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造紙,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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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敞明亮的廳堂之中,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輕柔地灑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

  黃月英靜靜地坐在一張古樸的案幾前,她身姿婀娜,一襲素色的衣衫更襯得她氣質溫婉嫻靜。

  此刻,她那纖細修長的十指仿若靈動的精靈,在各色魔方間飛速地翻飛、舞動。

  那些魔方色彩斑斕,每一面都交織著不同的色塊,仿佛是絢麗的抽象畫。

  然而,就在眾人還未來得及細細端詳這些魔方的奇妙構造時,僅僅十數息的短暫瞬間,奇蹟發生了。

  原本雜亂無章的魔方,在黃月英的妙手下,竟魔術般地變成了各面純色。

  看到這一幕,魏正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下意識地就鼓起掌來。

  他的眼神中滿是驚嘆與欽佩,嘴巴微微張開,似乎還沉浸在剛才那不可思議的一幕中無法自拔。

  眾人起初還一臉茫然,不明所以,只是被魏正的舉動所感染,也紛紛跟著鼓起掌來。

  一時間,掌聲在廳堂中此起彼伏,久久迴蕩。

  「嘞,嘞咋個可能嘛!」坐在旁邊的鄧嘉,眼睛瞪大,家鄉話都飆了出來。「我,我咋個都不得信!」

  魏正雖然已經訂婚,但還沒有娶妻,內室的事情,便交由鄧嘉處置。

  而魏正奉黃月英為師母,所以鄧嘉一有時間就到黃月英這邊侍奉。

  黃月英愛屋及烏,又見鄧嘉如此乖巧孝順,自然多有提點。

  兩人關係竟有似母女。

  此刻,黃月英神色淡淡,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抬手,將完成的魔方遞向鄧嘉。

  鄧嘉急忙伸出雙手,隨後將魔方打亂,原本整齊的純色瞬間又變得雜亂無章,各色色塊再次交織在一起。

  隨後,她又帶著一絲期待,將魔方遞還給黃月英。

  黃月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

  這一次,她的目光中不僅帶著笑意,還多了幾分從容與灑脫,甚至都沒有去看手中飛速轉動的魔方。

  十指如同被賦予了魔力,在魔方上靈活地跳動、翻轉,動作流暢而自然。

  一切都如同第一次那般神奇,依舊是在十數息之後,魔方再次以完美的各面純色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個時候,黃月英才若有所指的看向魏正,笑道:「忠賢,還有什麼好玩的物事?」

  魏正嘴角噙著一抹欽佩的笑意,由衷地讚嘆道:「師母,你這雙手就跟施了仙法似的。

  我絞盡腦汁想的魔方,不過轉瞬之間就變得規規矩矩。」

  他是真心佩服的,畢竟其中的技巧他可沒有告訴對方。

  黃月英可是憑藉個人悟性玩的。

  聞言,黃月英笑了起來,道:「如此靈巧的東西,能想出來的人才是天才。」

  「說到底,魔方也只是平日裡消遣時間的小玩意罷了。

  我倒是藏著一個厲害的想法,就不知師母您有沒有興趣聽上一聽。

  這件事情只要成了,別的不說,師母的名聲定然在青史下留下絢爛的一卷。」魏正說著還拱起了手。

  「你這孩子,難道以為師母和你們男子一般,還想著青史留名。」

  黃月英一怔,隨即打趣道:「難不成,師母還要做個女博士。」

  魏正恭維道:「女博士算什麼,得是個黃大家。」

  「黃大家?」

  黃月英搖搖頭,「我對名聲並無什麼興趣。

  不過你如此鄭重的說了,定然是個了不起的東西,不妨將來聽聽。」

  魏正從懷中掏出一卷帛,攤開給對方看,這正是之前畫的帳目表格。

  「喲,還寫上了......」黃月英嘴角噙著一抹輕快的笑意,正打算打趣幾句,可當她的目光掃過那張寫滿內容的紙張時,笑容瞬間凝固。

  就好像被一陣寒風吹過,神色變得尤為凝重。

  黃月英聰慧敏銳,心思玲瓏剔透。

  而且自嫁入諸葛亮家後,偌大的內院便由她一手操持,里里外外的各種帳目也都由她親自處理。

  畢竟黃家的嫁妝豐厚得超乎想像,內院之中的管事、丫鬟,大多也都是從黃家帶來的人。


  諸葛亮能在荊州之地混得風生水起,順風順水,一方面固然得益於叔父諸葛玄留下的遺產以及劉表的照拂,可另一方面,也離不開他所繼承的黃家龐大的人脈資源。

  諸葛亮要在外打拼,內院帳目管理的重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黃月英的肩頭。

  也正因如此,黃月英長期與帳目打交道,對其中的門道和玄機可謂是了如指掌,有著超乎常人的敏感度。

  此刻,擺在她眼前的只是一個看似簡單的表格。

  可黃月英卻深知,這看似普通的表格,一旦推行開來,必將掀起一場驚濤駭浪,其影響之深遠,一時之間連她都難以完全想像。

  記帳、查帳這等事,以往可是極少數經過專門培養、精通此道的精英才能勝任的。

  在那些複雜繁瑣的帳目背後,究竟有多少好處悄無聲息地落入了世家大族的口袋,外人根本無從知曉。

  而這個看似簡單的表格一旦問世,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基本上只要是識字且會簡單算數的人,都能夠依照表格的格式進行做帳和查帳。

  如此一來,世家大族長期以來在帳目管理方面所占據的絕對優勢將被徹底打破。

  再往長遠了看,以後君主若要選拔任用人才,也不再局限於世家大族出身之人。

  長久以來依靠世家大族維繫的那種模糊、籠統的管理模式,將逐漸成為過去式。

  曾經被世家大族把控的諸多領域,都會因為這個小小的表格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想到這裡,黃月英腦海中突然閃過「春秋不在」四個字。

  她心中一震,猛地站起身來,身姿挺拔,目光直直地看向魏正,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思索,還有一絲隱隱的擔憂。

  而魏正,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淡淡的笑意,眼神清澈純淨,坦然地迎接著黃月英的注視。

  良久,黃月英深吸一口氣,道:「嘉兒、瞻兒,你們都先下去吧。」

  聞言,鄧嘉和諸葛瞻對視一眼,眼中雖滿是疑惑與好奇,但也不敢多問,只得乖乖行禮,轉身緩緩退下。

  其他丫鬟等人也紛紛離去。

  待他們的身影消失,黃月英單刀直入地問道:「忠賢,你究竟想做什麼?

  這表格看似簡單,背後的深意我也略知一二,你莫不是打算攪弄風雲?」

  魏正深吸一口氣,神色坦然,不慌不忙地開口:「師母,帳目本就是為了記錄各項事務,方便日後查閱和統計,自然是越簡單明了越好。

  以往那些帳目,繁雜晦澀,層層嵌套,真正要查點什麼,不知得費多少功夫。

  我弄出這表格,就是想讓帳目變得清晰易懂,一目了然。」

  黃月英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她走近幾步,目光緊緊盯著魏正的眼睛,仿佛要將他看穿:「你知不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

  那些世家大族,靠著這複雜的帳目,不知謀取了多少私利。

  你這一改革,可是動了他們的根基,他們豈會善罷甘休?」

  魏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而後語氣堅定地說道:「我當然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我才來這偏遠的地方做縣長。

  在這偏遠之地,世家大族的勢力相對薄弱,我才有機會推行這些變革。

  若是在繁華的郡城,還沒等我有所動作,就被他們打壓下去了。

  我從這裡開始,一點點改變,就算前路荊棘密布,我也絕不退縮。」

  黃月英柳眉輕蹙,眼中滿是不解,輕聲問道:「做事何須如此較真?

  這世間事,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你這般執著,把這帳目之事翻出來大動干戈,不僅會惹來諸多麻煩,還可能將自己置於險地。

  以你的才學能力和祖蔭,若是順著這世道的規矩走,必定能平步青雲,何苦去蹚這渾水呢?」

  魏正臉上笑意不減,目光堅定地看向黃月英,認真說道:「師母,做事情恰恰就得較真。

  老師若是不較真,大可投降曹魏。

  先帝若是不較真,連荊州都不需要來。

  眼下曹魏已有十州之地,大漢僅有一州,這個時候若還不較真,又哪裡有一點成功的可能?」


  黃月英靜靜地凝視著眼前認真的魏正,一時間,竟有些恍然如夢。

  恍惚間,時空仿若交錯,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襲來,諸葛亮的身影在她的腦海中愈發清晰。

  局勢危急、被迫逃往南方的艱難時刻,諸葛亮神色凝重,卻目光堅定,在顛簸的路途上,還在為日後的謀劃殫精竭慮。

  每一個決策,每一次與眾人的商議,他都全神貫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畫面一轉,又是前往益州的漫長征程。

  那是諸葛亮第一次領兵,山路崎嶇,蜀道艱難,可諸葛亮絲毫沒有被眼前的困境嚇倒。

  他穿梭於營帳之間,與將士們同甘共苦,詳細了解行軍路線、物資籌備等情況,認真對待每一個環節,仿佛只要他足夠用心,就能開闢出一條通往勝利的光明大道。

  平定南中的日子裡,諸葛亮深入不毛之地,面對複雜的民族關係和惡劣的自然環境,他沒有絲毫退縮。

  他認真研究當地的風土人情,制定出一個個巧妙的策略,以攻心為上,力求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只為了給蜀漢的大後方帶來長久的安寧。

  而北伐中原的歲月,更是諸葛亮殫精竭慮的寫照。

  無數個日夜,他在營帳中挑燈夜戰,審閱軍報,排兵布陣,對每一次出征的計劃都反覆斟酌,事無巨細,親力親為。

  他認真對待每一場戰鬥,每一個將士,每一份糧草的調配,每一次與敵軍的周旋。

  黃月英也曾問過諸葛亮,為什麼如此較真。

  諸葛亮的回答的事情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秋,這個時候若還不認真,又怎麼可能成功呢?

  若是要渾渾噩噩一生,什麼都留不下,那不如現在就死了。

  如今看著眼前的魏正,那股認真勁兒,竟與諸葛亮如出一轍,黃月英的眼眶不禁微微濕潤,心中滿是感慨。

  實際上,諸葛亮哪裡收過這個弟子啊,他傾注心血的是馬良、馬謖、楊儀......,甚至是姜維。

  至於魏正,那是看在魏延的面子上。

  畢竟諸葛亮麾下真正能打硬仗的,也就是魏延了。

  黃月英的眼眶微微泛紅,視線有些模糊,卻依舊牢牢地盯著魏正,喃喃低語,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與遙遠的諸葛亮對話:「繼承你遺志的,卻是忠賢這孩子。」

  「孔明,你看到了麼?

  你雖然走了,可有人繼承了你的志向。

  他和你一樣,懷揣著遠大的理想,做事情一絲不苟,認真執著。」

  黃月英頓了頓,目光重新落回魏正身上,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像是在探尋他靈魂深處的力量:「他還比你年輕,比你聰明......」

  劉禪和魏正隔空鬥法的事情,她自然也清楚。

  低語之中,黃月英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笑容里,既有對魏正的認可與期許,也飽含著對諸葛亮的無盡思念。

  黃月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內心翻湧的情緒。

  眼中的霧氣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堅定與決然:「忠賢,你想怎麼做?師母幫你。」

  「弟子拜謝師母,」魏正執弟子禮,「師母,要推行這個記帳法,有兩個先決條件。

  第一個是紙張必須要改良,要滿足防蟲防蛀的功效,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取代竹簡和帛。

  既然紙張的問題是防蟲防蛀,那我們把黃櫱熬取汁液,然後用它來浸染紙張。

  如此,紙張自然具備滅蟲防蛀的功能。

  第二個是印刷術。

  嗯,印刷術,是我從印璽和摹印和拓印石碑的方法中得來的靈感。

  既然名字和碑文印,那文章和這種表格自然也可以印。

  選用紋質細密堅實的木材,如棗木、梨木等。

  然後把木材鋸成一塊塊木板,把要印的字寫在薄紙上,反貼在木板上,再根據每個字的筆劃,用刀一筆一筆雕刻成陽文,使每個字的筆劃突出在板上。

  木板雕好以後,就可以印書了。

  記帳的表格,自然也可以印,到時候就可以把表格發下去,大家記帳必須採用這種表格。」

  聞言,黃月英瞪大了眼睛,她心中無語至極。

  這小子為了查個帳,直接改良了造紙術,又發明了印刷術......

  她略帶奇怪的問道:「若是還沒有發明,來找我倒也正常。

  你都想好了,自去安排董厥他們去做就是,又來找我做什麼?」

  聞言,魏正哪裡好說我怕你想不開,給你找點事做呢......其實很多事情的發明和改良過程中,都會出現各種問題。

  這種事情落到黃月英這種有愛好有天賦的人手中,自然事半功倍。

  但,魏正自然還有其他的想法,於是道:「師母,你且聽我細細道來。」

  (暫時:兩章做一章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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