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活在當下
阿水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醒了，看著窗戶在炕上模模糊糊的投影。阿水心裡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從昨天醒來到和仇敵牧田秀也打了一架，再到在樓升秋家裡睡著。阿水的心裡莫名的湧出一種不想動的感覺，在牧田秀也的軍營里，阿水的復仇行動就開始了，報仇後心裡有了短暫的歇息，可思想境界已經提升不少的阿水，毅然加入到抗日活動中，這次他的目的是把日本鬼子趕出新中國。
現在溫暖的火炕，厚實柔軟的棉被，讓這個風餐露宿習慣了，接到命令馬上行動的男人開始留戀這個被窩了。阿水側躺著壓著自己的胳膊怔怔的看著白紙糊得窗戶。樓叔和鳳丫頭也不知道哪裡去了，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世界安靜的就像鐘錶也停擺了一樣。
阿水想起昨天自己告訴豐長弓要教他們製作弓箭一事，這件事情緩不得，後面還要教游擊隊員射箭，更是長久複雜的事情。
阿水迅速爬出被窩，可地上沒有自己的鞋子。鳳丫頭把自己的鞋子拿哪裡去了？剛要赤著腳下去找，棉被下好像有什麼東西，鼓鼓的，剛剛阿水用手掌按上去了。阿水掀開棉被，就看見一雙藏青色的襪子。有襪子就會有鞋子，果然阿水在炕頭上找到一雙鞋子。阿水拿來和自己的腳比劃了一下，大點，但是沒問題能穿。炕頭上還有一身新的衣服，阿水也照量了一下，能穿。
暖和的襪子和鞋子，讓阿水的腳暖暖的很是舒服。腳暖和身上就暖和，阿水跺了跺腳，拍了拍衣服便準備去豐長弓的作戰室。
剛出大門，就看見四鳳挎著木盆正往家裡趕，不用問裡面盛的肯定是自己的舊衣服舊鞋襪。
四鳳看見阿水連忙跑上前關切的問道：「水哥哥，你去哪裡？」
阿水看著盆里的衣服，摸了摸四鳳的腦袋說道：「有點事情，我要去找豐隊長商量一下。謝謝你給我洗衣服。」
「那你還回來嗎？」四鳳問道。
「回來啊！要不然我住哪裡啊？」阿水答道。「樓叔去哪裡了？」
「我爹去釣魚了，他說要給你補補身子。大概再有一會就回來了，你要記得回家來吃魚啊。或是讓我爹再去喊你。」四鳳回答道。
阿水看著西落的太陽，估摸了一下時間，說道：「差不多吃飯的時候，就能說完。到時候我就回來。」
「好——到時候我和爹在家裡等你。」四鳳高興得一挑眉。
阿水的記性很好，一會兒就來到指揮部外面。讓警衛員進去通報，自己在外面等著。
很快，豐長弓便親自出來拉著阿水的手走進指揮室。
衛戈、山就海都沒有在，屋子裡只有豐長弓一個人，桌子上有一摞紙。阿水很自覺得沒有看上面的內容。豐長弓在堂屋一邊倒水一邊說道：「怎麼樣？睡的舒服吧。我聽警衛員說了，看見樓叔在給你釣魚，四鳳在河邊給你洗衣服。」
「慚愧，慚愧，豐隊長。我也沒料到自己竟然睡得如此沉，一點警惕性都沒有。」阿水說道。
「正常，正常，理解，理解。」豐長弓把水杯遞給阿水。
阿水接過來，舉杯喝了一口。真是有點渴，睡火炕是暖和舒服，可就是醒來後容易口渴。一開始阿水著急跟豐長弓商談弓箭的事情，還沒有察覺。等看到手裡的水杯後，才感覺自己真有點渴。
阿水把水杯放了桌子上，說道：「豐隊長，我是來和你談談製作弓箭的事情。」
一說弓箭，豐長弓兩個眼珠子就發光。趕忙坐在阿水的身邊說道：「你先和我講講，看看我這裡的條件充足不。」手裡還拎著水壺。
阿水說道：「豐隊長，您先把水壺放下。」
「哦，哦！」豐長弓趕忙把水壺放到地上。豎起耳朵聽阿水說起弓箭的事情。
「弓箭，弓箭，這是兩個名字，一個叫弓，一個叫箭。」阿水調皮得搖頭晃腦賣起了學問。
「別鬧，快點說。」豐長弓拍了阿水一下。
阿水嘿嘿一笑，便收起嬉皮笑臉，一臉嚴肅得說道：「弓由有彈性的弓臂和有韌性的弓弦構成，箭就是箭頭，箭杆，箭羽組成。箭頭多為銅製或者鐵製，箭杆多為木質和竹製，我看見山上好像有竹林。我們可以就地取材，竹製的箭杆製作更為方便，工藝更好；箭羽多用雕、鷹或者是鵝毛所制。我看過鬼子的箭杆，鐵頭竹杆鵝毛。」
阿水停下不說了，豐長弓正聽的起勁，雖然這些他多多少少的都知道。正等著阿水繼續往下說，卻看見阿水彎腰要去拎水壺。豐長弓趕忙拎起水壺給阿水倒上水，體貼的問道：「睡火炕是不是有點渴，要不要給你泡上杯茶。」
阿水一聽還有茶葉，不禁說道：「豐隊長，你們的日子過的很不錯嘛，竟然還有茶葉。」
「一個村的老鄉，自己做的就給我送了一點。一直沒捨得喝。」豐長弓起身去炕尾的被子裡拿茶葉罐子。
阿水看著茶葉在茶杯里轉著圈打轉兒，深深的聞了一鼻子說道：「葉子是瓜子形的形態，自然平展，葉緣微翹，色澤寶綠，大小勻整，不含芽尖、茶梗，湯色清澈透亮，聞起來濃而不苦，香而不澀。難得呦，隊長這個茶有點瓜片的意思。」
豐長弓對扎個是外行，更沒有心思聽這些。現在他一腦門的心思都在阿水的腦子裡，恨不得能鑽進他的腦袋瓜里自己看看弓箭是怎麼製作的。省得他在這裡擺譜了。
「很多種種木材和竹材，用以製作弓臂的主體，多層疊合。弓臂的性能，對弓的性能起決定性的作用。弓臂以柘木為上，再就是檍木、柞樹等，竹子要差很多。這些木頭的材質堅實無比，任憑推拉也不會輕易折斷，發箭射程遠殺傷力大。再用動物角，製成薄片狀，貼於弓臂的內側(腹部)。主用牛角，二尺有五寸，也就是五十厘米。實在是找不到牛角的話，用羊角也是可以的。」阿水說道。
豐長弓開始在自己的腦子裡盤算自己的轄區里，有沒有製作弓要用的東西。
阿水見豐長弓聽的非常仔細，便繼續往下說道：「弓弦最好用牛羊豬狗的筋膜，牛筋和馬筋最好；實在沒有也可用蓖麻，葛根、蘆葦杆經過特殊處理，編成弓弦。植物的弓弦有很好耐磨性和抗拉性，可以大大提高弓弦的是用壽命。」
「這個有很多，就是這些葛根，蓖麻，蘆葦杆如何處理呢？」豐長弓問道。
「用石灰水泡，如果還沒有也可以用蠶絲來代替。」阿水說道。
「你要教我啊！」豐長弓說道。「不教會不能走啊。」
阿水尋思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好！反正我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就先把咱們這邊的『狙擊部隊』搞好！」
「唉，這就好嘛。」豐長弓拍著阿水的肩膀說道。「來來，仔細說說。」
阿水就連比帶劃的在桌子上開始給豐長弓講如何製作一張弓的複雜程序，說著，說著衛戈跟山就海跨步進來了，一聽阿水在講弓箭，全都坐下來支起耳朵來聽。豐長弓跟阿水各自看了兩人一眼，就繼續跟豐長弓講。
大概講了兩個多小時，阿水一個外面的天開始黑了。便喝掉杯里的茶水，說道：「豐隊長，今天我們就講到這裡吧。我在講再多也是沒有用的，『紙上談弓』跟『紙上談兵』一樣的。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你派人帶著我一起去尋找一些作弓的材料，我們做一張試試。」
「好，我定好時間，就讓警衛員告訴你。」豐長弓說道。「要不然，我們一起吃飯。再聊點別的？」
阿水說道：「樓叔給我做好了飯，在等我。我就先去吃，吃完再回來。」
「好！一會我讓警衛員去接你。」豐長弓說道。
等阿水走了後，衛戈向豐長弓匯報這次繳獲的戰利品，隨手遞上了他統計的本子。豐長弓接了過來，大體的翻了翻。
現在日本鬼子也是窮光蛋，主要繳獲的戰略物資，就是大刀一類的攻擊武器，有大刀，匕首，長柄砍刀，長劍短劍，生活物資沒有什麼東西。
但衛戈這次從一個鬼子口袋裡搜出了一瓶酒，應該是剛剛開封，沒喝幾口，還有很多餘量。說著就拿了出來，遞給了豐長弓。
豐長弓拿到手裡，拔開蓋子，聞了一下，說道：「有點像地瓜燒啊！我在福建那邊工作的時候，在一個老鄉家裡喝過。聞著就是這個味道。」說著稍微，舉起瓶子稍微抿了一小口，吧唧吧唧嘴嘗了嘗，「紅薯的甜味很沖，留著。等阿水給咱們製作出弓箭，我們在喝掉它慶賀一下。」
衛戈和豐長弓兩個人沒有什麼意見，其實最關鍵的是，現在對這種東西已經不那麼執著了。
阿水回樓升秋屋的路上，正碰上來找自己的樓升秋。樓升秋吧嗒著老菸袋說道：「水哥兒，快回家去吧。四丫頭，催我來找你，都快被她催死了。」
「來了，樓叔。和豐隊長說了些話，給耽擱了。」阿水說道。
「你去和鳳丫頭說，看看她怎麼丟你白眼。」樓升秋說道。
進屋子後，樓升秋希望看見的白眼，四鳳沒給。看著阿水進來了，連忙給他搬椅子，倒酒招呼他坐下。
一桌子的好菜，山藥粥，大白菜燉豆腐和兩條紅燒魚。
其實，阿水現在沒有感覺到餓，早晨吃的就很飽，又沒怎麼活動。可現在到飯點了也該吃飯了。便跟在自己家裡一樣，讓樓升秋先坐下，自己和四鳳再坐下，就開始吃飯了。樓升秋自打見到阿水後，也就開始悲傷了一下，剩下都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現在更是不停得跟阿水碰杯。四鳳就不停的給兩個人倒酒，很快酒壺就空了。樓升秋也有點醉了，阿水和四鳳便扶著他去炕上躺下。
阿水跟四鳳說道：「丫頭，苦你了啊。」
「見到你，就不苦了，水哥哥。」四鳳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說道。「水哥哥，你在這裡留下也好；還是要去找嫂子，孩子也好。我都不攔你。」
『哎？』阿水一時愣住了，這個是什麼情況。活著的時候，阿水就知道四鳳對自己的意思。可那時候一方面忙著打日本鬼子，再一方面就是他死的心還沒有活過來。他就在心裡真心的把四鳳當成自己的妹妹。在他的印象里，四鳳不是這樣直接的丫頭，很容易臉紅啊。這話都不像是四鳳說的。
「水哥哥，我知道你想什麼？我這幾年天天想你，怪自己為什麼活著的時候，不把心裡的話告訴你。現在又遇見你了，我就不想再遺憾了。萬一我再到了什麼地方，最起碼我想起來，我不會後悔。至於接不接受我，是你的事情。我只要能在你身邊，天天看到你就好了。」四鳳長長的舒了口氣，臉紅的跟熟透的草莓一樣，可眼裡露出勇敢的光芒看著阿水。「水哥哥，你留在這裡，我就給你洗衣做飯；你要走，我就跟你走給你洗衣做飯。」
四鳳這一番話，讓阿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腦子裡突然想起了豐長弓的話，趕緊說道：「豐隊長，還有事情找我。我得過去了。」
「你等等，我看著外面好像要下雨，給你拿把傘。」四鳳趕忙從門後面的牆上取下一把油紙傘塞到了阿水的手裡，「路上忙點，快去快回。我給你留門，大門。」
「嗯。」阿水拿著傘走出了大門，出胡同回頭還能看見，四鳳站在門口望著自己。
路上很安靜，不時有巡邏的士兵經過，現在月亮已經從東邊天空升起來了。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光照明。風也帶著溫柔的低語，輕輕拂過阿水的心間。阿水感受那份寧靜與心靈交織的美好。心中湧起無限的溫柔與暖意。
現在溫暖的火炕，厚實柔軟的棉被，讓這個風餐露宿習慣了，接到命令馬上行動的男人開始留戀這個被窩了。阿水側躺著壓著自己的胳膊怔怔的看著白紙糊得窗戶。樓叔和鳳丫頭也不知道哪裡去了，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世界安靜的就像鐘錶也停擺了一樣。
阿水想起昨天自己告訴豐長弓要教他們製作弓箭一事，這件事情緩不得，後面還要教游擊隊員射箭，更是長久複雜的事情。
阿水迅速爬出被窩，可地上沒有自己的鞋子。鳳丫頭把自己的鞋子拿哪裡去了？剛要赤著腳下去找，棉被下好像有什麼東西，鼓鼓的，剛剛阿水用手掌按上去了。阿水掀開棉被，就看見一雙藏青色的襪子。有襪子就會有鞋子，果然阿水在炕頭上找到一雙鞋子。阿水拿來和自己的腳比劃了一下，大點，但是沒問題能穿。炕頭上還有一身新的衣服，阿水也照量了一下，能穿。
暖和的襪子和鞋子，讓阿水的腳暖暖的很是舒服。腳暖和身上就暖和，阿水跺了跺腳，拍了拍衣服便準備去豐長弓的作戰室。
剛出大門，就看見四鳳挎著木盆正往家裡趕，不用問裡面盛的肯定是自己的舊衣服舊鞋襪。
四鳳看見阿水連忙跑上前關切的問道：「水哥哥，你去哪裡？」
阿水看著盆里的衣服，摸了摸四鳳的腦袋說道：「有點事情，我要去找豐隊長商量一下。謝謝你給我洗衣服。」
「那你還回來嗎？」四鳳問道。
「回來啊！要不然我住哪裡啊？」阿水答道。「樓叔去哪裡了？」
「我爹去釣魚了，他說要給你補補身子。大概再有一會就回來了，你要記得回家來吃魚啊。或是讓我爹再去喊你。」四鳳回答道。
阿水看著西落的太陽，估摸了一下時間，說道：「差不多吃飯的時候，就能說完。到時候我就回來。」
「好——到時候我和爹在家裡等你。」四鳳高興得一挑眉。
阿水的記性很好，一會兒就來到指揮部外面。讓警衛員進去通報，自己在外面等著。
很快，豐長弓便親自出來拉著阿水的手走進指揮室。
衛戈、山就海都沒有在，屋子裡只有豐長弓一個人，桌子上有一摞紙。阿水很自覺得沒有看上面的內容。豐長弓在堂屋一邊倒水一邊說道：「怎麼樣？睡的舒服吧。我聽警衛員說了，看見樓叔在給你釣魚，四鳳在河邊給你洗衣服。」
「慚愧，慚愧，豐隊長。我也沒料到自己竟然睡得如此沉，一點警惕性都沒有。」阿水說道。
「正常，正常，理解，理解。」豐長弓把水杯遞給阿水。
阿水接過來，舉杯喝了一口。真是有點渴，睡火炕是暖和舒服，可就是醒來後容易口渴。一開始阿水著急跟豐長弓商談弓箭的事情，還沒有察覺。等看到手裡的水杯後，才感覺自己真有點渴。
阿水把水杯放了桌子上，說道：「豐隊長，我是來和你談談製作弓箭的事情。」
一說弓箭，豐長弓兩個眼珠子就發光。趕忙坐在阿水的身邊說道：「你先和我講講，看看我這裡的條件充足不。」手裡還拎著水壺。
阿水說道：「豐隊長，您先把水壺放下。」
「哦，哦！」豐長弓趕忙把水壺放到地上。豎起耳朵聽阿水說起弓箭的事情。
「弓箭，弓箭，這是兩個名字，一個叫弓，一個叫箭。」阿水調皮得搖頭晃腦賣起了學問。
「別鬧，快點說。」豐長弓拍了阿水一下。
阿水嘿嘿一笑，便收起嬉皮笑臉，一臉嚴肅得說道：「弓由有彈性的弓臂和有韌性的弓弦構成，箭就是箭頭，箭杆，箭羽組成。箭頭多為銅製或者鐵製，箭杆多為木質和竹製，我看見山上好像有竹林。我們可以就地取材，竹製的箭杆製作更為方便，工藝更好；箭羽多用雕、鷹或者是鵝毛所制。我看過鬼子的箭杆，鐵頭竹杆鵝毛。」
阿水停下不說了，豐長弓正聽的起勁，雖然這些他多多少少的都知道。正等著阿水繼續往下說，卻看見阿水彎腰要去拎水壺。豐長弓趕忙拎起水壺給阿水倒上水，體貼的問道：「睡火炕是不是有點渴，要不要給你泡上杯茶。」
阿水一聽還有茶葉，不禁說道：「豐隊長，你們的日子過的很不錯嘛，竟然還有茶葉。」
「一個村的老鄉，自己做的就給我送了一點。一直沒捨得喝。」豐長弓起身去炕尾的被子裡拿茶葉罐子。
阿水看著茶葉在茶杯里轉著圈打轉兒，深深的聞了一鼻子說道：「葉子是瓜子形的形態，自然平展，葉緣微翹，色澤寶綠，大小勻整，不含芽尖、茶梗，湯色清澈透亮，聞起來濃而不苦，香而不澀。難得呦，隊長這個茶有點瓜片的意思。」
豐長弓對扎個是外行，更沒有心思聽這些。現在他一腦門的心思都在阿水的腦子裡，恨不得能鑽進他的腦袋瓜里自己看看弓箭是怎麼製作的。省得他在這裡擺譜了。
「很多種種木材和竹材，用以製作弓臂的主體，多層疊合。弓臂的性能，對弓的性能起決定性的作用。弓臂以柘木為上，再就是檍木、柞樹等，竹子要差很多。這些木頭的材質堅實無比，任憑推拉也不會輕易折斷，發箭射程遠殺傷力大。再用動物角，製成薄片狀，貼於弓臂的內側(腹部)。主用牛角，二尺有五寸，也就是五十厘米。實在是找不到牛角的話，用羊角也是可以的。」阿水說道。
豐長弓開始在自己的腦子裡盤算自己的轄區里，有沒有製作弓要用的東西。
阿水見豐長弓聽的非常仔細，便繼續往下說道：「弓弦最好用牛羊豬狗的筋膜，牛筋和馬筋最好；實在沒有也可用蓖麻，葛根、蘆葦杆經過特殊處理，編成弓弦。植物的弓弦有很好耐磨性和抗拉性，可以大大提高弓弦的是用壽命。」
「這個有很多，就是這些葛根，蓖麻，蘆葦杆如何處理呢？」豐長弓問道。
「用石灰水泡，如果還沒有也可以用蠶絲來代替。」阿水說道。
「你要教我啊！」豐長弓說道。「不教會不能走啊。」
阿水尋思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好！反正我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就先把咱們這邊的『狙擊部隊』搞好！」
「唉，這就好嘛。」豐長弓拍著阿水的肩膀說道。「來來，仔細說說。」
阿水就連比帶劃的在桌子上開始給豐長弓講如何製作一張弓的複雜程序，說著，說著衛戈跟山就海跨步進來了，一聽阿水在講弓箭，全都坐下來支起耳朵來聽。豐長弓跟阿水各自看了兩人一眼，就繼續跟豐長弓講。
大概講了兩個多小時，阿水一個外面的天開始黑了。便喝掉杯里的茶水，說道：「豐隊長，今天我們就講到這裡吧。我在講再多也是沒有用的，『紙上談弓』跟『紙上談兵』一樣的。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你派人帶著我一起去尋找一些作弓的材料，我們做一張試試。」
「好，我定好時間，就讓警衛員告訴你。」豐長弓說道。「要不然，我們一起吃飯。再聊點別的？」
阿水說道：「樓叔給我做好了飯，在等我。我就先去吃，吃完再回來。」
「好！一會我讓警衛員去接你。」豐長弓說道。
等阿水走了後，衛戈向豐長弓匯報這次繳獲的戰利品，隨手遞上了他統計的本子。豐長弓接了過來，大體的翻了翻。
現在日本鬼子也是窮光蛋，主要繳獲的戰略物資，就是大刀一類的攻擊武器，有大刀，匕首，長柄砍刀，長劍短劍，生活物資沒有什麼東西。
但衛戈這次從一個鬼子口袋裡搜出了一瓶酒，應該是剛剛開封，沒喝幾口，還有很多餘量。說著就拿了出來，遞給了豐長弓。
豐長弓拿到手裡，拔開蓋子，聞了一下，說道：「有點像地瓜燒啊！我在福建那邊工作的時候，在一個老鄉家裡喝過。聞著就是這個味道。」說著稍微，舉起瓶子稍微抿了一小口，吧唧吧唧嘴嘗了嘗，「紅薯的甜味很沖，留著。等阿水給咱們製作出弓箭，我們在喝掉它慶賀一下。」
衛戈和豐長弓兩個人沒有什麼意見，其實最關鍵的是，現在對這種東西已經不那麼執著了。
阿水回樓升秋屋的路上，正碰上來找自己的樓升秋。樓升秋吧嗒著老菸袋說道：「水哥兒，快回家去吧。四丫頭，催我來找你，都快被她催死了。」
「來了，樓叔。和豐隊長說了些話，給耽擱了。」阿水說道。
「你去和鳳丫頭說，看看她怎麼丟你白眼。」樓升秋說道。
進屋子後，樓升秋希望看見的白眼，四鳳沒給。看著阿水進來了，連忙給他搬椅子，倒酒招呼他坐下。
一桌子的好菜，山藥粥，大白菜燉豆腐和兩條紅燒魚。
其實，阿水現在沒有感覺到餓，早晨吃的就很飽，又沒怎麼活動。可現在到飯點了也該吃飯了。便跟在自己家裡一樣，讓樓升秋先坐下，自己和四鳳再坐下，就開始吃飯了。樓升秋自打見到阿水後，也就開始悲傷了一下，剩下都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現在更是不停得跟阿水碰杯。四鳳就不停的給兩個人倒酒，很快酒壺就空了。樓升秋也有點醉了，阿水和四鳳便扶著他去炕上躺下。
阿水跟四鳳說道：「丫頭，苦你了啊。」
「見到你，就不苦了，水哥哥。」四鳳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說道。「水哥哥，你在這裡留下也好；還是要去找嫂子，孩子也好。我都不攔你。」
『哎？』阿水一時愣住了，這個是什麼情況。活著的時候，阿水就知道四鳳對自己的意思。可那時候一方面忙著打日本鬼子，再一方面就是他死的心還沒有活過來。他就在心裡真心的把四鳳當成自己的妹妹。在他的印象里，四鳳不是這樣直接的丫頭，很容易臉紅啊。這話都不像是四鳳說的。
「水哥哥，我知道你想什麼？我這幾年天天想你，怪自己為什麼活著的時候，不把心裡的話告訴你。現在又遇見你了，我就不想再遺憾了。萬一我再到了什麼地方，最起碼我想起來，我不會後悔。至於接不接受我，是你的事情。我只要能在你身邊，天天看到你就好了。」四鳳長長的舒了口氣，臉紅的跟熟透的草莓一樣，可眼裡露出勇敢的光芒看著阿水。「水哥哥，你留在這裡，我就給你洗衣做飯；你要走，我就跟你走給你洗衣做飯。」
四鳳這一番話，讓阿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腦子裡突然想起了豐長弓的話，趕緊說道：「豐隊長，還有事情找我。我得過去了。」
「你等等，我看著外面好像要下雨，給你拿把傘。」四鳳趕忙從門後面的牆上取下一把油紙傘塞到了阿水的手裡，「路上忙點，快去快回。我給你留門，大門。」
「嗯。」阿水拿著傘走出了大門，出胡同回頭還能看見，四鳳站在門口望著自己。
路上很安靜，不時有巡邏的士兵經過，現在月亮已經從東邊天空升起來了。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光照明。風也帶著溫柔的低語，輕輕拂過阿水的心間。阿水感受那份寧靜與心靈交織的美好。心中湧起無限的溫柔與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