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過捕三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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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倆人把那桂花蜜踢飛後,來在楚風面前,不是別人,道雨認得,正是那蓮通蓮空兩位師叔,道雨詫異他們為何如此,那蓮通與蓮空雙雙合掌對楚風言道:「施主宅心仁厚,敢為蒼生舍死,我等銘感肺腑,今日若再不出手實在是愧對伽藍,枉做修行之人。」

  楚風看著那被打飛的桂花蜜壇,對兩位大師言道:「兩位高僧,方才言道這桂花蜜有毒,楚風感激不盡,只是這花蜜之事二位如何知曉,還請大師不吝賜教,解在場諸豪傑疑惑。」那蓮通嘆了口氣說道:「不瞞諸位,我緹香寺山門不幸出了叛徒,今日若不是道雨和楚風兩位捨生忘死,喚我方寸菩提,只怕釀成大錯,然情實堪憐,若早有覺悟,怕五皇爺也不至身死,皆是我等造孽,阿彌陀佛。」說完蓮通又對蓮空說道:「今你我不藏天機,生死拋開,與諸位說了吧,好賴只舍皮囊,不留業緣,也是一處修行。」蓮空起手點頭曰:「師兄教誨,蓮空記下了。」

  眾人仍在疑惑,都在聽他二人釋惑,那道雨也是詫異得很,嘴張得老大,蕭迎雪暗想:「這桂花蜜果然是有毒之物,這下是坐實了的,只是又是誰人讓五皇爺食入,又是如何做到?此中還是有蹊蹺。」剛又想到什麼,正欲發言,只聽得蓮覺大笑道:「兩個痴僧,想要逆道而行?兩位師弟有大覺悟,蓮覺佩服。」

  蓮通用手指著蓮覺言道:「正是這人,緹香寺百年來出此叛徒,真是佛門不幸!」

  道雨忙來問道:「兩位師叔何出此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道雨,你有所不知,這蓮覺和尚與我們兩個也下了毒!」蓮通說完,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你觀我面相如何?」道雨看了看蓮通,又再看蓮空,言道:「方才初次在廳堂相見,道雨就覺得兩位師叔氣色差得好多,兩位師叔唇色青紫,面露慘色,氣息不繼,不似健康之體。」蓮通點點頭回道:「不錯,我們兩是中了『無憂照離散』之毒,今天已是第三天了。」聽蓮通這麼一說大家都紛紛議論開來,有知道的,不住搖頭,有不知道的,左右看顧。

  這時武陵仙君賈童言道:「這『無憂照離散』是一種慢性毒藥,服下之人,第一天會筋骨無力,費神勞形,全身虛脫,功力大減,到第三天會丹田劇痛難忍,耳聾目盲,至第五日,則五感盡失,無憂無歡,似行屍走肉,神不照形,魂離天外,到那時縱使天神下凡也是難救,此毒必須在第三日前服下解藥方有救,過了時辰,藥入膏肓,別無他救。」蓮通聽了說了聲:「阿彌陀佛,正是此藥,善哉,善哉。」

  蓮通道:「我寺蓮升大和尚閉關修煉之時,適逢未羊公七十壽誕,我三人依照蓮升大和尚之前所託前來賀壽,一路來在了洛陽,那蓮覺和尚夜裡與我等相商,他說趁此壽辰,要我們三人聯手對付『三清』事成之後必有高官厚祿,享不盡的富貴,我等是佛門修煉之人,當時我與蓮空倍感驚訝,一來他是我們的師兄,無論修為,德望在寺內都是僅次於蓮升方丈的人,此話從他口出實是奇怪,二來這蓮覺從來不出山門只在寺中修行,哪來這世俗之心,我等當時就嚴辭拒絕,他又說道,當天壽誕之宴,料定平等山莊是不許帶兵刃入堂的,況且又有內應幫手,有萬全之計,此事必成,只要到時『三清』一倒,其它人等絕不是我三人對手,我見他如此篤定,更是氣憤難當,並於師弟痛斥了他一番,他見我等不依,也不多說,誰知他早在我們的齋飯里下了毒,我們礙於這體內之毒,無力抵抗,只得與他相隨,本來是如履薄冰,畏首畏尾,今日看見道雨還有楚施主為救蒼生不惜取義捨身,真是自愧不如,嗚呼!天地歸一,彈指一生,無生無死,何來可惜,舍皮囊而見菩提,方證我心,今大徹大悟,皆是楚施主之功勞,貧僧慚愧,好在大錯未鑄,猶留三渡,緹香寺百年清譽絕不能毀在這般惡人之手!」說完就指著蓮覺和尚言道:「蓮覺,你惡貫滿盈,今日我等要清理門戶!」說著就對煙波江和蕭延壽雙雙跪倒,蓮通口中念道:「今日我等已中奇毒,斷不是那蓮覺的對手,還請兩位為緹香寺出了這口惡氣,為在場的豪傑除了這個惡僧!」蕭延壽趕忙扶起蓮通,那煙波江也去扶那蓮空和尚,就在這一時,令大家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就在煙波江張開雙臂去扶那蓮空之時,只見蓮空從袖中摸出一把短匕,這短匕,一吋來長,明晃晃,蓮空朝上刺去,直取煙波江的胸口,未羊公根本沒有防備,只聽「啊」的一聲,那蓮空將短匕全部沒入煙波江的胸口,煙波江一把用力將他推開,整個人向後倒去,倒在地上,胸前的衣袍立時全是紅色,那蓮空並不停頓,一個翻身,直去煙波江身後的案桌,那桌上放著一個錦盒,正是入得廳堂見面時,蓮覺贈與未羊公的賀禮,他當時還言說要無人之時再開啟,蓮空那到錦盒,再一個騰空跳在無人之處,將錦盒打開,裡面是一個藥瓶,他打開藥瓶,將裡面的藥粉倒入口中,一口吞下。這一情景嚇壞了眾人,煙愛華一把上前抱住爺爺,口中喊道:「爺爺,你沒事吧?爺爺!」楚風也趕快過來保護他,那蕭延壽一看氣得龍鬚顫動,一把薅住了蓮通,口中罵道:「好奸僧,用這腌臢手段!」說罷就要一掌直擊蓮通的天靈蓋,這時蕭迎雪喊道:「爹爹且慢,不可運氣,小心『七時低』!」那蕭老三一喊,老龍王這才冷靜下來,蓮通以手護頭,聲淚俱下,一看蕭延壽停手,忙辯道:「貧僧不知,這,這...蓮空你,你也...」那蓮空剛服下藥粉,回道:「師兄,自古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今日你我在低處,你要捨身成仁,那是你的事,我可沒說過,我還想再活幾年,師兄莫怪。」那蓮覺又開始大笑,越笑越猖狂,越笑越討厭,他對蓮通說道:「你這白痴,我早就告訴蓮空那解藥只有一瓶,救不得倆人,你若要活命只須殺了煙波江,解藥就在那盒裡,也多謝你一番慷慨之言,才讓那未羊公放鬆了警惕,這才讓蓮空得手,多謝,多謝!」蓮通氣得咬牙頓足,打罵道:「佛門不幸,連出了這兩個畜生啊!」連忙對蕭延壽和眾人說道:「老龍王,諸位,今日,皆是我緹香寺的惡緣惹出這等丑戲,孽障啊,貧僧實在百口莫辯,唯有自證清白,道雨,你若還念佛門恩情,當告訴你師父今日的一切!讓方丈清理門戶,讓他為我報仇啊!我佛慈悲,貧僧去也!」說完,用力掙脫了蕭延壽,瞅准了旁邊的一根柱子,用力以頭抵柱,蕭延壽反應過來之時,那蓮通已是腦漿迸出,西天接引。


  「師叔!」道雨眼中噙著淚水,向蓮通的屍體叩拜,他還是不能相信這佛門之中,這他從小長大的修行之所會有如此巨變,這從小喊到大的師叔,一向慈祥,一向慈悲的師叔,竟會有如此不同,善?惡?人?魔?外道?非道?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難道這緹香寺從來不是修行之所?那人間哪裡才是?整個人陷入懵懂之中。

  這一邊,煙愛華已經哭得不像人樣了,那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入煙波江的胸口,口中的血水吐出染紅了大半片山羊鬍子,他總算掙扎著在煙愛華的扶持下坐了了起來,一把緊拉住楚風的手,口中說道:「風兒,後堂取兵刃,快些,快!」楚風明白了,對煙愛華看了一眼,她這時的眼裡只有仇恨和殺意,死死的看著楚風,點了個頭,「快去!」

  後堂只有兩樣兵刃,巳蛇刀,辰龍槍,來此的客人,兵刃全部入庫房,只有這十二連鑄是放在後堂的,楚風馬上退到後堂,這時,那蓮空離他最近,一時服了解藥,又鬆快起來,蓮覺對他喊道:「蓮空師弟,不可讓他拿刀!」蓮空心領神會,馬上一個探身,尾隨而入,這世間要說最無恥之人,莫不過變節之狗,換戶狂吠,恃強逞凶,比起那本身就是兇惡之人更要惡上十倍,這種人以惡為尊,不顧名節,見機而變,若是出家之人那就會變本加厲,莫看平時經卷青燈,燃指之誠,都是有相化無相,一念之間,敢墮修羅,那蓮空就是此等牲畜,現在的他身形怪異,出手迅猛,空中翻了兩個跟頭已在楚風面前,楚風手中無刀,但見那後堂正中擺放的正是那巳蛇刀,還有一桿長槍立在一旁,槍尖有護套包裹,楚風眼疾,蓮空也不慢,呵呵在笑,說道:「你今天怕是出不去的了,罪過!」

  大堂之上,有人喊道:「快去庫房拿兵刃,妖僧作怪,不殺何待!」門外的家丁在外面聽得也是著急,趕忙去庫房取兵刃,但大門緊閉,外面看不到裡面,裡面不知道外面,就聽不一會,門外沒了動靜了,這時節,眾人全都往門外擠,霎時間,十幾個侍衛,清一色的堵住了大門口,個個手持戒刀,面無表情,眾人詫異,回頭看著蕭忘松,蕭忘松以槊駐杵地,臉色嚴肅,口裡喊了聲:「殺!」

  一聲「殺」字出口,大堂上亂了方寸,到處躲避的,抄起家具防禦的,一些外家功夫還好,就算手中少了兵刃,好歹能自保,那些使內家功夫的,不自覺的運氣出招,個個立時口吐鮮血倒地,那幾個侍衛只挑他們下手,一時間,血肉橫飛,金陽堂成了修羅道場。

  蕭延壽看著這一切,護住蕭迎雪,對蕭忘松說道:「老大,你這是瘋了嗎?」蕭忘松狠狠回道:「不要叫我老大,我不是你兒子!這麼多年,你還要騙我多久?!」蕭延壽被他說愣了,看著那面目猙獰的蕭忘松,他好像一個要吃人的鬼,蕭迎雪忙說:「大哥,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是不是?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對,除了這傻丫頭居然壞了我的計劃,別的都在我的計劃之中。」小蘭這時已經沒人看管,扔在了地上,她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對蕭迎雪說道:「看吧,三公子,不是小蘭做的,多謝三公子信得過小蘭。」「我沒有完全信你,至少一開始我沒有信你,不過小蘭,我相信楚風,他信你,所以我也會信你。」蕭迎雪用白玉骨扇用力的扇了起來,這是他緊張的表現,他又對蕭忘松說道:「你連自己的老父也不放過?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呀?大哥!」

  「不要叫大哥了,我不是你大哥!」

  「什麼,你是糊塗了?你我這麼多年兄弟,今日為何會...」

  「因為他,蕭延壽!因為你!」

  蕭延壽還是鎮定得很,越是這時節,這老龍王越是鎮定,左手護住蕭迎雪,右手捻著龍鬚,問道:「忘松,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夫不懂。」

  「不懂?好好,我今天就要讓你死個明白,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作答!」

  「好,你問。」

  「你可知岳如星這個名字?」

  蕭延壽聽到那名字,猶如當空霹靂打中,「唉」的一聲長嘆,回道:「三十多年,沉渣泛起,果然還是逃不過因緣既定,你還是知道了。」

  「對,我早就知道了,我喊了你這麼多年的爹爹,你,你,你是我的殺父仇人!這麼多年,為什麼你不告訴我?!蕭延壽!」蕭忘松兩眼噴火,雙手緊握紫金禹王槊,好像天神震怒,全無理智。「我不叫蕭忘松,我叫岳忘松!」

  蕭迎雪一頭霧水,忙問蕭延壽:「爹爹,大哥這是什麼意思?岳如星又是誰?」蕭延壽仰頭閉眼,心中往事浮現,身體搖晃,嘆道:「冤孽,都是冤孽,不想三十多年,還是來了。」說完把眼睜開,鎮定的對蕭忘松問道:「此事知道的人不會多過五個,難道是,是五皇爺告訴你的?」蕭忘松冷冷地『哼』了一聲:「他?若不是他,我親爹也不會死,實話告訴你們,這五皇爺就是我毒死的,不錯,這桂花蜜確實有毒,但不是砒霜,只是這蜜里有一樣東西與『七時低』不搭,一同服下就會變成砒霜。」


  「卻是什麼?」蕭迎雪問道

  「說了也無妨,就是雄黃!」蕭忘松回道

  「雄黃?」

  「不錯,這雄黃本來毫無毒性,但是這『七時低』是極熱之物,而且一與雄黃相遇,就會在體內產生高熱,雄黃在極熱的環境就會變成砒霜,本來是要讓你們全部中毒死了才好,想不到這小丫頭莫名其妙地沒有用那花蜜,所以,我只好臨時用了一些放在五皇爺的酒里,,他當時剛做了楚風和煙愛華的大媒,心裡高興,急飲了幾杯,那雄黃又遇『七時低』,當時就在肚子裡熱鬧起來,這種死法極其痛苦,但是持續不久,剎那的時間,就七竅流血了,只是死得太快,至死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蕭迎雪點點頭,「原來如此,就是說大哥本來是要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死咯?」

  「當然不是,若是把花蜜和那『七時低』全部做進月餅里,在場的有的是用毒的高手,光一個賈童就能看破,必會被揭穿,所以,我臨時改了主意,只毒死五皇爺,別的人嘛,只要有毒在身,慢慢除掉『三清』,剩下的絕不是我的對手。」

  「大哥說得有道理,只要『三清』失去鬥力,以大哥的武功,或許可以成事。」

  「哈哈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只我一人,絕無可能,光那楚風我就沒有必勝的把握,他那把巳蛇刀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我還是不至於那麼傻,所以才要有幫手,是不是?」蕭忘松看著蓮覺和尚。

  「阿彌陀佛,老衲今日能與中郎將一起除了『三清』,榮幸之至。」蓮覺的臉皮看來比他的功力還要深厚。

  「那在那之後呢?」蕭迎雪又問

  「之後?之後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因為你看不到了?」蕭忘松仰天大笑,接著說道:「五皇爺已死,十二寶器郎群龍無首,更何況這十二個人除了五皇爺本人,更是無人知道他們是誰,目前我們掌握的線索,也就五人,未羊公,蕭老頭,還有那楚風,剩下的倆人不在中原地帶,還有七個麼,我們也不知道,這日後必會有人為爭奪那十二寶器連番廝鬥,江湖也不會再太平了。」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就為了這?」蕭延壽反問道。

  「當然不是,這只是其中的一個目的,我們的真正目的你是不會知道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找你討一筆債,這是我的真正目的,我等了十年了!」蕭忘松道。

  「什麼債?老大,你到底要幹什麼?」蕭延壽現在已經淡定自若,他知道他是明知故問,但還是要問。

  「不要叫我老大!我不是你兒子!你不會忘了吧?過捕三朱!」蕭忘松狠狠地從齒間砸出四個字,「奇恥大辱!」

  「唉,我當然記得,那一日是我一生中最後悔的一日,『楚煙蕭岳』,雙槍雙劍,國有奇士,名動四方。」

  時間回到三十多年前的一個夜晚,那日正逢端陽佳節,當時的文昌太子在太子行宮泰延殿設宴歡慶,當時在場一共有六人,那煙波江與蕭延壽,還有兩位,一個叫作『月中天星』岳如星,還有一位人稱『真羅鐵魔』楚烈,這四人年紀相當,都是俊傑英豪,那時同在朝廷聽命,是文昌太子最得意的四位侍衛,楚烈用劍,煙波江也是用劍,蕭延壽使槍,還有那岳如星也是使槍,世稱『楚煙蕭岳,雙槍雙劍』,這四人情同手足,彼此感情深厚,那一日文昌太子與他們四人把酒言歡,好不快活,朝堂安定,社稷昇平,本來是一場多好的人生美事,不想還有一個人在席,那人二十不到,乃是少年出世,躊躇滿志,雖不及文昌太子穩重,也也已露王霸之氣,文昌太子忒是喜愛,一直留在身邊,與他情同父子,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五皇爺,文昌公子之弟,後來的皇帝的第五子,文昌太子的皇侄子,那天時至子時,也是天色黑蒙,泰延殿上還是燈如白晝,就是那時,這後來的五皇爺不經意的一句話,釀成了這無可挽回的局面,這時五皇爺也是爛醉,突然興起問道:「我聽聞當今世上高手,無不歸這雙劍雙槍,我這人向來喜好武藝,最近也在研習槍法,聽說蕭延壽和岳如星都是槍中能手,但不知你們兩個誰的槍法更是精妙乎?」文昌公子也是高興,對那五皇爺說道:「賢侄懂槍法?」

  「皇叔,我只會品評,並不會使槍,可他們二人都是用槍高手,我倒是很想知道,這到底是這『三十六路』蕭家槍法厲害,還是那一十九路的『追星邀月』槍法更是奧妙?」他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問道太子。那太子聽了也是哈哈大笑,「問得好,不過這要問他們自己才是,誰也沒見過,如何能下定論?」那蕭延壽和岳如星也是酒意半醺,蕭延壽索性一拂袖,一隻眼張一隻眼閉的說道:「哎,想我蕭家槍法乃祖傳神技,先祖護國公蕭知遠所創,至今已有五十多年,到我這一輩,雖然沒有祖上的神威,但...但...普天之下能與我槍對槍來的過上二十個回合的,呵呵,哈哈哈,沒有,沒有啊,哈哈哈。」蕭延壽酒後狂言後狂笑不止,那岳如星聽得真切,對蕭延壽說道:「你蕭家槍法雖好,不是沒有敵手,那護國公的威名,到你這裡怕是也不似從前,說什麼沒人能用槍在你手裡過完二十回合,哈哈哈,嗝兒,蕭兄言過其實啦。」說完就拍拍自己的胸脯,說道:「岳某不才,不僅能用槍與你對上二十回合,還能,還能破了你的蕭家槍法!」


  「什麼?」蕭延壽一下子就跳起來,「岳兄大言不慚,竟敢說我的槍法不如你?」

  那岳如星還是半臥半坐,拿手在眼前比劃,笑道:「蕭兄莫惱,事實如此,岳某不說大話。」

  這一下,蕭延壽酒意更是上涌,也顧不得臉面,恨意在心,指著岳如星問道:「狂徒,可敢比試一二?」

  岳如星也是寸步不讓,還是笑著回道:「比就比,我的『一十九式追星邀月』槍法也是祖傳,難不成會輸你?」

  「好,好,這倒是應景,不如兩位『過捕』如何?」五皇爺開心的問道。

  這『過捕』乃是宮廷之中的一種遊戲,其實就是一種武藝的比試,雙方各自在自己的武器上點上朱色顏料,看誰先點中對方的身體,一點為一分,在規定回合內誰能點中多的一方為勝。

  文昌太子被他們兩個連同五皇爺的話把興致挑得老高,再加上也是喝多了,沒有考慮周全,看倆人似龍要斗虎,虎欲逼龍,想來比上一比也是無妨,那一旁的楚烈趕緊來勸:「太子,使不得,倆人都是當世豪傑,誰輸了臉上都不好看,怕是日後要留下禍根。」煙波江也來說:「太子殿下,今日不比也是無妨,更何況大殿之上動手有失體面,我看還是作罷吧,各自回去,來日擇機再比也是可以的。」那文昌太子卻不是這麼想,對他們兩位說道:「良辰美景,又有這等對局,豈能錯過,況且就是『過捕』遊戲,點到為止,料也無妨。」看太子這麼說,他二人不好再勸,只好作罷。

  殿堂之上沒有兵刃,命宮女取來兩根掛燈籠的長杆,卸下了燈籠,各在一頭點上了朱紅,兩根長杆就成了兩支長槍了,他二人各取一支,立在兩旁,那蕭延壽左手拿杆,右手背去,岳如星右手拿杆,掛在肩上,左手叉腰,自信滿滿。五皇爺興高采烈,手拿一扇舉起,口中說道:「十個回合,以點論勝負,兩位請!」

  一陣清風划過泰延殿,撥弄這燭花亂舞,像是個晚來搶座的看客,惹得人嫌,這蕭延壽心浮氣躁,剛才的言語猶在耳邊,雙手抱拳說了聲:「岳兄小心了!」他先發制人,一步蹬出,出手就是一招『夜叉探海』,手中長杆直刺岳如星的眉心,這一招又快又狠,看來並沒有半點留情,那岳如星冷笑了一聲,邊動邊說:「好招!」一招『星辰變』,雙手將手中長杆快舞,身法腳步變化無窮,,突然長杆斜刺蕭延壽的肋下,蕭延壽變招以杆落地急點,雙腳踢出,直取岳如星面門,岳如星早有所料,也是一腳踢出,雙腳相對,直把倆人都送出幾尺落地,蕭延壽落地就騰起,又是一招『泰山之顛』雙手合力用力向下打去,這一招本來平平無奇,只是粗淺的招式,可是這蕭延壽則不然,右膝屈前,左腳後翻,外行看不出門道,岳如星知道若是接下這一招,身形勢必受制,那時要落下風,向後閃了半步,笑著言道:「蕭兄,果然不留情面?」「少囉嗦,再看招!」蕭延壽身形不停,越舞越快,手中長杆似出海蛟龍,憑空龍吟狂嘯,那岳如星,卻沒有半點退讓,見招拆招,竟能跟著他的槍法,左右拆兌,蕭延壽占不到半點便宜,直待那蕭延壽氣勢漸退,岳如星橫轉身形,以退為進,立定之後,單腳獨立,手中長杆高高舉起,猶如明月當空,不由得把在座的眼球都吸引過去,那姿勢簡直就是月中仙子,美輪美奐,看得五皇爺和文昌太子也不禁喊妙,那岳如星對蕭延壽說道:「蕭兄,看我這一招如何?」說罷,身形輕盈飄忽起來,在空中虛招變幻,蕭延壽一時不知如何防範,乜呆呆站立不動,看著那空中的岳如星將勢到來,那一槍在蕭延壽看來是至美的一槍,他想不到天下還有人能有這樣美麗的身法,這無懈可擊的一槍,那一刻他是絕望的,他是可憐的,他連手中的長杆都快握不住了,他知道他躲不過那一槍,他甚至想去擁抱那一槍,「好個岳如星」這就是他當時的想法。

  這一刻,空氣好像凝結了,時間也沒有了,蕭延壽放棄了,他只是看著岳如星的臉,岳如星也在看著他,可能比一霎還短,但倆人的眼神是交流的,岳如星不知為什麼突然急轉身法,向外一轉,這一轉,向先前的氣勢,全部化走,攻勢成了守勢,但這時已經太晚,他整個人還在空中,在蕭延壽的眼裡,仿佛看到了天君神悟,已然有三個破綻在他眼前,他手中的長杆還在,電光火石,儼然回到之前的蕭延壽,左手奪杆,右手提杆三刺,倆人落地,又聽『康啷』一聲,是半杆落地,蕭延壽與岳如星背對背站立,那岳如星看著手中斷了的長杆嘆了口氣,笑著回頭對蕭延壽說道:「蕭兄好槍法,是我輸了,哈哈哈。」那蕭延壽冷汗淋漓,喘著粗氣,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的長杆,許久回過身來,故作鎮定,他比誰都清楚,剛才發生的一切,他看著岳如星,岳如星滿臉微笑,瀟灑依舊,這時候他發現剛才那三刺竟全部刺在了他的胸前,頓時找到了解脫,大笑道:「哈哈哈,岳老弟,你看你胸前這三點朱紅,好不狼狽啊,啊哈哈哈。」這岳如星低頭一看,三個斗大的朱紅印在胸口,那岳如星點點頭,雙手抱拳,勉強回道:「蕭兄好身手,岳某甘拜下風。」「甘拜下風?你剛才那招是什麼名堂,看起來氣勢滂沱,力擋千軍哪,原來是不堪一擊,破綻百出啊,啊?哈哈哈哈哈......」蕭延壽越笑越狂妄,就連楚烈和煙波江也覺得不妥,那楚烈言道:「方才是蕭兄贏了,何必挖苦,區區過捕,取笑而已,是岳兄一時疏忽,岳兄不必在意。」「不必在意?他那時說我的蕭家槍法不如他岳家槍法,現在如何?若是真槍相鬥,恐怕已經命喪當場了吧?!」蕭延壽咄咄逼人,寸步不讓,讓岳如星好不尷尬,這時文昌太子也說道:「延壽,言過其實了,只是過捕玩耍,不可當真,那岳如星不如你,你也不必太過驕傲!」文昌太子面露責備之色,蕭延壽還是不依不饒,又問五皇爺:「中人覺得孰高孰低啊?」五皇爺笑著回道:「自然是蕭將軍技高一籌,竟能連中三朱,厲害,厲害。看來這『追星邀月』不過是浪漫天真的把式,若是真要比斗還是這蕭家槍法更勝一籌。」蕭延壽聽得哈哈大笑,對岳如星說道:「如此,以後你就叫『岳三朱』如何?三朱,好!哈哈,三朱!啊哈哈哈哈哈......」那岳如星聽罷氣得臉色發青,厲聲喝道:「蕭延壽,你難道不知剛才我手下留情,顧的是兄弟情面,你為何如此羞辱與我?」那蕭延壽被他一駁,更是得意,笑道:「三朱,這話怎麼說起?大家都是當面對斗,何來謙讓?你是輸不起咯?三朱兄?」岳如星無地自容,大罵道:「我會輸你?告訴你,剛才那招叫『無月無星』乃我祖父所創,是我『一十九式追星邀月』里的最後一式,莫說是你,就是那護國公再世也是難逃一槍!」「呸,什麼『無月無星』,我看是『污月捂星』才像話,虧你還敢提我祖上的名號,你現在敗在我手還有什麼話好說?岳三朱?」「你!你!蕭延壽!!!」岳如星渾身顫抖,「你辱我太甚!」「岳三朱,岳三朱,岳三朱!」蕭延壽連說了三遍。「好啦!」文昌太子急忙制止,「兩個太不像話,一場過捕玩笑嬉戲,何必當真,今次是蕭延壽贏了,此事不必再提,天色已晚,各自回去吧,」說罷,文昌太子起身就走,那煙波江與楚烈已起身準備離去,蕭延壽還是不肯罷休,一邊退去,一會又回身對杵在原地氣呼呼的月如星雙手作揖說道:「三朱,今日多謝成全,承讓了,哈哈哈哈哈哈...」說罷就要離去,就聽得一聲大喊:「慢!」所有人回頭,只見那月如星臉似赤鬼,雙目冒火,整一個怒火里走出來的夜叉,用手指著蕭延壽氣喘如牛的問道:「蕭延壽,你敢再叫一次?」那五皇爺卻笑著道:「三朱又怒,何必,也是敗相,於事無補。」那楚烈見勢不妙忙叫道:「延壽,還不快道歉!莫再逞強!」蕭延壽被他這一喊,先是一愣,遲疑了一刻,臉上又是不屑的看著岳如星,嘴裡慢慢地說道:「三......朱」


  「啊!好蕭延壽,好得很!今日誰勝誰負你心裡明白,士可殺,豈可辱,我岳如星悔不該心軟,我地獄等你,再絕高低!」說完這話,他向著蕭延壽急衝過去,那蕭延壽一看這架勢急忙後退,口裡罵道:「岳三朱,你想怎地,別耍無賴!」就看那岳如星,突然一轉身,衝著蕭延壽就近的一根殿柱用力的用頭撞了上去,『咚』的一聲,紅白灑地,七尺身軀,拋與殿堂之上,不再動彈了,那衣上三點朱紅,點點似桃,撇撇似刀,三朱似三誅,誅心,誅名,誅命。

  時間回到了金陽堂上,大堂之上,殺聲未絕於耳,『乾坤坎離』四胖子,死死的護住四角,中間的覃兆芳和邵妙香還是低頭昏沉,雖能看見聽見,只是一時不敢再動,覃乾抄起一把椅子,覃坤拿著半張桌子,剩下兩個索性把腰帶解下當兵刃來使,只是這不稱手的物件兒如何能敵得過那真鐵利快,往門口沖的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一個侍衛轉眼看見了這一家子,用衣肘拭了拭,刀上的的血污,快步直向他們衝來,覃兆芳嘆氣,對他的四個孩子說道:「快些走,莫要管到我們,快走!」覃乾和他的三個兄弟直搖頭,他說道:「老漢兒,兒子們不孝順,但還不至於把你和老娘丟起,巴山的男兒,哪個會拉稀擺帶?」覃兆芳還想要說,只聽『歪堂客』笑道:「好娃娃,今日裡若是遭了背時,做鬼也要弄死那幾個災舅子,狗日滴,老娘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殺他幾個!」說罷就要起身,甫一站立,又馬上跪倒在地,渾身半點力氣無有,眼看那侍衛提刀到了切近,邵妙香把眼一閉,喊道:「娃兒快跑,跑啊!」她心想眼下也就這樣了,只要四個孩兒無事,總算巴山一支沒有斷了香火,只聽得刀聲划過,有鮮血濺地之音,暗想不好,幾個孩兒怕是糟了禍,心裡暗痛,只聽耳邊有人說話:「『真境道長』,覃仙長,沒事吧?」她猛地一驚,睜眼抬頭來看,地上一具屍體,確切的說是大半具屍體,那屍體的上半身自左肩斜下到右下肋已經和它分開,再看那人雙足站定,右手一把利刃滴著鮮血,左手一把長槍在握,一條紅色圍巾垂到腰間,雙目怒氣不息,雄姿勃勃地看著她,這人還能是誰,『速手快刀』!邵妙香看到四個孩兒全都無事,激動的對楚風說道:「多謝少俠相救,這個恩情巴山上下永生不忘!」說完就要磕頭。那四個孩兒也是一起跪下,還是覃乾雙手抱拳,磕頭對楚風謝道:「楚大哥,救我父母,我們四兄弟感激不盡,日後如有差遣,萬死不辭!請受我們兄弟一拜!」楚風連忙回道:「不打緊,現在事出緊急,你們趕緊扶兩位仙長回後堂,後堂安全。」覃兆芳點點頭:「大恩不言謝,日後必有相見時,容他時再報。」楚風又來到煙愛華面前,對她言講:「愛華,快扶師父去後堂,此處危險,快!」煙愛華臉上儘是欣慰,她說道:「你也要小心啊。」楚風點頭,再向蕭延壽那邊去了。

  那蓮覺看著楚風,一個起身躍了過來,擋住去路,手中合掌喊道:「阿彌陀佛,楚施主居然能出來,還是毫髮無傷,手中拿的怕是巳蛇刀和辰龍槍吧?」楚風不懼,回道:「是又如何?蓮覺大師難道要以老欺少?」蓮覺說道:「不敢,我只想問問我那蓮空師弟現在何處?」

  「就在後堂。」楚風淡淡地回答。

  「後堂,他現在可好?」蓮覺又問。

  「好,就是已經是兩個蓮空了。」楚風回道。

  「兩個蓮空?老衲不明白,還請楚少俠明示。」

  「用刀劈成了兩半,自然是兩個蓮空咯。」

  「什麼?我師弟功力雖然不及我和蓮通,但也不至於被你這...好好,我來領教你幾招!」說完就要動手,雙掌分左右,運氣提功,正要出手,就聽有人喊道:「慢!」蓮覺回頭一看,原來是道一和尚,他兩眼含淚,雙目似電,來在蓮覺面前,叫了聲:「師叔。」蓮覺看看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就算你是我師兄的徒弟,今日的局面,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今日你也中毒,不必逞強,我不殺你,自有人會殺你,你又何必著急?」楚風也說道:「和尚,不要枉送性命,你現在不能運功,又無兵刃,斷不是他的對手。」說完將手中的辰龍槍拋與道雨,「這蓮覺我來對付嗎,你把這辰龍寶器交於我義父,快去!」道雨接著那槍,回頭看著蓮覺,對曰:「道雨不會讓蓮通師叔白白犧牲,緹香寺不會就此罷休,師叔你好自為之!」回頭看了楚風一眼,說道:「你要小心他的『金剛捶踏功』,切莫纏鬥,切記!」說完就直奔老龍王那方而去。

  蓮覺看這道雨離開「哼」了一聲,「話真多,來吧,出刀吧!」楚風手中握刀,想起方才與蓮空的打鬥,那蓮空身形不快,但是內力深厚,出掌每每都在關節之處,但是那蓮空過於自信,看著楚風左閃右躲,忘記了他的醉翁之意不是要與他廝鬥,一掌一掌把他逼在死角,自以為勝券在握,不料楚風,正是要他自以為十足把握,見那致命的一掌從正面而來,楚風突然全身伏地,以背頂地,雙腳對雙掌,用力彈踢,這一腳對上蓮空的一掌,絕傷不到蓮空,可是,卻讓蓮空與楚風的距離拉開,楚風太快,馬上飛身去取那案桌上橫擺的巳蛇刀,蓮空也已經意識到了,可是速度方面不是楚風的對手,就是快,快,快!他趕緊補上一掌,用盡了全力,不是為了阻止楚風,而是對向了那案桌,想要將它擊碎,耳聽得『啪』地一聲,案桌被擊得粉碎,再定睛一看,楚風不見了,刀也不見了,愣了一下,身上從背後感覺一陣從上而下的冰涼,然後又是溫暖的感覺襲來,他感覺這涼意和暖意來在身後,再一回頭,只看著一個人,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最後看不見了,原來他的視線被他的下半個身體擋住了,這時候他才知道,他已經是兩個蓮空了。楚風認為他二人師出同門,武功也是一派,應該是差不離的,更何況現在手中有刀,絕沒有怯他的道理,索性奪個先手,也好速戰速決,想到這裡,他反手握刀,身形前探,猛一跳前,想要直取蓮覺的下盤,那蓮覺雙掌左推,身往右移,雖然不快,但動作自然,沒有破綻,楚風還是太快,已經到了蓮覺身前,右手想左,想要取他的左腳,只感覺上面一股掌風壓下,心覺不好,想要在收招已是來不及了,蓮覺左腳已經抬起,躲過了這一刀,兩掌推下,生生打向了楚風的後背,楚風勉強用餘力將身體一側,那掌力全部打在了他的左側,楚風整個人被他這雙掌退出一丈開外,橫著彈了出去。就在這時,他被一人接住,那人用雙手硬是將他抵住,兩個人都有向後退了好幾步,楚風一口鮮血噴出,那人也是胸口一緊,差點吐了血,他對楚風問道:「楚少俠,沒事吧?」那是正是『雲澤小虎』伊杭,楚風掙扎著站了起來,對伊杭搖搖頭,說道:「幸好有你,我沒有大礙。」伊杭笑道:「你還真抗揍,這老和尚好生了得,你我聯手如何?」楚風回道:「如此甚好,有勞伊少俠了。」這時又來了兩個聲音,一個說道:「我也來幫手,不把他除了,怕是今日出不去這平等山莊了。」另一個也說道:「正是,此時能與寶器郎一同進退,死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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