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高宇凌電話被盜了
曉默塵裹了一身的冰雪，抱著雪具嘿呲嘿呲地回到旅館，手套往門上一掃，撅著屁股頂開房門，手臂一松，雪具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她渾身都快凍僵了，兩邊臉頰沒被口罩遮住的地方通紅一片。她摘下口罩，幾行凍出來的鼻涕隨著被扯下來。
「呃……」
她嫌棄地用兩根指頭夾著口罩扔進了垃圾桶，放了熱水，立刻把自己扒光了鑽進了熱水下面。
直到全身血液快要沸騰了，她才鑽出來，裹了睡衣，拿起手機，渾身舒展地往床上一躺。手機上有幾條未讀簡訊。但這不急，她的肚子此刻更重要。
一份炒羊雜，一碗粉腸，再一小份大盤雞。
白天的時候曉默塵就只吃了一個快凍成石頭的漢堡包。她覺得自己此刻能夠吃下一頭牛，看著什麼都想點。
點好了菜，曉默塵才有功夫查看簡訊。
第一條是賈主任的：默塵，學校去公安局了解了一下情況，對你和徐老這個事情已經發了一個通告。你把這一個星期的假休完就馬上回來吧。
賈主任還給她發了一個學校官網上的通告截圖。大體意思是司法機關已經介入，秉著對當事人隱私和人格的尊重，請大家不要胡亂猜測與討論，一切以司法判決為主。
曉默塵看完了，無動於衷地翻到下一條。
看到陸女士的大名郝然出現在屏幕的頂端，曉默塵那剛剛舒展開的肌肉頓時緊張起來。
陸女士：默默，你手機怎麼老是打不通啊？看到消息給媽媽回個電話。
她決定使用一個「拖」字訣。繼續查看下一條消息。
還好，這條消息沒讓她的緊張加劇。
是高宇凌的：這兩天玩得開心嗎？沒凍成人棍吧？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想知道就給我打個電話。
曉默塵看著這條消息，懷疑高宇凌的手機被盜了。
出於好奇高宇凌的手機是不是被盜了，曉默塵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餵。」電話幾乎是被秒接。
「高宇凌？」曉默塵把手機舉起來，面朝天地盯著它。
「嗯。」
曉默塵：「你電話被盜了？」
高宇凌笑一聲，「你覺得你現在在跟誰講電話？」
「不知道啊。」
高宇凌彎著嘴角問：「滑得過癮嗎？」
「還好。」曉默塵收回了手，在床上翻了個身，舒服地側躺著跟高宇凌說話。
「楊警官說給你打過電話，你收到了嗎？」
「沒有啊，也沒有語音留言。」
「目前案子已經移交了檢察機關。」
曉默塵：「哦，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證據已經足夠立案。但是，那個人被保釋了出來。」
「哦。」曉默塵無所謂地回道，「這就是你說的好消息壞消息？」
「嗯。」沒聽出某人的情緒，高宇凌有些失望，「難道把他繩之於法不是你希望的嗎？」
「當然了。不過你不是已經把視頻交上去了嗎？還能有什麼證據能比這樣的更確鑿？」
好吧，居然有些道理。
高宇凌正想揶揄她兩句就聽那邊傳來一些雜音。那是曉默塵從床上爬起來的聲音。還有那餓鬼見著食物的開心，「我的晚飯終於來了。」
高宇凌看了一眼表，已經十點多了。問她：「怎麼這麼晚才吃晚飯？」
「滑雪到太陽落山，再坐兩個多小時的車回來，洗了個澡，不就得這個時間了？」
高宇凌很想跟她說不要滑那麼晚，那裡的路天黑了很危險。但一想，算了，他不想做那個掃她興的人。她要去尋求刺激，那他就幫她減少風險。
「我給你發了兩個對那一帶很熟悉的司機的聯繫方式。你看到了嗎？」
「嗯，我找的就是其中一個。」曉默塵邊跟高宇凌講電話，邊開始嘻嘻索索地吃腸粉。那聲音攪得已經吃了晚飯的高宇凌又來了食慾。想起從前跟著曉默塵一起吃飯總是能多吃兩碗。
「你在吃什麼？」他問。
「腸粉。還有羊雜，大盤雞。嗯，我還要了一罐當地的啤酒。」曉默塵包了一嘴的食物，含含糊糊地說道。
「沒嘗一下饢坑肉，烤肉串？」
「慢慢來，還有幾天。」
兩人這樣有的沒的說到了曉默塵吃完飯才掛了電話。
曉默塵把狼藉的飯盒往垃圾桶一扔，就倒床上準備呼呼睡覺了。
在睡著前順便感嘆了一下今天的高宇凌似乎很不一樣，講話既沒有公事公辦的嚴厲，也沒有被欠了錢的戾氣。並且居然有工夫跟她在電話里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好像她就沒說廢話似的。
不過曉默塵並沒打算浪費腦細胞來深究這個不一樣的緣由。她大老遠跑到這個地方來就是給大腦放假的，所以能不用就堅決不用。這次出來她一如既往地沒帶電腦，能夠帶個手機已經是給這個世界面子了。
手機，迷迷糊糊的曉默塵想到陸女士的消息，像被突然澆了一盆冷水在頭上，醒了。她趕緊爬起來，看了看時間，十二點過了，正好。於是開始在手機上敲字：我到西疆滑雪了，信號不好。才看到你的消息。你放心，我還活著，準備睡覺了。晚安。
言外之意，我不能給你回消息了。
第二天起來，曉默塵只收到一條陸女士的「活著就好，注意安全！」的消息。這讓她能毫無心理負擔清清靜靜地折騰完接下去的幾天時間。
確實清淨，曉默塵直到在瀝城下飛機都再沒收到半個標點符號的消息，更不用說電話了。
各種轉機延誤，曉默塵踏上瀝城的土地時已經晚上十點過。
她邊往取行李的傳送帶走邊給出發前就約好的機場巴士打電話。無人接聽。曉默塵倒也不甚慌，想著一會兒去巴士站看看好了。
回到了瀝城，曉默塵的腦子就像被按了開關一樣，立刻又開始盤算起實驗室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明天到實驗室首要的是開個臨時組會，看看她沒在這一個星期那幾個小屁孩搞出了什麼名堂。
她推著車，載著她那尺寸超標的雪具，心不在焉地往外走。突然被迎面過來一男的叫住：「美女，你爸找你呢。」
「啊？」如今的搭訕方法都這麼新奇了嗎？況且她現在灰頭土臉的，跟美女兩個字不沾邊，逃難的還差不多。是叫的她嗎？
見曉默塵愣怔，那男的指了指她身後。
曉默塵回頭，「劉師傅？」
劉師傅小跑兩步過來，「曉教授，高總讓我來接你。他本來是讓我把車留下，要自己過來接你的。但突然有事，走不開。我臨時被叫過來，還怕把你錯過了。還好，剛剛趕上。」劉師傅說著就要來幫曉默塵推車，「我來吧。」
這次劉師傅沒打誑語，高宇凌確實是突然被公務纏身了。
太陽才猶抱琵琶地在大洋彼岸的地平線上露出半個臉，他就接到章承之那個倒霉傢伙的電話。Y州剛剛公開發布了對容濟的禁令。所有容濟的產品需要在明年九月之前在Y州消失，所有電商平台都不得向Y州居民出售容濟的產品。
高宇凌立刻讓章承之拉一個跟James的會。
「這次是什麼罪名？」高宇凌喜怒不形於色地問。
「老生常談，國家安全。」章承之苦大仇深地嘆口氣。
高宇凌：「他們有什麼證據？」
James緊繃著臉看著他，「沒有證據，州長發布的行政命令。」
「沒有證據？」高宇凌縮了瞳孔，緩緩地重複了一次。他想起曾經在D廠的時候也遇到過一次類似事件，不過那次在灰色地帶，但最後還是以D廠對相關政府提起訴訟而結束。他努力地回憶那次事件的一些細節，可惜那時的他資歷尚淺，不過是個被動的信息接收者而已，很多細節都不甚清楚。他決定還是把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干，問James:「我們能做什麼？」
「我們還有九個月，兩種方式。一種溫和一點，找人去國會做說客。另一種我們可以直接起訴Y州政府，他們的這個決議不合法。」 James畢竟身經百戰，在得到消息幾分鐘後就想到了應對方案。
「你傾向於哪一種？」高宇凌問。
James毫不猶豫回答：「第二種。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你叫不醒裝睡的人』。況且人心善變，法律卻是不變的。」
「承之，你呢？」就三個人開會，高宇凌一定會面面俱到的。
「嗯……我們目前正是需要跟美國政府搞好關係的時候，直接就去法庭見，是不是會不合適？」
James搖頭笑笑，「承之，你們的一位偉人說過『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高宇凌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坐姿，把臉往攝像頭懟近了點，「你們看可不可以軟硬皆施雙管齊下呢？」
James無語地看高宇凌一眼，這人可真是和得一手好泥。而後聳了聳肩，兩手一攤，「你是老闆，你說了算。不過兩位，我有必要提醒一下，遊說是可以，但千萬不要用糖衣炮彈，要不我們就會變主動為被動了。」
高宇凌：「好，那James，在你準備訴訟文件期間我們先把這個決定告訴媒體。」
「嗯，可以。」
結束了這邊的會議，高宇凌給劉師傅打電話，兩人剛上了車。車載音響里傳來高宇凌的聲音，「接上了嗎？」
「嗯，剛剛好。」劉師傅回。
「高宇凌，謝謝你了。」曉默塵從後排伸長了脖子揚著聲調對著中控喊。
高宇凌摸了下鼻子，這人什麼時候才能穩重一點，於是作表率一樣非常穩重成熟地回道：「不客氣。那，路上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曉默塵現學現賣，壓著聲音很禮貌地跟劉師傅說：「劉師傅，不好意思，能麻煩你去巴士站繞一下嗎？我怕司機在那裡等。」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巴士站除了一條逶迤的等車的長隊，一輛巴士的影子都沒有。
她渾身都快凍僵了，兩邊臉頰沒被口罩遮住的地方通紅一片。她摘下口罩，幾行凍出來的鼻涕隨著被扯下來。
「呃……」
她嫌棄地用兩根指頭夾著口罩扔進了垃圾桶，放了熱水，立刻把自己扒光了鑽進了熱水下面。
直到全身血液快要沸騰了，她才鑽出來，裹了睡衣，拿起手機，渾身舒展地往床上一躺。手機上有幾條未讀簡訊。但這不急，她的肚子此刻更重要。
一份炒羊雜，一碗粉腸，再一小份大盤雞。
白天的時候曉默塵就只吃了一個快凍成石頭的漢堡包。她覺得自己此刻能夠吃下一頭牛，看著什麼都想點。
點好了菜，曉默塵才有功夫查看簡訊。
第一條是賈主任的：默塵，學校去公安局了解了一下情況，對你和徐老這個事情已經發了一個通告。你把這一個星期的假休完就馬上回來吧。
賈主任還給她發了一個學校官網上的通告截圖。大體意思是司法機關已經介入，秉著對當事人隱私和人格的尊重，請大家不要胡亂猜測與討論，一切以司法判決為主。
曉默塵看完了，無動於衷地翻到下一條。
看到陸女士的大名郝然出現在屏幕的頂端，曉默塵那剛剛舒展開的肌肉頓時緊張起來。
陸女士：默默，你手機怎麼老是打不通啊？看到消息給媽媽回個電話。
她決定使用一個「拖」字訣。繼續查看下一條消息。
還好，這條消息沒讓她的緊張加劇。
是高宇凌的：這兩天玩得開心嗎？沒凍成人棍吧？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想知道就給我打個電話。
曉默塵看著這條消息，懷疑高宇凌的手機被盜了。
出於好奇高宇凌的手機是不是被盜了，曉默塵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餵。」電話幾乎是被秒接。
「高宇凌？」曉默塵把手機舉起來，面朝天地盯著它。
「嗯。」
曉默塵：「你電話被盜了？」
高宇凌笑一聲，「你覺得你現在在跟誰講電話？」
「不知道啊。」
高宇凌彎著嘴角問：「滑得過癮嗎？」
「還好。」曉默塵收回了手，在床上翻了個身，舒服地側躺著跟高宇凌說話。
「楊警官說給你打過電話，你收到了嗎？」
「沒有啊，也沒有語音留言。」
「目前案子已經移交了檢察機關。」
曉默塵：「哦，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證據已經足夠立案。但是，那個人被保釋了出來。」
「哦。」曉默塵無所謂地回道，「這就是你說的好消息壞消息？」
「嗯。」沒聽出某人的情緒，高宇凌有些失望，「難道把他繩之於法不是你希望的嗎？」
「當然了。不過你不是已經把視頻交上去了嗎？還能有什麼證據能比這樣的更確鑿？」
好吧，居然有些道理。
高宇凌正想揶揄她兩句就聽那邊傳來一些雜音。那是曉默塵從床上爬起來的聲音。還有那餓鬼見著食物的開心，「我的晚飯終於來了。」
高宇凌看了一眼表，已經十點多了。問她：「怎麼這麼晚才吃晚飯？」
「滑雪到太陽落山，再坐兩個多小時的車回來，洗了個澡，不就得這個時間了？」
高宇凌很想跟她說不要滑那麼晚，那裡的路天黑了很危險。但一想，算了，他不想做那個掃她興的人。她要去尋求刺激，那他就幫她減少風險。
「我給你發了兩個對那一帶很熟悉的司機的聯繫方式。你看到了嗎？」
「嗯，我找的就是其中一個。」曉默塵邊跟高宇凌講電話，邊開始嘻嘻索索地吃腸粉。那聲音攪得已經吃了晚飯的高宇凌又來了食慾。想起從前跟著曉默塵一起吃飯總是能多吃兩碗。
「你在吃什麼？」他問。
「腸粉。還有羊雜，大盤雞。嗯，我還要了一罐當地的啤酒。」曉默塵包了一嘴的食物，含含糊糊地說道。
「沒嘗一下饢坑肉，烤肉串？」
「慢慢來，還有幾天。」
兩人這樣有的沒的說到了曉默塵吃完飯才掛了電話。
曉默塵把狼藉的飯盒往垃圾桶一扔，就倒床上準備呼呼睡覺了。
在睡著前順便感嘆了一下今天的高宇凌似乎很不一樣，講話既沒有公事公辦的嚴厲，也沒有被欠了錢的戾氣。並且居然有工夫跟她在電話里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好像她就沒說廢話似的。
不過曉默塵並沒打算浪費腦細胞來深究這個不一樣的緣由。她大老遠跑到這個地方來就是給大腦放假的，所以能不用就堅決不用。這次出來她一如既往地沒帶電腦，能夠帶個手機已經是給這個世界面子了。
手機，迷迷糊糊的曉默塵想到陸女士的消息，像被突然澆了一盆冷水在頭上，醒了。她趕緊爬起來，看了看時間，十二點過了，正好。於是開始在手機上敲字：我到西疆滑雪了，信號不好。才看到你的消息。你放心，我還活著，準備睡覺了。晚安。
言外之意，我不能給你回消息了。
第二天起來，曉默塵只收到一條陸女士的「活著就好，注意安全！」的消息。這讓她能毫無心理負擔清清靜靜地折騰完接下去的幾天時間。
確實清淨，曉默塵直到在瀝城下飛機都再沒收到半個標點符號的消息，更不用說電話了。
各種轉機延誤，曉默塵踏上瀝城的土地時已經晚上十點過。
她邊往取行李的傳送帶走邊給出發前就約好的機場巴士打電話。無人接聽。曉默塵倒也不甚慌，想著一會兒去巴士站看看好了。
回到了瀝城，曉默塵的腦子就像被按了開關一樣，立刻又開始盤算起實驗室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明天到實驗室首要的是開個臨時組會，看看她沒在這一個星期那幾個小屁孩搞出了什麼名堂。
她推著車，載著她那尺寸超標的雪具，心不在焉地往外走。突然被迎面過來一男的叫住：「美女，你爸找你呢。」
「啊？」如今的搭訕方法都這麼新奇了嗎？況且她現在灰頭土臉的，跟美女兩個字不沾邊，逃難的還差不多。是叫的她嗎？
見曉默塵愣怔，那男的指了指她身後。
曉默塵回頭，「劉師傅？」
劉師傅小跑兩步過來，「曉教授，高總讓我來接你。他本來是讓我把車留下，要自己過來接你的。但突然有事，走不開。我臨時被叫過來，還怕把你錯過了。還好，剛剛趕上。」劉師傅說著就要來幫曉默塵推車，「我來吧。」
這次劉師傅沒打誑語，高宇凌確實是突然被公務纏身了。
太陽才猶抱琵琶地在大洋彼岸的地平線上露出半個臉，他就接到章承之那個倒霉傢伙的電話。Y州剛剛公開發布了對容濟的禁令。所有容濟的產品需要在明年九月之前在Y州消失，所有電商平台都不得向Y州居民出售容濟的產品。
高宇凌立刻讓章承之拉一個跟James的會。
「這次是什麼罪名？」高宇凌喜怒不形於色地問。
「老生常談，國家安全。」章承之苦大仇深地嘆口氣。
高宇凌：「他們有什麼證據？」
James緊繃著臉看著他，「沒有證據，州長發布的行政命令。」
「沒有證據？」高宇凌縮了瞳孔，緩緩地重複了一次。他想起曾經在D廠的時候也遇到過一次類似事件，不過那次在灰色地帶，但最後還是以D廠對相關政府提起訴訟而結束。他努力地回憶那次事件的一些細節，可惜那時的他資歷尚淺，不過是個被動的信息接收者而已，很多細節都不甚清楚。他決定還是把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干，問James:「我們能做什麼？」
「我們還有九個月，兩種方式。一種溫和一點，找人去國會做說客。另一種我們可以直接起訴Y州政府，他們的這個決議不合法。」 James畢竟身經百戰，在得到消息幾分鐘後就想到了應對方案。
「你傾向於哪一種？」高宇凌問。
James毫不猶豫回答：「第二種。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你叫不醒裝睡的人』。況且人心善變，法律卻是不變的。」
「承之，你呢？」就三個人開會，高宇凌一定會面面俱到的。
「嗯……我們目前正是需要跟美國政府搞好關係的時候，直接就去法庭見，是不是會不合適？」
James搖頭笑笑，「承之，你們的一位偉人說過『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高宇凌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坐姿，把臉往攝像頭懟近了點，「你們看可不可以軟硬皆施雙管齊下呢？」
James無語地看高宇凌一眼，這人可真是和得一手好泥。而後聳了聳肩，兩手一攤，「你是老闆，你說了算。不過兩位，我有必要提醒一下，遊說是可以，但千萬不要用糖衣炮彈，要不我們就會變主動為被動了。」
高宇凌：「好，那James，在你準備訴訟文件期間我們先把這個決定告訴媒體。」
「嗯，可以。」
結束了這邊的會議，高宇凌給劉師傅打電話，兩人剛上了車。車載音響里傳來高宇凌的聲音，「接上了嗎？」
「嗯，剛剛好。」劉師傅回。
「高宇凌，謝謝你了。」曉默塵從後排伸長了脖子揚著聲調對著中控喊。
高宇凌摸了下鼻子，這人什麼時候才能穩重一點，於是作表率一樣非常穩重成熟地回道：「不客氣。那，路上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曉默塵現學現賣，壓著聲音很禮貌地跟劉師傅說：「劉師傅，不好意思，能麻煩你去巴士站繞一下嗎？我怕司機在那裡等。」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巴士站除了一條逶迤的等車的長隊，一輛巴士的影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