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入虎穴方能得虎子
李民星發現了一個現象，就是這幫木公莊來的人雖然是工廠里各個工位的小組長，幹活也賣力齊心。可和自己組裡的人交流的並不頻繁，而且都在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除了吃飯睡覺上工幾乎沒有別的事情做。
李民星被搞的有點懵，可為了套取自己想要的信息。還是得和劉奔走近一點，見劉奔腰裡別著根旱菸杆，可在車間上工的時候鬼子看的很緊，只能借著上茅房的時候才能吧嗒上兩口。李民星就借著這個工夫，給劉奔點點火，說上幾句話。以此拉近一下關係。有了那麼幾次後，劉奔也就不那麼排斥李民星了。
晚上下了工後，劉奔一邊往嘴裡扒拉著飯一邊跟李出埔說道：「你猜出來李星為什麼費勁來巴結我了嗎？」
李出埔放下手裡的筷子，拿起水杯想了一下說道：「沒看出來，這個人看著年輕可眼神里透著老練。你平時和他說話的時候，注意點不要說錯話。」
「我們也沒有法子去他說的金溪村看看，到底有沒有他這麼一號人物。」李出埔說道。
「不用去問，你都看出來了他雖年輕可經過事。那他就不可能真的是西營鎮周邊的人。咱們現在就是不知道，他背後到底是有沒有站著人，站著人的話是什麼身份？」古露水說道。「你不妨和他交流的時候，探探他的口風。」
「別！你探他的口風，說不好也就暴露咱們了。」李出埔說道。
「萬一，他不是鬼子的呢？我們不是就浪費了這個機會了麼？」古露水說道。
「咱們後面還有木公莊的男女老少，咱們不能冒這個險。」古春分說道。
「我先問你們個事情，你們覺得那個相原塘東就是現在管理這個工廠的日本鬼子有什麼不一樣？」李出埔問道。
眾人低頭皺眉轉眼珠子想了一會，紛紛表示沒有感覺到什麼不一樣。
「我覺得他看我們的眼神和平常那些鬼子不一樣。」李出埔說道。「雖然，沒有和我們說過話，可也沒有打過罵過我們，即使有工人幹的慢了他也沒有大聲呵斥過吧。」
「誰知道，他是不是奉行牧田秀也的安撫策略，這個險冒的更大。」古露水說道。
「不一樣，牧田秀也和我們說話也帶著笑，可眼神里藏著蔑視，居高臨下的模樣一點也不待掩藏的。這個相原塘東和我對視的時候，給我一種和藹友好的感覺。而且我們離開木公莊的時候，郝叔專門跟我說過『相原塘東』這四個字。我就在想這個人是不是在暗中幫助著阿水？」
「你不早說！」劉奔說道。「早說，我們就想法子試試他了。」
「怎麼試？沒錢沒東西，這個人也看不出來有吸菸喝酒的嗜好。」李出埔說道。
「你既然說他看你的眼神有那麼一絲絲的溫柔，那我明天去試試他是不是對我也有那麼一絲絲的溫柔。」劉奔一邊說一邊朝著李出埔拋眉眼。
他這一出整得屋子裡的人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現在已經是在老虎嘴裡了，還能再壞到哪裡。真到了被吞下肚的時候，木公莊的人也不介意想法子舉著火把進。
第二日，劉奔剛進食堂，就看見李民星在朝著自己招手。劉奔走過去，就看見李民星已經幫自己打好了飯。
劉奔坐下來給了李民星一個有眼力勁的眼神。李民星微笑得回應了一下。
吃完飯後，劉奔給李民星交代了一下工作後，就朝著相原塘東的辦公室走去。
相原塘東正在吃早飯，看見士兵把劉奔領來後。就放下碗筷，站起身來笑著問道：「劉奔君，大清早的來有什麼事情嗎？」
劉奔彎著腰直視著相原塘東的眼睛說道：「太君，現在入廠的胚布太多了，車間裡已經放不下了。您指示下我們能不能在外面搭一個棚子把多餘的胚布放在外面，用多少我們就往裡運多少。這樣子行不行？」
「你們打算在哪裡打棚子？」相原塘東問道。
「在廠房南門口的西邊有一塊不常用的空地，我們計劃在那裡搭上一個頂棚。」劉奔回答道。
「劉奔君，昨晚我在車間了轉了一圈，確實現在進廠的胚布較多，導致車間過道比較擁擠。如此，你們就在外面搭個棚子吧。可有一點，你們打的棚子要能避風擋雨。大日本帝國的胚布可不能受淋，也不能長時間的暴曬。」相原塘東說道。
「這個我們一定做到，皇軍給我們這麼高的工資，我們不能說是活干不好。」劉奔點頭哈腰諂媚道。
「好，幹活去吧。」相原塘東說道。
「好的，太君。我們一定把活干好。」劉奔說道。
劉奔領著李民星等四個工人，在下午四點鐘終於把棚子搭好了。又和工人把車間裡多餘的胚布拉進了棚子裡。
這個時候相原塘東領著一個士兵走了過來，圍著棚子轉了一圈後說道：「很好！很好！劉奔君，你做的很不錯！」
劉奔諾諾連聲得應付著。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佐佐木川今晚在這裡站崗巡邏。你也安排一個人來配合佐佐木君。」相原塘東說道。
「噝——，」劉奔轉悠了一下眼珠子，把李民星叫過來說道：「民星，你今晚流下來跟佐佐木太君一起站崗巡邏。」
李民星點頭道：「好！」
晚上下工後，劉奔跟李出埔一伙人在炕上一邊吃飯一邊談論今天的事情，苟三才，馬一橫兩人端著飯碗站在窗戶邊上放哨。
「出埔，我今天和這個相原塘東談了兩次。果然，就跟你說的似的。臉上的表情雖然是禮貌，話語裡帶著倨傲，可眼神確實是帶著真誠，讓我感覺著他也想和我們深入的交流。」劉奔說道。
這個消息給屋裡的人帶來一絲興奮，自從進了老虎嘴後。一直沒有法子，直接和阿水取得聯繫，一股壓抑的情緒壓在眾人的心頭上。唯有經過不停止的幹活，一個個把自己累得跟狗似的，夜晚才能呼呼睡去。其中壓力最大的自然就是李出埔，他是唯一一個知道『相原塘東』這四個字的人。可郝明義沒有直接說明，他也不敢貿然接近這個『相原塘東』。
相原塘東心裡也非常的著急，阿水如今站在刀刃上跳舞。處處小心行事，可牧田秀也就是一隻狡猾的豺狼，一旦被他聞到一絲不對的味道。他只要稍稍一按，阿水就能被刀刃分成兩半。時間越長，對阿水越危險。如何，才能快點協助阿水逃跑，成了相原塘東一直思考的問題。他也不知道從木公莊來的這幫人，誰是挑頭的，也一直沒有一個交流的契機。也就是這幾天的功夫，他觀察出來李出埔是裡面領頭的，而且李出埔看他的眼神明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就猜著可能要有事發生了。果然，劉奔第二日就來了。
「出埔，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劉奔說道。
「劉哥，該如何干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現在我們不是主角，我們是配角，配合阿水和相原塘東的行動。他們兩個才是行動的制定者。近日，我還要跟相原塘東再次確認一下雙方的身份。」李出埔說道。
「對，沒錯！」苟三才說道。「要是這個相原塘東真是個鬼子的話，我們就一把火把這個廠子給燒掉。」
第三日，正常出工。
第四日，正常出工。
終於，在第五日李出埔等來了機會。一大清早，相原塘東就來到了車間。把李出埔叫到身邊詢問道：「李君，現在我們生產了多少件棉衣了。」
李出埔一邊用毛巾擦著手一邊說道：「已經生產了兩萬零一百三十二件了。」
「你過來一下。」相原塘東一邊說一邊往棉服集堆的地方走去，李出埔趕緊跟了上去。
相原塘東跟手底下的一個鬼子說了句，鬼子就開始挨個大包清點起來。李出埔見狀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摺疊好了的紙遞到相原塘東的面前。相原塘東打開一看，是一張清單。上面記錄著自進廠以來，每天棉服的出產數量。相原塘東大體看了一眼，就背著手夾在了手心裡。
點數的鬼子很快就回來了，相原塘東把手裡的清單遞了過去。鬼子掃了一眼立正說道：「報告相原隊長，實數和清單的數量能對起來。」
相原塘東鬆了一口氣，走上前解開了一個大包，從裡面拿出了一件棉衣穿上身試了試，非常滿意的跟李出埔說道：「出埔君，乾的好！非常好！一會兒牧田隊長來了一定會好好的嘉獎你。」
李出埔一聽牧田秀也要過來，趕緊拍打拍打自己身上的土，摘了摘線頭。
很快，牧田秀也汽車就開進了李氏工廠。阿水跟著武田靖義坐在卡車上，武田靖義下車後小跑著去給牧田秀也開了車門。相原塘東領著李出埔已經在外面迎接了。
牧田秀也樂呵呵得走到相原塘東面前說道：「相原君，這些日子你費心了。」
相原塘東立正回答道：「報告牧田隊長，我不辛苦。」
「如何？生產多少件了？」牧田秀也問道。
相原塘東走上前遞過手裡的清單。牧田秀也伸手接過，展開一看。眼珠子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八嘎————！」牧田秀也突然大喊一聲，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牧田秀也甩起胳膊朝著相原塘東就是『啪，啪，啪........』一通耳光，直到相原塘東的臉腫得跟饅頭一樣才停手。
牧田秀也兩手抓著相原塘東的衣領子，惡狠狠得說道：「軍部給我們十萬件的生產任務！現在已經過去十二天了，你才做出了兩萬多件，剩下的十八天七萬七千件你能做出來嗎？」
突然發狂的牧田秀也把相原塘東嚇得渾身打擺子，看樣子快要尿褲子了。相原塘東結結巴巴得說道：「屬下一定完成任務！一定完成任務！」
「製衣速度為什麼這麼慢！？」牧田秀也搖著相原塘東問道。
「前，前，前期來的工人不熟悉，為了保證質量。不讓大日本帝國的士兵穿上不合格的棉衣，我，我讓他們放慢了速度。」相原塘東說道。「現在工人的速度已經上了。」
牧田秀也毫無感情的眼珠子看向了李出埔，李出埔就跟在相原塘東的後面，自然他就是車間主任了。
李出埔不敢和牧田秀也對視，趕緊低著頭，臉色煞白的說道：「現在車間一天能出四千四百件棉服，按照這個進展十八天是能做出來七萬九千件的。」
聽到這話，牧田秀也才放下相原塘東。回頭嚴厲得看著阿水說道：「阿水君，我答應你的都做到了。你答應我的最好也能做到。」
阿水走上前，緊盯著牧田秀也的眼睛平靜得說道：「李出埔既然說能做出來，就肯定能做出來。做不出來你把我的頭，他們的頭，木公莊所有人的頭都摘了去。」
「好！你記著你現在說的話。」牧田秀也氣呼呼的轉身上了汽車就離開了工廠。
阿水、相原塘東把李出埔等人一起叫到了辦公室，一起研究如何能在十八天內完成任務。
李民星站在車間裡看到了外面發生的一切，知道自己必須要把這個情況傳送出去了。讓他覺得遺憾的是，他沒能打聽出來這批棉服是往南運還是往北運，他能做的就是將這個情況如實的匯報給組織。
中午吃完飯，李民星借著肚子疼要去診所看病的由頭，外出來到了熙悅酒樓。找到了正在打掃衛生的小金子，將手裡頭的竹筒交給了他。叮囑道：「晚飯前，一定要想辦法送到二曹溝。」
二曹溝，潘壽看著桌子上剪下來的報紙和一張紙條緊鎖著眉頭。「這批棉服鬼子無論是往南還是往北，一定會派重兵押送。單純的靠二曹溝游擊對是不可能吃下來的，需要向上級部隊請求支援；這個叫阿水的男人和這幫木公莊的裁縫先讓他們活的長久點，等這批棉服趕製完，再和他們算帳。」
李民星被搞的有點懵，可為了套取自己想要的信息。還是得和劉奔走近一點，見劉奔腰裡別著根旱菸杆，可在車間上工的時候鬼子看的很緊，只能借著上茅房的時候才能吧嗒上兩口。李民星就借著這個工夫，給劉奔點點火，說上幾句話。以此拉近一下關係。有了那麼幾次後，劉奔也就不那麼排斥李民星了。
晚上下了工後，劉奔一邊往嘴裡扒拉著飯一邊跟李出埔說道：「你猜出來李星為什麼費勁來巴結我了嗎？」
李出埔放下手裡的筷子，拿起水杯想了一下說道：「沒看出來，這個人看著年輕可眼神里透著老練。你平時和他說話的時候，注意點不要說錯話。」
「我們也沒有法子去他說的金溪村看看，到底有沒有他這麼一號人物。」李出埔說道。
「不用去問，你都看出來了他雖年輕可經過事。那他就不可能真的是西營鎮周邊的人。咱們現在就是不知道，他背後到底是有沒有站著人，站著人的話是什麼身份？」古露水說道。「你不妨和他交流的時候，探探他的口風。」
「別！你探他的口風，說不好也就暴露咱們了。」李出埔說道。
「萬一，他不是鬼子的呢？我們不是就浪費了這個機會了麼？」古露水說道。
「咱們後面還有木公莊的男女老少，咱們不能冒這個險。」古春分說道。
「我先問你們個事情，你們覺得那個相原塘東就是現在管理這個工廠的日本鬼子有什麼不一樣？」李出埔問道。
眾人低頭皺眉轉眼珠子想了一會，紛紛表示沒有感覺到什麼不一樣。
「我覺得他看我們的眼神和平常那些鬼子不一樣。」李出埔說道。「雖然，沒有和我們說過話，可也沒有打過罵過我們，即使有工人幹的慢了他也沒有大聲呵斥過吧。」
「誰知道，他是不是奉行牧田秀也的安撫策略，這個險冒的更大。」古露水說道。
「不一樣，牧田秀也和我們說話也帶著笑，可眼神里藏著蔑視，居高臨下的模樣一點也不待掩藏的。這個相原塘東和我對視的時候，給我一種和藹友好的感覺。而且我們離開木公莊的時候，郝叔專門跟我說過『相原塘東』這四個字。我就在想這個人是不是在暗中幫助著阿水？」
「你不早說！」劉奔說道。「早說，我們就想法子試試他了。」
「怎麼試？沒錢沒東西，這個人也看不出來有吸菸喝酒的嗜好。」李出埔說道。
「你既然說他看你的眼神有那麼一絲絲的溫柔，那我明天去試試他是不是對我也有那麼一絲絲的溫柔。」劉奔一邊說一邊朝著李出埔拋眉眼。
他這一出整得屋子裡的人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現在已經是在老虎嘴裡了，還能再壞到哪裡。真到了被吞下肚的時候，木公莊的人也不介意想法子舉著火把進。
第二日，劉奔剛進食堂，就看見李民星在朝著自己招手。劉奔走過去，就看見李民星已經幫自己打好了飯。
劉奔坐下來給了李民星一個有眼力勁的眼神。李民星微笑得回應了一下。
吃完飯後，劉奔給李民星交代了一下工作後，就朝著相原塘東的辦公室走去。
相原塘東正在吃早飯，看見士兵把劉奔領來後。就放下碗筷，站起身來笑著問道：「劉奔君，大清早的來有什麼事情嗎？」
劉奔彎著腰直視著相原塘東的眼睛說道：「太君，現在入廠的胚布太多了，車間裡已經放不下了。您指示下我們能不能在外面搭一個棚子把多餘的胚布放在外面，用多少我們就往裡運多少。這樣子行不行？」
「你們打算在哪裡打棚子？」相原塘東問道。
「在廠房南門口的西邊有一塊不常用的空地，我們計劃在那裡搭上一個頂棚。」劉奔回答道。
「劉奔君，昨晚我在車間了轉了一圈，確實現在進廠的胚布較多，導致車間過道比較擁擠。如此，你們就在外面搭個棚子吧。可有一點，你們打的棚子要能避風擋雨。大日本帝國的胚布可不能受淋，也不能長時間的暴曬。」相原塘東說道。
「這個我們一定做到，皇軍給我們這麼高的工資，我們不能說是活干不好。」劉奔點頭哈腰諂媚道。
「好，幹活去吧。」相原塘東說道。
「好的，太君。我們一定把活干好。」劉奔說道。
劉奔領著李民星等四個工人，在下午四點鐘終於把棚子搭好了。又和工人把車間裡多餘的胚布拉進了棚子裡。
這個時候相原塘東領著一個士兵走了過來，圍著棚子轉了一圈後說道：「很好！很好！劉奔君，你做的很不錯！」
劉奔諾諾連聲得應付著。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佐佐木川今晚在這裡站崗巡邏。你也安排一個人來配合佐佐木君。」相原塘東說道。
「噝——，」劉奔轉悠了一下眼珠子，把李民星叫過來說道：「民星，你今晚流下來跟佐佐木太君一起站崗巡邏。」
李民星點頭道：「好！」
晚上下工後，劉奔跟李出埔一伙人在炕上一邊吃飯一邊談論今天的事情，苟三才，馬一橫兩人端著飯碗站在窗戶邊上放哨。
「出埔，我今天和這個相原塘東談了兩次。果然，就跟你說的似的。臉上的表情雖然是禮貌，話語裡帶著倨傲，可眼神確實是帶著真誠，讓我感覺著他也想和我們深入的交流。」劉奔說道。
這個消息給屋裡的人帶來一絲興奮，自從進了老虎嘴後。一直沒有法子，直接和阿水取得聯繫，一股壓抑的情緒壓在眾人的心頭上。唯有經過不停止的幹活，一個個把自己累得跟狗似的，夜晚才能呼呼睡去。其中壓力最大的自然就是李出埔，他是唯一一個知道『相原塘東』這四個字的人。可郝明義沒有直接說明，他也不敢貿然接近這個『相原塘東』。
相原塘東心裡也非常的著急，阿水如今站在刀刃上跳舞。處處小心行事，可牧田秀也就是一隻狡猾的豺狼，一旦被他聞到一絲不對的味道。他只要稍稍一按，阿水就能被刀刃分成兩半。時間越長，對阿水越危險。如何，才能快點協助阿水逃跑，成了相原塘東一直思考的問題。他也不知道從木公莊來的這幫人，誰是挑頭的，也一直沒有一個交流的契機。也就是這幾天的功夫，他觀察出來李出埔是裡面領頭的，而且李出埔看他的眼神明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就猜著可能要有事發生了。果然，劉奔第二日就來了。
「出埔，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劉奔說道。
「劉哥，該如何干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現在我們不是主角，我們是配角，配合阿水和相原塘東的行動。他們兩個才是行動的制定者。近日，我還要跟相原塘東再次確認一下雙方的身份。」李出埔說道。
「對，沒錯！」苟三才說道。「要是這個相原塘東真是個鬼子的話，我們就一把火把這個廠子給燒掉。」
第三日，正常出工。
第四日，正常出工。
終於，在第五日李出埔等來了機會。一大清早，相原塘東就來到了車間。把李出埔叫到身邊詢問道：「李君，現在我們生產了多少件棉衣了。」
李出埔一邊用毛巾擦著手一邊說道：「已經生產了兩萬零一百三十二件了。」
「你過來一下。」相原塘東一邊說一邊往棉服集堆的地方走去，李出埔趕緊跟了上去。
相原塘東跟手底下的一個鬼子說了句，鬼子就開始挨個大包清點起來。李出埔見狀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摺疊好了的紙遞到相原塘東的面前。相原塘東打開一看，是一張清單。上面記錄著自進廠以來，每天棉服的出產數量。相原塘東大體看了一眼，就背著手夾在了手心裡。
點數的鬼子很快就回來了，相原塘東把手裡的清單遞了過去。鬼子掃了一眼立正說道：「報告相原隊長，實數和清單的數量能對起來。」
相原塘東鬆了一口氣，走上前解開了一個大包，從裡面拿出了一件棉衣穿上身試了試，非常滿意的跟李出埔說道：「出埔君，乾的好！非常好！一會兒牧田隊長來了一定會好好的嘉獎你。」
李出埔一聽牧田秀也要過來，趕緊拍打拍打自己身上的土，摘了摘線頭。
很快，牧田秀也汽車就開進了李氏工廠。阿水跟著武田靖義坐在卡車上，武田靖義下車後小跑著去給牧田秀也開了車門。相原塘東領著李出埔已經在外面迎接了。
牧田秀也樂呵呵得走到相原塘東面前說道：「相原君，這些日子你費心了。」
相原塘東立正回答道：「報告牧田隊長，我不辛苦。」
「如何？生產多少件了？」牧田秀也問道。
相原塘東走上前遞過手裡的清單。牧田秀也伸手接過，展開一看。眼珠子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八嘎————！」牧田秀也突然大喊一聲，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牧田秀也甩起胳膊朝著相原塘東就是『啪，啪，啪........』一通耳光，直到相原塘東的臉腫得跟饅頭一樣才停手。
牧田秀也兩手抓著相原塘東的衣領子，惡狠狠得說道：「軍部給我們十萬件的生產任務！現在已經過去十二天了，你才做出了兩萬多件，剩下的十八天七萬七千件你能做出來嗎？」
突然發狂的牧田秀也把相原塘東嚇得渾身打擺子，看樣子快要尿褲子了。相原塘東結結巴巴得說道：「屬下一定完成任務！一定完成任務！」
「製衣速度為什麼這麼慢！？」牧田秀也搖著相原塘東問道。
「前，前，前期來的工人不熟悉，為了保證質量。不讓大日本帝國的士兵穿上不合格的棉衣，我，我讓他們放慢了速度。」相原塘東說道。「現在工人的速度已經上了。」
牧田秀也毫無感情的眼珠子看向了李出埔，李出埔就跟在相原塘東的後面，自然他就是車間主任了。
李出埔不敢和牧田秀也對視，趕緊低著頭，臉色煞白的說道：「現在車間一天能出四千四百件棉服，按照這個進展十八天是能做出來七萬九千件的。」
聽到這話，牧田秀也才放下相原塘東。回頭嚴厲得看著阿水說道：「阿水君，我答應你的都做到了。你答應我的最好也能做到。」
阿水走上前，緊盯著牧田秀也的眼睛平靜得說道：「李出埔既然說能做出來，就肯定能做出來。做不出來你把我的頭，他們的頭，木公莊所有人的頭都摘了去。」
「好！你記著你現在說的話。」牧田秀也氣呼呼的轉身上了汽車就離開了工廠。
阿水、相原塘東把李出埔等人一起叫到了辦公室，一起研究如何能在十八天內完成任務。
李民星站在車間裡看到了外面發生的一切，知道自己必須要把這個情況傳送出去了。讓他覺得遺憾的是，他沒能打聽出來這批棉服是往南運還是往北運，他能做的就是將這個情況如實的匯報給組織。
中午吃完飯，李民星借著肚子疼要去診所看病的由頭，外出來到了熙悅酒樓。找到了正在打掃衛生的小金子，將手裡頭的竹筒交給了他。叮囑道：「晚飯前，一定要想辦法送到二曹溝。」
二曹溝，潘壽看著桌子上剪下來的報紙和一張紙條緊鎖著眉頭。「這批棉服鬼子無論是往南還是往北，一定會派重兵押送。單純的靠二曹溝游擊對是不可能吃下來的，需要向上級部隊請求支援；這個叫阿水的男人和這幫木公莊的裁縫先讓他們活的長久點，等這批棉服趕製完，再和他們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