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喜歡的地方
「幫我開瓶奧比昂。」高宇凌對著吧檯裡面的人說。
「今天沒開車啊？」
高宇凌不耐煩地看他一眼。
「好好好，不問。要哪一年的？」
「89。」
羅老闆也不問他為什麼，言聽計從地把酒給他醒上，又倒了杯氣泡水擱他面前，「稍等會兒噢。」然後把高宇凌撂那兒，忙自己的去了。
半晌，老羅才回來，取了一個澄亮的高腳杯，裝了酒，推給他。
「謝謝。」即使心情不佳，高宇凌的禮貌還是一直都在的。
「不請我喝一杯？」
「酒不是在你手上嗎？」
羅老闆立刻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杯子來跟他道謝：「謝了啊！托曉教授的福。」
高宇凌剜了他一眼，沒說話。
老羅嘆口氣，「你準備怎麼辦？」
「我能做的都做了，證據應該夠了，希望他們能快點訴訟吧。」
雖然高宇凌還什麼都沒說，但以那人的尿性，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剛才就不可能給他留空間和時間了。
高宇凌說完，突然想起來什麼，拿起旁邊的手機轉了五萬塊錢出去，付了條消息：「該賠的就賠。」
看高宇凌心不在焉的樣子，老羅不滿地盯著他，「我說的是這個嗎？」
「那你說的是什麼？」
「我說的是這酒。是曉教授變口味了，還是你這傢伙變心了？」
「我很善變嗎？」高宇凌斜了他一眼，握著酒杯把吧椅轉了90度，不想看那人。
老羅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忍不住要往上翹的嘴角釘在原處，然後極為討人嫌地問道：「那是曉教授口味變了？」
「應該也沒有。」高宇凌煩不勝煩地砸吧了一下嘴，看來不該來這裡。
「那你為什麼把人家的酒給喝了？」
高宇凌皺著眉頭看著漆黑的落地窗外半晌才冒出一句：「她不喜歡這裡。」而後仰頭灌了半杯酒進肚。
「嗨！我當什麼呢。她不喜歡這裡，你就不能把這個地方變得讓她喜歡？」
高宇凌極為深沉地回他：「我沒有理由阻止她去尋找她喜歡的地方，她喜歡的生活。」
老羅怒其不爭地看著高宇凌，氣得猛喝了一口酒，才反應過來，拿起酒杯來看了看，剛剛牛嚼牡丹了。
既然酒都浪費了，那就把話說透，也值了，於是道：「喜歡的地方，喜歡的生活，是吧？哪裡有那麼完美的地方，完美的生活？美國好嗎？她喜歡嗎？她還不是回來了？她很厲害是不是？中國那麼多地方，比科大好的學校也不是沒有，她怎麼就來了瀝城？她要走了，是嗎？去哪裡？你能保證那個地方她就能喜歡？在那裡就能過上她想要的生活？」
這一長串反問問完，老羅自個兒笑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牛掰，居然可以這樣質問容濟的老總。
高宇凌也被羅老闆這一長串問句給問愣神了，這浪蕩公子哥嘴裡什麼時候能吐出這麼有邏輯的話了。居然還有些道理。
老羅沒等高宇凌回過神來就拿起了他吧檯上的手機，舉到他跟前，「來，借臉用一下。」
「你幹嘛？」高宇凌伸手去奪自己的手機。
老羅矯健地轉身，「給曉教授打電話，讓她把你領回去。你可以盡情地喝酒了。」
手機是保住了，但也沒能開鎖。
老羅悻悻地把手機規規矩矩地放回高宇凌手邊，「嘁！」而後去吧檯後面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喂，曉教授。」老羅得意洋洋地看著高宇凌，對著電話嬉皮笑臉地說，「你現在有時間嗎？」
……
「哦，不是唱歌。老高在我這裡，喝醉了。」老羅朝高宇凌眯了一隻眼睛。
……
「啊？不是……」
……
「哦，好吧。」
老羅垂頭喪氣地把手機扔吧檯上，「她說讓我找劉師傅，說她在家裡忙著打包，來不了。她明天一早的飛機去西疆烏蘭。」
「烏蘭？滑野雪？不是說去東北嗎？」這是東轅西轍啊，高宇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他還沒來得及給她發雪場信息呢。這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老羅無言以對地盯著高宇凌，「她可沒告訴我去烏蘭幹嘛。那你現在要回去跟著一起打包去嗎？」
高宇凌低頭抿了兩口酒，才沉沉地回了句「不了」。而後抬起他那苦大仇深的眼睛看著老羅的手機問：「你怎麼有她的聯繫方式？」
「上次你們來唱歌的時候我要的。她偶爾過來唱兩首。」
高宇凌用一種被欺騙蒙蔽傷害了的眼神盯著老羅。
「怎麼？不服氣？等什麼時候你有資格反對的時候再嘰歪。」
高宇凌居然真的被老羅那虛張聲勢的反駁給震懾住了，那倔強的眼皮噔一下耷拉了下去。
老羅嘆口氣。話已至此，再多就真的惹人煩了，便只問：「那一會兒你怎麼回去？是我給你找個代駕還是叫劉師傅來接你？」
高宇凌瞟了一眼醒酒器里的鮮紅液體，「你在這裡給我找個地兒歇著就行。」
「今兒不回了？」
「不回了。」
老羅這裡的房間真堪比五星級酒店，不對，簡直比五星級酒店還要好，躺在床上透過天窗就能看星星看月亮。
高宇凌想到那隻曾經最奢侈的玩具，如今在柜子里落灰的望遠鏡。
「哇！真美！」那是他們第一次帶著那台望遠鏡去郊區看星雲曉默塵發出的感慨。
高宇凌擠開她，自己湊過去，對曉默塵的用詞吹毛求疵，「你可以說很震憾，很奇妙，『美』雖然確實『美』，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
高宇凌的這個評價是把望遠鏡里肉眼可見的星雲跟NASA的照片做比較而言。
「浩渺神秘的宇宙觸手可得，不也是一種美嗎？」曉默塵說著踮起腳伸出手往天空抓了一把，仿若把那些個星星們都抓在了手裡。
獨自躺在瀝城郊區某座小山上的木屋裡的床上的高宇凌對著天花板也抓了一把。然後帶著滿腦子的星星給曉默塵發消息：「明天什麼時候的飛機？」
曉默塵正蹲在床邊整理滑雪服，其他都好說，保暖卻是第一要緊。聽到手機響，她抬了半個身子起來抓了床上的手機來看。咦？居然是高宇凌。
「？你不是喝醉了嗎？」
「老羅瞎說的。」
「哦。」頭疼還去喝酒，病得不輕。
「幾點的飛機？」高宇凌又問了一次。
「早上八點。」
「你自己帶雪具嗎？」
「嗯。」
「我讓劉師傅來送你。」
「不用。」
被拒絕了，高宇凌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她的雪具體量小不了，哪裡是一般的車能裝下的。
「那你怎麼去機場？」
「約了個機場巴士。」
「哦，注意安全。」
「這話你跟我說沒用。」
高宇凌被噎了一下，躊躇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要跟她一般見識為好。於是像個老父親一樣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要去太危險的地方，做太危險的動作。」發出去以後他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如果不是因為更刺激，曉默塵怎麼會改變計劃去烏蘭滑野雪。
曉默塵看出來了，高宇凌這是沒話找話了，索性不再回他，一個美麗的拋物線把手機送回床上，繼續整理行李了。
高宇凌半天沒收到曉默塵的回覆，把手機拿起來看了看聊天記錄，發現自己最後一條消息用了祈使句，是叫這個吧？高宇凌現在英文是說得很溜了，但這些語法卻忘光了。既然是祈使句，似乎確實沒有回覆的必要。但就這樣把這場對話畫上句號又心有不甘。
畢竟是半瓶紅酒下肚，意識深處的某些非理性的倔強便肆無忌憚地在高宇凌的身體裡遊走。既有不甘，那就得聊到甘心為止。他想了想，又發了條消息：「有事情，隨時打電話。」
曉默塵看到高宇凌這麼囉里八嗦的，突然有點來氣，立刻一個電話撥了過去，準備跟他理論理論，瞬間又覺得算了，語音通話容易情緒失控，立刻切斷了。但又有些不吐不快，於是把自己橫七豎八地放倒在床上給高宇凌編輯簡訊。
「謝謝高總的好意，我一個人去過坦桑利亞，撒哈拉，厄瓜多，這些地方比西疆烏蘭危險多了。我都全須全尾地回來了。所以請高總放心。」
曉默塵看了看，嗯，這簡訊內容客觀真實語氣平實禮貌。於是伸出食指輕快地按了發送。
真實是真實，禮貌是禮貌，但這真實與禮貌卻像刀子一樣扎在高宇凌心上。這痛讓他差點要衝動地從床上翻起來，立刻下山打包跟曉默塵一起去西疆。
但他哪裡走得了，現在正是晶片項目上線的關鍵時刻，隨時都會有人找他要意見要決定。西疆那地方動則就沒有信號。還有曉默塵這邊輿論的事，雖然最終總會水落石出，但總需要有人來處理。真相不會自己走到大眾眼裡心裡去的，需要人來操作。不僅如此，這事還需要儘快處理，以減少現在這條誹謗信息傳播的範圍。越多的人知道，曉默塵就需要面對越多人的目光和審視。
高宇凌心累地把自己攤回了床上，良久，才慢慢坐起來，給今天的對話劃句號。
「小默，等你回來，我們好好談談。你早點休息吧。有空就發條消息報個平安。
「——這條消息不用回了。晚安。」
「今天沒開車啊？」
高宇凌不耐煩地看他一眼。
「好好好，不問。要哪一年的？」
「89。」
羅老闆也不問他為什麼，言聽計從地把酒給他醒上，又倒了杯氣泡水擱他面前，「稍等會兒噢。」然後把高宇凌撂那兒，忙自己的去了。
半晌，老羅才回來，取了一個澄亮的高腳杯，裝了酒，推給他。
「謝謝。」即使心情不佳，高宇凌的禮貌還是一直都在的。
「不請我喝一杯？」
「酒不是在你手上嗎？」
羅老闆立刻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杯子來跟他道謝：「謝了啊！托曉教授的福。」
高宇凌剜了他一眼，沒說話。
老羅嘆口氣，「你準備怎麼辦？」
「我能做的都做了，證據應該夠了，希望他們能快點訴訟吧。」
雖然高宇凌還什麼都沒說，但以那人的尿性，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剛才就不可能給他留空間和時間了。
高宇凌說完，突然想起來什麼，拿起旁邊的手機轉了五萬塊錢出去，付了條消息：「該賠的就賠。」
看高宇凌心不在焉的樣子，老羅不滿地盯著他，「我說的是這個嗎？」
「那你說的是什麼？」
「我說的是這酒。是曉教授變口味了，還是你這傢伙變心了？」
「我很善變嗎？」高宇凌斜了他一眼，握著酒杯把吧椅轉了90度，不想看那人。
老羅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忍不住要往上翹的嘴角釘在原處，然後極為討人嫌地問道：「那是曉教授口味變了？」
「應該也沒有。」高宇凌煩不勝煩地砸吧了一下嘴，看來不該來這裡。
「那你為什麼把人家的酒給喝了？」
高宇凌皺著眉頭看著漆黑的落地窗外半晌才冒出一句：「她不喜歡這裡。」而後仰頭灌了半杯酒進肚。
「嗨！我當什麼呢。她不喜歡這裡，你就不能把這個地方變得讓她喜歡？」
高宇凌極為深沉地回他：「我沒有理由阻止她去尋找她喜歡的地方，她喜歡的生活。」
老羅怒其不爭地看著高宇凌，氣得猛喝了一口酒，才反應過來，拿起酒杯來看了看，剛剛牛嚼牡丹了。
既然酒都浪費了，那就把話說透，也值了，於是道：「喜歡的地方，喜歡的生活，是吧？哪裡有那麼完美的地方，完美的生活？美國好嗎？她喜歡嗎？她還不是回來了？她很厲害是不是？中國那麼多地方，比科大好的學校也不是沒有，她怎麼就來了瀝城？她要走了，是嗎？去哪裡？你能保證那個地方她就能喜歡？在那裡就能過上她想要的生活？」
這一長串反問問完，老羅自個兒笑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牛掰，居然可以這樣質問容濟的老總。
高宇凌也被羅老闆這一長串問句給問愣神了，這浪蕩公子哥嘴裡什麼時候能吐出這麼有邏輯的話了。居然還有些道理。
老羅沒等高宇凌回過神來就拿起了他吧檯上的手機，舉到他跟前，「來，借臉用一下。」
「你幹嘛？」高宇凌伸手去奪自己的手機。
老羅矯健地轉身，「給曉教授打電話，讓她把你領回去。你可以盡情地喝酒了。」
手機是保住了，但也沒能開鎖。
老羅悻悻地把手機規規矩矩地放回高宇凌手邊，「嘁！」而後去吧檯後面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喂，曉教授。」老羅得意洋洋地看著高宇凌，對著電話嬉皮笑臉地說，「你現在有時間嗎？」
……
「哦，不是唱歌。老高在我這裡，喝醉了。」老羅朝高宇凌眯了一隻眼睛。
……
「啊？不是……」
……
「哦，好吧。」
老羅垂頭喪氣地把手機扔吧檯上，「她說讓我找劉師傅，說她在家裡忙著打包，來不了。她明天一早的飛機去西疆烏蘭。」
「烏蘭？滑野雪？不是說去東北嗎？」這是東轅西轍啊，高宇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他還沒來得及給她發雪場信息呢。這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老羅無言以對地盯著高宇凌，「她可沒告訴我去烏蘭幹嘛。那你現在要回去跟著一起打包去嗎？」
高宇凌低頭抿了兩口酒，才沉沉地回了句「不了」。而後抬起他那苦大仇深的眼睛看著老羅的手機問：「你怎麼有她的聯繫方式？」
「上次你們來唱歌的時候我要的。她偶爾過來唱兩首。」
高宇凌用一種被欺騙蒙蔽傷害了的眼神盯著老羅。
「怎麼？不服氣？等什麼時候你有資格反對的時候再嘰歪。」
高宇凌居然真的被老羅那虛張聲勢的反駁給震懾住了，那倔強的眼皮噔一下耷拉了下去。
老羅嘆口氣。話已至此，再多就真的惹人煩了，便只問：「那一會兒你怎麼回去？是我給你找個代駕還是叫劉師傅來接你？」
高宇凌瞟了一眼醒酒器里的鮮紅液體，「你在這裡給我找個地兒歇著就行。」
「今兒不回了？」
「不回了。」
老羅這裡的房間真堪比五星級酒店，不對，簡直比五星級酒店還要好，躺在床上透過天窗就能看星星看月亮。
高宇凌想到那隻曾經最奢侈的玩具，如今在柜子里落灰的望遠鏡。
「哇！真美！」那是他們第一次帶著那台望遠鏡去郊區看星雲曉默塵發出的感慨。
高宇凌擠開她，自己湊過去，對曉默塵的用詞吹毛求疵，「你可以說很震憾，很奇妙，『美』雖然確實『美』，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
高宇凌的這個評價是把望遠鏡里肉眼可見的星雲跟NASA的照片做比較而言。
「浩渺神秘的宇宙觸手可得，不也是一種美嗎？」曉默塵說著踮起腳伸出手往天空抓了一把，仿若把那些個星星們都抓在了手裡。
獨自躺在瀝城郊區某座小山上的木屋裡的床上的高宇凌對著天花板也抓了一把。然後帶著滿腦子的星星給曉默塵發消息：「明天什麼時候的飛機？」
曉默塵正蹲在床邊整理滑雪服，其他都好說，保暖卻是第一要緊。聽到手機響，她抬了半個身子起來抓了床上的手機來看。咦？居然是高宇凌。
「？你不是喝醉了嗎？」
「老羅瞎說的。」
「哦。」頭疼還去喝酒，病得不輕。
「幾點的飛機？」高宇凌又問了一次。
「早上八點。」
「你自己帶雪具嗎？」
「嗯。」
「我讓劉師傅來送你。」
「不用。」
被拒絕了，高宇凌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她的雪具體量小不了，哪裡是一般的車能裝下的。
「那你怎麼去機場？」
「約了個機場巴士。」
「哦，注意安全。」
「這話你跟我說沒用。」
高宇凌被噎了一下，躊躇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要跟她一般見識為好。於是像個老父親一樣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要去太危險的地方，做太危險的動作。」發出去以後他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如果不是因為更刺激，曉默塵怎麼會改變計劃去烏蘭滑野雪。
曉默塵看出來了，高宇凌這是沒話找話了，索性不再回他，一個美麗的拋物線把手機送回床上，繼續整理行李了。
高宇凌半天沒收到曉默塵的回覆，把手機拿起來看了看聊天記錄，發現自己最後一條消息用了祈使句，是叫這個吧？高宇凌現在英文是說得很溜了，但這些語法卻忘光了。既然是祈使句，似乎確實沒有回覆的必要。但就這樣把這場對話畫上句號又心有不甘。
畢竟是半瓶紅酒下肚，意識深處的某些非理性的倔強便肆無忌憚地在高宇凌的身體裡遊走。既有不甘，那就得聊到甘心為止。他想了想，又發了條消息：「有事情，隨時打電話。」
曉默塵看到高宇凌這麼囉里八嗦的，突然有點來氣，立刻一個電話撥了過去，準備跟他理論理論，瞬間又覺得算了，語音通話容易情緒失控，立刻切斷了。但又有些不吐不快，於是把自己橫七豎八地放倒在床上給高宇凌編輯簡訊。
「謝謝高總的好意，我一個人去過坦桑利亞，撒哈拉，厄瓜多，這些地方比西疆烏蘭危險多了。我都全須全尾地回來了。所以請高總放心。」
曉默塵看了看，嗯，這簡訊內容客觀真實語氣平實禮貌。於是伸出食指輕快地按了發送。
真實是真實，禮貌是禮貌，但這真實與禮貌卻像刀子一樣扎在高宇凌心上。這痛讓他差點要衝動地從床上翻起來，立刻下山打包跟曉默塵一起去西疆。
但他哪裡走得了，現在正是晶片項目上線的關鍵時刻，隨時都會有人找他要意見要決定。西疆那地方動則就沒有信號。還有曉默塵這邊輿論的事，雖然最終總會水落石出，但總需要有人來處理。真相不會自己走到大眾眼裡心裡去的，需要人來操作。不僅如此，這事還需要儘快處理，以減少現在這條誹謗信息傳播的範圍。越多的人知道，曉默塵就需要面對越多人的目光和審視。
高宇凌心累地把自己攤回了床上，良久，才慢慢坐起來，給今天的對話劃句號。
「小默，等你回來，我們好好談談。你早點休息吧。有空就發條消息報個平安。
「——這條消息不用回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