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夜來客
一個人過，自是怎麼簡單怎麼來，林溪買了些栗米，幾升豆子，一包醃蘿蔔條、一小罐豬油和一塊鹽巴，就打道回府了。
當然，這也與他囊中羞澀有關，畢竟連年災荒，物價飛漲，今年比去年又漲了一倍，懷裡揣的銅板已經乾乾淨淨了。
回到家中，林溪調出面板，把注意力移向命格這一欄。
【請選擇投入壽元】
林溪暗道：投入20年壽元。
【你投入20年壽元參悟命格，命格乃冥冥中天命所鍾，可引動元氣修煉，無命格者，止步於煉體境，欲晉階更高境界，必須有命格。
雖然命格天成，但機緣巧合之下，於地氣沉積之中，亦可借地利生成命格。
如五行精氣匯聚之地，可奪五行造化凝聚五行命格，陰煞之氣匯聚之地，可匯聚陰煞之氣凝陰煞命格，群鬼生息之地，可奪群鬼一點先天之陰聚玄鬼命格，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可惜你一無機緣，二無地利，枯坐原地，冥思苦想二十載，一無所獲，退還二十年壽元。】
雖然白用功，系統卻是提示了凝聚命格的必要信息。
其一：機緣。
其二：地氣沉積。
五行精氣匯聚之處林溪不清楚，但是陰煞之地城外就有，亂葬崗啊！
這並胡亂猜測，前世還沒強制火葬的時候，城郊，尤其是河堤上，就起著一座座的墳頭，每當夜晚走過，總是有種陰嗖嗖的感覺，即便是夏天，一頭一臉的汗，跑這些地方呆個幾分鐘，就渾身涼爽通透。
但是強制火葬之後，就算是夜晚的大規模墓園，走進去也只是覺得安靜，不會再有陰嗖嗖的感覺了。
而這方世界的亂葬崗，歷史更悠久，屍體來源更複雜，陰煞之氣會更加濃郁。
不過如今的自己沒有分毫修為，出去太危險了，還是得想辦法弄些功法秘笈，修到煉體境，好歹有了功夫再去也不為遲。
天色漸漸昏暗，王溪正準備升火做飯，突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於是開了門。
「小林啊，這有幾具屍體你給描一下，明兒一早叫老牛拖出去埋了。」
一名衙役打扮的中年漢子笑了笑，身後有一輛騾車。
在原主的記憶中，此人被稱作趙叔，是牢里的獄卒，這幾具屍體顯然是死在牢里的犯人。
「行！」
林溪也不問怎麼回事，世道不靖，慘死冤死的太多了，自己只須做好本份。
一共有四具屍體，傷痕累累，好些地方都爛掉了，即便他的背屍技已是精通級別圓滿，也不願沾。
從屋裡拿出一方涼蓆，將屍體包裹住，一一捧著回了屋。
好在個個瘦的皮包骨頭，並不重。
「小林，還沒吃飯吧，拿著，趁熱吃！」
趙叔又遞過來一個油紙包，熱乎乎的。
「謝了！」
林溪接過，笑了笑。
「快點吃吧！」
趙叔點了點頭，駕車離去。
林溪關上門，回了柴房，把油紙包打開，有一隻紅燒大肘子，一小盒清炒蘆蒿，一碗精白米飯，還有一壺地瓜燒。
頓時精神一振！
牢房裡油水還是蠻多的，時常有犯人家眷打點，事實上，原主最喜歡的就是牢房送屍體，畢竟不能讓人白干，每回都會捎帶點食物。
林溪抓起肘子，開懷大吃，不時再抿一口地瓜燒。
劣質酒火辣辣嗆喉嚨，不過在寒冬臘月，這火辣辣來的真正好。
沒一會子，食物被一掃而空，一壺地瓜燒下肚，頭腦暈乎乎的，索性屍體不弄了，明天早點起來畫，反正天冷，擱一夜不怕壞。
燒了些熱水，洗漱一番，林溪上了床，被窩裡冰冷似鐵，好在他是年輕小伙子，身上有火氣，很快就曖和起來，不覺中，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外面傳來了喧鬧聲。
「那小賊就在附近，弟兄們，招子都放亮點，抓著了重重有賞！」
「他被錢老打了一掌，跑不遠的，仔細搜！」
然後是密集的腳步聲散開，還有衣袂掠過的破空聲。
林溪一個激凌驚醒，酒勁徹底散去。
縣裡有三族一幫，分別是李家、錢家與溫家，一幫是虎頭幫，這四股勢力，便是官府之下的地下黑皇帝。
與縣衙既有合作，也有爭鬥，不過多數時候井水不犯河水。
錢老既然姓錢，多半是錢家人。
想了想，這事與自己全無關係，於是又躺了下來，好容易捂熱的被窩，不能浪費。
「咕咚！」
剛閉上眼，院裡就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林溪心裡格登一下，坐起來穿上衣服，套上鞋子，出了屋。
就見一名身形瘦小的少年，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一手扶著牆，一手捧著心口，面孔隱現痛苦之色，見林溪出來，手腕一翻，頓時有寒光閃過，手心反握著匕首，警惕的指向林溪。
林溪覺察到了危險，忙輕聲道：「外面的人可是在找你？隨我進來，我幫你掩飾。」
說著，就轉身向仵作間走去。
那少年略一遲疑，跟在了後面。
「啪！」
火石一閃，打亮了油燈。
少年一眼看到地面擺放著四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如應激反應般，匕首又舉了起來。
林溪笑道：「這裡是仵作房，有屍體很正常，也是我喝了點酒偷了下懶，你現在躺下來，我給你畫一副遺容，倘若有人進來搜查，只要你憋著氣，保你過關。
少年一聽這話，毛都要炸了！
再就著火光看向那矮榻，黃褐色的斑塊一塊又一塊，明擺著，這張床上處理過數不清的屍體，就這樣讓我躺上去？
胸腹不自禁的陣陣翻騰。
林溪雙手一攤，無奈道：「閣下怎麼像個娘們兒一樣的婆婆媽媽，不行你趕緊走，錢家勢大，你留在這裡會害死我。」
少年抿了抿嘴，轉身就要走，卻是腿一軟，差點跌倒。
林溪連忙扶住他，勸道：「你這樣怕是一出門就會被抓到，你要是嫌髒的話，我在下面墊一床新蓆子便是，其實活人畫遺像的也沒幾個，算是難得的體驗，至少你能知道將來自己死了以後是什麼模樣，對吧？」
這是人說的話麼？
少年瞪了眼過去，不過轉念一想，還是挺有道理的，同時心裡也有幾分好奇，想了解自己死後的樣子，於是收了匕首，點了點頭。
林溪拿了一床新涼蓆鋪在榻上，以眼神示意。
少年猛一咬牙，躺了上去，一雙好看的眼睛緊緊閉住，睫毛不住顫抖。
……
當然，這也與他囊中羞澀有關，畢竟連年災荒，物價飛漲，今年比去年又漲了一倍，懷裡揣的銅板已經乾乾淨淨了。
回到家中，林溪調出面板，把注意力移向命格這一欄。
【請選擇投入壽元】
林溪暗道：投入20年壽元。
【你投入20年壽元參悟命格，命格乃冥冥中天命所鍾，可引動元氣修煉，無命格者，止步於煉體境，欲晉階更高境界，必須有命格。
雖然命格天成，但機緣巧合之下，於地氣沉積之中，亦可借地利生成命格。
如五行精氣匯聚之地，可奪五行造化凝聚五行命格，陰煞之氣匯聚之地，可匯聚陰煞之氣凝陰煞命格，群鬼生息之地，可奪群鬼一點先天之陰聚玄鬼命格，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可惜你一無機緣，二無地利，枯坐原地，冥思苦想二十載，一無所獲，退還二十年壽元。】
雖然白用功，系統卻是提示了凝聚命格的必要信息。
其一：機緣。
其二：地氣沉積。
五行精氣匯聚之處林溪不清楚，但是陰煞之地城外就有，亂葬崗啊！
這並胡亂猜測，前世還沒強制火葬的時候，城郊，尤其是河堤上，就起著一座座的墳頭，每當夜晚走過，總是有種陰嗖嗖的感覺，即便是夏天，一頭一臉的汗，跑這些地方呆個幾分鐘，就渾身涼爽通透。
但是強制火葬之後，就算是夜晚的大規模墓園，走進去也只是覺得安靜，不會再有陰嗖嗖的感覺了。
而這方世界的亂葬崗，歷史更悠久，屍體來源更複雜，陰煞之氣會更加濃郁。
不過如今的自己沒有分毫修為，出去太危險了，還是得想辦法弄些功法秘笈，修到煉體境，好歹有了功夫再去也不為遲。
天色漸漸昏暗，王溪正準備升火做飯，突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於是開了門。
「小林啊，這有幾具屍體你給描一下，明兒一早叫老牛拖出去埋了。」
一名衙役打扮的中年漢子笑了笑，身後有一輛騾車。
在原主的記憶中，此人被稱作趙叔，是牢里的獄卒，這幾具屍體顯然是死在牢里的犯人。
「行！」
林溪也不問怎麼回事，世道不靖，慘死冤死的太多了，自己只須做好本份。
一共有四具屍體，傷痕累累，好些地方都爛掉了，即便他的背屍技已是精通級別圓滿，也不願沾。
從屋裡拿出一方涼蓆，將屍體包裹住，一一捧著回了屋。
好在個個瘦的皮包骨頭，並不重。
「小林，還沒吃飯吧，拿著，趁熱吃！」
趙叔又遞過來一個油紙包，熱乎乎的。
「謝了！」
林溪接過，笑了笑。
「快點吃吧！」
趙叔點了點頭，駕車離去。
林溪關上門，回了柴房，把油紙包打開，有一隻紅燒大肘子，一小盒清炒蘆蒿，一碗精白米飯，還有一壺地瓜燒。
頓時精神一振！
牢房裡油水還是蠻多的，時常有犯人家眷打點，事實上，原主最喜歡的就是牢房送屍體，畢竟不能讓人白干，每回都會捎帶點食物。
林溪抓起肘子，開懷大吃，不時再抿一口地瓜燒。
劣質酒火辣辣嗆喉嚨，不過在寒冬臘月，這火辣辣來的真正好。
沒一會子，食物被一掃而空，一壺地瓜燒下肚，頭腦暈乎乎的，索性屍體不弄了，明天早點起來畫，反正天冷，擱一夜不怕壞。
燒了些熱水，洗漱一番，林溪上了床，被窩裡冰冷似鐵，好在他是年輕小伙子，身上有火氣，很快就曖和起來，不覺中，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外面傳來了喧鬧聲。
「那小賊就在附近，弟兄們，招子都放亮點，抓著了重重有賞！」
「他被錢老打了一掌，跑不遠的，仔細搜！」
然後是密集的腳步聲散開，還有衣袂掠過的破空聲。
林溪一個激凌驚醒，酒勁徹底散去。
縣裡有三族一幫，分別是李家、錢家與溫家，一幫是虎頭幫，這四股勢力，便是官府之下的地下黑皇帝。
與縣衙既有合作，也有爭鬥，不過多數時候井水不犯河水。
錢老既然姓錢，多半是錢家人。
想了想，這事與自己全無關係，於是又躺了下來，好容易捂熱的被窩，不能浪費。
「咕咚！」
剛閉上眼，院裡就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林溪心裡格登一下，坐起來穿上衣服，套上鞋子，出了屋。
就見一名身形瘦小的少年，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一手扶著牆，一手捧著心口，面孔隱現痛苦之色，見林溪出來，手腕一翻，頓時有寒光閃過，手心反握著匕首，警惕的指向林溪。
林溪覺察到了危險，忙輕聲道：「外面的人可是在找你？隨我進來，我幫你掩飾。」
說著，就轉身向仵作間走去。
那少年略一遲疑，跟在了後面。
「啪！」
火石一閃，打亮了油燈。
少年一眼看到地面擺放著四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如應激反應般，匕首又舉了起來。
林溪笑道：「這裡是仵作房，有屍體很正常，也是我喝了點酒偷了下懶，你現在躺下來，我給你畫一副遺容，倘若有人進來搜查，只要你憋著氣，保你過關。
少年一聽這話，毛都要炸了！
再就著火光看向那矮榻，黃褐色的斑塊一塊又一塊，明擺著，這張床上處理過數不清的屍體，就這樣讓我躺上去？
胸腹不自禁的陣陣翻騰。
林溪雙手一攤，無奈道：「閣下怎麼像個娘們兒一樣的婆婆媽媽，不行你趕緊走，錢家勢大，你留在這裡會害死我。」
少年抿了抿嘴，轉身就要走，卻是腿一軟，差點跌倒。
林溪連忙扶住他，勸道：「你這樣怕是一出門就會被抓到，你要是嫌髒的話，我在下面墊一床新蓆子便是，其實活人畫遺像的也沒幾個，算是難得的體驗，至少你能知道將來自己死了以後是什麼模樣，對吧？」
這是人說的話麼？
少年瞪了眼過去，不過轉念一想，還是挺有道理的，同時心裡也有幾分好奇，想了解自己死後的樣子，於是收了匕首，點了點頭。
林溪拿了一床新涼蓆鋪在榻上，以眼神示意。
少年猛一咬牙，躺了上去，一雙好看的眼睛緊緊閉住，睫毛不住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