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塞博都市的黎明 霓虹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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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凌晨四點半左右,通常情況下數人已經進入睡眠,城市正是寂靜的時刻。

  然而,對於這座賽博城市來說,晝夜已經成為觀念上的區分,即使是天色最暗淡的時段,也有無數霓虹與全息GG燈火通明,並令街道宛如流動的光海。

  這座城市在虛擬世界中匯聚了三大種族的精華與陰暗秩序與紛爭。

  每個人都帶著屬於自己的命運在這熱不眠的機械洪流與基因改造的浪潮中翻騰。

  今夜的氣溫略低,金屬製成的高空走廊上映出淡薄的水汽,偶爾有懸浮車駛過,留下隱隱約約的轟鳴。

  燈光折射在金屬與玻璃牆壁上,投射在空氣中,宛如夢境般灑落成斑斕的色塊。

  此時此刻,人們正式迎來這座城市新的一天「黎明模式」,但在城市構成的陰影下,有人在暗中行走。

  夜還未退,晨曦已至。遠方天空泛起的玫瑰金色混合著深藍的畫卷,為高樓林立的城市天際線帶來不一樣的光彩。

  城市中央那塊巨大的全息投影剛播放完一段夜店派對的實況錄像,隨即又切入「機械手臂的全新升級方案」的GG。

  在巨型的投影里,生化人模特將完美力量與機械美學相結合。宣傳「這就是人體改造的必由之路」

  然而,無論是夜場派對的殘餘音浪,還是那即將到來的改造盛典,都未能打消空氣中那一絲緊繃與不安。

  城市管理系統尚未切換到白晝出行模式,但街道上已有數以萬計的人潮湧動,有通宵工作的技工,有夜店派對結束的生化人貴族,也有趕早班的機械人巡邏員。

  這裡是虛擬世界中最繁華的地段,也是利益與欲望碰撞的最激烈的核心。

  再過幾個小時,整個城市將正式步入新的一天的器械轟鳴與基因改造的浪潮中,但是現在——正是黎明前那短暫的夾縫。

  在街角的一角,狹窄的高架步道邊邊緣上,林安正無力的倚靠在金屬護欄。他是一名生活在這城市底層的灰暗地帶的新人類。

  理論上新人類擁有30%的未知基因是具有無限潛能的,但是在生化人與機械人的雙重擠壓下,普遍陷入社會底層。

  林安昨夜熬夜打了兩份零工,此時的身體疲憊不堪,卻還的趕去一座臨時工廠報導,好爭取僅能維持基本生存的營養積分。

  他眼神空洞的看著遠方樓宇間那末尾玫瑰色的晨光,上空懸浮巴士貼著半透明的軌道快速飛行,車身GG滾動著生化人基金會的 logo,讓林安心中不禁一沉,「又是他們...」。林安暗想.

  自從生化人基金會宣布要在本城展開「基因關懷計劃」,許多新人類被迫受到「基因管控」。許多同胞被迫要求去做基因矯正或基因抑制,期間發生過多起強制措施甚至意外死亡。

  而公眾卻被鋪天蓋地的宣傳洗腦,認為這是關懷新人類、維護社會穩定的善舉。

  當李心情愈發苦悶時,遠處傳來急促的呼喊。

  回頭看去,一名滿臉焦慮的青年推著一台破舊小車快速穿過橋面,嘴裡喊著「快讓一讓病人要送醫」。

  林安立刻閃到一旁,小車上躺著一個義肢故障嚴重的老人,原本裝在腿部的機械骨架脫落大半,電線外漏,老人痛得臉色發青。

  見到如此,臨安心頭一顫,心中不由想到「要是底層也能用到更好的機械義肢,也不至於這麼慘啊.......」

  然而這些高性能義肢一直都被企業壟斷,嚴格控制定價,窮人根本負擔不起。

  朝陽映照在老人痛苦的臉上上,也照在林安那帶有黑眼圈的面龐上,他攥了攥拳頭「我不能再這麼苟活了.....新人類不應該被繼續壓迫!」

  這是他第一次在心中對反抗做出更明確的思考,或許他將走向不一樣的道路。

  就在臨安看著那台破舊小車遠去沒多久,頭頂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宣傳聲。

  巨型全息GG屏幕在她的頭頂光芒萬丈,顯出一位身材健碩的生化人模特正在進行力量測試,一拳擊碎鋼板,顯示X集團的機械臂的強悍,「全新MK-7生化機械臂,開創力量新時代----企業核心專利」。

  周圍一些生化人或機械人行駐足觀看,不少人神情嚮往。更有有人拿出手機搜索。

  林安腦中閃過許多念頭,隨即又嘆了口氣!和自己怨天尤人相比,能夠存活當下已經是不容易的。

  隨即GG屏切換到另一個,「基因增強藥」推薦。屏幕著循環出現生化基金會的標誌,而企業在一行小字里以「聯合研發」身份列名。


  基金會與企業合作緊密,新人類處境受到打壓已是平常,這整座城市都在他們的掌控中。

  而在十字路口的另一處高空投影里,播放著機械人理事公會推出的「公共算法」。

  畫面里機械議員宣稱:「只要付費訂閱,每個機械人都能享有高階算法權限,來提升工作效率與系統自我更新速度。」

  可緊接的價格說明卻讓不少底層機械人苦笑:那訂閱價格遠非普通人承擔得起。

  凱瑟也正靜靜的在遠處觀察著GG的發布情況。他站在一個離地數百米的垂直圓形平台邊緣,微風吹拂他那看似人類卻有金屬光澤的軀體。

  凱瑟是機械人理事會成員,他奉命今日巡查城內盛典準備與維持秩序,但看見理事會最新推出的算法訂閱GG,他的內心卻有些掙扎:「倘若我們機械人走向更加商品化的道路,那不就等於讓AI和企業深度綁定。淪為他們的工具!」

  這種看法在機械人陣營里並非罕見但派系分歧嚴重一直無人能做到根本性的改變。

  忽然,一個機械人緊急快報彈出在凱瑟的視野:「底層區出現緊急事件,多名新人類與生化保安發生衝突,壟斷企業保安已介入,請問是否派遣機械人配合鎮壓?」

  凱瑟的金屬指尖在隱形界面上滑動,,一時猶豫不決:「理事會一直宣揚中立算法,對非機械人群體內鬥並不熱衷介入。可若繼續袖手旁觀,那會不會導致新人類受到更不公平的對待」

  「哎.....」凱瑟輕嘆了一口氣,他在操作面板做了簡要回覆:「保持觀察態度,等待更多信息。」

  這就是機械人理事會慣用的託詞。

  可凱瑟心中並不痛快,他看向那金碧輝煌的城市高空GG,又想起理事會內部那些對進化至上主義的妥協,心裡愈發不安。

  「也許理性與進化並非一切,如果我們機械人忘記了對弱者的保護,所謂的高效資源利用,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內心的掙扎讓凱瑟神情黯然,「該不該說服同僚做點實事,就算我們機器人被冠以絕對理性的標籤,也不該放任某些勢力無止境的擴張!」

  但理事會大多數人未必會支持他。他緊握拳頭,眼裡浮現一抹遲疑又隱忍的光。

  隨著朝陽緩緩升起,城市車水馬龍的盛景如同一幅極度絢爛的動態畫面。上層建築的平台上,一架華麗的飛行器穩穩降落,鋁合金機身泛著金屬光澤,上面漆有「生化人基金會」的 logo。

  艙門開啟,一位身姿窈窕、打扮精緻的生化人女性走出,黑亮的長髮利落地束在腦後,臉部曲線完美,眼神中帶著不可一世的凌厲。她正是生化人基金會高級主管——維多利亞·蘭赫。

  只見她一身裁剪得體的白色機能服,肩上繡著基金會的高級徽記,腳步疾行,隨行人員跟在後面小心翼翼。

  她抬腕看了看時間,冷聲道:「我們今天還有一場8點的高層碰面和下午的民間調研活動。對新人類基因藥物的銷售情況我要看到準確數據;另外,警告那個緘默組,如果再有數據外泄,一律清除。」

  她口中的「清除」在基金會內部眾所周知意味著什麼:如果某個部門或個人違背她的指令,基金會有的是辦法讓他們人間蒸發。她行事作風素來強勢,甚至有內部人士私下稱她為「冰霜皇后」。

  維多利亞毫不避諱地繼續下達命令:「通知下面的安保部,今早的改造盛典若有新人類激進者鬧事,當場扣押。」

  一名生化助理有些遲疑:「可是……壟斷企業那邊是不是要我們表現出更柔和的態度?」

  維多利亞輕哼:「我們基金會自有掌控方式。一旦壟斷企業覺得我們鎮壓無力,他們也會嫌我們辦事不利,那就不如先對潛在威脅鐵腕處理.......」

  她語速很快,冷靜中卻帶著只可意會的威懾力。助理趕緊應答:「明白,我會立刻傳達。」

  在她下達指令的時候,另一側負責監控的生化人技師忽然收到一條消息:「主管,剛剛情報部捕捉到一條新人類潛在風險名單,其中有個叫林安的傢伙曾多次出入『黑市』。」

  維多利亞略微思索:「林安?是不是上回懷疑與覺醒紀元有接觸的那個?」

  「對……還未證實,但對方的確有過購買非法藥物記錄,基因狀況不穩定。」

  維多利亞冷笑道:「好的,列入重點盯防目標。若在盛典期間發現他有任何越軌舉動,直接……制服即可。」


  她選了個中性詞,卻不忘在後面補充一句,「如果不行那就用更強硬手段,基金會不怕背負什麼壞名聲。」

  手馬上照做。維多利亞看向城市遠處那片燈火與GG交織的盛景,眼眸閃過一抹自傲:「我們掌控生化基因的力量,機械人有算法又如何?新人類那點變異潛能又算什麼?最終還是要接受基金會的管理。」

  說完,她又向隨行保鏢點頭,示意即刻出發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飛行車隊在保鏢護衛下駛入城市要道。

  此刻正值黎明前後,人流車流開始井噴般湧現,但任何看見基金會標誌的車輛都下意識地讓行。

  可就在飛行器繼續向前飛行幾百米後,前方路口突然傳來劇烈嘈雜:一名新人類正被壟斷企業保安攔截,對方聲稱其沒按要求提交機械義肢安全改裝證明,要對他的機械義肢檢查,引發激烈爭吵。

  周遭的人群一時圍攏過來,有人拍攝,有人在喊叫,場面頗為混亂。

  飛行器被迫減速,基金會的保鏢高喊:「讓開!讓開!」可人群似乎未迅速散去,一些老百姓想看熱鬧,也有人想要趁機鬧事。

  見狀,維多利亞神色一沉:「你們先去處理。」她揮手示意保鏢下車。於是一隊生化保安大步衝上前,對著那新人類以及周圍人群厲聲命令:「散開!立刻散開!」

  壟斷企業的保安見到基金會的人介入,也有些詫異,但雙方似乎默認要先維穩。

  林安恰好在那附近遠遠圍觀,這場衝突突發得很突然,卻讓他心頭猛顫:「果然,當我們新人類被懷疑違法改造時,企業與基金會都能一拍即合……」

  果不其然,生化保安和企業保安很快聯手將那名激動的新人類按倒在地,幾個大力踢踹後,奄奄一息地被拖走,場面血腥而無助。

  圍觀人群有人驚呼,卻大多選擇後退避讓。林安雙拳緊握,他感覺體內似乎有股陌生的力量在涌動,想要衝上前干點什麼,卻又躊躇:那群保安都荷槍實彈,自己一個無名小卒能改變什麼?

  維多利亞坐在飛行器內,通過前方監控見到這一幕,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她對助理冷淡地說:「繼續前行吧,這種小衝突交給保安,不必浪費時間。」

  說完,她再次查看平板終端上的生化基因研發計劃,剛才那場粗暴鎮壓在她眼中只不過是一樁微不足道的插曲。

  在不遠處的另一座高空觀景平台上,凱瑟也目睹了這場衝突的片段。

  他透過遠程視覺模塊放大街頭畫面,看見生化保安對那新人類毫不留情地暴力執法,而壟斷企業保安同樣冷漠配合。

  內心的掙扎讓他難以平靜:「理事會說要保持中立,但眼下這已不是普通糾紛,而是藉口義肢安全,對新人類濫施私刑。」

  凱瑟心想:如果繼續閉眼不管,也許本城會更快陷入混亂,機械人與生化、企業三方都難獨善其身。「我該做點什麼……」

  他立刻打開議會聯絡頻道:「這裡是凱瑟,我在城市中心目擊一場過度武力事件,生化與企業保安聯手對新人類進行粗暴鎮壓。建議我們機械人派出一個小分隊去穩定秩序,避免事態升級。」

  頻道里傳來冷漠的電子合成聲:「凱瑟議員,不要忘了我們的中立算法協議,對非機械人成員之間的衝突無需深度介入,況且對方已經宣稱此舉是合法安檢。」

  凱瑟語調壓低:「可是我懷疑他們有濫用私刑跡象,若繼續下去,恐怕會引起新人類群體強烈反彈。」

  電子聲語氣依舊冷淡:「除非發現明確證據證明他們威脅到機械人利益,否則理事會不會批准行動。」

  話音落下,通信被掛斷,留下凱瑟一陣苦澀。

  他的機械軀體雖然沒有人的疲勞感,但心緒卻宛如人類般複雜——對權威的妥協、對弱者的漠視,這些都違背他心中對「理性與秩序」的理想。

  「好……不動用理事會名義,那我就個人身份出面。」他在心裡做出決定:「或許我不能改變大局,但至少能救些人、阻止些暴力。」

  隨即,他調出個人權限,呼叫了兩名私下信任的機械人同伴,一同趕往事發街區。

  他不想讓更多新人類在黎明時分便被血腥鎮壓嚇破膽,這對整座城市來說是隱患,對機械人也無益。

  沒多久,他便乘坐一輛簡易的懸浮巡邏車飛近事發區域。

  街頭衝突已被生化與企業保安漸漸驅散,但仍有群眾在遠端聚集。

  一看到有機械人議員過來,保安表情變得警惕,甚至有人用眼神示意他們不要多管閒事。


  但凱瑟只是淡淡開口:「我來了解情況。」

  保安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沒有阻攔,畢竟機械人議會雖不常干涉,但其聲望不容小覷。

  凱瑟與那名已被制服的新人類取得接觸,發現對方傷勢較重,若不及時送醫,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送他去醫療所。」凱瑟不由分說的向保安施壓。

  生化保安皺眉:「這是我們基金會管轄區——」

  凱瑟打斷:「那就更方便,你們基金會開設了不少急救點。或者你想看他死在你面前,讓更多人圍觀?」

  保安被其鎮定的語氣和機械人特有的邏輯壓制住,一時間找不到話說,只得默許。

  凱瑟深知自己這是在做超越理事會的擅自行動,但此刻他已顧不上上級的指令。

  「理性」絕非冷漠,如果機械人也漠視暴行,遲早城市會被更大的動盪吞噬。

  於是凱瑟在一片目光注視下,親手把那受傷新人類抬上巡邏車,然後迅速駛向最近的醫院。

  林安遠遠圍觀,心中多多少少對機械人增添了一分好感:至少,還有機械人願出手干預,而非像某些理事會派系那樣冷眼袖手。

  他暗暗想到:「機械人里也並非全是絕對理性或著絕對無情吧……」

  可就在凱瑟離開不久,街頭再度陷入短暫的喧囂。一群自稱「新人類自救聯盟」的年輕人聚集於此,對著路人宣傳「基因自主」,試圖號召更多新人類聯合抵制基金會的「抑制藥」。

  其中一名組織者振臂高呼:「我們並非天生低人一等!基金會只是害怕我們潛能失控,才用各種基因壓制手段!」

  林安沒有馬上離開,他在旁聽得越發揪心。當聯盟成員呼喚「覺醒」口號時,他仿佛體內那股曾經被壓制的潛能微微涌動,腦海里閃過方才看見的暴力執法、機械人插手救援的場面。

  他隱約感覺到:自己不能再繼續做一個沉默的看客。「我必須選擇!」

  此時突如其來的警笛聲打破片刻的昂揚,企業治安車飛馳而來,要求這群「新人類自救聯盟」解散,否則當作非法集會處理。

  聯盟成員見狀,有些人迅速散開,也有人想繼續喊口號,被治安車上的揚聲器震懾得難以發聲。

  就在隊伍快要消散之際,林安忽然上前,撿起聯盟掉在地上的一面小旗,上面寫著「異能同源,覺醒自我」。他像受到某種激發般,一手握著旗,沖那群治安人員喊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在光天化日下說話?難道新人類就該被趕盡殺絕嗎?!」

  林安大聲質問讓人群猛地靜下來。治安人員愣了下,隨即厲聲反駁:「我們不過是在維護秩序,你們若想合法表達意見,可去申請壟斷企業的審核手續!」

  林安呵笑:「審核?你們會通過嗎?新人類只要開口,就被當成基因不穩定的危險分子。你們早就把我們關在無形的牢籠里了!」

  聽他言語激烈,治安人員警惕地打開電擊棒,警告:「再不散開,你就有麻煩了。」

  林安心中激盪:若在平時,他或許會害怕退縮,但想起剛才那位被打得半死的新人類,以及自己一直忍氣吞聲的生活,他決心豁出去了。被抑制藥折磨過的身體似乎反而更能爆發一絲力氣,他用力揮動小旗:「反對抑制!反對壟斷基因!」

  短短几句口號,卻似給了他極大勇氣。旁邊原本要散去的人也重新駐足,幾名年輕新人類面露感動,跟著他一同吶喊幾句。

  然而,壟斷企業治安車上跳下數名全副武裝的保安,面罩下的冷峻目光仿佛在說:「敢公開對抗?」

  他們扣動電擊棒,低沉的電流聲讓空氣仿佛凝固。

  林安見保安逼近,內心發慌,但他沒有退。

  眼看對方就要動手,忽然一陣輕微的爆響從後方傳來——有個聯盟成員竟丟出自製煙幕彈,立刻釋放出滾滾白霧,將這片區域覆蓋。

  霎時間,四周人群驚呼四散,保安也暫時失去視線。林安沒料到會有人如此激進,不由得咳嗽不止,但憑直覺轉身沖向側巷。煙霧中只聽見電擊棒發出的噼啪聲,以及人群驚叫,場面頓時陷入混亂。

  林安頂著劇烈咳嗽,用盡力氣往小巷方向跑,他身後似有保安在追趕。他那疲憊的身體被迫再次激發潛能,勉強保持著速度穿梭在狹窄巷道里。繞過數個彎口後,他看見有路人指著另一頭喊「那兒還有保安!」

  便知道前後都被封鎖。他心想:「是死路嗎?還是……」


  就當他慌不擇路時,一隻有力的手猛地把他拽進一扇半開的防火門。

  林安駭然回頭,對上一雙冷靜的褐色眼睛:一個身形壯實的年輕新人類,身上帶著組織標誌,他低聲說:「別出聲,先躲一下。」接著那人把門關上,將林安帶進一條昏暗的後巷樓梯。

  「我們是覺醒紀元分部的,別怕。」那人簡單自報家門。林安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新人類組織救了。

  門外傳來保安的大聲搜尋:「在哪兒?看見有人跑進來嗎?」幸而沒人回應。

  林安滿頭汗水,心臟狂跳:「原來『黑市』與『覺醒紀元』真在城市裡活躍……我要不要加入他們」想到剛才在大庭廣眾下的怒吼,想到新人類受到的歧視壓迫。

  他明白:「我已無路可退。再沉默,就只能被這城市吃掉。

  此時,離官方「白晝模式」啟動僅剩半小時。城市上空的GG屏愈發輝煌,各大勢力似乎仍在推銷盛典活動。

  整座城市都在宣揚一種熱烈、歡樂的氣氛。

  可在高處,維多利亞·蘭赫坐在飛行器內,看向下方街道傳來的煙幕與騷動訊息,冷冷囑咐助手:「繼續搜查那群新人類鬧事者,必要時可直接逮捕。」

  她心裡毫無波動:這點小小衝突不會阻礙基金會在本城的宏偉計劃,只要她維持高壓,絕大多數人只能服從。

  她強勢地下令:「還有,林安若現身,立刻抓捕——基因叛逆分子必須被敲打。」

  另一邊,凱瑟護送那傷者到醫院後,心中煩悶不已。他對理事會內部作風愈加失望,卻也短期無力改變。

  走出醫院大門,看著城市中央的煙花GG相映,他在心裡反覆思量:「也許,我能盡力幫助更多新人類或底層群眾,哪怕與進化至上派對立。」

  而林安則在後巷樓梯里,大口喘息,擦掉臉頰上的汗與塵土,看著對方遞來的水。他隱隱感到身體裡那股不安的基因潛能仍在微微蠢動,就像某種開關被撥動,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能更清晰地顯現。

  「我該怎樣前行?是跟覺醒紀元干一場大的?還是另尋別的路?」當局勢越來越逼人,他或許必須給出答案。

  黎明終於徹底降臨在這座賽博都市:光與影交錯,商賈和車流蜂擁,GG和廣播轟鳴不休。維多利亞·蘭赫正以生化基金會的強硬姿態,規劃對城市全方位的基因管控;凱瑟處於機械人理事會中,卻暗自決定違背「中立算法」的冷漠立場,想為弱勢者做些實際行動;林安身陷底層漩渦,在目睹與親歷數場突發衝突後,逐步走向了反抗與覺悟的邊緣。

  這個清晨註定不平靜:街頭煙幕尚未散盡,保安仍在搜捕新人類疑犯;

  生化人飛行器在空中高速穿梭,維多利亞要以無情決斷強化對局勢的掌控;機械人議會內傳來的消息顯示派系分裂端倪;而在某棟老舊建築的頂樓,默默注視這一切的人也在暗暗記錄,計劃將全部情報傳給更廣泛的抵抗者。

  當城市時鐘在六點半敲響,所有的繁華與危機都進入了白晝模式——GG屏全功率運轉,地面交通流量高峰,空中飛行器密度加大,「改造盛典」如期舉辦,一片歌舞昇平。

  但在光芒背後,血與隱痛正滋生發酵。林安感受著背包里那瓶尚未用完的基因抑制劑,心想:「不,我再也不打算乖乖吃這種藥,讓我的潛能被扼殺了。」

  那一刻,他仿佛在命運的十字路口,對自己下了一個重大決心。

  霓虹與朝陽交錯,城市的黎明並沒有如傳統意義般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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