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民心
諸部落首領也是一時間被嚇住了,此時聞言,便覺得有道理,就此吹牛角號召集部眾,不一會的功夫,數萬匈奴兵又匯聚到了一起。
「子龍!」甘寧樂的找不到北,匈奴兵也不殺了,倒提長劍走了過去。
趙雲急忙下馬,拜道:「將軍,趙雲晚來一步……。」
甘寧趕忙將他攙扶了起來,望著一臉剛毅的趙雲,露出會心的笑容,道:「有子龍助吾,還有何事可懼!」
張全等人暗自心驚,常聽說劉備麾下有這樣一員猛將,沒想到此人神勇。他們也是心喜,將軍得此人相助,如虎添翼!
然一人在勇,也只是一人爾。其他人若是不明白,三位軍師可是清楚的很。趙雲斬殺匈奴王,雖有自身的武勇,但多是一時的巧合。
徐正急忙說道:「將軍,匈奴兵已經開始匯聚,當儘快撤退!」
「撤退!也好……。」甘寧升起了許多落寞,但是形勢逼人,不退只有死路一條。
當匈奴匯聚的時候,甘寧也做好了撤退的準備,岳玲,張橋兩位夫人也被救了出來共乘一輛馬車。
「走吧……。」甘寧回望冒煙的郡守府,萬般不舍。
然而此時情況出現了變化,也不知什麼時候,街道上匯聚了無數百姓。他們拿著鋤頭,棍棒。「將軍。不要拋棄吾等,吾……吾等來助戰了!」
甘寧力抗匈奴五萬騎兵。屢次深陷險境,可以說對沮陽已經仁至義盡。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在經歷了數次掙扎,在這最後關頭,他們擊敗了心中的懦弱與恐懼,他們要為自己的家園而戰!
「這……。」甘寧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一直以來培養的名聲沒白費,憂的是若是此時離開。恐怕之前的名聲都白費了。
也就是一轉念間,匯聚了更多的百姓,站滿了街道,密密麻麻一望無際。
軍師三人組在一旁開碰頭會,商議一番後張全走了回來。拜道:「將軍,民心可用,經此一戰。上谷郡勢必固若金湯。當以陷陣營以及諸位將軍為先鋒,帶領百姓保衛家園。」
甘寧廝殺數日。已經身心俱疲,只想著帶著部眾跑路。再想不起任何對敵的計策。不過他這人有個優點,軍師的話是要聽的,尤其是三個軍師一起認可的情況下。
他便又下定了決心,道:「張全,汝來居中調度,今日吾等就在此地與匈奴決一死戰,諸人當奮勇殺敵,不可後退……。」
百姓聞知,振臂高呼,十幾萬人高呼,一時間聲勢大壯。
匈奴側,此時正有一番爭論。
「左賢王,阿爸傷勢如何了!」右賢王拉定質問道。他與左賢王本是兄弟,然而並沒有兄弟之情。
「阿爸傷勢嚴重,汝當為父報仇!」左賢王於夫羅,平淡的說道。
「吾去看看!」拉定就向裡面闖。
匈奴本是部落聯盟,除了匈奴王只認自己的部落族長,於夫羅的族兵擋住了拉定。
於夫羅急忙說道:「阿爸傷勢嚴重,此時不能探視。汝等先去絞殺甘寧的兵馬,大王自有吾來照顧!」
諸部落族長同仇敵愾,皆說要與大王報仇。
右谷蠡王哈爾才這時上前對拉定低語一番,就見拉定十分惱怒的說道:「左賢王,汝包藏禍心,汝要吾等去廝殺,損兵折將,當阿爸死了,汝就可為匈奴王了!」
哈爾才心裡大罵,真是蠢貨,此事知道就好,怎能明說出來。
然而明說出來有明說出來的好處,諸位部落族長聞言皆沉思,再無一人喊著去報仇。
左賢王被說中了心事,虧得有些漢族文化,說道:「汝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
拉定見狀冷笑道:「什麼狗屁心狗屁腹,我看是狼心狗腹。左賢王,若汝無此心,那麼阿爸吾來照顧,汝帶領族人去殺甘寧,何如!」
左賢王無言以對,一甩手,道:「阿爸病重,急需醫治,吾要護送阿爸回王庭醫治,汝等當為死去的族人報仇。」說完,他便召集自己的族人,撤退了。
拉定見他竟然走了,大怒,便對哈爾才說道:「若是他回王庭,阿爸死去,他就是匈奴王了,不行,吾也要回去看著,斷不能將王位拱手於人!」
殺甘寧搶財物哪裡有奪王位重要,拉定隨後便帶著右谷蠡王哈爾才撤退了。
諸位部落首領見狀,只有傻子才不知道此時兩位王子心中的想法。看來匈奴王庭必有一場禍亂,斷不可再在這裡損兵折將,應該馬上返回部落駐地,嚴密防範。沒準王位更替,還能從中取利。
於是乎,諸位部落首領抱著同一個想法,心照不宣中,一一領本部落匈奴兵撤退。
當消息傳來的時候,全城歡呼雷動。
甘寧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一個令人欣喜的結果,當匈奴退去後,他便用收購的糧食安撫百姓,再令醫者救治負傷之人,又命令張標從百姓中挑選精壯之人,馬上組建新的部隊。
轉眼一個月過去,甘寧在上谷郡新招募了三萬兵馬,因為有匈奴留下的馬匹器械,所以沒花一分錢就武裝了起來。
他將新軍分甲級作戰軍與乙級守備軍。
三萬兵馬中,兩千多武勇過人的,編入陷陣營,湊齊五千之數,重新命名為陷陣軍團,為甲級軍。
將另外稍弱的一萬兩千人編為本土守備部隊,為乙級軍,選拔幹練之士為裨將,負責上谷郡各縣的守備工作。
再將最後精銳的一萬五千人編為第一軍團,為甲級軍。
甘寧又讓張勇在全軍,選拔最精銳三百人組成虎衛,由張勇帶領宿衛自己,不受其他任何人節制。
政務方面,將吳旋等三人斬首示眾,剝奪其家族產業分發給上谷郡百姓,驅逐其家族所有人離開上谷郡。
接受百姓舉報,打擊貪官污吏,清明吏治。
甘寧突發奇想,按照劉康以前給自己講過的故事,成立軍機處,以張全,徐正,田茂為軍機處軍師,直接向自己負責,管理所有的軍務與政務。
張全三人皆有大才,一月之間就將全郡治理的井井有條。甘寧減賦稅,輕徭役,使用百姓工作的時候皆給工錢,百姓安居樂業,對甘寧的統治交口稱讚。
眼看地盤的事業蒸蒸日上,然而甘寧十分憂愁。
他的治下是邊郡,如果他的兵馬都在還好,若是帶兵走了,匈奴再來怎麼辦?
於是甘寧就找軍師三人組來商議。
軍師三人組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結合最近的情報,很快就拿出了一個好辦法。即能削弱匈奴實力,又能補充自身的物資。
若是實施成功,就能解除甘寧的後顧之憂。
甘寧將自己的事跡編成一些演義故事,通過情報衛流傳出去。
一開始甘寧還不好意思,不過為了名聲,誰還管他那麼許多!
這些演義故事通俗易懂,一時間廣為流傳。周邊百姓,更加堅信,甘寧是仁義的好官,是百姓的救星。距離上谷郡近的,都拖家帶口投奔。
甘寧有大把的糧食,來者不拒。來的百姓,先給一年糧食,在給農耕器具開墾荒地,再在各縣城內分配住房。上谷郡久經匈奴禍亂,十室九空,正好需要這些人來填補。
上谷郡一時間聲勢大起,比內地的大城也不容多讓。各地郡守州牧紛紛側目,感嘆甘寧有名望的同時,暗嘆其發展的快。
驕陽照耀著磊磊白雪,雪地上是甘寧的五千陷陣營軍團,一半老兵帶一半新兵,戰鬥力不減反增。
「兒郎們,一個月前,匈奴犯吾邊境,殺吾百姓。但是,吾等大漢兒郎熱血,將匈奴急退,並且重創了他們的王。今天傳來消息,匈奴王羌渠死後,他的兩個兒子爭位。草原諸部落無人統領,正是吾等報仇雪恨的良機。」
「以吾陷陣之名,為吾族而戰!」陷陣軍團將士士氣高昂。
「出發!」
甘寧與自己的三位軍師定計,冬季是草原人最倒霉的季節,一般部落皆在原地貓冬不四處走動,加上匈奴王庭大亂,正好趁機沖入草原大殺特殺一番。報仇雪恨,外加打劫戰馬牛羊等物資。
百多年來從來都是匈奴打劫漢人,從未有漢人去打劫匈奴,所以出征的將士個個士氣高昂,發誓一定要好好打劫一番,讓匈奴人再不敢來騷擾。
這便是軍師三人組制定的作戰計劃,若是實施成功,匈奴一兩年內無有犯境之力。
這一次,甘寧帶著無雙猛將趙雲與田茂,踏上了征程。本來軍師三人組不同意甘寧親自出征,然而甘寧有自己的想法,不走一走看一看長長見識,將來怎麼治理龐大的地盤。
當然,甘寧這樣想是自大了,現在就想著要有大地盤了。但是他麾下有軍師三人組,有趙雲,張勇,張標這樣的猛將,這都不敢自大!還什麼時候自大?
「嚯,嚯!」
五千陷陣軍團將士策馬疾奔,身後數十頂匈奴帳篷付之一炬,死屍遍地。牛羊骸骨遍地,都被五千人吃了!
包括甘寧,趙雲,田茂在內,無人有一絲憐憫。因為這些匈奴入侵漢地的時候,漢地百姓比這慘烈多了。
一開始甘寧,趙雲還有一絲不忍,但在北地長大的田茂說出當年上谷郡有五十萬人口,現在只剩下三十萬,另外二十萬在歷年中被匈奴殺死的時候,這一絲不忍也就再無蹤跡。
「血債必須血償!」甘寧如此說道。
十日間,甘寧帶領陷陣軍團消滅了三個匈奴部落,殺敵一千餘人,收繳馬匹牛羊上萬,器械無數。別看東西多,但多是能夠馱載的活物,派出幾個驅趕的好手,也就送回去了。
然而這三個皆是小部落,讓甘寧實在不爽。
「報……將軍,前方二十里,發現一處巨大的匈奴部落,光是營帳就有上千頂之多!」一騎斥候風風火火而來。
甘寧一聽,大喜,笑道:「此必定是有名望的部落,吾等當剿滅,叫草原異族知道吾漢族的手段!」
震天的呼喝聲中,五千陷陣軍團將士策馬疾馳而去。
行了十幾里路,草原開闊沒有遮攔,前方已經能夠看到一片部落營帳。
就在這個時候,隆隆的馬蹄聲,一支匈奴騎兵踏雪而來。
甘寧急忙列陣靜待敵來,正好藉機緩緩馬力。
冬季匈奴各部落貓冬,不通消息,甘寧擊殺好幾個部落,並無他人得知。
這一支匈奴騎兵同樣有五千人之多,來到近前也是列陣。便見一人策馬而出,呼道:「來者何人!」
甘寧一見認識,原來是左谷蠡王圖塞,他便策馬而出,馬鞭一指,喝道:「常聞草原之人胸懷坦蕩,滴水之恩也要湧泉相報。汝這忘恩負義之輩,還敢問吾是誰!」
圖塞聞言一驚,急忙看過去時,認出了甘寧,老臉一紅,拱手一禮道:「原來是甘將軍,不知將軍隆冬季節入吾草原,所謂何事?」
甘寧冷冷說道:「一個月前,汝等在吾上谷郡做了什麼,吾就是來做什麼的!」
圖塞聞言變色,他見甘寧一方人強馬壯有備而來,自己一方沒有多少準備,便說道:「將軍仁義傳於天下,某在草原也有耳聞。前翻將軍相救,吾無以為報深感愧疚,今日將軍既然來此,吾當盡地主之誼,報將軍救命之恩。待得今日過去,讓某還了將軍恩情,明日在做廝殺,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甘寧是幹什麼吃的,察言觀色一把好手,聞言暗罵圖塞狡猾,不愧有草原狐狼的美名。他口口聲聲說報恩,自己若是執意廝殺,若是殺了他到好說,要是讓他給跑了,傳出去可就不好聽了。
「將軍,圖塞的科爾沁部落人口眾多,此處就有五千騎兵,營寨中不知還有多少,當謹慎從事。探聽虛實,制定計劃,才好攻之!」一旁的田茂進言道。
甘寧一聽這話在理,不能打無準備之仗,自己首次面對大部落,一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陰溝裡翻船。他便笑道:「圖塞,吾就給你一個機會,這就安營紮寨。汝不是說要報答救命之恩嗎?吾倒是要看看,汝的性命值得多少東西!」
圖塞聞言尷尬,拱手一禮,道:「吾這就回去準備!」說完他便首先領兵撤退了。
甘寧便也安營紮寨,命令將士小心謹慎,謹防圖塞偷營。
到了天黑,圖塞也沒有動靜,就在甘寧大罵其無恥拖延時間的時候,有人來報,圖塞的使者到了。甘寧此次入草原,一來是陷陣軍團擴建,新兵不少,需要實戰演練一番。二來就是消耗草原匈奴部落的力量,確保上谷郡的安全。
匈奴搔擾邊境百多年,漢民畏懼。然而甘寧不怕,你砍爺一刀,爺必砍你十刀,看誰先扛不住!
歷年來匈奴對大漢搔擾不斷,也許唯有這般念想,才能真的解決匈奴禍患吧。
聽聞使者到,甘寧便在大帳中召見。
他本來以為圖塞說報救命之恩,使者前來定是帶來什麼好東西相送,誰知只是帶來了一句話:「圖塞族長請甘寧到科爾沁部落營寨赴宴。」
「科爾沁!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甘寧心裡嘀咕。
使者傳訊完畢,也就告辭離開了。田茂急忙說道:「將軍不可,謹防有詐!」
甘寧猛然想到,他有趙雲,何處不能去得,況且他本就是豪邁之人,所以豪氣頓生,道:「便是龍潭虎穴,吾也敢闖之!」
田茂雖然跟隨甘寧不久,然而也知道將軍脾氣,將軍決定的事情,十頭牛拉不回來。只能說道:「當帶子龍將軍同往。」
那是必然的,沒有子龍相助,甘寧也擔心雙拳難敵四手。
甘寧與趙雲皆是白馬,行於雪地之上,神采飛揚,翩翩來到科爾沁營寨前。
這是個簡易木柵欄圍成的寨子,也只有上規模的大部落才會為之。
圖塞沒想到甘寧真的敢來,而且只帶了一名隨從,便與左右言道:「甘寧真英雄也,是草原上的雄鷹!」
甘寧在大門口靜待,趙雲持槍侍立在後。
便見到營帳中間生有一堆巨大的篝火,熊熊火光映的半邊天紅,就算在寨門口仿佛也能夠感受到一股熱浪。而在篝火的照映下,可見多數帳篷披紅掛彩。
甘寧納悶,便對守門的匈奴說道:「部落中有喜事?」
匈奴人速來敬仰強者,就算是敵人也有敬佩,守門匈奴兵不敢怠慢,說道:「冬季無事,族人多互相結親,這幾日是圖塞族長的女兒比武招親。」
冬季成親努力一番,來年冬季就能生個娃娃,正好冬歇夫妻一起養育。冬歇完畢,男人再來漢地給娃娃搶物資。甘寧暗罵匈奴人會算計,說道:「自古只有吾族有比武招親,草原也有?
那匈奴兵是個實誠的漢子,聞言尷尬道:「漢地多有這些,傳到草原盛行……。」
「甘將軍!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此時圖塞領著幾名族中長者前來迎接。
甘寧笑道:「不罪,不罪。吾還以為族長會請吾的隨從們一起,沒想到只請吾一人。天黑路不好走,故隨身跟來了一個,請族長勿怪。」他又嘆息道:「可憐吾那五千兒郎,還餓著肚子!」
圖塞聞言一愣,隨即大罵甘寧殲詐,拐著彎套自己東西。心說冬季糧食不足,管汝手下幾頓飯,吾的族人可就挨餓了。然而草原人好面子,不得不說道:「將軍勿怪,這就送些牛羊到將軍營中。請……。」
甘寧鬆了口氣,他剛才也是在試探,見圖塞的表情和行徑,顯然沒打算害自己。
兩人一路走進去,趙雲倒拖長槍與背後,警惕中四下打量營中環境。
「甘將軍,今日十分湊巧,吾的女兒今晚將決出佳婿,特來請將軍觀禮。」圖塞說道。
甘寧聞言暗地裡嘀咕:你是族長,你女兒不知多少人搶著要,還需要比武招親?別是個醜八怪沒人要,才強行用此事招婿吧。
雙方來到篝火前,就在中央大席上坐定。就見不少匈奴少女,手捧各式食物呈了上來,又有部落青稞酒滿上。
甘寧見面前幾十平方米的篝火,嘖嘖稱奇,道:「如此規模的篝火,真是稀見。倒不如分開與各席,分烤肉食。」
圖塞哈哈一笑,道:「甘將軍說的有理,不過這篝火可是有名目的。」他便對身邊的侍從低於幾句,那侍從急忙離去了。
他再回頭,便將甘寧身後侍立的趙雲。火光映照下,發現十分眼熟。吃驚中不免細看,便見趙雲生的高大,姿顏雄偉,若是在匈奴必是第一美男子。
趙雲十分警覺,見圖塞目光閃爍,便怒目而視。
圖塞心裡一寒,仿佛被草原毒蛇盯住。急忙避開目光,尷尬一笑,道:「將軍,不知身後侍立著何人?」
甘寧撫須而笑,不無得意的說道:「此乃吾心腹愛將,常山趙子龍也。」
圖塞與左右席上的族中長者,聞言色變。原來這人就是殺死匈奴王的常山趙子龍,真乃神將也!
匈奴這詞並不是民族稱呼,只是聯盟稱呼而已,聯盟中各部落駁雜。就算是匈奴王也只是有號召的權力,名義上的榮耀大於實際。所以諸部落對匈奴王多是敬仰,並無什麼深厚的個人感情。
圖塞便舉杯送過去道:「子龍將軍神勇,請滿飲此杯。」
「子龍!」甘寧樂的找不到北,匈奴兵也不殺了,倒提長劍走了過去。
趙雲急忙下馬,拜道:「將軍,趙雲晚來一步……。」
甘寧趕忙將他攙扶了起來,望著一臉剛毅的趙雲,露出會心的笑容,道:「有子龍助吾,還有何事可懼!」
張全等人暗自心驚,常聽說劉備麾下有這樣一員猛將,沒想到此人神勇。他們也是心喜,將軍得此人相助,如虎添翼!
然一人在勇,也只是一人爾。其他人若是不明白,三位軍師可是清楚的很。趙雲斬殺匈奴王,雖有自身的武勇,但多是一時的巧合。
徐正急忙說道:「將軍,匈奴兵已經開始匯聚,當儘快撤退!」
「撤退!也好……。」甘寧升起了許多落寞,但是形勢逼人,不退只有死路一條。
當匈奴匯聚的時候,甘寧也做好了撤退的準備,岳玲,張橋兩位夫人也被救了出來共乘一輛馬車。
「走吧……。」甘寧回望冒煙的郡守府,萬般不舍。
然而此時情況出現了變化,也不知什麼時候,街道上匯聚了無數百姓。他們拿著鋤頭,棍棒。「將軍。不要拋棄吾等,吾……吾等來助戰了!」
甘寧力抗匈奴五萬騎兵。屢次深陷險境,可以說對沮陽已經仁至義盡。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在經歷了數次掙扎,在這最後關頭,他們擊敗了心中的懦弱與恐懼,他們要為自己的家園而戰!
「這……。」甘寧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一直以來培養的名聲沒白費,憂的是若是此時離開。恐怕之前的名聲都白費了。
也就是一轉念間,匯聚了更多的百姓,站滿了街道,密密麻麻一望無際。
軍師三人組在一旁開碰頭會,商議一番後張全走了回來。拜道:「將軍,民心可用,經此一戰。上谷郡勢必固若金湯。當以陷陣營以及諸位將軍為先鋒,帶領百姓保衛家園。」
甘寧廝殺數日。已經身心俱疲,只想著帶著部眾跑路。再想不起任何對敵的計策。不過他這人有個優點,軍師的話是要聽的,尤其是三個軍師一起認可的情況下。
他便又下定了決心,道:「張全,汝來居中調度,今日吾等就在此地與匈奴決一死戰,諸人當奮勇殺敵,不可後退……。」
百姓聞知,振臂高呼,十幾萬人高呼,一時間聲勢大壯。
匈奴側,此時正有一番爭論。
「左賢王,阿爸傷勢如何了!」右賢王拉定質問道。他與左賢王本是兄弟,然而並沒有兄弟之情。
「阿爸傷勢嚴重,汝當為父報仇!」左賢王於夫羅,平淡的說道。
「吾去看看!」拉定就向裡面闖。
匈奴本是部落聯盟,除了匈奴王只認自己的部落族長,於夫羅的族兵擋住了拉定。
於夫羅急忙說道:「阿爸傷勢嚴重,此時不能探視。汝等先去絞殺甘寧的兵馬,大王自有吾來照顧!」
諸部落族長同仇敵愾,皆說要與大王報仇。
右谷蠡王哈爾才這時上前對拉定低語一番,就見拉定十分惱怒的說道:「左賢王,汝包藏禍心,汝要吾等去廝殺,損兵折將,當阿爸死了,汝就可為匈奴王了!」
哈爾才心裡大罵,真是蠢貨,此事知道就好,怎能明說出來。
然而明說出來有明說出來的好處,諸位部落族長聞言皆沉思,再無一人喊著去報仇。
左賢王被說中了心事,虧得有些漢族文化,說道:「汝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
拉定見狀冷笑道:「什麼狗屁心狗屁腹,我看是狼心狗腹。左賢王,若汝無此心,那麼阿爸吾來照顧,汝帶領族人去殺甘寧,何如!」
左賢王無言以對,一甩手,道:「阿爸病重,急需醫治,吾要護送阿爸回王庭醫治,汝等當為死去的族人報仇。」說完,他便召集自己的族人,撤退了。
拉定見他竟然走了,大怒,便對哈爾才說道:「若是他回王庭,阿爸死去,他就是匈奴王了,不行,吾也要回去看著,斷不能將王位拱手於人!」
殺甘寧搶財物哪裡有奪王位重要,拉定隨後便帶著右谷蠡王哈爾才撤退了。
諸位部落首領見狀,只有傻子才不知道此時兩位王子心中的想法。看來匈奴王庭必有一場禍亂,斷不可再在這裡損兵折將,應該馬上返回部落駐地,嚴密防範。沒準王位更替,還能從中取利。
於是乎,諸位部落首領抱著同一個想法,心照不宣中,一一領本部落匈奴兵撤退。
當消息傳來的時候,全城歡呼雷動。
甘寧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一個令人欣喜的結果,當匈奴退去後,他便用收購的糧食安撫百姓,再令醫者救治負傷之人,又命令張標從百姓中挑選精壯之人,馬上組建新的部隊。
轉眼一個月過去,甘寧在上谷郡新招募了三萬兵馬,因為有匈奴留下的馬匹器械,所以沒花一分錢就武裝了起來。
他將新軍分甲級作戰軍與乙級守備軍。
三萬兵馬中,兩千多武勇過人的,編入陷陣營,湊齊五千之數,重新命名為陷陣軍團,為甲級軍。
將另外稍弱的一萬兩千人編為本土守備部隊,為乙級軍,選拔幹練之士為裨將,負責上谷郡各縣的守備工作。
再將最後精銳的一萬五千人編為第一軍團,為甲級軍。
甘寧又讓張勇在全軍,選拔最精銳三百人組成虎衛,由張勇帶領宿衛自己,不受其他任何人節制。
政務方面,將吳旋等三人斬首示眾,剝奪其家族產業分發給上谷郡百姓,驅逐其家族所有人離開上谷郡。
接受百姓舉報,打擊貪官污吏,清明吏治。
甘寧突發奇想,按照劉康以前給自己講過的故事,成立軍機處,以張全,徐正,田茂為軍機處軍師,直接向自己負責,管理所有的軍務與政務。
張全三人皆有大才,一月之間就將全郡治理的井井有條。甘寧減賦稅,輕徭役,使用百姓工作的時候皆給工錢,百姓安居樂業,對甘寧的統治交口稱讚。
眼看地盤的事業蒸蒸日上,然而甘寧十分憂愁。
他的治下是邊郡,如果他的兵馬都在還好,若是帶兵走了,匈奴再來怎麼辦?
於是甘寧就找軍師三人組來商議。
軍師三人組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結合最近的情報,很快就拿出了一個好辦法。即能削弱匈奴實力,又能補充自身的物資。
若是實施成功,就能解除甘寧的後顧之憂。
甘寧將自己的事跡編成一些演義故事,通過情報衛流傳出去。
一開始甘寧還不好意思,不過為了名聲,誰還管他那麼許多!
這些演義故事通俗易懂,一時間廣為流傳。周邊百姓,更加堅信,甘寧是仁義的好官,是百姓的救星。距離上谷郡近的,都拖家帶口投奔。
甘寧有大把的糧食,來者不拒。來的百姓,先給一年糧食,在給農耕器具開墾荒地,再在各縣城內分配住房。上谷郡久經匈奴禍亂,十室九空,正好需要這些人來填補。
上谷郡一時間聲勢大起,比內地的大城也不容多讓。各地郡守州牧紛紛側目,感嘆甘寧有名望的同時,暗嘆其發展的快。
驕陽照耀著磊磊白雪,雪地上是甘寧的五千陷陣營軍團,一半老兵帶一半新兵,戰鬥力不減反增。
「兒郎們,一個月前,匈奴犯吾邊境,殺吾百姓。但是,吾等大漢兒郎熱血,將匈奴急退,並且重創了他們的王。今天傳來消息,匈奴王羌渠死後,他的兩個兒子爭位。草原諸部落無人統領,正是吾等報仇雪恨的良機。」
「以吾陷陣之名,為吾族而戰!」陷陣軍團將士士氣高昂。
「出發!」
甘寧與自己的三位軍師定計,冬季是草原人最倒霉的季節,一般部落皆在原地貓冬不四處走動,加上匈奴王庭大亂,正好趁機沖入草原大殺特殺一番。報仇雪恨,外加打劫戰馬牛羊等物資。
百多年來從來都是匈奴打劫漢人,從未有漢人去打劫匈奴,所以出征的將士個個士氣高昂,發誓一定要好好打劫一番,讓匈奴人再不敢來騷擾。
這便是軍師三人組制定的作戰計劃,若是實施成功,匈奴一兩年內無有犯境之力。
這一次,甘寧帶著無雙猛將趙雲與田茂,踏上了征程。本來軍師三人組不同意甘寧親自出征,然而甘寧有自己的想法,不走一走看一看長長見識,將來怎麼治理龐大的地盤。
當然,甘寧這樣想是自大了,現在就想著要有大地盤了。但是他麾下有軍師三人組,有趙雲,張勇,張標這樣的猛將,這都不敢自大!還什麼時候自大?
「嚯,嚯!」
五千陷陣軍團將士策馬疾奔,身後數十頂匈奴帳篷付之一炬,死屍遍地。牛羊骸骨遍地,都被五千人吃了!
包括甘寧,趙雲,田茂在內,無人有一絲憐憫。因為這些匈奴入侵漢地的時候,漢地百姓比這慘烈多了。
一開始甘寧,趙雲還有一絲不忍,但在北地長大的田茂說出當年上谷郡有五十萬人口,現在只剩下三十萬,另外二十萬在歷年中被匈奴殺死的時候,這一絲不忍也就再無蹤跡。
「血債必須血償!」甘寧如此說道。
十日間,甘寧帶領陷陣軍團消滅了三個匈奴部落,殺敵一千餘人,收繳馬匹牛羊上萬,器械無數。別看東西多,但多是能夠馱載的活物,派出幾個驅趕的好手,也就送回去了。
然而這三個皆是小部落,讓甘寧實在不爽。
「報……將軍,前方二十里,發現一處巨大的匈奴部落,光是營帳就有上千頂之多!」一騎斥候風風火火而來。
甘寧一聽,大喜,笑道:「此必定是有名望的部落,吾等當剿滅,叫草原異族知道吾漢族的手段!」
震天的呼喝聲中,五千陷陣軍團將士策馬疾馳而去。
行了十幾里路,草原開闊沒有遮攔,前方已經能夠看到一片部落營帳。
就在這個時候,隆隆的馬蹄聲,一支匈奴騎兵踏雪而來。
甘寧急忙列陣靜待敵來,正好藉機緩緩馬力。
冬季匈奴各部落貓冬,不通消息,甘寧擊殺好幾個部落,並無他人得知。
這一支匈奴騎兵同樣有五千人之多,來到近前也是列陣。便見一人策馬而出,呼道:「來者何人!」
甘寧一見認識,原來是左谷蠡王圖塞,他便策馬而出,馬鞭一指,喝道:「常聞草原之人胸懷坦蕩,滴水之恩也要湧泉相報。汝這忘恩負義之輩,還敢問吾是誰!」
圖塞聞言一驚,急忙看過去時,認出了甘寧,老臉一紅,拱手一禮道:「原來是甘將軍,不知將軍隆冬季節入吾草原,所謂何事?」
甘寧冷冷說道:「一個月前,汝等在吾上谷郡做了什麼,吾就是來做什麼的!」
圖塞聞言變色,他見甘寧一方人強馬壯有備而來,自己一方沒有多少準備,便說道:「將軍仁義傳於天下,某在草原也有耳聞。前翻將軍相救,吾無以為報深感愧疚,今日將軍既然來此,吾當盡地主之誼,報將軍救命之恩。待得今日過去,讓某還了將軍恩情,明日在做廝殺,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甘寧是幹什麼吃的,察言觀色一把好手,聞言暗罵圖塞狡猾,不愧有草原狐狼的美名。他口口聲聲說報恩,自己若是執意廝殺,若是殺了他到好說,要是讓他給跑了,傳出去可就不好聽了。
「將軍,圖塞的科爾沁部落人口眾多,此處就有五千騎兵,營寨中不知還有多少,當謹慎從事。探聽虛實,制定計劃,才好攻之!」一旁的田茂進言道。
甘寧一聽這話在理,不能打無準備之仗,自己首次面對大部落,一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陰溝裡翻船。他便笑道:「圖塞,吾就給你一個機會,這就安營紮寨。汝不是說要報答救命之恩嗎?吾倒是要看看,汝的性命值得多少東西!」
圖塞聞言尷尬,拱手一禮,道:「吾這就回去準備!」說完他便首先領兵撤退了。
甘寧便也安營紮寨,命令將士小心謹慎,謹防圖塞偷營。
到了天黑,圖塞也沒有動靜,就在甘寧大罵其無恥拖延時間的時候,有人來報,圖塞的使者到了。甘寧此次入草原,一來是陷陣軍團擴建,新兵不少,需要實戰演練一番。二來就是消耗草原匈奴部落的力量,確保上谷郡的安全。
匈奴搔擾邊境百多年,漢民畏懼。然而甘寧不怕,你砍爺一刀,爺必砍你十刀,看誰先扛不住!
歷年來匈奴對大漢搔擾不斷,也許唯有這般念想,才能真的解決匈奴禍患吧。
聽聞使者到,甘寧便在大帳中召見。
他本來以為圖塞說報救命之恩,使者前來定是帶來什麼好東西相送,誰知只是帶來了一句話:「圖塞族長請甘寧到科爾沁部落營寨赴宴。」
「科爾沁!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甘寧心裡嘀咕。
使者傳訊完畢,也就告辭離開了。田茂急忙說道:「將軍不可,謹防有詐!」
甘寧猛然想到,他有趙雲,何處不能去得,況且他本就是豪邁之人,所以豪氣頓生,道:「便是龍潭虎穴,吾也敢闖之!」
田茂雖然跟隨甘寧不久,然而也知道將軍脾氣,將軍決定的事情,十頭牛拉不回來。只能說道:「當帶子龍將軍同往。」
那是必然的,沒有子龍相助,甘寧也擔心雙拳難敵四手。
甘寧與趙雲皆是白馬,行於雪地之上,神采飛揚,翩翩來到科爾沁營寨前。
這是個簡易木柵欄圍成的寨子,也只有上規模的大部落才會為之。
圖塞沒想到甘寧真的敢來,而且只帶了一名隨從,便與左右言道:「甘寧真英雄也,是草原上的雄鷹!」
甘寧在大門口靜待,趙雲持槍侍立在後。
便見到營帳中間生有一堆巨大的篝火,熊熊火光映的半邊天紅,就算在寨門口仿佛也能夠感受到一股熱浪。而在篝火的照映下,可見多數帳篷披紅掛彩。
甘寧納悶,便對守門的匈奴說道:「部落中有喜事?」
匈奴人速來敬仰強者,就算是敵人也有敬佩,守門匈奴兵不敢怠慢,說道:「冬季無事,族人多互相結親,這幾日是圖塞族長的女兒比武招親。」
冬季成親努力一番,來年冬季就能生個娃娃,正好冬歇夫妻一起養育。冬歇完畢,男人再來漢地給娃娃搶物資。甘寧暗罵匈奴人會算計,說道:「自古只有吾族有比武招親,草原也有?
那匈奴兵是個實誠的漢子,聞言尷尬道:「漢地多有這些,傳到草原盛行……。」
「甘將軍!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此時圖塞領著幾名族中長者前來迎接。
甘寧笑道:「不罪,不罪。吾還以為族長會請吾的隨從們一起,沒想到只請吾一人。天黑路不好走,故隨身跟來了一個,請族長勿怪。」他又嘆息道:「可憐吾那五千兒郎,還餓著肚子!」
圖塞聞言一愣,隨即大罵甘寧殲詐,拐著彎套自己東西。心說冬季糧食不足,管汝手下幾頓飯,吾的族人可就挨餓了。然而草原人好面子,不得不說道:「將軍勿怪,這就送些牛羊到將軍營中。請……。」
甘寧鬆了口氣,他剛才也是在試探,見圖塞的表情和行徑,顯然沒打算害自己。
兩人一路走進去,趙雲倒拖長槍與背後,警惕中四下打量營中環境。
「甘將軍,今日十分湊巧,吾的女兒今晚將決出佳婿,特來請將軍觀禮。」圖塞說道。
甘寧聞言暗地裡嘀咕:你是族長,你女兒不知多少人搶著要,還需要比武招親?別是個醜八怪沒人要,才強行用此事招婿吧。
雙方來到篝火前,就在中央大席上坐定。就見不少匈奴少女,手捧各式食物呈了上來,又有部落青稞酒滿上。
甘寧見面前幾十平方米的篝火,嘖嘖稱奇,道:「如此規模的篝火,真是稀見。倒不如分開與各席,分烤肉食。」
圖塞哈哈一笑,道:「甘將軍說的有理,不過這篝火可是有名目的。」他便對身邊的侍從低於幾句,那侍從急忙離去了。
他再回頭,便將甘寧身後侍立的趙雲。火光映照下,發現十分眼熟。吃驚中不免細看,便見趙雲生的高大,姿顏雄偉,若是在匈奴必是第一美男子。
趙雲十分警覺,見圖塞目光閃爍,便怒目而視。
圖塞心裡一寒,仿佛被草原毒蛇盯住。急忙避開目光,尷尬一笑,道:「將軍,不知身後侍立著何人?」
甘寧撫須而笑,不無得意的說道:「此乃吾心腹愛將,常山趙子龍也。」
圖塞與左右席上的族中長者,聞言色變。原來這人就是殺死匈奴王的常山趙子龍,真乃神將也!
匈奴這詞並不是民族稱呼,只是聯盟稱呼而已,聯盟中各部落駁雜。就算是匈奴王也只是有號召的權力,名義上的榮耀大於實際。所以諸部落對匈奴王多是敬仰,並無什麼深厚的個人感情。
圖塞便舉杯送過去道:「子龍將軍神勇,請滿飲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