，「也沒那般嚴重啦，我與長姐感情還是挺好的。她私下裡調侃我幾句，也是常有的事，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無傷大雅，不必介懷！」隨後，她試著打探道：「不知您二位，大清早的在這做什麼？我想，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吧。」
羿柔兒面上微微露出緊張之色，卻也如蜻蜓點水般，轉瞬即逝，恢復了常態。她向陳濟生投去一瞥，只聽他用心語道：「不妨事，我自有計較。」
陳濟生微微一笑，說道：「明二小姐該知道，這地方的婦人們，都愛在這清潭裡洗衣裳。只是她們哪裡曉得，這潭水之所以能有這等奇妙功效，皆因這水中藏有水運。」
明心安「哦」了一聲，面露好奇之色，問道：「水運？」
「正是，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隱雲山如何，明二小姐自是清楚。可這潭水，在萬年之前，竟是龍潭吶。」
「龍潭？」
「不錯，當年此地孕育出兩條神龍，一條名喚明，一條名喚霜。這兩條龍天賦異稟，使得這潭水也沾染了水運。這水運，可不是那河神河婆所能比的。雖說萬年前，這兩條龍已在奪界之戰中被誅殺，但這水運卻是一直留存至今，使得這潭水與凡水大不相同。」
明心安蹲下身，用手指輕探了下，心頭一驚：「好濃的靈氣，如此水用來浣衣，當真是暴殄天物。」突然間，她只覺胸口一疼，似有東西要破膛而出，連忙盤起腿來，閉目凝神調息。過了數息的功夫，她猛地睜開雙眼，望向自己的雙手，隨後緊握拳頭，朝著水面猛地一擊，只見那潭水中心處「砰」的一聲巨響，激起數丈高的浪花。
明心安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口中喃喃自語道：「我……我竟然破境了？」她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陳濟生，說道：「那次的角力……」陳濟生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那是邱二娘的安排。」
「是她，她為何要幫我？」
陳濟生說道：「那我可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正如我前面所言，有舍才有得。想必邱二娘從明二小姐這兒取了些什麼，又或是下了什麼賭注。唉，不管怎樣，明二小姐的武道修為已至練力三重，更上一層樓，這可是大大的喜事。我在此，向你道一聲恭喜了。」
明心安羞赧道：「真是慚愧，我為了突破境界，不知吃了多少苦藥，每日裡風吹日曬，歷盡艱辛。沒想到如今就這麼糊裡糊塗地突破了，實在是……讓我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這邱二娘究竟打的什麼主意，難道是想與我明家結個善緣？還是說……」
陳濟生道：「若想明白，去問問，說不定能解惑。」
明心安點了點頭，說道：「我自會去向她道謝。」心中卻不由自主地生出好奇，這清潭竟有如此奇效，為何那田老頭不直接指引來此，反倒提及山瀑呢？她望向陳濟生，虛心請教道：「陳大哥，這潭水功效如此顯著，對那凡塵俗世之人……」
陳濟生搖頭而笑，答道：「若是對凡人亦有此效，那那些婦人們豈不個個都能修出什麼了不得的本事了？」
明心安聞言，輕聲道：「此言甚是。」心中暗想：「這或許便是田老頭未曾提及此地的緣由。」然而，對於那山瀑，她著實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回想這幾日來，妖物無處尋覓，高手修為難以窺探，就連這山瀑亦瞧不出名堂，什麼修行種子，什麼都不是，簡直廢物！她不禁生出濃濃失落感。
察覺到明心安的異樣情緒，陳濟生連忙出聲提醒道：「明二小姐，倘若因這些瑣碎之事擾亂了心境，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明心安一聽提醒，連忙默念起「靜心訣」，將心情平定下來。她感激地說道：「多謝陳兄提醒。」陳濟生卻微微一笑，道：「方才我隱約聽明二小姐心裡頭提及一人，田老頭？不知明二小姐是否認識？」
明心安一聽這話，頓覺懊惱，責怪自己方才一時疏忽，沒能掩飾好心思，竟讓人瞧出了端倪。既已無法隱瞞，她只好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並不認識，但我這身邊的孩子認識。小凌兒，你過來，將你那日聽田老頭所說的話，再向他們講述一遍。」
肖凌聞言，便將那日的情況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羿柔兒聽後，不禁驚詫道：「他居然願意與你結交？」
肖凌撓了撓頭，「他平日挺兇巴巴的，我也不清楚他那日咋會說這種話的，話說，您們認識他？」
陳濟生連忙接口道：「我曾有幸聽過老先生講述過幾次故事，雖不算深交。明二小姐，儘管我二人也不明白那山瀑究竟有何奇異之處，但田老先生確實有些能耐，不妨去嘗試一下，說不定真有奇效呢。」
明心安道：「多謝相告，那叨擾了。」
待明心安二人逐漸遠去，羿柔兒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說道：「還好，總算是矇混過去了，不過濟生哥，您怎麼告訴他們明龍與霜龍來自這潭水呢？」
陳濟生道：「無妨無妨，這兩條龍呆過的潭水，不說上萬，也有上千，水運高者，數不勝數。那些鷹犬心裡也有數，尋的是明霜宮，就說這方圓數里內，可疑之處，便有數百，更遑論其他地方。只要他們一日得不到玉牌，先機便一日在我們手中。」
羿柔兒微微皺眉，道：「我明白了。話說，你可曾聽見那孩子所言？爺爺為何要讓他前往那山瀑之處？山瀑不過是尋常的山水之景，倘若真有什麼奇特之處，他為何從未向我們提起？而且，翻閱諸多典籍，也未曾有過相關記載。」
陳濟生低頭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或許，這也是羿老將軍的一種特別安排吧？等我們將明霜宮的事情處理完畢，不妨抽空前往那山瀑一探究竟。」
羿柔兒聞言，微微頷首，道：「也好。」
陳濟生從懷中掏出那晚田老頭贈予他的紫色玉牌，先是用神識探查了四周，確認再無他人窺視之後，他才安心地驅動玉牌。只見他他低聲念叨：「碧水輕吟啟玉門，涓涓細語透深幽。月華映照古道明，清風拂面迎仙塵。」念罷，他將玉牌高高拋向天空，大喝一聲：「開水門！」
只見潭水中央開始咕嘟咕嘟地冒泡，緊接著，周遭潭水劇烈翻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狂風驟起，吹得二人衣訣飄飄。陳濟生見狀，對羿柔兒喊道：「時機已到！」兩人身形一閃，與那空中的玉牌一起，入了那洶湧的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