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困擾
高宇凌看到曉默塵的消息，斟酌少頃才回了信息。
「生日快樂！不過花不是我送的。想要什麼禮物？」這個時候要是還假裝想不起是她的生日就太刻意了。
呵！還說他開竅了。曉默塵覺得胸口有兩個泡泡冒上來，那是「氣」。想想回了一句：「不勞高總破費，我的收入暫時還能滿足我的物質需求。」
「嗯，好吧。」
曉默塵氣得想笑，這人需要這麼實誠嗎？而後發了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包過去。
高宇凌看到那表情包微不可察地提了提嘴角，莫名地心情不錯。
曉默塵原本微揚的嘴角做了一個鏡面反射，把手機往桌上一扔準備去實驗室看看。心情受了影響，這個項目書暫時寫不下去了，得去實驗室洗滌洗滌心情。剛起身，桌上的玫瑰就闖了進來。
不是，隨玫瑰過來的卡片上明明寫著「生日快樂！~高」。
曉默塵拿起卡片又進行了一次360度掃描，沒錯，姓高的送的。哪個姓高的會送她玫瑰。莫不是高宇凌又在賣著什麼關子，就像當初的「隱疾」一樣。
曉默塵挑了挑眉毛，邁著歡快的步子去了實驗室。
曉默塵沒等到高宇凌的「關子」，等來了高雲帆的消息。
「默塵，生日快樂！花收到了嗎？喜歡嗎？本來想請你吃晚飯，給你慶祝生日。但我們領域的一個院士今天過來交流，晚上要應酬。」
什麼？高雲帆？是啊，他也姓高，怎麼把他給忘了。只是他怎麼知道她的生日，更讓曉默塵納悶的是，他送生日禮物就送吧，但為什麼是玫瑰。
再瞅那束玫瑰，曉默塵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晚上收到蕭悅的生日祝福時她趁機問道：「你們家廖鵬的那個學生，高雲帆，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
正在吃早飯的蕭悅看到這條消息差點被剛塞進嘴裡的雞蛋給噎著，馬上一個視頻通話撥了過來。
「曉默塵，沒看出來啊。雖說不自戀非女生，但你以前好像沒在意過別的男生對你的態度啊。除了高宇凌。」
「不是，他送了一束玫瑰給我。」
「嗨，我當什麼呢。那傻孩子，估計除了花也不知道該送什麼給女人做生日禮物了。以前他來我們家做客也是送花。」
「玫瑰？」
「那就不記得了。」
「哦，好吧。不是最好了。」
蕭悅突然詭秘地一笑：「誒，不過話說回來，那孩子人還挺不錯的。要是高宇凌那邊沒戲，你也可以考慮考慮，反正也姓高。」
「不勞您費心，我掛了。」曉默塵才懶得浪費時間跟她瞎掰扯這些沒用的。
晚上回家的路上，曉默塵吹著風，騎著自行車，想到自己的自作多情，忍不住笑了。又覺得高雲帆確實是個靠譜的老實孩子，對大多數女孩子而言都算是良配。
曉默塵把車停進了地庫的車位，掃過兩邊熠熠生輝的豪車，踏著樓梯上去。一邊想著「良配」高雲帆，一邊在心裡罵著「高宇凌王八蛋」。然後就看門口擺著個王八蛋，不是，王八蛋做的蛋糕。
那蛋糕放在一個精緻的玻璃盅里，三層黃油焦糖水果蛋糕，獨此一家。這次不可能搞錯了，況且高雲帆去跟院士吃飯了，哪裡有功夫給她做蛋糕，他也不像會做蛋糕的人。
「嘁」，曉默塵不屑地歪了歪嘴角，有本事你繼續拽啊。
曉默塵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抱進了屋。扔下包就去廚房找刀叉盤子。屁股還沒挨著椅子，就迫不及待地切了一塊放進嘴裡，而後口是心非地給高宇凌發消息：「高總手藝退步了哈！」
高宇凌正在召開網上的美國員工大會。審查組去得突然，難免人心惶惶。
上次員工受害的事是捕風捉影，他不便伸張以免引起恐慌。但目前的挑戰卻是有跡可循，沒有必要隱瞞。
他把各種形勢簡單地跟大家分析了一下，講了一下這次審查的目的和意義，只糾錯，不追責。
當然不追的只是個人的責，程序管理制度上的問題，該完善的還是得完善。而個人的責要是觸犯了法律，也是要追的。
曉默塵的消息過來，正是員工提問時間。
正經危坐一臉嚴肅的高宇凌瞟了一眼手機，臉上緊繃的肌肉突然柔和了少許。
曉默塵調戲了高宇凌，心情很是不錯。吃完了一塊蛋糕，認認真真地把玻璃盅重新擺好，把那缺了一個角的蛋糕供在了餐桌的正中。
別說，還挺有美感的。
心滿意足的曉默塵剛掏出電腦準備工作，就接到陸女士曉教授的視頻電話，來祝女兒生日快樂。
「給你發了個生日紅包，趕快收了。」陸女士說。
「謝謝媽了。」曉默塵歡歡喜喜地接收了陸女士的兩百元紅包，曉教授不甘示弱地馬上跟了兩個。
「爸爸給你兩個。」電話那頭的曉教授爭寵。
「謝謝爸了。」
「怎麼過生日也不出去玩？」陸女士問。
「我什麼時候過生日出去玩過？」曉默塵斜她媽一眼，自家女兒，就這麼不了解？
「哎，都沒人給過生日，真可憐。」
曉默塵「嘖」一聲，這是親媽嗎？
「去給自己買個蛋糕吧，還有，麵條會煮吧，煮碗長壽麵吧。」這親媽把自己女兒當小白菜了。
曉默塵看了一眼餐桌上的藝術品，揚著眉毛得意地說：「蛋糕吃過了。」
「那就好。」
三人絮絮叨叨一陣家常，陸女士曉教授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
高宇凌開完員工大會才給曉默塵回消息：「很多年沒做過了，材料也不齊全。好壞都是形式而已，只能請曉教授將就了。生日快樂！」
下午給曉默塵回了「好吧」，高宇凌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刻意了。過生日嘛，送個禮物才是正常的，不送才心裡有鬼。他想起柜子里還躺著個沒送出去的生日禮物。那是四年前他剛領了獎金買的。但顯然，他不可能送那個。
高宇凌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送什麼好，最後只好趕回家按照慣例做了一個蛋糕。
曉默塵沒指望高宇凌會回她那條消息。挑著眉頭審閱完回道：「高總這消息發得真是時候，剛剛11：59。」
「不是有意的，剛開完會。還沒睡？」
「馬上。」
「好，休息去吧。晚安。」
「晚安。」
曉默塵心情大好地洗了澡，躺上床睡覺。剛昏昏欲睡，手機就響了。
這種時候的電話，猶如來催命的，嚇得曉默塵一個激靈起來，抓過手機一看，居然是高雲帆的。
剛按接聽，高雲帆那含混的聲音就飄了出來，「默塵，默塵啊！」
「啊，是我。」曉默塵詫異莫名。
「默塵……嗝……生日快樂！」
很明顯，高雲帆喝醉了。
曉默塵按捺著心裡的莫名其妙，耐心地說：「謝謝。」
「默塵啊，對不起啊……嗝……我沒能給你過生日。」
曉默塵沒理順這個邏輯，她的生日他能記得，還送了禮物，以他們的關係應該說已經相當地有禮數了。
「哦，沒什麼。我本來就不過生日。」
「不能……不能，沒什麼。我想了好久的……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高雲帆，你現在在哪裡？」她不能任她這樣胡言亂語下去。曉默塵可沒有小美那麼好的耐心聽一個醉酒的人說一晚上的胡話。
「我……我在哪裡？」
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
曉默塵飛快地在腦子裡轉著該怎麼辦，跟院士吃飯，不是應該討論學術嗎？怎麼會喝成這樣？她不可能去管他，但也不能就把他那樣晾在那裡，出了事怎麼辦。
她第一個想到了高宇凌，他不是高雲帆的「哥」嗎？但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半夜12點他才剛開完會。他有太多的事了。
曉默塵焦躁地抓了抓頭髮，要不找兩個學生去看看吧。
高雲帆費了不少的勁才調動了海馬區的空間定位細胞，「我……我在……在你辦公室樓下。嗝！默塵……太晚了，天……天都黑透了。我送你回家……我送你。」
還好在學校。
曉默塵跟他說：「你等在那裡不要動。」
「哦，好！我等你。」
曉默塵找了兩個學生，這倆夜貓子正躲在被窩裡玩手遊，玩得正酣，被老闆派了這樣一個奇怪的任務。
「安頓好高老師給我回個信。」曉默塵跟學生囑咐。
這倆倒霉催的學生倒是輕鬆地找到了高雲帆，那個平時衣冠楚楚溫文爾雅的高老師此時爛醉如泥地蜷在他們實驗樓外面的一棵大樹下，昏暗的燈光透過斑駁的枯葉將他剝離得支離破碎。
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兩學生問他怎麼在這裡，住哪裡，一問三不知，只知道嘴裡念叨著「默塵，生日快樂」，「默塵，我送你回家。」
兩學生抬頭看了看曉默塵的辦公室窗戶，黢黑。相視苦笑。
倆人實在無計可施，只好把高雲帆架回了學生宿舍，讓出一張床給他。
兩個大男生擠在一張床上，睡不舒服，正好八卦。
「高老師對我們默老闆真是情真意切啊！」
自從曉默塵把美國和中國學生弄一塊兒開組會以後就在學生中得了個新稱號，「默老闆」。
「我早看出來了，上次幫我們老闆搬東西，那是鞍前馬後啊。還有，記得有一次他來參加我們的組會嗎？看我們老闆那眼神。估計就我們那沒心沒肺的默老闆還蒙在鼓裡。」
「哎！高老師真可憐，喜歡誰不好，幹嘛喜歡我們默老闆啊？」
「默老闆怎麼了？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就不能喜歡了？要不是她是我導師，我覺得我也會喜歡上她。」
「嗨，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
「你不知道……，哎！以後你就知道了。反正對我們應該算是好事。」這男生把人胃口掉了起來，卻不繼續了。
蒙在鼓裡的默老闆就算再沒心沒肺，現在也品出了一點什麼。
高雲帆第二日在男生宿舍醒來，撐著快裂開的頭艱難地坐起來，茫然地四顧一番。看到房間那頭的學生。腦子裡卻沒有一點昨天晚上的痕跡。從餐館離開以後就斷片了。
「高老師醒了。我們買了油條豆漿，你吃點吧。」學生倒先打了招呼。
「謝謝。」高雲帆從床上下來，「昨天晚上謝謝你了。」
「沒事兒，反正我們睡得晚。」
雖然高雲帆什麼都不記得，但他肯定給曉默塵打電話了，要不怎麼會在她學生的宿舍里。
高雲帆糾結了一整天，傍晚才發了個含糊其辭的道歉簡訊：「默塵，不好意思，我昨天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希望沒有對你造成困擾吧。」
「哦，沒有。不就是喝醉了嘛，誰都有過。」
「生日快樂！不過花不是我送的。想要什麼禮物？」這個時候要是還假裝想不起是她的生日就太刻意了。
呵！還說他開竅了。曉默塵覺得胸口有兩個泡泡冒上來，那是「氣」。想想回了一句：「不勞高總破費，我的收入暫時還能滿足我的物質需求。」
「嗯，好吧。」
曉默塵氣得想笑，這人需要這麼實誠嗎？而後發了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包過去。
高宇凌看到那表情包微不可察地提了提嘴角，莫名地心情不錯。
曉默塵原本微揚的嘴角做了一個鏡面反射，把手機往桌上一扔準備去實驗室看看。心情受了影響，這個項目書暫時寫不下去了，得去實驗室洗滌洗滌心情。剛起身，桌上的玫瑰就闖了進來。
不是，隨玫瑰過來的卡片上明明寫著「生日快樂！~高」。
曉默塵拿起卡片又進行了一次360度掃描，沒錯，姓高的送的。哪個姓高的會送她玫瑰。莫不是高宇凌又在賣著什麼關子，就像當初的「隱疾」一樣。
曉默塵挑了挑眉毛，邁著歡快的步子去了實驗室。
曉默塵沒等到高宇凌的「關子」，等來了高雲帆的消息。
「默塵，生日快樂！花收到了嗎？喜歡嗎？本來想請你吃晚飯，給你慶祝生日。但我們領域的一個院士今天過來交流，晚上要應酬。」
什麼？高雲帆？是啊，他也姓高，怎麼把他給忘了。只是他怎麼知道她的生日，更讓曉默塵納悶的是，他送生日禮物就送吧，但為什麼是玫瑰。
再瞅那束玫瑰，曉默塵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晚上收到蕭悅的生日祝福時她趁機問道：「你們家廖鵬的那個學生，高雲帆，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
正在吃早飯的蕭悅看到這條消息差點被剛塞進嘴裡的雞蛋給噎著，馬上一個視頻通話撥了過來。
「曉默塵，沒看出來啊。雖說不自戀非女生，但你以前好像沒在意過別的男生對你的態度啊。除了高宇凌。」
「不是，他送了一束玫瑰給我。」
「嗨，我當什麼呢。那傻孩子，估計除了花也不知道該送什麼給女人做生日禮物了。以前他來我們家做客也是送花。」
「玫瑰？」
「那就不記得了。」
「哦，好吧。不是最好了。」
蕭悅突然詭秘地一笑：「誒，不過話說回來，那孩子人還挺不錯的。要是高宇凌那邊沒戲，你也可以考慮考慮，反正也姓高。」
「不勞您費心，我掛了。」曉默塵才懶得浪費時間跟她瞎掰扯這些沒用的。
晚上回家的路上，曉默塵吹著風，騎著自行車，想到自己的自作多情，忍不住笑了。又覺得高雲帆確實是個靠譜的老實孩子，對大多數女孩子而言都算是良配。
曉默塵把車停進了地庫的車位，掃過兩邊熠熠生輝的豪車，踏著樓梯上去。一邊想著「良配」高雲帆，一邊在心裡罵著「高宇凌王八蛋」。然後就看門口擺著個王八蛋，不是，王八蛋做的蛋糕。
那蛋糕放在一個精緻的玻璃盅里，三層黃油焦糖水果蛋糕，獨此一家。這次不可能搞錯了，況且高雲帆去跟院士吃飯了，哪裡有功夫給她做蛋糕，他也不像會做蛋糕的人。
「嘁」，曉默塵不屑地歪了歪嘴角，有本事你繼續拽啊。
曉默塵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抱進了屋。扔下包就去廚房找刀叉盤子。屁股還沒挨著椅子，就迫不及待地切了一塊放進嘴裡，而後口是心非地給高宇凌發消息：「高總手藝退步了哈！」
高宇凌正在召開網上的美國員工大會。審查組去得突然，難免人心惶惶。
上次員工受害的事是捕風捉影，他不便伸張以免引起恐慌。但目前的挑戰卻是有跡可循，沒有必要隱瞞。
他把各種形勢簡單地跟大家分析了一下，講了一下這次審查的目的和意義，只糾錯，不追責。
當然不追的只是個人的責，程序管理制度上的問題，該完善的還是得完善。而個人的責要是觸犯了法律，也是要追的。
曉默塵的消息過來，正是員工提問時間。
正經危坐一臉嚴肅的高宇凌瞟了一眼手機，臉上緊繃的肌肉突然柔和了少許。
曉默塵調戲了高宇凌，心情很是不錯。吃完了一塊蛋糕，認認真真地把玻璃盅重新擺好，把那缺了一個角的蛋糕供在了餐桌的正中。
別說，還挺有美感的。
心滿意足的曉默塵剛掏出電腦準備工作，就接到陸女士曉教授的視頻電話，來祝女兒生日快樂。
「給你發了個生日紅包，趕快收了。」陸女士說。
「謝謝媽了。」曉默塵歡歡喜喜地接收了陸女士的兩百元紅包，曉教授不甘示弱地馬上跟了兩個。
「爸爸給你兩個。」電話那頭的曉教授爭寵。
「謝謝爸了。」
「怎麼過生日也不出去玩？」陸女士問。
「我什麼時候過生日出去玩過？」曉默塵斜她媽一眼，自家女兒，就這麼不了解？
「哎，都沒人給過生日，真可憐。」
曉默塵「嘖」一聲，這是親媽嗎？
「去給自己買個蛋糕吧，還有，麵條會煮吧，煮碗長壽麵吧。」這親媽把自己女兒當小白菜了。
曉默塵看了一眼餐桌上的藝術品，揚著眉毛得意地說：「蛋糕吃過了。」
「那就好。」
三人絮絮叨叨一陣家常，陸女士曉教授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
高宇凌開完員工大會才給曉默塵回消息：「很多年沒做過了，材料也不齊全。好壞都是形式而已，只能請曉教授將就了。生日快樂！」
下午給曉默塵回了「好吧」，高宇凌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刻意了。過生日嘛，送個禮物才是正常的，不送才心裡有鬼。他想起柜子里還躺著個沒送出去的生日禮物。那是四年前他剛領了獎金買的。但顯然，他不可能送那個。
高宇凌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送什麼好，最後只好趕回家按照慣例做了一個蛋糕。
曉默塵沒指望高宇凌會回她那條消息。挑著眉頭審閱完回道：「高總這消息發得真是時候，剛剛11：59。」
「不是有意的，剛開完會。還沒睡？」
「馬上。」
「好，休息去吧。晚安。」
「晚安。」
曉默塵心情大好地洗了澡，躺上床睡覺。剛昏昏欲睡，手機就響了。
這種時候的電話，猶如來催命的，嚇得曉默塵一個激靈起來，抓過手機一看，居然是高雲帆的。
剛按接聽，高雲帆那含混的聲音就飄了出來，「默塵，默塵啊！」
「啊，是我。」曉默塵詫異莫名。
「默塵……嗝……生日快樂！」
很明顯，高雲帆喝醉了。
曉默塵按捺著心裡的莫名其妙，耐心地說：「謝謝。」
「默塵啊，對不起啊……嗝……我沒能給你過生日。」
曉默塵沒理順這個邏輯，她的生日他能記得，還送了禮物，以他們的關係應該說已經相當地有禮數了。
「哦，沒什麼。我本來就不過生日。」
「不能……不能，沒什麼。我想了好久的……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高雲帆，你現在在哪裡？」她不能任她這樣胡言亂語下去。曉默塵可沒有小美那麼好的耐心聽一個醉酒的人說一晚上的胡話。
「我……我在哪裡？」
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
曉默塵飛快地在腦子裡轉著該怎麼辦，跟院士吃飯，不是應該討論學術嗎？怎麼會喝成這樣？她不可能去管他，但也不能就把他那樣晾在那裡，出了事怎麼辦。
她第一個想到了高宇凌，他不是高雲帆的「哥」嗎？但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半夜12點他才剛開完會。他有太多的事了。
曉默塵焦躁地抓了抓頭髮，要不找兩個學生去看看吧。
高雲帆費了不少的勁才調動了海馬區的空間定位細胞，「我……我在……在你辦公室樓下。嗝！默塵……太晚了，天……天都黑透了。我送你回家……我送你。」
還好在學校。
曉默塵跟他說：「你等在那裡不要動。」
「哦，好！我等你。」
曉默塵找了兩個學生，這倆夜貓子正躲在被窩裡玩手遊，玩得正酣，被老闆派了這樣一個奇怪的任務。
「安頓好高老師給我回個信。」曉默塵跟學生囑咐。
這倆倒霉催的學生倒是輕鬆地找到了高雲帆，那個平時衣冠楚楚溫文爾雅的高老師此時爛醉如泥地蜷在他們實驗樓外面的一棵大樹下，昏暗的燈光透過斑駁的枯葉將他剝離得支離破碎。
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兩學生問他怎麼在這裡，住哪裡，一問三不知，只知道嘴裡念叨著「默塵，生日快樂」，「默塵，我送你回家。」
兩學生抬頭看了看曉默塵的辦公室窗戶，黢黑。相視苦笑。
倆人實在無計可施，只好把高雲帆架回了學生宿舍，讓出一張床給他。
兩個大男生擠在一張床上，睡不舒服，正好八卦。
「高老師對我們默老闆真是情真意切啊！」
自從曉默塵把美國和中國學生弄一塊兒開組會以後就在學生中得了個新稱號，「默老闆」。
「我早看出來了，上次幫我們老闆搬東西，那是鞍前馬後啊。還有，記得有一次他來參加我們的組會嗎？看我們老闆那眼神。估計就我們那沒心沒肺的默老闆還蒙在鼓裡。」
「哎！高老師真可憐，喜歡誰不好，幹嘛喜歡我們默老闆啊？」
「默老闆怎麼了？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就不能喜歡了？要不是她是我導師，我覺得我也會喜歡上她。」
「嗨，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
「你不知道……，哎！以後你就知道了。反正對我們應該算是好事。」這男生把人胃口掉了起來，卻不繼續了。
蒙在鼓裡的默老闆就算再沒心沒肺，現在也品出了一點什麼。
高雲帆第二日在男生宿舍醒來，撐著快裂開的頭艱難地坐起來，茫然地四顧一番。看到房間那頭的學生。腦子裡卻沒有一點昨天晚上的痕跡。從餐館離開以後就斷片了。
「高老師醒了。我們買了油條豆漿，你吃點吧。」學生倒先打了招呼。
「謝謝。」高雲帆從床上下來，「昨天晚上謝謝你了。」
「沒事兒，反正我們睡得晚。」
雖然高雲帆什麼都不記得，但他肯定給曉默塵打電話了，要不怎麼會在她學生的宿舍里。
高雲帆糾結了一整天，傍晚才發了個含糊其辭的道歉簡訊：「默塵，不好意思，我昨天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希望沒有對你造成困擾吧。」
「哦，沒有。不就是喝醉了嘛，誰都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