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認知結構
「這樣的話，嗯……你先把這張表填一下吧。」醫生聽完洛明的話，從桌子下面抽出一張表：「先做一下認知分析我看看你的狀態。」
洛明接過醫生遞過來的筆和紙，下意識地開始填表。一低頭，洛明就看到白紙上黑色的線條來回穿插，組成一個個他看不懂的字符。
「……」洛明終於想起來，作為一個異界穿越客，他看不懂當地文字……
「怎麼了？」醫生看似在操作顯示屏，實際上一直在關注洛明的行為。注意到他拿著筆發呆，開口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沒有問題……啊不是，有大問題。」洛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臉尷尬的把筆放下：「我好像……不認識字。」
話音剛落，洛明就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頓時放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不認識字？」醫生的聲音相當冷靜，沒有任何起伏。他在顯示屏上操作一下，似乎在標記和記錄一些東西：「那麼你以前是識字的，對嗎？」
「嗯，以前識字。」洛明覺得認識當地文字和自己故鄉的文字本質上沒有區別，都是識字。而醫生問的是「識不識字」，而不是「認不認識當地文字」，洛明小小地耍了一個心眼。
「以前識字，在某次事故中導致不識字了。」醫生做出判斷，一條機械臂從牆壁里探出來，末端連著一個頭盔：「你把頭盔帶上，我給你做個腦部掃描。」
「哦。」洛明抓住頭盔，把它戴到頭上，與頭盔連接的機械臂發出輕微的聲音。
「有什麼不適感嗎？」醫生操作著顯示屏，機械臂上浮現出能量流線，洛明的視野變得特別黑暗。
「有點黑，其他都好。」
「好了，可以拿掉了。」片刻後醫生按下開關關閉能量供應，他示意洛明摘下頭盔，仔細觀察掃描結果。
「醫生，結果怎麼樣？」洛明摘下頭盔，他的心情有點微妙——既怕查出問題，又怕沒查出問題。
「嗯……你認知結構發生異變，與社會主流認知相悖。」醫生用洛明聽不懂的專業詞彙說著洛明不清楚意思的結論：「認知干擾的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是認知重構。」
「認知結構？」洛明懵逼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清澈，聲音比眼神還懵逼。
「嗯，認知結構說簡單點就是你如何看待身邊的世界的。」醫生簡要跟洛明解釋了一下什麼是認知結構：「給你舉一個簡單的例子：認知結構正常的人會認為一加一等於二，他們認為這是常識；但在認知結構異常的人看來，一加一應該等於三，他們認為這才是正常的。」
「一加一等於三？！」洛明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擦了一下剛剛不小心噴出來的口水：「那在他們眼裡整個世界是不是都不正常了？」
「嗯，他們認為正常的事物都是不可名狀的扭曲之物，而在正常人眼裡的扭曲之物才是正常的，就像是換了一套世界觀一樣。」醫生結束了他對認知結構異常的介紹，開始安慰洛明：「沒事，你認知結構已經穩定下來了，暫時不會再異變下去了。」
「不會再異變下去？」
「你現在認為一加一等於二，那麼你以後也會認為一加一等於二，不會突然有一天覺得一加一應該等於三。」醫生對洛明認知的穩定狀態表示肯定：「現在不確定的就是你認知結構到底異變了哪些。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喪失了文字認知能力。這些字在你眼裡就是一些線條吧？」
洛明聽著醫生的話，他覺得自己腦子快燒焦了：「認知結構異變，會不會讓人覺得自己是穿越了？」
「如果認知結構異常導致世界觀改變的話，是有這個可能性的。」
洛明CPU這次真燒了。穿越的真相難不成是認知結構改變導致的世界觀變化？
「你把那個頭盔再帶上，我給你做個更詳細的檢查。」醫生又在顯示屏上操作一下，不久前收回去的頭盔又一次伸了出來。
片刻之後，醫生手上拿到了更詳細的報告。
「嗯……世界觀結構輕微異變，語言體系徹底異變，還帶有一點點思維方式異變。」醫生看著眼前的顯示屏：「誒，這不對啊？」
「怎麼了醫生？哪裡不對？」洛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等會醫生給他來個重磅噩耗。
「你看這裡。」醫生把顯示屏轉向洛明：「你語言結構完全異變，那麼你應該聽不懂別人說話才對。但目前來看，你能正常、清晰且理智地同別人完成交流。你能理解別人的話語，也能正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醫生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按理說，不應該有這種情況。」
「那怎麼辦？」
醫生思考著，眉毛皺了起來：「再檢查一次。再不行上精度更高的機子。」
……
太陽從雲端跌落，在高樓大廈間向世間投向最後一瞥。昏黃的陽光在窗戶間跋涉，在牆壁上駐足，在空氣中留戀世間萬物。
芷萱坐在醫院中特有的鐵製冰冷絲滑椅子上，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自己剛買的零食，一邊看著黃昏在自己眼前被夜幕吞噬。在最後一絲光芒消失的時候，她抬頭看向一旁的表：「都已經這麼晚了，還沒看完啊。」
「其實可以看完的。」就在芷萱繼續無聊的時候，洛明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尷尬。他手裡拎著一個袋子，裡面平整地擺放著各種診斷資料。
「啊，你看完了！」芷萱認出來洛明的聲音，她驚喜中帶著擔憂：「醫生怎麼說？」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洛明抬了抬手給芷萱展示自己的診斷證明：「初步診斷沒有大事，但醫生說還要去更高級的醫院看，這裡看不了。」
「啊，看不了？」芷萱從沒經歷過這種情況，她還真沒有見過中央醫院看不了的病。「到底什麼問題？」
「認知結構異常。語言體系全崩，世界觀有問題，還有一點那個什麼玩意來著……」洛明在手上的袋子裡找到自己的單據：「哦，還有一個思維方式異常。」
「認知結構異常？」芷萱咬一口手裡的零食：「這裡不是看得了嗎？」
「是能看，但看我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問題。」洛明解釋道：「語言體系徹底異變，按理來說我應該聽不懂你說話的。」
「啊？」
「這邊也查不出什麼原因，醫生帶著我繞醫院兩圈半後得出結論：我應該去更高級的醫院看一下。」
「去更高級的醫院啊……」芷萱低聲重複著，接著發問：「你計劃什麼時候出發？」
「醫生建議我晚幾天再去。」洛明回憶著醫囑：「醫生說雖然現在認知結構還算穩定，但也不排除再度異變的可能，應該儘量避免刺激。」
「避免刺激？」芷萱有些不解。
「讓我在舒適安穩的環境裡多呆幾天，比如家裡。」洛明回憶著當時醫生的解釋：「過幾天再來看認知結構的穩定結構，如果足夠穩定的話再去空間擴展區。」
「哦對，二次空間移動會對認知結構產生一定的衝擊的，認知結構存在異變的話你可能抗不過去。」芷萱意識到醫生做出如此醫囑的原因——在空間擴展區內使用空間行動裝置會對認知結構產生一定衝擊，會導致認知結構產生異常。「那你想起你家在哪嗎？」
「第二個疑惑。」洛明把自己手裡的單據展示給芷萱看：「我的記憶結構沒有問題，我也沒有記憶。」
「不記得？」芷萱的聲音抬高八度：「但你身份證上不是有家庭住址嗎？」
「第三個疑惑和第四個疑惑。」洛明聳聳肩膀：「我刷出來的身份證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那上面乾脆沒有地址。」
「啊？」芷萱有些理解不能：「你再說一遍？」
「我刷出來一個格式錯誤的身份證，鬼知道是誰的，可能幹脆就是一個賽博電子人的。」
「那你有沒有嘗試別的方法？比如掃指紋什麼的。」
「我血都滴了，你說我掃沒掃指紋？」洛明皺著眉毛，額頭愁出了一個「川」字：「所有方法都顯示一個叫『伊蘭爾』的人的身份證，只有一個人名。沒有性別，沒有貫籍，沒有政治面貌，沒有出生日期，甚至每次掃出來的身份證號都不一樣，每次用掃出來的身份證去檢索都能搜到不一樣的人。」
「啊，這樣的？」芷萱突然想起來：「那你在車站遇到的身份證的問題，是不是也是這樣？」
「我也懷疑。」洛明摸著自己的下巴：「但那個警察後來又說沒問題，這就有些怪了。」
「是啊，奇怪了……」
「你說這兩件事是不是有關聯？」
「應該有吧，畢竟都是身份證的問題。」
「你記得當時那個警察說的是什麼問題嗎？」
「他說是系統故障啊。」芷萱當時做出過同樣的判斷，因此記得比較清楚。
「不是這個，當時警察不是用個什麼理由把我們攔住了嘛，然後我跟他解釋我信息顯示異常，他才說是系統異常的。我問的是那個理由，不是系統故障的結論。」
「不記得了……好像是身份凍結？」
「身份信息凍結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掃不出來嗎？」
「那我哪知道，我又沒凍結過。而且那個警察不是說最後又正常了嗎？」
「是啊……」洛明薅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心情有些煩躁。
「要不，你再去找一次警察？」芷萱給出自己的意見：「把你車站的身份異常和這裡醫院的身份異常都報上去？」
「只能先這樣了……」
洛明接過醫生遞過來的筆和紙，下意識地開始填表。一低頭，洛明就看到白紙上黑色的線條來回穿插，組成一個個他看不懂的字符。
「……」洛明終於想起來，作為一個異界穿越客，他看不懂當地文字……
「怎麼了？」醫生看似在操作顯示屏，實際上一直在關注洛明的行為。注意到他拿著筆發呆，開口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沒有問題……啊不是，有大問題。」洛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臉尷尬的把筆放下：「我好像……不認識字。」
話音剛落，洛明就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頓時放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不認識字？」醫生的聲音相當冷靜，沒有任何起伏。他在顯示屏上操作一下，似乎在標記和記錄一些東西：「那麼你以前是識字的，對嗎？」
「嗯，以前識字。」洛明覺得認識當地文字和自己故鄉的文字本質上沒有區別，都是識字。而醫生問的是「識不識字」，而不是「認不認識當地文字」，洛明小小地耍了一個心眼。
「以前識字，在某次事故中導致不識字了。」醫生做出判斷，一條機械臂從牆壁里探出來，末端連著一個頭盔：「你把頭盔帶上，我給你做個腦部掃描。」
「哦。」洛明抓住頭盔，把它戴到頭上，與頭盔連接的機械臂發出輕微的聲音。
「有什麼不適感嗎？」醫生操作著顯示屏，機械臂上浮現出能量流線，洛明的視野變得特別黑暗。
「有點黑，其他都好。」
「好了，可以拿掉了。」片刻後醫生按下開關關閉能量供應，他示意洛明摘下頭盔，仔細觀察掃描結果。
「醫生，結果怎麼樣？」洛明摘下頭盔，他的心情有點微妙——既怕查出問題，又怕沒查出問題。
「嗯……你認知結構發生異變，與社會主流認知相悖。」醫生用洛明聽不懂的專業詞彙說著洛明不清楚意思的結論：「認知干擾的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是認知重構。」
「認知結構？」洛明懵逼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清澈，聲音比眼神還懵逼。
「嗯，認知結構說簡單點就是你如何看待身邊的世界的。」醫生簡要跟洛明解釋了一下什麼是認知結構：「給你舉一個簡單的例子：認知結構正常的人會認為一加一等於二，他們認為這是常識；但在認知結構異常的人看來，一加一應該等於三，他們認為這才是正常的。」
「一加一等於三？！」洛明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擦了一下剛剛不小心噴出來的口水：「那在他們眼裡整個世界是不是都不正常了？」
「嗯，他們認為正常的事物都是不可名狀的扭曲之物，而在正常人眼裡的扭曲之物才是正常的，就像是換了一套世界觀一樣。」醫生結束了他對認知結構異常的介紹，開始安慰洛明：「沒事，你認知結構已經穩定下來了，暫時不會再異變下去了。」
「不會再異變下去？」
「你現在認為一加一等於二，那麼你以後也會認為一加一等於二，不會突然有一天覺得一加一應該等於三。」醫生對洛明認知的穩定狀態表示肯定：「現在不確定的就是你認知結構到底異變了哪些。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喪失了文字認知能力。這些字在你眼裡就是一些線條吧？」
洛明聽著醫生的話，他覺得自己腦子快燒焦了：「認知結構異變，會不會讓人覺得自己是穿越了？」
「如果認知結構異常導致世界觀改變的話，是有這個可能性的。」
洛明CPU這次真燒了。穿越的真相難不成是認知結構改變導致的世界觀變化？
「你把那個頭盔再帶上，我給你做個更詳細的檢查。」醫生又在顯示屏上操作一下，不久前收回去的頭盔又一次伸了出來。
片刻之後，醫生手上拿到了更詳細的報告。
「嗯……世界觀結構輕微異變，語言體系徹底異變，還帶有一點點思維方式異變。」醫生看著眼前的顯示屏：「誒，這不對啊？」
「怎麼了醫生？哪裡不對？」洛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等會醫生給他來個重磅噩耗。
「你看這裡。」醫生把顯示屏轉向洛明：「你語言結構完全異變，那麼你應該聽不懂別人說話才對。但目前來看，你能正常、清晰且理智地同別人完成交流。你能理解別人的話語，也能正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醫生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按理說，不應該有這種情況。」
「那怎麼辦？」
醫生思考著，眉毛皺了起來：「再檢查一次。再不行上精度更高的機子。」
……
太陽從雲端跌落，在高樓大廈間向世間投向最後一瞥。昏黃的陽光在窗戶間跋涉，在牆壁上駐足，在空氣中留戀世間萬物。
芷萱坐在醫院中特有的鐵製冰冷絲滑椅子上，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自己剛買的零食，一邊看著黃昏在自己眼前被夜幕吞噬。在最後一絲光芒消失的時候，她抬頭看向一旁的表：「都已經這麼晚了，還沒看完啊。」
「其實可以看完的。」就在芷萱繼續無聊的時候，洛明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尷尬。他手裡拎著一個袋子，裡面平整地擺放著各種診斷資料。
「啊，你看完了！」芷萱認出來洛明的聲音，她驚喜中帶著擔憂：「醫生怎麼說？」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洛明抬了抬手給芷萱展示自己的診斷證明：「初步診斷沒有大事，但醫生說還要去更高級的醫院看，這裡看不了。」
「啊，看不了？」芷萱從沒經歷過這種情況，她還真沒有見過中央醫院看不了的病。「到底什麼問題？」
「認知結構異常。語言體系全崩，世界觀有問題，還有一點那個什麼玩意來著……」洛明在手上的袋子裡找到自己的單據：「哦，還有一個思維方式異常。」
「認知結構異常？」芷萱咬一口手裡的零食：「這裡不是看得了嗎？」
「是能看，但看我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問題。」洛明解釋道：「語言體系徹底異變，按理來說我應該聽不懂你說話的。」
「啊？」
「這邊也查不出什麼原因，醫生帶著我繞醫院兩圈半後得出結論：我應該去更高級的醫院看一下。」
「去更高級的醫院啊……」芷萱低聲重複著，接著發問：「你計劃什麼時候出發？」
「醫生建議我晚幾天再去。」洛明回憶著醫囑：「醫生說雖然現在認知結構還算穩定，但也不排除再度異變的可能，應該儘量避免刺激。」
「避免刺激？」芷萱有些不解。
「讓我在舒適安穩的環境裡多呆幾天，比如家裡。」洛明回憶著當時醫生的解釋：「過幾天再來看認知結構的穩定結構，如果足夠穩定的話再去空間擴展區。」
「哦對，二次空間移動會對認知結構產生一定的衝擊的，認知結構存在異變的話你可能抗不過去。」芷萱意識到醫生做出如此醫囑的原因——在空間擴展區內使用空間行動裝置會對認知結構產生一定衝擊，會導致認知結構產生異常。「那你想起你家在哪嗎？」
「第二個疑惑。」洛明把自己手裡的單據展示給芷萱看：「我的記憶結構沒有問題，我也沒有記憶。」
「不記得？」芷萱的聲音抬高八度：「但你身份證上不是有家庭住址嗎？」
「第三個疑惑和第四個疑惑。」洛明聳聳肩膀：「我刷出來的身份證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那上面乾脆沒有地址。」
「啊？」芷萱有些理解不能：「你再說一遍？」
「我刷出來一個格式錯誤的身份證，鬼知道是誰的，可能幹脆就是一個賽博電子人的。」
「那你有沒有嘗試別的方法？比如掃指紋什麼的。」
「我血都滴了，你說我掃沒掃指紋？」洛明皺著眉毛，額頭愁出了一個「川」字：「所有方法都顯示一個叫『伊蘭爾』的人的身份證，只有一個人名。沒有性別，沒有貫籍，沒有政治面貌，沒有出生日期，甚至每次掃出來的身份證號都不一樣，每次用掃出來的身份證去檢索都能搜到不一樣的人。」
「啊，這樣的？」芷萱突然想起來：「那你在車站遇到的身份證的問題，是不是也是這樣？」
「我也懷疑。」洛明摸著自己的下巴：「但那個警察後來又說沒問題，這就有些怪了。」
「是啊，奇怪了……」
「你說這兩件事是不是有關聯？」
「應該有吧，畢竟都是身份證的問題。」
「你記得當時那個警察說的是什麼問題嗎？」
「他說是系統故障啊。」芷萱當時做出過同樣的判斷，因此記得比較清楚。
「不是這個，當時警察不是用個什麼理由把我們攔住了嘛，然後我跟他解釋我信息顯示異常，他才說是系統異常的。我問的是那個理由，不是系統故障的結論。」
「不記得了……好像是身份凍結？」
「身份信息凍結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掃不出來嗎？」
「那我哪知道，我又沒凍結過。而且那個警察不是說最後又正常了嗎？」
「是啊……」洛明薅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心情有些煩躁。
「要不，你再去找一次警察？」芷萱給出自己的意見：「把你車站的身份異常和這裡醫院的身份異常都報上去？」
「只能先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