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銘四十六年，十年前突如其來的江山易主終是淡出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切因果蓋棺定論，坊間有言，前帝德行有失，故上蒼降下天罰，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如游龍般吞吐著大火，燒盡了一切的罪孽。
如今的京城，繁華依舊，西澤湖上，永安閣前，被人圍的水泄不通，原來是永安閣亮出了上元佳節即將出演的曲目名單。
「什麼？是『荒城』啊！真的是『荒城』啊！」那人看見此曲目的時候，激動萬分。
「『荒城』是什麼？」他身側的人見狀如此，側頭向身旁的人問道。
「『荒城』你都不知道，不是本地人吧！」那人驚訝道。
「不瞞你說，小生前不久剛在京城落足。」
「這片土地數千年前興盛過一個王朝，名為永昌，坊間流傳著一個故事，傳說永昌囯最後一朝出了位所向披靡的將軍，短短一年時間，捧著個『疆土無邊』的戰績，迎娶了漂亮的公主，那公主跳得出傾國傾城的舞步！」
「所以這『荒城』便是那位公主跳過的？那有什麼稀奇啊，死了千年的人了，又不是她死而復生回來跳，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那人不屑道，以為是多大的事兒。
「哎哎、你想得倒是美的狠，還想讓公主跳舞給你看！為什麼這『荒城』那麼稀奇，因為它只是在傳說里，這將軍啊，突然離開了，之前欺壓的各國得知，便紛紛起兵犯境，最終殺進王城，屠戮了全城的百姓，這公主最終也沒等來將軍，便在這城牆之上，跳了『荒城』，就跳下城門殉國了。」
「看來是個淒涼愛情……」那人有些明白了，原來這「荒城」，曾是那位風華絕代的公主跳的最後一支舞。
「雖說根據文獻記載，此城是古國舊址，傳說掩埋著古國無數亡魂與寶藏，但從未有人見過古國的影子，這『荒城』也同這古國一般是傳說，無人知曉，今日蘇姑娘報出此曲目，當然是一睹為快！」
「這永安閣的老闆真是不簡單，這種東西都能找到，該不是故意放出的什麼噱頭吧……」
「這初老闆短短十年，便富可敵國，莫不是找到了寶藏所在，這才發了家？」
話語聲逐漸被人潮聲衝散，永安閣二層，蘇梨璨伏在案前，全神貫注地描摹著字帖最後一個字，收了筆。
她所得到的不過是一卷「荒城」的殘卷，多處地方都模糊在了歲月長河裡。
不過，即使是一幅殘卷，若是公之於世，也能使得樂師們爭相競價。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雲嵐端著舞衣道：「蘇姑娘，你的舞衣做好了，思衣坊剛剛送來。」
「進來吧。」她吹乾了墨跡，合上字帖，站起身來。
她提起那件舞衣展開，凝望了許久。
「真好看，像極了嫁衣。」雲嵐的被舞衣所驚艷，感慨道。
「是啊，說書先生說，永昌國破的那天，公主穿著一襲白衣，在夕陽浸染下的城牆上跳起了『荒城』，那城牆修得足足有五丈高，她跳下去後，宛若鮮花綻放，白衣換紅裙。」
「嘶……公主跳下城牆的那一刻一定很絕望啊……這個將軍真是該死，給她一片無邊無際的山河，卻不為她守住，反倒是為她招來了殺身之禍，白白斷送了她的性命！」雲嵐嘆了口氣，想像出當時的畫面惋惜道。
「這故事都是一代一代地傳下來的，誰知道究竟傳成了什麼樣子，真假難辨了。」蘇梨璨收下了舞衣。
「幾時了？」
「大約酉時一刻，離姑娘的曲目還有一個時辰。」
「今日雅間都來了什麼人？」她提起裙擺，坐在了梳妝鏡前，細細打扮起來，即使每一次上台，面具遮去了半邊芳華，依舊吸睛無數。
這裡是坐落在西澤湖上紙醉金迷的永安閣，霓裳翩躚，觥籌交錯，置身於此，忘卻俗世三千煩惱，不過，永安閣有個規矩，永安閣親制的面具是這裡唯一的通行證，一面價值不菲。
在這裡，所有人的身份皆是一個秘密，卻鮮少有人生事，你永遠不知道，與你擦肩而過的是王親貴胄亦或是亡命之徒。
「流觴閣里坐的是六皇子和尚書府的公子魏瀾，曲水閣是主子和友人同飲，還有席間來了鎮國大將軍夫婦，行事非常低調，大人物就這些了吧……」聽到鎮國大將軍時，蘇梨璨雙眸微微一亮。
「聽雪閣呢，沐麟沒來？」
「聽雪閣……今日沐公子帶來聘禮大張旗鼓地向主子求娶你，方才被沐家大公子揪回去了。」蘇梨璨皺了皺眉，嘆了口氣。
「雲嵐實在想不明白，京城人中龍鳳那麼多，何愁找不到個英俊瀟洒家境又好的公子哥，為何偏偏多看那沐公子一眼，他是沐府最不受寵的兒子，嫁過去也是一起受罪，還染了藥癮，京城哪個大家閨秀能看上他？」說實在的，連雲嵐都瞧不上。
「因為我不是大家閨秀呀……」正是因為如此，沐家同樣看不上她，沐夫人揚言，明媒正娶是不可能的了，納個妾沐府倒是勉為其難。
「姑娘你也得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那沐三公子口若懸河地從去年就嚷著要娶你，都吆喝了一年了，也沒見他成過什麼事兒，就是在蹉跎你大好年華。」雲嵐是憤憤不平，這沐三公子若是許不了自家姑娘什麼，那也不要阻了自家姑娘的好桃花。
這一年來沒少聽她在耳邊叨叨，雲嵐撇撇嘴，交了舞衣便出去候著了。
蘇梨璨掠過珠簾，轉身進了內室，打開一處壁龕，裡面放著的是兩塊牌位，她嫻熟地點了香供上。
「城兒，今日是正月十五，真是一個好日子。」她指腹輕輕摩挲著那排位上的名字，垂下眼眸喃喃自語道。
上元佳節，大街小巷，張燈結彩，夜幕四合之時，燈火葳蕤，紅光十里，宛若傾城花嫁。
永安閣，靜的唯剩下淒涼的曲音，沒有一絲嘈雜聲，那令人心碎的一抹紅色身影，起舞弄紗，席間隱約聽見嚶嚶的哭泣聲，沒有人見過當時公主殉國的場景，如是當時，也大概是如此令人哀婉。
曲音消弭，她不經意跌落舞台，眾人的心為之一怔，或許只是為了展現出公主殉國的場景，甚至有人起身伸手想去接住她，。
在落地的那一刻，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直向觀眾席刺來，那人反應極快，即使毫無防備，身體本能躲閃，雖及時躲避未傷及要害，但畢竟傷及血肉，衣衫瞬間染紅。
他拔劍，兵刃相接，一時間女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永安閣亂做一團，眾人皆是爭先恐後地逃去。
那人的面具掉落，露出真容，對於這張臉，蘇梨璨是久久地詫異。
前朝覆滅那日，她為容緹母子所救，容緹駕著馬車一路南下，終於在南銘與寥若交界的邊陲小鎮停下，蝶谷鎮四季長春，鍾靈毓秀山谷深幽，生長著各種珍貴藥草。
蝶谷鎮居民多以採藥為生，賣給翠彌山上的「翠彌藥莊」，日子也算過的去。
但好景不長，南銘和寥落邊境摩擦，隨之起了戰事，蝶谷鎮常有流寇和逃兵出沒，便不太平了。
容緹採藥時撿到了一個渾身是傷的將士，看著裝束是應是南銘的將軍，便一時心善帶了回去救治。
卻不曾料到這是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他就是那條毒蛇，醒來見女子異域風情，生的動人心魄，便要強行帶走她，女子竭力反抗，甚至苦苦跪求他放過她，他都無動於衷。
他望向角落裡的孩子，自然曉得這女人捨不得孩子，他舉刀刺向男孩，斬斷了她的念想，滾燙的鮮血迸濺了女子一臉，她抱著自己的孩子崩潰大哭，男人毫無憐憫之心地將她拉走。
而這一切，她因和赫連城吵架，負氣躲進了柜子，透過縫隙目睹了一切。
他殺了赫連城，帶走了他的娘親，打碎了她平靜的生活，自此顛沛流離，她與他血海深仇，可眼前之人，竟然與五年前的季靖安判若兩人，她絕對不會記錯的，他說過他叫季靖安，是南銘的鎮國大將軍。
短刀長劍，若不能一擊斃命，她著實吃虧，一會兒便處於下風，她目光輕瞥，發現他的身側有個女人，她看不清她面具下是何種面容，她雙手交錯優雅地放在身前，未曾流露出一絲的驚慌。
幾番過招，緩緩調整位置，逐漸與季靖安拉開距離，趁亂迅速拉過她的胳膊，一路逃出了永安閣。
朱雀橋上，十里燭光輝映在北渠河中，今夜本該是賞燈遊玩上元佳節，她見甩開了季靖安，第一件事便是摘下她的面具，那一瞬間，原本的欣喜，變為失落，女子黑髮如墨，面容淡雅，可她從未見過。
「姑娘，可是墨兒讓你來救我？墨兒呢？」女子欣喜地東張西望，蘇梨璨一愣，這似乎是個誤會，怪不得她見如場面卻從未驚慌，原來是把她當做救她的人，自己這是歪打正著地替別人救了人。
「什麼墨兒？你是誰！」她舉起匕首，直指她的脖頸。
「你和墨兒不是一起的？」女人十分詫異。
「墨兒是誰？季予墨？」她反應了過來，這個女人應該是將軍夫人，他們的兒子叫季予墨。
「是，不，不是，墨天澤，是叫墨天澤。」她急切地解釋道。
「夫人誤會了，我不認識什麼墨天澤，我且問你，剛剛那人不是季靖安？」
「是……也不是……」女人皺了皺眉，一副也說不清的模樣。
蘇梨璨發覺著女人說話顛三倒四，她只是問了兩個人，她的回答一會兒是又不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如今的京城，繁華依舊，西澤湖上，永安閣前，被人圍的水泄不通，原來是永安閣亮出了上元佳節即將出演的曲目名單。
「什麼？是『荒城』啊！真的是『荒城』啊！」那人看見此曲目的時候，激動萬分。
「『荒城』是什麼？」他身側的人見狀如此，側頭向身旁的人問道。
「『荒城』你都不知道，不是本地人吧！」那人驚訝道。
「不瞞你說，小生前不久剛在京城落足。」
「這片土地數千年前興盛過一個王朝，名為永昌，坊間流傳著一個故事，傳說永昌囯最後一朝出了位所向披靡的將軍，短短一年時間，捧著個『疆土無邊』的戰績，迎娶了漂亮的公主，那公主跳得出傾國傾城的舞步！」
「所以這『荒城』便是那位公主跳過的？那有什麼稀奇啊，死了千年的人了，又不是她死而復生回來跳，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那人不屑道，以為是多大的事兒。
「哎哎、你想得倒是美的狠，還想讓公主跳舞給你看！為什麼這『荒城』那麼稀奇，因為它只是在傳說里，這將軍啊，突然離開了，之前欺壓的各國得知，便紛紛起兵犯境，最終殺進王城，屠戮了全城的百姓，這公主最終也沒等來將軍，便在這城牆之上，跳了『荒城』，就跳下城門殉國了。」
「看來是個淒涼愛情……」那人有些明白了，原來這「荒城」，曾是那位風華絕代的公主跳的最後一支舞。
「雖說根據文獻記載，此城是古國舊址，傳說掩埋著古國無數亡魂與寶藏，但從未有人見過古國的影子，這『荒城』也同這古國一般是傳說，無人知曉，今日蘇姑娘報出此曲目，當然是一睹為快！」
「這永安閣的老闆真是不簡單，這種東西都能找到，該不是故意放出的什麼噱頭吧……」
「這初老闆短短十年，便富可敵國，莫不是找到了寶藏所在，這才發了家？」
話語聲逐漸被人潮聲衝散，永安閣二層，蘇梨璨伏在案前，全神貫注地描摹著字帖最後一個字，收了筆。
她所得到的不過是一卷「荒城」的殘卷，多處地方都模糊在了歲月長河裡。
不過，即使是一幅殘卷，若是公之於世，也能使得樂師們爭相競價。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雲嵐端著舞衣道：「蘇姑娘，你的舞衣做好了，思衣坊剛剛送來。」
「進來吧。」她吹乾了墨跡，合上字帖，站起身來。
她提起那件舞衣展開，凝望了許久。
「真好看，像極了嫁衣。」雲嵐的被舞衣所驚艷，感慨道。
「是啊，說書先生說，永昌國破的那天，公主穿著一襲白衣，在夕陽浸染下的城牆上跳起了『荒城』，那城牆修得足足有五丈高，她跳下去後，宛若鮮花綻放，白衣換紅裙。」
「嘶……公主跳下城牆的那一刻一定很絕望啊……這個將軍真是該死，給她一片無邊無際的山河，卻不為她守住，反倒是為她招來了殺身之禍，白白斷送了她的性命！」雲嵐嘆了口氣，想像出當時的畫面惋惜道。
「這故事都是一代一代地傳下來的，誰知道究竟傳成了什麼樣子，真假難辨了。」蘇梨璨收下了舞衣。
「幾時了？」
「大約酉時一刻，離姑娘的曲目還有一個時辰。」
「今日雅間都來了什麼人？」她提起裙擺，坐在了梳妝鏡前，細細打扮起來，即使每一次上台，面具遮去了半邊芳華，依舊吸睛無數。
這裡是坐落在西澤湖上紙醉金迷的永安閣，霓裳翩躚，觥籌交錯，置身於此，忘卻俗世三千煩惱，不過，永安閣有個規矩，永安閣親制的面具是這裡唯一的通行證，一面價值不菲。
在這裡，所有人的身份皆是一個秘密，卻鮮少有人生事，你永遠不知道，與你擦肩而過的是王親貴胄亦或是亡命之徒。
「流觴閣里坐的是六皇子和尚書府的公子魏瀾，曲水閣是主子和友人同飲，還有席間來了鎮國大將軍夫婦，行事非常低調，大人物就這些了吧……」聽到鎮國大將軍時，蘇梨璨雙眸微微一亮。
「聽雪閣呢，沐麟沒來？」
「聽雪閣……今日沐公子帶來聘禮大張旗鼓地向主子求娶你，方才被沐家大公子揪回去了。」蘇梨璨皺了皺眉，嘆了口氣。
「雲嵐實在想不明白，京城人中龍鳳那麼多，何愁找不到個英俊瀟洒家境又好的公子哥，為何偏偏多看那沐公子一眼，他是沐府最不受寵的兒子，嫁過去也是一起受罪，還染了藥癮，京城哪個大家閨秀能看上他？」說實在的，連雲嵐都瞧不上。
「因為我不是大家閨秀呀……」正是因為如此，沐家同樣看不上她，沐夫人揚言，明媒正娶是不可能的了，納個妾沐府倒是勉為其難。
「姑娘你也得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那沐三公子口若懸河地從去年就嚷著要娶你，都吆喝了一年了，也沒見他成過什麼事兒，就是在蹉跎你大好年華。」雲嵐是憤憤不平，這沐三公子若是許不了自家姑娘什麼，那也不要阻了自家姑娘的好桃花。
這一年來沒少聽她在耳邊叨叨，雲嵐撇撇嘴，交了舞衣便出去候著了。
蘇梨璨掠過珠簾，轉身進了內室，打開一處壁龕，裡面放著的是兩塊牌位，她嫻熟地點了香供上。
「城兒，今日是正月十五，真是一個好日子。」她指腹輕輕摩挲著那排位上的名字，垂下眼眸喃喃自語道。
上元佳節，大街小巷，張燈結彩，夜幕四合之時，燈火葳蕤，紅光十里，宛若傾城花嫁。
永安閣，靜的唯剩下淒涼的曲音，沒有一絲嘈雜聲，那令人心碎的一抹紅色身影，起舞弄紗，席間隱約聽見嚶嚶的哭泣聲，沒有人見過當時公主殉國的場景，如是當時，也大概是如此令人哀婉。
曲音消弭，她不經意跌落舞台，眾人的心為之一怔，或許只是為了展現出公主殉國的場景，甚至有人起身伸手想去接住她，。
在落地的那一刻，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直向觀眾席刺來，那人反應極快，即使毫無防備，身體本能躲閃，雖及時躲避未傷及要害，但畢竟傷及血肉，衣衫瞬間染紅。
他拔劍，兵刃相接，一時間女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永安閣亂做一團，眾人皆是爭先恐後地逃去。
那人的面具掉落，露出真容，對於這張臉，蘇梨璨是久久地詫異。
前朝覆滅那日，她為容緹母子所救，容緹駕著馬車一路南下，終於在南銘與寥若交界的邊陲小鎮停下，蝶谷鎮四季長春，鍾靈毓秀山谷深幽，生長著各種珍貴藥草。
蝶谷鎮居民多以採藥為生，賣給翠彌山上的「翠彌藥莊」，日子也算過的去。
但好景不長，南銘和寥落邊境摩擦，隨之起了戰事，蝶谷鎮常有流寇和逃兵出沒，便不太平了。
容緹採藥時撿到了一個渾身是傷的將士，看著裝束是應是南銘的將軍，便一時心善帶了回去救治。
卻不曾料到這是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他就是那條毒蛇，醒來見女子異域風情，生的動人心魄，便要強行帶走她，女子竭力反抗，甚至苦苦跪求他放過她，他都無動於衷。
他望向角落裡的孩子，自然曉得這女人捨不得孩子，他舉刀刺向男孩，斬斷了她的念想，滾燙的鮮血迸濺了女子一臉，她抱著自己的孩子崩潰大哭，男人毫無憐憫之心地將她拉走。
而這一切，她因和赫連城吵架，負氣躲進了柜子，透過縫隙目睹了一切。
他殺了赫連城，帶走了他的娘親，打碎了她平靜的生活，自此顛沛流離，她與他血海深仇，可眼前之人，竟然與五年前的季靖安判若兩人，她絕對不會記錯的，他說過他叫季靖安，是南銘的鎮國大將軍。
短刀長劍，若不能一擊斃命，她著實吃虧，一會兒便處於下風，她目光輕瞥，發現他的身側有個女人，她看不清她面具下是何種面容，她雙手交錯優雅地放在身前，未曾流露出一絲的驚慌。
幾番過招，緩緩調整位置，逐漸與季靖安拉開距離，趁亂迅速拉過她的胳膊，一路逃出了永安閣。
朱雀橋上，十里燭光輝映在北渠河中，今夜本該是賞燈遊玩上元佳節，她見甩開了季靖安，第一件事便是摘下她的面具，那一瞬間，原本的欣喜，變為失落，女子黑髮如墨，面容淡雅，可她從未見過。
「姑娘，可是墨兒讓你來救我？墨兒呢？」女子欣喜地東張西望，蘇梨璨一愣，這似乎是個誤會，怪不得她見如場面卻從未驚慌，原來是把她當做救她的人，自己這是歪打正著地替別人救了人。
「什麼墨兒？你是誰！」她舉起匕首，直指她的脖頸。
「你和墨兒不是一起的？」女人十分詫異。
「墨兒是誰？季予墨？」她反應了過來，這個女人應該是將軍夫人，他們的兒子叫季予墨。
「是，不，不是，墨天澤，是叫墨天澤。」她急切地解釋道。
「夫人誤會了，我不認識什麼墨天澤，我且問你，剛剛那人不是季靖安？」
「是……也不是……」女人皺了皺眉，一副也說不清的模樣。
蘇梨璨發覺著女人說話顛三倒四，她只是問了兩個人，她的回答一會兒是又不是，讓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