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攜手泛舟，亦是躺平
湖畔的午後時光寧靜而恬淡。林非與五位女伴坐在軟草地上，背後是青翠山巒，面前是波光粼粼的清月湖。微風拂面，帶來水氣的清涼。方靈剛從湖邊淌水回來，踩過柔軟的草地，臉上滿是愉悅：「湖水真清！照得見水底小石子和魚兒。」
葉婉微微笑：「這湖真是奇妙，想必水質純淨，附近沒有過多妖獸打擾。」
崔音輕輕撫弄一株岸邊草葉：「如此祥和之地，與清風門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靈氣略淡，卻勝在風光。」
蘇穎坐在一旁翻看詩集，本打算背誦一二，但眼前自然之美已勝過任何文字，遂輕輕合上書，只靜靜感受。顧清音則在遠處稍站片刻後，也挨近眾人坐下，不言語，但呼吸柔緩。
林非取出茶盞和靈果，與眾人分享：「此刻天光正好，不急著看花，先享受當下。」他從竹簍中拿出靈蜜糕，葉婉附和：「我這兒還有花蜜餅餘下，大家嘗嘗。」
幾人分食零嘴，湖畔微風掠過發梢。方靈閉目深呼吸，笑言：「換成以前，我定焦躁不安，覺得浪費時間。如今方知，品味眼前美景本身就是修行。」
崔音輕聲：「對啊，我們在這裡心態放鬆，靈氣雖不暴漲，卻穩步提升，不覺辛苦。」
蘇穎望向林非：「師兄所倡導的修行方式，當真令人舒心。我回想過去爭名奪利的凡俗生活，徒增煩惱而已。」
顧清音淡淡瞥了林非一眼，沒有多言，卻也無異議。這些日子與林非相處，她已學會少些反駁，多些體會。
過一會兒，林非提議：「下午不妨在湖邊四下走走，看看是否有特別的景致。天黑前再回到此處，準備夜觀冰心花。」
眾人欣然同意。於是他們分成若干小組隨意閒逛：葉婉、崔音、蘇穎三人一起，興致勃勃要看看湖畔花草和是否有小攤販；方靈跟隨林非，顧清音也默默跟上。如此兩組一前一後，慢慢沿湖岸漫步。
林非與方靈、顧清音行走在淺草上，腳下鬆軟。湖邊能看到野鴨悠遊，白鶴掠過湖面。顧清音抬眼遠眺湖心島，島上綠樹成蔭，偶有奇異鳥鳴傳來。方靈側耳細聽：「真想過去看看島上風光，不過還是等夜來冰心花開時再渡湖。」
林非點頭：「是啊，聽說冰心花只在深夜短暫綻放，我們不必操之過急。」
顧清音忽然開口，語調平靜：「冰心花據說能使人心神清澈，對劍道心境有微妙助益。我雖未曾見識，但你此行必有所得。」
林非笑道：「我並無特定追求，但清心明志之效自然歡迎。顧姑娘若因此對劍道有悟，也算一樁美事。」
顧清音微微頷首，不再多言。方靈則嘆道：「我只是想看美景，這花可比我平日苦練有趣太多。」
林非笑著拍拍她肩膀示意理解。三人在湖邊繞過一叢灌木，前方出現一位老漁翁，正提著竹簍從水邊走來。見到三位修士，老漁翁眼中有一絲驚訝，卻不顯畏懼，只是禮貌點頭。
林非微笑上前：「老人家，打擾了。我們是過路修士，來此觀景。不知這清月湖有什麼獨特之處？」
老漁翁鬚髮花白，笑容和善：「清月湖乃凡俗與山靈交織之地，無大奇珍，卻景美如畫。冰心花是最大亮點，每逢仲夏夜滿月後兩三日綻放，湖畔時有外來客到此賞花。你們怕也是為此而來？」
林非笑道：「正是如此。聽聞冰心花開如月下星晶，清冷幽香，我們不願錯過。」
老漁翁點頭：「既如此，今晚若你們想去湖心島，有一艘小舟在湖東岸的淺灘處，無人看管，卻結實耐用，是老朽當年為賞花人留下的。你們可借用，但請記得用後放回原處。」
顧清音微皺眉：「你不怕被人占為己有？」
老漁翁爽朗笑：「這湖畔人跡罕至，那舟已多年不曾被帶走。若遇好心人，自會歸還。若碰貪婪者，拿去便是，又如何？我一把老骨頭，不圖什麼。」
方靈感嘆：「老人家心態灑脫。」
林非由衷佩服老漁翁的淡然：「多謝指點，我們會珍惜這份信任。」
老漁翁擺手：「無需多禮。我捕魚而活，不與人爭。你們若無他事，放鬆遊玩便是。」
幾人道謝告別，望著老漁翁背影漸遠，方靈輕嘆：「這凡俗老人，與師兄的心態有幾分相似。」
顧清音沉思：「凡人不修靈氣，卻能如此平和，令人意外。」她意識到，不僅修士能參悟自然，凡人中也不乏靜心之人。對她的劍心來說，這或許是另一啟示。
林非微笑：「天道在人心，不分凡仙。」
三人繼續行走，途中發現湖畔草地上有一簇奇異菌類，色彩斑斕。方靈好奇蹲下，看林非：「這是什麼菌子？能吃嗎？」
林非不懂此界靈菌，顧清音道：「我識得，這是『彩虹靈菇』，無毒無害，蒸煮後味道鮮美，還有微弱凝神效果。只是甚為稀罕。」
方靈歡喜：「可摘幾朵晚間做湯，不浪費吧？」
林非點頭：「我們只取兩三朵夠嘗鮮即可，不可濫采。」方靈聽完小心摘下三朵彩虹靈菇，色彩如虹，聞之有淡淡甜香。林非將它們用荷葉包好，準備晚餐時用。
正準備起身，遠處葉婉、崔音、蘇穎也返回會合。三人興奮而來，葉婉揚起手中一小串果實：「我們在附近找到一棵野靈果樹，結出紫青果子，酸甜適中。摘了幾顆，正好晚上配靈菇。」
崔音點頭：「還有一些香草，可入湯增香。」
蘇穎微笑：「這下晚餐定十分美味。」
六人匯合後，找回先前的平坦草坪作為臨時營地。此處離湖心島不遠，又視野開闊。林非幫忙清理出一塊空地，方靈負責拾柴，葉婉和崔音整理靈果和香草，蘇穎擺放茶具，顧清音站在一旁靜默觀看。這一幕如同野外野餐，充滿生活氣息。
夕陽漸低，湖面染上金紅光澤。風拂過，水波泛起粼粼光點，好似碎金。林非生起一小堆篝火，將彩虹靈菇與香草、靈果、清水入鍋慢煮。葉婉取出少量靈米，與湯同煮出靈米羹湯，蘇穎從竹簍里拿出酒杯與蜜酒。
鍋中漸漸飄出誘人香氣，方靈吸鼻子：「太香了！比清風門裡吃的靈米還饞人。」
崔音笑道：「外界食材更豐富，配合自然靈氣，味道獨特。」
顧清音略顯意外地湊近聞一聞，但仍保持冷靜：「只是一鍋湯，值得如此欣喜？」
林非微笑：「美味與美景皆是生活一部分，顧姑娘不妨嘗試。」
不久，湯羹煮好，林非先盛一小碗遞給顧清音：「請品嘗。」她接過，輕吹熱氣，輕啜一口，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卻仍面無表情放下碗：「味道還行。」
其餘人嘗過後皆露出滿足神色：湯汁鮮美，靈菇柔滑，靈果酸甜，香草清香，與靈米融合成一股溫潤滋味。眾人小口慢飲，夜色漸臨，湖面褪去金色，轉為柔和銀灰。
方靈心滿意足：「有這樣的晚餐，再配上一夜美景，人生無憾。」
葉婉點頭：「是啊，不必豪華珍饈，這種自然野味更令我記憶深刻。」
蘇穎輕舉杯：「敬此良辰美景。」崔音也舉杯相和，林非和方靈響應。顧清音猶豫片刻，也抿一口靈蜜酒，以示參與。
吃飽喝足，夜幕漸深。眾人將碗盞清洗乾淨，留下一堆小篝火作為光源。此時微風輕起，遠處湖心島方向傳來若有若無的幽香。葉婉豎耳傾聽：「似乎有花香隨風而來，冰心花要開了？」
林非抬頭看天，星光微閃，月牙初升，遠山靜默：「是時候渡湖前往湖心島。」
然而如何過湖？老漁翁曾說東岸淺灘有小舟。蘇穎提議：「我們往湖東岸走走，距離不遠，我看地形，約莫半刻鐘即可。」
眾人收拾行囊，踏上湖畔漫步。夜色朦朧中，一行六人輕聲交談，不擾夜色寧靜。方靈提起篝火剩餘的微熱木炭，吹滅後將其拋入湖邊淺水滅火，保持環境整潔。
不久，他們抵達湖東岸，果然找到一艘小舟。舟身以青竹與木板構成，雖簡樸卻結實。能容下六人並不狹窄，艙中有兩隻竹槳。林非踏上船板，微微晃動，卻很平穩。
蘇穎讚嘆：「老漁翁好生聰明，留此舟供客賞花。」
葉婉露出期待神色：「快上船吧，我好想近距離看冰心花。」
崔音扶著竹簍，謹慎上船。方靈生性爽快，也輕巧跳上去。顧清音走在最後，略顯遲疑，但見眾人神色輕鬆，她也無聲上船。
林非與方靈各執一槳，輕輕划水。舟緩緩離岸，清水漾開層層漣漪。夜風拂面，水聲輕柔。六人漸入湖心，遠處島上林木輪廓漸清晰。
島不大，中心一片疏林，傳聞冰心花叢生於島心空地。隨行愈近，香氣愈發清冷，宛如月光化作氣味。崔音低聲：「這香味有奇效，我心中雜念漸輕。」
蘇穎微閉雙眼：「宛如置身一片夢境。」
葉婉滿懷欣喜：「不虛此行！這香已令人心寧。」
方靈努力划槳，笑道：「快靠岸，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顧清音注視前方，眼神專註：「冰心花，也許真能助我更上一層劍心境界。」
不久，小舟輕輕觸岸。林非將船槳收起，先下船踩穩石頭，伸手扶葉婉、崔音、蘇穎上岸，再讓方靈和顧清音下船。岸邊是一條小徑，月光下清晰可見。眾人無須火光，輕聲前行。
走數十步，前方有一片空地被低矮灌木環繞，中央是一簇簇銀白花蕾，高不過膝蓋，每朵花形似蓮，卻有細長花瓣，如冷月凝霜。此刻它們正悄然含苞待放，花蕾表面隱現淡淡冰藍光暈，映得地面有輕柔光紋。
葉婉屏息：「這就是冰心花！」
崔音輕輕點頭，聲音如夢：「好純淨的光。」
蘇穎看得痴了：「在凡俗中何曾見過這般仙姿？」
方靈湊近幾步，立刻感到一股清涼氣息包圍心田：「我在此站著，腦中所有煩惱如煙消雲散。」
顧清音微闔雙目，似在感受花香與光芒，片刻後平聲道：「果然名不虛傳。」
林非靜靜欣賞。冰心花群數量不少，十數株聚在一起，如一小片光之花海。每朵花蕾漸漸綻放，冰藍花瓣舒展開來，露出晶瑩的花蕊。蕊心有一點淡銀光芒，如同一滴月華凝成。
這一瞬，眾人同時感到一種寧靜的震撼。不吵不嚷，只默默觀望。似有無聲樂曲在夜空下迴蕩，月光、花香、清風、人心，皆融為一體。林非深吸一口氣，感覺丹田靈氣流轉更加順暢，無需運功已自然提升。葉婉等人也各有感觸。
崔音微有濕潤於眼：「這花……似能洗淨心靈灰塵。」
蘇穎輕嘆：「比任何凡間寶物都珍貴。」
方靈輕聲：「我想將這畫面深深記住，下回練劍時閉眼憶起，定能平心定意。」
顧清音沉默不語，顯然內心波瀾不小。她曾堅信唯苦修苦行才是大道，如今卻在這柔和花光中感悟到另一種境界。她不否定自己努力，卻意識到緊繃非唯一途徑。放鬆中，劍心也能明淨。
葉婉輕笑：「林師兄，多謝你帶我們來這裡。」
林非搖頭：「是花本身的美，不必謝我。我只是指出一條路。」
時間流逝，冰心花開約莫一刻鐘，漸漸光華稍斂，卻仍保持淡淡螢光。眾人在花叢周圍踱步，輕易不碰花朵，唯恐破壞自然之美。崔音想取些花籽，卻覺唐突，問林非意見。
林非微笑：「這些冰心花並非稀有靈藥嗎？」
顧清音回答：「花本身效用在於心靈淨化，無特別藥效。若強行取走，恐難久存生機。」
葉婉點頭：「不如不摘。讓它們留在此地，年年開花，一直吸引有緣人。」
崔音聞言放下念頭，蘇穎低聲贊：「善哉。」
方靈靠近一株花朵，輕聲道：「謝謝你，美麗的花朵。」當然花不會回應，但她感到滿足。顧清音再無異議。
在花叢邊坐了一會兒，林非提議：「時間不早，我們在島上少駐留片刻，然後回岸邊安歇。明日清晨再離開清月湖。這樣不驚擾花兒太久。」
眾人點頭。坐在軟草上，六人圍成一圈，小聲交流各自的感悟。葉婉說：「我從冰心花中學到的，是自然之道的美妙。過度追求成果不如靜享過程。」
崔音輕語：「我感覺雜念淡薄，好像心靈一塊鏡子，拂去了塵埃。」
蘇穎輕笑：「王宮富麗比不上這一朵小花的靈韻。」
方靈握拳：「我明白了，一個人不必急躁，只要有一顆平靜心，劍意自會提升。」
顧清音垂眸：「也許我該多看風景，讓劍道更有靈性。」
林非聽她們各自傾訴，內心平靜滿足：「修行不是苦行，而是與天地對話。我們從花林、靈湖、冰心花中得到啟示，這才是真正的修行。」
夜深露重，眾人在清冷月光下回到小舟，將冰心花的影像深刻腦海。方靈和林非划槳，顧清音則背手立在船頭，看月下湖水。葉婉、崔音、蘇穎並肩坐於船尾，互相依靠。
船回到岸邊，眾人回到先前營地。這裡已清理過，不留痕跡。林非原本打算在湖畔過夜，但想起夜露漸多，索性就在這軟草上鋪上幾張由崔音帶來的薄毯。幾人各自找舒服位置躺下，或坐著靜思。
夜風輕拂，湖中仍有微光閃爍，仿佛冰心花的餘韻傳至岸邊。顧清音遠眺湖心島，葉婉坐在林非身側輕聲哼唱不知名小調，崔音閉眼冥想，蘇穎低聲背誦兩句詩，方靈仰望星空發呆。
如此過了半夜，無人急著入眠，卻也不疲憊，只是享受沉靜。林非沉醉在這和諧氛圍中，仿佛置身桃源，無憂無懼。
直至後半夜，眾人才漸漸入眠。在星光下，六人的呼吸均勻，從容自如。無人與之爭，無困擾於心。
清晨曙光灑在湖面，霞光初起。林非率先醒來，抬頭望天空，淺霧籠罩湖水，白鶴低翔，鳥鳴輕靈。他輕輕轉頭，見葉婉與崔音相互依靠而眠，蘇穎卷著薄毯還未醒，方靈四肢大開毫無形象地睡得正香，顧清音則坐在不遠處的石上打坐，顯然她已醒來，只是不打擾眾人。
林非起身，為顧清音倒一杯冷過夜的清泉水，遞上時輕聲道：「清晨好。」
顧清音點頭，接過水淺飲，不多話，眼神卻柔和許多。
不久，方靈一聲懶洋洋的呼喊：「唔……好舒服的睡眠！」她伸展雙臂，懶腰打得誇張，引得葉婉、崔音醒來輕笑。蘇穎緩緩坐起，揉眼：「還以為在夢中。」
葉婉清理薄毯，崔音查看行囊物品，蘇穎正用手指梳理散亂的髮絲。林非提議：「既已天亮，我們用過簡單早餐後返程。清月湖之行已圓滿。」
方靈嘟嘴：「這麼快回去？我還想多待幾天。」
蘇穎微笑：「終有回程之日，不過以後我們還可再來。」
崔音輕言：「門中還有工作，暫不宜久留。」
葉婉點頭：「是的，下次再約。」
顧清音沒有反對，她雖享受此行，卻也習慣適時歸返。
林非笑：「此處美景存在，不需執著留存心中即可。」
他們吃些餘下的靈果和花蜜餅當早餐，喝幾口清泉水。方靈頗為留戀湖光，又到湖邊蹲下望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轉身離開。葉婉拉著蘇穎，崔音與顧清音並行，林非提著竹簍殿後，一行人走上歸途。
回程同樣不急。他們仍舊沿途欣賞風光，只是這次心境更為通透。方靈不再為趕路而催促，蘇穎不再匆匆尋寶，崔音與葉婉愉快議論將來煉丹的新靈草搭配，顧清音則似乎沉思劍道與自然的微妙聯繫。
臨近傍晚，他們再次回到之前路過的楊柳鎮。女掌柜見他們返回，熱情招呼：「仙長們又回來了，可要歇腳？」蘇穎笑道：「不必久留，我們繼續趕回清風門。下次路過定來拜訪。」
女掌柜看他們神色滿足，猜出他們此行順遂，大為欣慰。林非掏出一顆靈果相贈：「這是我們在湖邊尋得的靈果，女掌柜辛苦，可嘗鮮。」女掌柜推辭不過，笑納。雙方道別，各自留下一段美好記憶。
離開小鎮，暮色漸濃，但距清風門不遠。不需慌忙趕路，藉助星光月色，他們緩緩上山。葉婉拿出小籠燈籠掛在竹竿上，為大家引路。崔音調勻呼吸，顯然體力無憂；蘇穎有些困意，卻仍興奮回憶湖中之景；方靈哼著小曲，顧清音依舊沉默卻平靜。
林非心中充滿滿意，這次短途旅行與眾人結下更深默契。無一人有憋屈之感，無衝突紛擾，只是自然的共游與共悟。這才是他理想的修行生活：不必刀光劍影，卻能日日進益。
深夜時分，他們回到清風門山門，守門弟子笑問：「收穫如何？」蘇穎搶先答：「我們見到冰心花了！」守門弟子驚訝羨慕：「真好，我一直想去卻沒機會。」
林非微笑不語，一行人入內，心中都是滿足。
回到門中，各自返回住處。葉婉、崔音、蘇穎告別林非：「明日我們在藥圃等你，一起回味此行。」
方靈拍林非肩：「下次再有奇景，別忘記我！」
顧清音淡瞥一眼，無話告辭。
林非回至自己小院，推門入內，月光透過紙窗灑在竹榻上。他輕輕長呼一口氣，回憶著旅途中的畫面：靈藤花林、楊柳小鎮、清月湖、冰心花……一幕幕如畫冊在腦海展開。他雖未耗費苦力，卻隱隱覺察境界有所提高，靈氣流暢如天成。
躺在竹榻上，他微笑閉上眼，進入甜美夢鄉。
葉婉微微笑：「這湖真是奇妙，想必水質純淨，附近沒有過多妖獸打擾。」
崔音輕輕撫弄一株岸邊草葉：「如此祥和之地，與清風門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靈氣略淡，卻勝在風光。」
蘇穎坐在一旁翻看詩集，本打算背誦一二，但眼前自然之美已勝過任何文字，遂輕輕合上書，只靜靜感受。顧清音則在遠處稍站片刻後，也挨近眾人坐下，不言語，但呼吸柔緩。
林非取出茶盞和靈果，與眾人分享：「此刻天光正好，不急著看花，先享受當下。」他從竹簍中拿出靈蜜糕，葉婉附和：「我這兒還有花蜜餅餘下，大家嘗嘗。」
幾人分食零嘴，湖畔微風掠過發梢。方靈閉目深呼吸，笑言：「換成以前，我定焦躁不安，覺得浪費時間。如今方知，品味眼前美景本身就是修行。」
崔音輕聲：「對啊，我們在這裡心態放鬆，靈氣雖不暴漲，卻穩步提升，不覺辛苦。」
蘇穎望向林非：「師兄所倡導的修行方式，當真令人舒心。我回想過去爭名奪利的凡俗生活，徒增煩惱而已。」
顧清音淡淡瞥了林非一眼，沒有多言，卻也無異議。這些日子與林非相處，她已學會少些反駁，多些體會。
過一會兒，林非提議：「下午不妨在湖邊四下走走，看看是否有特別的景致。天黑前再回到此處，準備夜觀冰心花。」
眾人欣然同意。於是他們分成若干小組隨意閒逛：葉婉、崔音、蘇穎三人一起，興致勃勃要看看湖畔花草和是否有小攤販；方靈跟隨林非，顧清音也默默跟上。如此兩組一前一後，慢慢沿湖岸漫步。
林非與方靈、顧清音行走在淺草上，腳下鬆軟。湖邊能看到野鴨悠遊，白鶴掠過湖面。顧清音抬眼遠眺湖心島，島上綠樹成蔭，偶有奇異鳥鳴傳來。方靈側耳細聽：「真想過去看看島上風光，不過還是等夜來冰心花開時再渡湖。」
林非點頭：「是啊，聽說冰心花只在深夜短暫綻放，我們不必操之過急。」
顧清音忽然開口，語調平靜：「冰心花據說能使人心神清澈，對劍道心境有微妙助益。我雖未曾見識，但你此行必有所得。」
林非笑道：「我並無特定追求，但清心明志之效自然歡迎。顧姑娘若因此對劍道有悟，也算一樁美事。」
顧清音微微頷首，不再多言。方靈則嘆道：「我只是想看美景，這花可比我平日苦練有趣太多。」
林非笑著拍拍她肩膀示意理解。三人在湖邊繞過一叢灌木，前方出現一位老漁翁，正提著竹簍從水邊走來。見到三位修士，老漁翁眼中有一絲驚訝，卻不顯畏懼，只是禮貌點頭。
林非微笑上前：「老人家，打擾了。我們是過路修士，來此觀景。不知這清月湖有什麼獨特之處？」
老漁翁鬚髮花白，笑容和善：「清月湖乃凡俗與山靈交織之地，無大奇珍，卻景美如畫。冰心花是最大亮點，每逢仲夏夜滿月後兩三日綻放，湖畔時有外來客到此賞花。你們怕也是為此而來？」
林非笑道：「正是如此。聽聞冰心花開如月下星晶，清冷幽香，我們不願錯過。」
老漁翁點頭：「既如此，今晚若你們想去湖心島，有一艘小舟在湖東岸的淺灘處，無人看管，卻結實耐用，是老朽當年為賞花人留下的。你們可借用，但請記得用後放回原處。」
顧清音微皺眉：「你不怕被人占為己有？」
老漁翁爽朗笑：「這湖畔人跡罕至，那舟已多年不曾被帶走。若遇好心人，自會歸還。若碰貪婪者，拿去便是，又如何？我一把老骨頭，不圖什麼。」
方靈感嘆：「老人家心態灑脫。」
林非由衷佩服老漁翁的淡然：「多謝指點，我們會珍惜這份信任。」
老漁翁擺手：「無需多禮。我捕魚而活，不與人爭。你們若無他事，放鬆遊玩便是。」
幾人道謝告別，望著老漁翁背影漸遠，方靈輕嘆：「這凡俗老人，與師兄的心態有幾分相似。」
顧清音沉思：「凡人不修靈氣，卻能如此平和，令人意外。」她意識到，不僅修士能參悟自然，凡人中也不乏靜心之人。對她的劍心來說，這或許是另一啟示。
林非微笑：「天道在人心，不分凡仙。」
三人繼續行走，途中發現湖畔草地上有一簇奇異菌類，色彩斑斕。方靈好奇蹲下，看林非：「這是什麼菌子？能吃嗎？」
林非不懂此界靈菌，顧清音道：「我識得，這是『彩虹靈菇』，無毒無害，蒸煮後味道鮮美，還有微弱凝神效果。只是甚為稀罕。」
方靈歡喜：「可摘幾朵晚間做湯，不浪費吧？」
林非點頭：「我們只取兩三朵夠嘗鮮即可，不可濫采。」方靈聽完小心摘下三朵彩虹靈菇，色彩如虹，聞之有淡淡甜香。林非將它們用荷葉包好，準備晚餐時用。
正準備起身，遠處葉婉、崔音、蘇穎也返回會合。三人興奮而來，葉婉揚起手中一小串果實：「我們在附近找到一棵野靈果樹，結出紫青果子，酸甜適中。摘了幾顆，正好晚上配靈菇。」
崔音點頭：「還有一些香草，可入湯增香。」
蘇穎微笑：「這下晚餐定十分美味。」
六人匯合後，找回先前的平坦草坪作為臨時營地。此處離湖心島不遠，又視野開闊。林非幫忙清理出一塊空地，方靈負責拾柴，葉婉和崔音整理靈果和香草，蘇穎擺放茶具，顧清音站在一旁靜默觀看。這一幕如同野外野餐，充滿生活氣息。
夕陽漸低，湖面染上金紅光澤。風拂過，水波泛起粼粼光點，好似碎金。林非生起一小堆篝火，將彩虹靈菇與香草、靈果、清水入鍋慢煮。葉婉取出少量靈米，與湯同煮出靈米羹湯，蘇穎從竹簍里拿出酒杯與蜜酒。
鍋中漸漸飄出誘人香氣，方靈吸鼻子：「太香了！比清風門裡吃的靈米還饞人。」
崔音笑道：「外界食材更豐富，配合自然靈氣，味道獨特。」
顧清音略顯意外地湊近聞一聞，但仍保持冷靜：「只是一鍋湯，值得如此欣喜？」
林非微笑：「美味與美景皆是生活一部分，顧姑娘不妨嘗試。」
不久，湯羹煮好，林非先盛一小碗遞給顧清音：「請品嘗。」她接過，輕吹熱氣，輕啜一口，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卻仍面無表情放下碗：「味道還行。」
其餘人嘗過後皆露出滿足神色：湯汁鮮美，靈菇柔滑，靈果酸甜，香草清香，與靈米融合成一股溫潤滋味。眾人小口慢飲，夜色漸臨，湖面褪去金色，轉為柔和銀灰。
方靈心滿意足：「有這樣的晚餐，再配上一夜美景，人生無憾。」
葉婉點頭：「是啊，不必豪華珍饈，這種自然野味更令我記憶深刻。」
蘇穎輕舉杯：「敬此良辰美景。」崔音也舉杯相和，林非和方靈響應。顧清音猶豫片刻，也抿一口靈蜜酒，以示參與。
吃飽喝足，夜幕漸深。眾人將碗盞清洗乾淨，留下一堆小篝火作為光源。此時微風輕起，遠處湖心島方向傳來若有若無的幽香。葉婉豎耳傾聽：「似乎有花香隨風而來，冰心花要開了？」
林非抬頭看天，星光微閃，月牙初升，遠山靜默：「是時候渡湖前往湖心島。」
然而如何過湖？老漁翁曾說東岸淺灘有小舟。蘇穎提議：「我們往湖東岸走走，距離不遠，我看地形，約莫半刻鐘即可。」
眾人收拾行囊，踏上湖畔漫步。夜色朦朧中，一行六人輕聲交談，不擾夜色寧靜。方靈提起篝火剩餘的微熱木炭，吹滅後將其拋入湖邊淺水滅火，保持環境整潔。
不久，他們抵達湖東岸，果然找到一艘小舟。舟身以青竹與木板構成，雖簡樸卻結實。能容下六人並不狹窄，艙中有兩隻竹槳。林非踏上船板，微微晃動，卻很平穩。
蘇穎讚嘆：「老漁翁好生聰明，留此舟供客賞花。」
葉婉露出期待神色：「快上船吧，我好想近距離看冰心花。」
崔音扶著竹簍，謹慎上船。方靈生性爽快，也輕巧跳上去。顧清音走在最後，略顯遲疑，但見眾人神色輕鬆，她也無聲上船。
林非與方靈各執一槳，輕輕划水。舟緩緩離岸，清水漾開層層漣漪。夜風拂面，水聲輕柔。六人漸入湖心，遠處島上林木輪廓漸清晰。
島不大，中心一片疏林，傳聞冰心花叢生於島心空地。隨行愈近，香氣愈發清冷，宛如月光化作氣味。崔音低聲：「這香味有奇效，我心中雜念漸輕。」
蘇穎微閉雙眼：「宛如置身一片夢境。」
葉婉滿懷欣喜：「不虛此行！這香已令人心寧。」
方靈努力划槳，笑道：「快靠岸，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顧清音注視前方，眼神專註：「冰心花，也許真能助我更上一層劍心境界。」
不久，小舟輕輕觸岸。林非將船槳收起，先下船踩穩石頭，伸手扶葉婉、崔音、蘇穎上岸，再讓方靈和顧清音下船。岸邊是一條小徑，月光下清晰可見。眾人無須火光，輕聲前行。
走數十步，前方有一片空地被低矮灌木環繞，中央是一簇簇銀白花蕾，高不過膝蓋，每朵花形似蓮，卻有細長花瓣，如冷月凝霜。此刻它們正悄然含苞待放，花蕾表面隱現淡淡冰藍光暈，映得地面有輕柔光紋。
葉婉屏息：「這就是冰心花！」
崔音輕輕點頭，聲音如夢：「好純淨的光。」
蘇穎看得痴了：「在凡俗中何曾見過這般仙姿？」
方靈湊近幾步，立刻感到一股清涼氣息包圍心田：「我在此站著，腦中所有煩惱如煙消雲散。」
顧清音微闔雙目，似在感受花香與光芒，片刻後平聲道：「果然名不虛傳。」
林非靜靜欣賞。冰心花群數量不少，十數株聚在一起，如一小片光之花海。每朵花蕾漸漸綻放，冰藍花瓣舒展開來，露出晶瑩的花蕊。蕊心有一點淡銀光芒，如同一滴月華凝成。
這一瞬，眾人同時感到一種寧靜的震撼。不吵不嚷，只默默觀望。似有無聲樂曲在夜空下迴蕩，月光、花香、清風、人心，皆融為一體。林非深吸一口氣，感覺丹田靈氣流轉更加順暢，無需運功已自然提升。葉婉等人也各有感觸。
崔音微有濕潤於眼：「這花……似能洗淨心靈灰塵。」
蘇穎輕嘆：「比任何凡間寶物都珍貴。」
方靈輕聲：「我想將這畫面深深記住，下回練劍時閉眼憶起，定能平心定意。」
顧清音沉默不語，顯然內心波瀾不小。她曾堅信唯苦修苦行才是大道，如今卻在這柔和花光中感悟到另一種境界。她不否定自己努力，卻意識到緊繃非唯一途徑。放鬆中，劍心也能明淨。
葉婉輕笑：「林師兄，多謝你帶我們來這裡。」
林非搖頭：「是花本身的美，不必謝我。我只是指出一條路。」
時間流逝，冰心花開約莫一刻鐘，漸漸光華稍斂，卻仍保持淡淡螢光。眾人在花叢周圍踱步，輕易不碰花朵，唯恐破壞自然之美。崔音想取些花籽，卻覺唐突，問林非意見。
林非微笑：「這些冰心花並非稀有靈藥嗎？」
顧清音回答：「花本身效用在於心靈淨化，無特別藥效。若強行取走，恐難久存生機。」
葉婉點頭：「不如不摘。讓它們留在此地，年年開花，一直吸引有緣人。」
崔音聞言放下念頭，蘇穎低聲贊：「善哉。」
方靈靠近一株花朵，輕聲道：「謝謝你，美麗的花朵。」當然花不會回應，但她感到滿足。顧清音再無異議。
在花叢邊坐了一會兒，林非提議：「時間不早，我們在島上少駐留片刻，然後回岸邊安歇。明日清晨再離開清月湖。這樣不驚擾花兒太久。」
眾人點頭。坐在軟草上，六人圍成一圈，小聲交流各自的感悟。葉婉說：「我從冰心花中學到的，是自然之道的美妙。過度追求成果不如靜享過程。」
崔音輕語：「我感覺雜念淡薄，好像心靈一塊鏡子，拂去了塵埃。」
蘇穎輕笑：「王宮富麗比不上這一朵小花的靈韻。」
方靈握拳：「我明白了，一個人不必急躁，只要有一顆平靜心，劍意自會提升。」
顧清音垂眸：「也許我該多看風景，讓劍道更有靈性。」
林非聽她們各自傾訴，內心平靜滿足：「修行不是苦行，而是與天地對話。我們從花林、靈湖、冰心花中得到啟示，這才是真正的修行。」
夜深露重，眾人在清冷月光下回到小舟，將冰心花的影像深刻腦海。方靈和林非划槳，顧清音則背手立在船頭，看月下湖水。葉婉、崔音、蘇穎並肩坐於船尾，互相依靠。
船回到岸邊，眾人回到先前營地。這裡已清理過，不留痕跡。林非原本打算在湖畔過夜，但想起夜露漸多，索性就在這軟草上鋪上幾張由崔音帶來的薄毯。幾人各自找舒服位置躺下，或坐著靜思。
夜風輕拂，湖中仍有微光閃爍，仿佛冰心花的餘韻傳至岸邊。顧清音遠眺湖心島，葉婉坐在林非身側輕聲哼唱不知名小調，崔音閉眼冥想，蘇穎低聲背誦兩句詩，方靈仰望星空發呆。
如此過了半夜，無人急著入眠，卻也不疲憊，只是享受沉靜。林非沉醉在這和諧氛圍中，仿佛置身桃源，無憂無懼。
直至後半夜，眾人才漸漸入眠。在星光下，六人的呼吸均勻，從容自如。無人與之爭，無困擾於心。
清晨曙光灑在湖面，霞光初起。林非率先醒來，抬頭望天空，淺霧籠罩湖水，白鶴低翔，鳥鳴輕靈。他輕輕轉頭，見葉婉與崔音相互依靠而眠，蘇穎卷著薄毯還未醒，方靈四肢大開毫無形象地睡得正香，顧清音則坐在不遠處的石上打坐，顯然她已醒來，只是不打擾眾人。
林非起身，為顧清音倒一杯冷過夜的清泉水，遞上時輕聲道：「清晨好。」
顧清音點頭，接過水淺飲，不多話，眼神卻柔和許多。
不久，方靈一聲懶洋洋的呼喊：「唔……好舒服的睡眠！」她伸展雙臂，懶腰打得誇張，引得葉婉、崔音醒來輕笑。蘇穎緩緩坐起，揉眼：「還以為在夢中。」
葉婉清理薄毯，崔音查看行囊物品，蘇穎正用手指梳理散亂的髮絲。林非提議：「既已天亮，我們用過簡單早餐後返程。清月湖之行已圓滿。」
方靈嘟嘴：「這麼快回去？我還想多待幾天。」
蘇穎微笑：「終有回程之日，不過以後我們還可再來。」
崔音輕言：「門中還有工作，暫不宜久留。」
葉婉點頭：「是的，下次再約。」
顧清音沒有反對，她雖享受此行，卻也習慣適時歸返。
林非笑：「此處美景存在，不需執著留存心中即可。」
他們吃些餘下的靈果和花蜜餅當早餐，喝幾口清泉水。方靈頗為留戀湖光，又到湖邊蹲下望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轉身離開。葉婉拉著蘇穎，崔音與顧清音並行，林非提著竹簍殿後，一行人走上歸途。
回程同樣不急。他們仍舊沿途欣賞風光，只是這次心境更為通透。方靈不再為趕路而催促，蘇穎不再匆匆尋寶，崔音與葉婉愉快議論將來煉丹的新靈草搭配，顧清音則似乎沉思劍道與自然的微妙聯繫。
臨近傍晚，他們再次回到之前路過的楊柳鎮。女掌柜見他們返回，熱情招呼：「仙長們又回來了，可要歇腳？」蘇穎笑道：「不必久留，我們繼續趕回清風門。下次路過定來拜訪。」
女掌柜看他們神色滿足，猜出他們此行順遂，大為欣慰。林非掏出一顆靈果相贈：「這是我們在湖邊尋得的靈果，女掌柜辛苦，可嘗鮮。」女掌柜推辭不過，笑納。雙方道別，各自留下一段美好記憶。
離開小鎮，暮色漸濃，但距清風門不遠。不需慌忙趕路，藉助星光月色，他們緩緩上山。葉婉拿出小籠燈籠掛在竹竿上，為大家引路。崔音調勻呼吸，顯然體力無憂；蘇穎有些困意，卻仍興奮回憶湖中之景；方靈哼著小曲，顧清音依舊沉默卻平靜。
林非心中充滿滿意，這次短途旅行與眾人結下更深默契。無一人有憋屈之感，無衝突紛擾，只是自然的共游與共悟。這才是他理想的修行生活：不必刀光劍影，卻能日日進益。
深夜時分，他們回到清風門山門，守門弟子笑問：「收穫如何？」蘇穎搶先答：「我們見到冰心花了！」守門弟子驚訝羨慕：「真好，我一直想去卻沒機會。」
林非微笑不語，一行人入內，心中都是滿足。
回到門中，各自返回住處。葉婉、崔音、蘇穎告別林非：「明日我們在藥圃等你，一起回味此行。」
方靈拍林非肩：「下次再有奇景，別忘記我！」
顧清音淡瞥一眼，無話告辭。
林非回至自己小院，推門入內，月光透過紙窗灑在竹榻上。他輕輕長呼一口氣，回憶著旅途中的畫面：靈藤花林、楊柳小鎮、清月湖、冰心花……一幕幕如畫冊在腦海展開。他雖未耗費苦力，卻隱隱覺察境界有所提高，靈氣流暢如天成。
躺在竹榻上，他微笑閉上眼，進入甜美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