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公平競爭」
白湖村的「圈地運動」越來越激烈了。
克里斯蒂安·席勒半買半搶，海索·唐·奧科里多連蒙帶騙。這些天來，兩方勢力把白湖村攪得一團糟。
「神父，這可不是小事啊！」
埃里希修士聽了海索的「宏偉藍圖」，驚得連聲呼喊。
「把農奴的身契一筆勾銷，以後修道院的田地就沒人耕種了！」
「我們這不是在協商嗎？又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
農奴制度實在是太落後了，海索還想稍微「進步」一點，所以他要變成收租的地主。
「而且，我們只是還了他們人身自由，又不是給他們送地。」
「交租的佃農多一點，服役的農奴少一點罷了。」
「可修道院的田產主要都是由農奴們耕作的，這……」
「風物長宜放眼量，埃里希修士，時代變了，強迫農民勞動已經不符合潮流了。」
海索又發揮了自己的忽悠能力。
「佃農交租，而農奴服役，你說誰會更賣力？」
「如果我告訴你『交完了聖所的，剩下都是自己的』，你種田會不會種得更賣力？」
「如果我再告訴你『一周必須干滿三天，否則不准停』，你種田會不會摸魚？」
埃里希修士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哎呀，神父大人說得真有道理！」
激發農民生產積極性，只是第一層。
海索站得要高多了。
光種地永遠也種不出名堂，想致富得去經商。
之前弄沒了亨里克，搶來了行政權。作為堂區神父，海索本身就掌控著白湖村的宗教與文化。
政治，經濟與文化生活，現在只差個經濟了。
接下來的工作重點就是取克里斯蒂安而代之了。
之前有農奴制度，白湖村的勞動力基本都被束縛在土地上。現在進行改革，說不準能釋放出一點勞動力。
他將來搞手工業和商業可是需要大量的勞力。
「所以，聽懂了吧，埃里希修士。」
「懂了是懂了……」埃里希發現了盲點，「但都是農奴的話，席勒先生也沒法下手。」
「如果村民們都變成佃戶，不也可能被席勒他們給招過去嗎？」
「他們有地也有錢。」
哎呀，好像是這麼個理啊！
海索只想了自己的好處，沒想到人家也能受益。
這麼一看，海索這神父似乎競爭不過他們。
「咳咳，所以才需要斟酌嘛……」
為了掩飾尷尬，海索裝得高深莫測。
「你以為我會隨便給農奴自由，而不收取任何代價？」
「哦，原來如此！神父，您簡直是深謀遠慮！」
不知道這埃里希又腦補了什麼。
「呵呵呵，埃里希修士，叫上保羅教士，一起去看看我們的工程……」
路德維希家的破屋已經被拆，工匠們正在勞作。
話說，現在整個白湖村到處搞建設，已經有些缺人的意思了。
還好現在才是二月，農忙時間還沒到。村里閒著沒事的人全部加入了建設大潮。
而且白湖「鬧邪靈」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除了晚上放光，也沒其他問題。因而石匠行會重新開啟了修復密特拉神廟的工程。
可以說，白湖村真的是「勃勃生機，萬物競發」。
「神父大人，這棟建築的面積是不是太大了？」
說句實話，除了大教堂以外，保羅還從沒見過如此大的工程。
「路德維希的破屋周圍正好比較空，索性就讓他們多建了一點。」
「石匠行會的梅策大師是位經驗豐富的建築師，他一晚上就把圖紙給畫好了。」
埃里希也附和道：「聽說梅策大師曾負責過奧格斯堡聖母主教座堂的修繕工作。」
「男爵能把他請到白湖村來，估計是費了不少心力。」
「哦，原來是這樣。」
保羅之前沒有調查過梅策，他主要負責監視白湖聖所。
「這梅策大師居然還有這種工作經歷？」
海索也不知道，他也第一次聽說。
「我看他那邋遢模樣，還以為只是個年齡大點的工匠頭子而已。」
他擺肚子裡吐槽了一番。
「但是，埃里希修士，把建築修到緊靠路邊，也是那位梅策大師的建議嗎？」
「還有那裡，都快修到鄰居家臉上去了。」
「誒，保羅教士，這就是事先溝通的成果了。」
說是「溝通」，其實就是「威脅恐嚇」加「利益交換」。
「我們給隔壁的人家都安排了適當的補償。」
「他們現在沒有半點怨言。」
海索邊說邊招呼著保羅進去望望，因為他準備將這建設項目里的雞毛蒜皮之事都壓在保羅身上。
保羅一進去就打了個冷顫，好似感受到什麼不同尋常的氣息。
「這裡有些不對勁……」
「哦？」
海索笑了笑，這密教中人果然比常人敏銳得多。
不過他居然沒直接認出來「鐘相」之力。看來保羅的水平與之前的巴爾扎尼與克勞德相比要差許多了。
學徒和大師的差距還是相當地大。
「呵呵呵，保羅教士已經發覺了。」
「埃里希修士，你來過好幾次了，你發現了什麼？」
「啊？」
他能發現什麼？
難道奧科里多神父認為這工程有什麼問題？
莫非神父覺察出什麼不對勁來了？
該不會是前幾日奧斯卡給自己塞錢的事暴露了吧？
「神父，我……」
埃里希的手已經開始抖了。
神父下手狠，他是清楚的。奈何席勒先生恩威並濟，他一個小修士實在惹不起。
「算了，不問了你了。」
「埃里希修士，以後這些東西你就別管了。」
埃里希聞言如蒙大赦，趕忙道：「感謝神父大人，感謝神父大人！」
這態度令海索摸不著頭腦。
平時壓在他身上的任務太多了？
或許之後該給我們白湖聖所的「財政大臣」減減負了。
「接下來，再去我們的競爭對手那轉一轉……」
海索在CBD的作派屬實是讓保羅開了眼。
他將「小鬼難纏」這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海索往工地前一站，又是說「施工不符合村里標準」，又是說「吵鬧聲惹得鄰里不安」，甚至連「聖父聖靈」的旗都要拉出來扯一扯。
最後還是奧斯卡含著笑，腆著臉，硬往海索手裡塞了五枚格羅索，才把這事給應付過去。
「保羅教士，懂了吧？」
回了聖所，摒退旁人，海索將保羅拉到聖物保管室里聊起了天。
「明白，神父大人。」
「現在可以說說，你在我們的工程那發現什麼了吧？」
海索就等著他回答呢，他想知道這保羅究竟有多懂。
「奧科里多神父，奧科里多大師，那是『鍾』之技藝嗎？」
他還真懂！
「不愧是多明我會的修士，學識過人吶！」
「大師，我也僅是察覺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氛圍，並不了解其中奧秘。」
這保羅是真不了解，還是在這與海索繼續裝傻呢？
「呵呵，說說你的猜測。」
「您說，工程兩天前才開始，但我所看見的絕非兩天就能完成的工作量。」
「而需要大量的勞力，或者說，時間……」
保羅頓了頓，似乎在觀察海索的臉色。
而海索一直保持著自己慈祥又和善的笑容。
「所以，我才說，我們擁有搶占先機的秘法……」
克里斯蒂安·席勒半買半搶，海索·唐·奧科里多連蒙帶騙。這些天來，兩方勢力把白湖村攪得一團糟。
「神父，這可不是小事啊！」
埃里希修士聽了海索的「宏偉藍圖」，驚得連聲呼喊。
「把農奴的身契一筆勾銷，以後修道院的田地就沒人耕種了！」
「我們這不是在協商嗎？又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
農奴制度實在是太落後了，海索還想稍微「進步」一點，所以他要變成收租的地主。
「而且，我們只是還了他們人身自由，又不是給他們送地。」
「交租的佃農多一點，服役的農奴少一點罷了。」
「可修道院的田產主要都是由農奴們耕作的，這……」
「風物長宜放眼量，埃里希修士，時代變了，強迫農民勞動已經不符合潮流了。」
海索又發揮了自己的忽悠能力。
「佃農交租，而農奴服役，你說誰會更賣力？」
「如果我告訴你『交完了聖所的，剩下都是自己的』，你種田會不會種得更賣力？」
「如果我再告訴你『一周必須干滿三天，否則不准停』，你種田會不會摸魚？」
埃里希修士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哎呀，神父大人說得真有道理！」
激發農民生產積極性，只是第一層。
海索站得要高多了。
光種地永遠也種不出名堂，想致富得去經商。
之前弄沒了亨里克，搶來了行政權。作為堂區神父，海索本身就掌控著白湖村的宗教與文化。
政治，經濟與文化生活，現在只差個經濟了。
接下來的工作重點就是取克里斯蒂安而代之了。
之前有農奴制度，白湖村的勞動力基本都被束縛在土地上。現在進行改革，說不準能釋放出一點勞動力。
他將來搞手工業和商業可是需要大量的勞力。
「所以，聽懂了吧，埃里希修士。」
「懂了是懂了……」埃里希發現了盲點，「但都是農奴的話，席勒先生也沒法下手。」
「如果村民們都變成佃戶，不也可能被席勒他們給招過去嗎？」
「他們有地也有錢。」
哎呀，好像是這麼個理啊！
海索只想了自己的好處，沒想到人家也能受益。
這麼一看，海索這神父似乎競爭不過他們。
「咳咳，所以才需要斟酌嘛……」
為了掩飾尷尬，海索裝得高深莫測。
「你以為我會隨便給農奴自由，而不收取任何代價？」
「哦，原來如此！神父，您簡直是深謀遠慮！」
不知道這埃里希又腦補了什麼。
「呵呵呵，埃里希修士，叫上保羅教士，一起去看看我們的工程……」
路德維希家的破屋已經被拆，工匠們正在勞作。
話說，現在整個白湖村到處搞建設，已經有些缺人的意思了。
還好現在才是二月，農忙時間還沒到。村里閒著沒事的人全部加入了建設大潮。
而且白湖「鬧邪靈」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除了晚上放光，也沒其他問題。因而石匠行會重新開啟了修復密特拉神廟的工程。
可以說，白湖村真的是「勃勃生機，萬物競發」。
「神父大人，這棟建築的面積是不是太大了？」
說句實話，除了大教堂以外，保羅還從沒見過如此大的工程。
「路德維希的破屋周圍正好比較空，索性就讓他們多建了一點。」
「石匠行會的梅策大師是位經驗豐富的建築師，他一晚上就把圖紙給畫好了。」
埃里希也附和道：「聽說梅策大師曾負責過奧格斯堡聖母主教座堂的修繕工作。」
「男爵能把他請到白湖村來，估計是費了不少心力。」
「哦，原來是這樣。」
保羅之前沒有調查過梅策，他主要負責監視白湖聖所。
「這梅策大師居然還有這種工作經歷？」
海索也不知道，他也第一次聽說。
「我看他那邋遢模樣，還以為只是個年齡大點的工匠頭子而已。」
他擺肚子裡吐槽了一番。
「但是，埃里希修士，把建築修到緊靠路邊，也是那位梅策大師的建議嗎？」
「還有那裡，都快修到鄰居家臉上去了。」
「誒，保羅教士，這就是事先溝通的成果了。」
說是「溝通」，其實就是「威脅恐嚇」加「利益交換」。
「我們給隔壁的人家都安排了適當的補償。」
「他們現在沒有半點怨言。」
海索邊說邊招呼著保羅進去望望，因為他準備將這建設項目里的雞毛蒜皮之事都壓在保羅身上。
保羅一進去就打了個冷顫，好似感受到什麼不同尋常的氣息。
「這裡有些不對勁……」
「哦？」
海索笑了笑，這密教中人果然比常人敏銳得多。
不過他居然沒直接認出來「鐘相」之力。看來保羅的水平與之前的巴爾扎尼與克勞德相比要差許多了。
學徒和大師的差距還是相當地大。
「呵呵呵，保羅教士已經發覺了。」
「埃里希修士，你來過好幾次了，你發現了什麼？」
「啊？」
他能發現什麼？
難道奧科里多神父認為這工程有什麼問題？
莫非神父覺察出什麼不對勁來了？
該不會是前幾日奧斯卡給自己塞錢的事暴露了吧？
「神父，我……」
埃里希的手已經開始抖了。
神父下手狠，他是清楚的。奈何席勒先生恩威並濟，他一個小修士實在惹不起。
「算了，不問了你了。」
「埃里希修士，以後這些東西你就別管了。」
埃里希聞言如蒙大赦，趕忙道：「感謝神父大人，感謝神父大人！」
這態度令海索摸不著頭腦。
平時壓在他身上的任務太多了？
或許之後該給我們白湖聖所的「財政大臣」減減負了。
「接下來，再去我們的競爭對手那轉一轉……」
海索在CBD的作派屬實是讓保羅開了眼。
他將「小鬼難纏」這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海索往工地前一站，又是說「施工不符合村里標準」，又是說「吵鬧聲惹得鄰里不安」，甚至連「聖父聖靈」的旗都要拉出來扯一扯。
最後還是奧斯卡含著笑，腆著臉，硬往海索手裡塞了五枚格羅索，才把這事給應付過去。
「保羅教士，懂了吧？」
回了聖所，摒退旁人，海索將保羅拉到聖物保管室里聊起了天。
「明白，神父大人。」
「現在可以說說，你在我們的工程那發現什麼了吧？」
海索就等著他回答呢，他想知道這保羅究竟有多懂。
「奧科里多神父，奧科里多大師，那是『鍾』之技藝嗎？」
他還真懂！
「不愧是多明我會的修士，學識過人吶！」
「大師，我也僅是察覺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氛圍，並不了解其中奧秘。」
這保羅是真不了解，還是在這與海索繼續裝傻呢？
「呵呵，說說你的猜測。」
「您說，工程兩天前才開始，但我所看見的絕非兩天就能完成的工作量。」
「而需要大量的勞力，或者說，時間……」
保羅頓了頓，似乎在觀察海索的臉色。
而海索一直保持著自己慈祥又和善的笑容。
「所以，我才說，我們擁有搶占先機的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