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二號
「請問高總跟受害人的關係。」楊崢嵐握著筆正經八百地問。
「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呢？」
同事目不斜視地在電腦上敲字，緊緊地抿著嘴憋笑，這傢伙以公謀私了哈。難道不是應該從事情經過開始問嗎？
「老同學兼前女友。」高宇凌倒不介意。
楊崢嵐握筆的手頓了一瞬，難怪，嗯，不過過去式了，只是，「昨天，曉教授不是這樣說的。」
「她可能是覺得沒有必要講。」
「既然是前男女友的關係，為什麼曉教授會向高總尋求幫助？而高總也……盡職盡責，不僅報了警，還找了保安和同事。」
高宇凌抬眸看楊崢嵐，這個問題的方向太奇怪了，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答：「曉教授找到我是因為她剛到瀝城不久，我們是舊相識。而至於我為什麼儘量幫助她……想必在那樣的情況下，任何有良知的人都會想要竭盡全力避免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現在這話說來可以波瀾不驚，但當時……高宇凌已經想不起來他上次如此氣急敗壞是什麼時候了。真的只是因為他是一個有良知的人嗎？高宇凌微微皺了皺眉。
「所以，是曉教授主動跟你視頻通話的嗎？」楊崢嵐身為警察，該有的職業素養還是有的。雖然面對偶像，該套的話還是得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
「不是。她只是讓我隔段時間就給她打個電話。但我不放心，撥了視頻通話。」
「不放心？」
「嗯。」
楊崢嵐正想就這個「不放心」繼續提問，被同事搶了過去以免詢問脫軌，「高總怎麼肯定曉教授不是自願去的呢？」
高宇凌莫名地看他，瞬間明白了問話的動機，不怎麼友好地回道。當然，高宇凌打一開始就沒友好過，不過一切出去禮貌而已。
「曉教授確實是自願去的，但去的目的不是跟他進行權色交易，而是探討一個她不明白的科學問題。」高宇凌側了身從包里摸出一個優盤遞過去，「這是整個過程的錄像，你們問的問題都可以在上面找到答案。這個優盤裡有兩個文件，一個是從頭到尾沒刪減沒修改過的原始文件，所有文件信息都在上面。另一個是我剪輯過的視頻，刪除了中間大概四五十分鐘的學術討論，另外，原文件里有部分音頻不是很好，我用濾波器做了處理。」
楊崢嵐頗有些意外地接過優盤遞給同事，「先找技術科的掃一次。」而後轉頭問高宇凌，「高總是怎麼想到在視頻通話的時候錄像的呢？據我所知，常用的App沒有這個功能。」
高宇凌掀了一下眼皮，道：「一個叫做WeMeet的付費視頻會議工具。我跟曉教授有過工作上面的交流，彼此對這個軟體都很熟悉。因為我跟她視頻通話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所以自然考慮得比較多一點。」
楊崢嵐點點頭，「嗯……高總能把昨天的整個過程大概的描述一下嗎？」
「都在視頻里。」
這話噎得楊崢嵐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嗯……那我們看了視頻要是還有什麼問題再找高總。」
「沒問題。不過我有個請求。」
「嗯？」
「因為涉及到個人隱私，我今天在這裡說的話還有視頻的內容能夠對公眾保密嗎？」
「這個，法院會考慮的。」
「還有。因為這個事情已經影響到了曉教授的工作，不知道能不能儘可能快地查明真相，消除負面影響。讓曉教授能夠儘快回到正常的工作中去。」
「這個啊……我們有辦案流程，並且我們的工作也只是偵查，還有檢察院和法院。」楊崢嵐面露難色。
「理解。」
在結束問詢前，楊崢嵐拿出一張照片放在高宇凌面前，「高總認識照片裡的人嗎？」
那照片不甚清楚，是從監控視頻里截出來的，只能看出是個高大的男人。高宇凌眯著眼睛認真的看了很久，才道：「不認識。」
「好的，謝謝高總了。」
楊崢嵐送高宇凌出去，覺得這問詢好像太快了點，她努力地想找話題寒暄。但一轉頭看到那個她需要仰視才能看見的嚴肅冷峻的臉，那些剛剛生出來的細微話題就被吞了回去。最後只能掏出一張名片，尷尬地笑著遞過去，「高總，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到什麼或者有什麼問題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謝謝。」高宇凌接過名片。
看著高宇凌朝那輛夜光藍的車走去，楊崢嵐心裡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好像很滿足，終於有機會跟高宇凌說上話了，但又失落，他心裡似乎已經被某個人塞得滿滿的了。可是她覺得自己明明就只是一個路人粉嘛，這個感覺太不應該了。
高宇凌打開駕駛室的門就撞上了曉默塵。
「哦，我的手機和電腦都沒電了，所以打了火充電。」曉默塵邊解釋邊手忙腳亂地收拾電腦從駕駛室出來要把位置讓給高宇凌，不能鳩占鵲巢嘛。
「有家人和朋友的電話嗎？」高宇凌有氣無力地問。
聽那聲音，曉默塵抬頭看他，那人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儘是疲憊。
「你偏頭痛犯了？」她問。
高宇凌也不掩飾，點點頭，「有點。」
昨天晚上處理視頻，一晚上沒睡。很久沒有自己親自動手做過像濾波這樣的技術活了，搞了很久才勉強把那模糊的音頻弄得能夠識別。今天一大早又是媒體採訪，需要全神貫注。剛結束採訪就在公司的八卦群里看到微博的事情，立刻找律師諮詢，琢磨應對方案。這樣連軸轉的情況對他而言雖算不上什麼難得，但大都不過勞力而已，如此勞心的，卻是少有。
「那我來開車吧。」曉默塵道。
高宇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上一次坐她開的車是什麼時候啊？但她說得那麼自然，就像本該如此一樣。他吞咽了一下，才說了聲「好」。
曉默塵調好了座位和後視鏡，準備倒車。
「你存一個吧。」
「嗯？」
「把你的座位存一個，下次就不用調了。」
曉默塵看出來了，這人今天心情很是不好，明顯缺乏耐心，從見到她開始就沒怎麼好好說過話——除了跟警察。但即使這樣的語氣，還是在曉默塵心裡炸出了一種莫名又飄渺的情緒。還有下一次？不過她才不要高宇凌覺察到那些情緒呢。
「怎麼弄？」她問，同時往座位旁邊看。
「門上。」
「哦。是按這個set鍵，對吧？2是吧？」
「嗯……」高宇凌話沒說完，某人就三兩下按完了。他不耐煩地咋吧了一下嘴，把剛系好的安全帶又解開，抬了身子，準備欺身過去幫她按。身子剛過中控台，某人的氣息就席捲了過來，他立刻退了回來。沉聲說道：「還要按那個lock鍵。」
「哦！好嘞！走了。我是2號，記住了。」
高宇凌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這個假裝若無其事的人，同時從手邊拿了水，猛喝了幾口。深呼吸了幾下平息肝火，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麼。仿佛被強暴的人不是旁邊那位，是他一樣。
車開出了兩個路口，高宇凌才總算平了心靜了氣，問道：「陸阿姨和曉教授知道了嗎？」
這微博雖然轉發點擊評論都很多，但主要是在高校和學術圈。年輕學生們旺盛的八卦欲和大把無聊的時間總算找到了寄託，這可比那些流量明星或者網紅的私生活更貼近他們的生活，還有——對未來的期許又或失望。
「還沒收到他們的電話和消息，應該沒有。」
「那就好。」高宇凌知道曉默塵向來不喜歡跟她爸媽說工作上的事，尤其是壞事。一旦她爸媽介入了進來，即使只是表達關心，也會讓她本來還可控的情緒崩潰。
「你準備怎麼辦？」他接著問。
「去東北滑雪，高宇凌，你知道哪個滑雪場最好嗎？」曉默塵揚著眉毛問。
「嗯，回頭我把信息發給你。」某人還是沒吃飽飯的語氣。
曉默塵餘光飄過他，「你多喝點水，眯一會兒吧。」
「好。」
警察局離他們的公寓不遠。曉默塵把車停進地庫，高宇凌卻已經歪在那裡睡著了。曉默塵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真想探過去，在他那薄唇上親一下。尤其是現在這番困頓疲乏示弱的樣子，實在讓她很想靠近。
曉默塵嘆口氣，高宇凌，我究竟該怎麼對你啊？終究還是沒有答案，她索性拿出電腦來發郵件，有些事情該著手進行了。
高宇凌是被曉默塵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小美。」曉默塵接起電話。
……
「謝謝你了，不過我沒有微博。」
……
「不了，等警察那邊查清楚了，自然一切就不證自清了。你也別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
……
「沒事的，你放心。」
「小美的電話？」高宇凌沙啞地問。
「嗯。她讓我發個微博，聲明那是誹謗。」
「哦。」
不僅小美，這微博已經飄洋過海傳到了蕭悅耳朵里，她每個手機里都躺著兩條她留的語音信息。那邊如今還是凌晨，曉默塵還沒回她。但最讓曉默塵奇怪的是阮箐居然也給她發了一條消息，很簡單，就四個字：「我相信你。」
見高宇凌實在疲憊，曉默塵蓋上電腦，收拾自己的東西，「你醒了，那我就回去了。」
「好。」
曉默塵走出兩步，又倒回來，隔著車窗跟高宇凌道：「對了，那個項目，之前說很快就能過來安裝第一台設備，現在可能要延遲一點了。」
高宇凌點頭，「嗯，明白。」
「好，走了。」
高宇凌坐在那裡看著後視鏡里的背影消失在了轉角處才收回了目光。他捏了捏眉心，頭還有點暈，他把頭枕在靠枕上，好一會兒，才下來，繞到駕駛位。
那座位對他而言有些侷促，他盯著門上的那三個數字看了老久，才抬手按了「1」，發動了車。
「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呢？」
同事目不斜視地在電腦上敲字，緊緊地抿著嘴憋笑，這傢伙以公謀私了哈。難道不是應該從事情經過開始問嗎？
「老同學兼前女友。」高宇凌倒不介意。
楊崢嵐握筆的手頓了一瞬，難怪，嗯，不過過去式了，只是，「昨天，曉教授不是這樣說的。」
「她可能是覺得沒有必要講。」
「既然是前男女友的關係，為什麼曉教授會向高總尋求幫助？而高總也……盡職盡責，不僅報了警，還找了保安和同事。」
高宇凌抬眸看楊崢嵐，這個問題的方向太奇怪了，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答：「曉教授找到我是因為她剛到瀝城不久，我們是舊相識。而至於我為什麼儘量幫助她……想必在那樣的情況下，任何有良知的人都會想要竭盡全力避免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現在這話說來可以波瀾不驚，但當時……高宇凌已經想不起來他上次如此氣急敗壞是什麼時候了。真的只是因為他是一個有良知的人嗎？高宇凌微微皺了皺眉。
「所以，是曉教授主動跟你視頻通話的嗎？」楊崢嵐身為警察，該有的職業素養還是有的。雖然面對偶像，該套的話還是得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
「不是。她只是讓我隔段時間就給她打個電話。但我不放心，撥了視頻通話。」
「不放心？」
「嗯。」
楊崢嵐正想就這個「不放心」繼續提問，被同事搶了過去以免詢問脫軌，「高總怎麼肯定曉教授不是自願去的呢？」
高宇凌莫名地看他，瞬間明白了問話的動機，不怎麼友好地回道。當然，高宇凌打一開始就沒友好過，不過一切出去禮貌而已。
「曉教授確實是自願去的，但去的目的不是跟他進行權色交易，而是探討一個她不明白的科學問題。」高宇凌側了身從包里摸出一個優盤遞過去，「這是整個過程的錄像，你們問的問題都可以在上面找到答案。這個優盤裡有兩個文件，一個是從頭到尾沒刪減沒修改過的原始文件，所有文件信息都在上面。另一個是我剪輯過的視頻，刪除了中間大概四五十分鐘的學術討論，另外，原文件里有部分音頻不是很好，我用濾波器做了處理。」
楊崢嵐頗有些意外地接過優盤遞給同事，「先找技術科的掃一次。」而後轉頭問高宇凌，「高總是怎麼想到在視頻通話的時候錄像的呢？據我所知，常用的App沒有這個功能。」
高宇凌掀了一下眼皮，道：「一個叫做WeMeet的付費視頻會議工具。我跟曉教授有過工作上面的交流，彼此對這個軟體都很熟悉。因為我跟她視頻通話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所以自然考慮得比較多一點。」
楊崢嵐點點頭，「嗯……高總能把昨天的整個過程大概的描述一下嗎？」
「都在視頻里。」
這話噎得楊崢嵐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嗯……那我們看了視頻要是還有什麼問題再找高總。」
「沒問題。不過我有個請求。」
「嗯？」
「因為涉及到個人隱私，我今天在這裡說的話還有視頻的內容能夠對公眾保密嗎？」
「這個，法院會考慮的。」
「還有。因為這個事情已經影響到了曉教授的工作，不知道能不能儘可能快地查明真相，消除負面影響。讓曉教授能夠儘快回到正常的工作中去。」
「這個啊……我們有辦案流程，並且我們的工作也只是偵查，還有檢察院和法院。」楊崢嵐面露難色。
「理解。」
在結束問詢前，楊崢嵐拿出一張照片放在高宇凌面前，「高總認識照片裡的人嗎？」
那照片不甚清楚，是從監控視頻里截出來的，只能看出是個高大的男人。高宇凌眯著眼睛認真的看了很久，才道：「不認識。」
「好的，謝謝高總了。」
楊崢嵐送高宇凌出去，覺得這問詢好像太快了點，她努力地想找話題寒暄。但一轉頭看到那個她需要仰視才能看見的嚴肅冷峻的臉，那些剛剛生出來的細微話題就被吞了回去。最後只能掏出一張名片，尷尬地笑著遞過去，「高總，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到什麼或者有什麼問題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謝謝。」高宇凌接過名片。
看著高宇凌朝那輛夜光藍的車走去，楊崢嵐心裡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好像很滿足，終於有機會跟高宇凌說上話了，但又失落，他心裡似乎已經被某個人塞得滿滿的了。可是她覺得自己明明就只是一個路人粉嘛，這個感覺太不應該了。
高宇凌打開駕駛室的門就撞上了曉默塵。
「哦，我的手機和電腦都沒電了，所以打了火充電。」曉默塵邊解釋邊手忙腳亂地收拾電腦從駕駛室出來要把位置讓給高宇凌，不能鳩占鵲巢嘛。
「有家人和朋友的電話嗎？」高宇凌有氣無力地問。
聽那聲音，曉默塵抬頭看他，那人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儘是疲憊。
「你偏頭痛犯了？」她問。
高宇凌也不掩飾，點點頭，「有點。」
昨天晚上處理視頻，一晚上沒睡。很久沒有自己親自動手做過像濾波這樣的技術活了，搞了很久才勉強把那模糊的音頻弄得能夠識別。今天一大早又是媒體採訪，需要全神貫注。剛結束採訪就在公司的八卦群里看到微博的事情，立刻找律師諮詢，琢磨應對方案。這樣連軸轉的情況對他而言雖算不上什麼難得，但大都不過勞力而已，如此勞心的，卻是少有。
「那我來開車吧。」曉默塵道。
高宇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上一次坐她開的車是什麼時候啊？但她說得那麼自然，就像本該如此一樣。他吞咽了一下，才說了聲「好」。
曉默塵調好了座位和後視鏡，準備倒車。
「你存一個吧。」
「嗯？」
「把你的座位存一個，下次就不用調了。」
曉默塵看出來了，這人今天心情很是不好，明顯缺乏耐心，從見到她開始就沒怎麼好好說過話——除了跟警察。但即使這樣的語氣，還是在曉默塵心裡炸出了一種莫名又飄渺的情緒。還有下一次？不過她才不要高宇凌覺察到那些情緒呢。
「怎麼弄？」她問，同時往座位旁邊看。
「門上。」
「哦。是按這個set鍵，對吧？2是吧？」
「嗯……」高宇凌話沒說完，某人就三兩下按完了。他不耐煩地咋吧了一下嘴，把剛系好的安全帶又解開，抬了身子，準備欺身過去幫她按。身子剛過中控台，某人的氣息就席捲了過來，他立刻退了回來。沉聲說道：「還要按那個lock鍵。」
「哦！好嘞！走了。我是2號，記住了。」
高宇凌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這個假裝若無其事的人，同時從手邊拿了水，猛喝了幾口。深呼吸了幾下平息肝火，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麼。仿佛被強暴的人不是旁邊那位，是他一樣。
車開出了兩個路口，高宇凌才總算平了心靜了氣，問道：「陸阿姨和曉教授知道了嗎？」
這微博雖然轉發點擊評論都很多，但主要是在高校和學術圈。年輕學生們旺盛的八卦欲和大把無聊的時間總算找到了寄託，這可比那些流量明星或者網紅的私生活更貼近他們的生活，還有——對未來的期許又或失望。
「還沒收到他們的電話和消息，應該沒有。」
「那就好。」高宇凌知道曉默塵向來不喜歡跟她爸媽說工作上的事，尤其是壞事。一旦她爸媽介入了進來，即使只是表達關心，也會讓她本來還可控的情緒崩潰。
「你準備怎麼辦？」他接著問。
「去東北滑雪，高宇凌，你知道哪個滑雪場最好嗎？」曉默塵揚著眉毛問。
「嗯，回頭我把信息發給你。」某人還是沒吃飽飯的語氣。
曉默塵餘光飄過他，「你多喝點水，眯一會兒吧。」
「好。」
警察局離他們的公寓不遠。曉默塵把車停進地庫，高宇凌卻已經歪在那裡睡著了。曉默塵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真想探過去，在他那薄唇上親一下。尤其是現在這番困頓疲乏示弱的樣子，實在讓她很想靠近。
曉默塵嘆口氣，高宇凌，我究竟該怎麼對你啊？終究還是沒有答案，她索性拿出電腦來發郵件，有些事情該著手進行了。
高宇凌是被曉默塵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小美。」曉默塵接起電話。
……
「謝謝你了，不過我沒有微博。」
……
「不了，等警察那邊查清楚了，自然一切就不證自清了。你也別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
……
「沒事的，你放心。」
「小美的電話？」高宇凌沙啞地問。
「嗯。她讓我發個微博，聲明那是誹謗。」
「哦。」
不僅小美，這微博已經飄洋過海傳到了蕭悅耳朵里，她每個手機里都躺著兩條她留的語音信息。那邊如今還是凌晨，曉默塵還沒回她。但最讓曉默塵奇怪的是阮箐居然也給她發了一條消息，很簡單，就四個字：「我相信你。」
見高宇凌實在疲憊，曉默塵蓋上電腦，收拾自己的東西，「你醒了，那我就回去了。」
「好。」
曉默塵走出兩步，又倒回來，隔著車窗跟高宇凌道：「對了，那個項目，之前說很快就能過來安裝第一台設備，現在可能要延遲一點了。」
高宇凌點頭，「嗯，明白。」
「好，走了。」
高宇凌坐在那裡看著後視鏡里的背影消失在了轉角處才收回了目光。他捏了捏眉心，頭還有點暈，他把頭枕在靠枕上，好一會兒，才下來，繞到駕駛位。
那座位對他而言有些侷促，他盯著門上的那三個數字看了老久，才抬手按了「1」，發動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