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佑:退後,我要開始表演了!(求收藏)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乾元帝很是憤怒!

  宴會開始前,他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個人高馬大、膘肥體胖的白臉漢子。

  不是皇帝沒見識,中原真的很少見到如此高大的人物,更別說此人還有一對深藍色的眸子,應是有些羅剎人的血統。

  未曾想,這就是阿巴圖的那個手下。

  找來的三個護軍雖然也很是雄壯,可在這個叫哈丹的蒙古人面前,身量便矮了許多,力氣更是相差懸殊。

  任是三人摔跤技術再好,對方只要來個一力降十會,硬跟你比拼力氣,便萬難對付。

  只聽得一陣肌肉摩擦和重物墜地之聲,間雜著哀鳴低吼、喝彩怒斥,一盞茶的功夫,三個壯士便互相攙扶著出了御帳。

  當著內附的蒙古各部族,己方接連敗北本就讓乾元帝顏面全失,誰知阿巴圖接下來的一番話語更是讓他陰霾的心情雪上加霜。

  「哈丹出手有些過重,請大皇帝陛下恕罪。上國真乃禮儀之邦,果真謙虛禮讓,竟故意派出這些平庸之輩與其練手。」

  「我這手下嬌縱慣了,請大皇帝不要再戲耍與他,還是快快派出真正的勇士,讓我等見識下天朝的風采吧!」

  御帳中安靜的針落可聞,乾元帝臉色陰沉的可怕!

  左手邊上首位置,一位頭戴銀翅王帽、身穿青緞蟒袍,面如白玉,眼似明珠的青年,越幾而出,長身一揖後朗聲說道:

  「陛下明鑑,摔跤本是民間百姓互搏的遊戲,博觀眾一樂的玩意。

  軍中雖多有練習,亦不過是強健體魄、閒時嬉戲而已。」

  那青年微微側轉身子望向阿巴圖,臉上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自信的說道:

  「我天朝上國地大物博,人如煙海,精通摔跤這種小道的自然如過江之鯽,不知凡幾。

  碩特和部的這位勇士技藝高超,剛剛為陛下獻上了三場精彩絕倫的表演,想來也已疲憊,繼續比試,未免有失公允。

  再者,今日陛下率我等和蒙古各部會獵於此,正是要藉機增進雙方情誼,共建和諧關係。

  既已盡興,不如改日再戰,小王年輕識淺,不知所言當否!」

  阿巴圖看著這個侃侃而談的年輕人,嘴角慢慢掛上了一抹冷笑,剛要開口,卻見右邊上首的吉日格拉台吉已經站了起來。

  「大皇帝陛下,北靜王爺所言甚是,還是接著奏樂,接著舞吧!」

  說完,暗暗給了外孫一個凌厲的眼神,後者撇撇嘴,沒有再繼續言語挑釁。

  乾元帝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知道北靜王水溶是在給自己找台階,就坡下驢,這茬也就過去了。

  只是事情雖然可以敷衍了事,面子卻實實在在的丟了。

  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威嚴掃地,可一時間卻又沒有什麼好的應對辦法。

  猛然間,李殿銓想起,受招安的王佑不就是個摔跤高手嗎?

  這人乃金陵王家的族人,與王子騰的關係卻比較疏遠,又和寧府賈家有些瓜葛,運用得當的話,未嘗不是個有用的棋子。

  只是王佑乃反賊出身,性格有些桀驁,需得磨礪考驗一番方能放心使用,故而一直未曾召見,就是想熬熬他的性子。

  如今形勢緊急,正好驗驗這人的成色!

  「你們遠來是客,之前為表地主之誼,自然需要留些情面。

  既然阿巴圖求戰心切,朕便找人同這位勇士好好玩玩便是。」

  「劉良福,王佑可曾隨行?」

  「回皇爺,王僉事跟著世家子弟們已經來到了鐵網山,現如今正在帳外用膳。」

  「宣!」

  「諾!」

  -----------------

  王佑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同旁邊的馮紫英說著話,這個世家少年對於御帳中的變故十分好奇,正拉著他一陣猜測和分析。

  之前那個小太監又匆匆出了御帳,一陣張望後,徑直向這邊而來。

  馮紫英見了,立時止住了話語。

  小內侍一路小跑,在王佑不遠處便高聲問道:

  「哪位是王佑王僉事,哪位是王佑王僉事!」

  馮紫英猛地扭頭看向身旁已長身而立之人,稚嫩的臉龐上滿是震驚的神色。


  王佑卻不理會,微微拱手道:「下官便是,公公何事?」

  那小太監喘勻了氣,這才肅穆正色道:

  「陛下口諭,宣王佑覲見!」

  二人很快來到御帳入口,趁著查驗腰牌的工夫,小內侍又悄悄的叮囑了幾句覲見時的規矩。

  王佑聽得連連點頭,暗中不免升起幾分好奇之心。

  馬上要見的可是掌控整個大臨王朝的九五至尊啊,封建統治階級真正的第一人。

  但要說敬畏之心,他還真沒有多少!

  畢竟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新社會,這點驕傲還是有的,再加上這一身變態的力量,王佑自信,即便當場刺王殺駕,也能從容的全身而退。

  只是如今他立志要成為曹操劉裕般的人物,便只能收斂下性子,虛以委蛇一番了!

  方一進入帳中,幾十道目光便齊刷刷投射過來。

  王佑也不慌張,低著頭疾步來在平台下,單膝跪地行了個軍中之禮。

  「免禮,平身!」

  「謝陛下!」

  皇帝上下打量著這位長身而立的少年,只見他身姿挺拔、體格健碩,雖垂頭站著,看不全面容,卻給人一種英氣勃發之感。

  王佑也用餘光窺視著平台上安坐之人,卻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身穿明黃色五爪金龍袍,頭戴金絲翼善冠,身量不高,體格偏瘦,臉色有些蠟黃,眼神卻顯犀利。

  乾元帝心底有些發怵,這人看著雖也高大威猛,只是比那個哈丹還略有不如,也不曉得之前關於他的情報是否準確。

  「聽聞你摔跤技藝精湛,可有此事?」

  「稟告陛下,精湛談不上,末將倒是閒暇之時偶爾玩玩,略懂而已!」

  王佑故作謙虛的回應道。

  「既如此,」李殿銓指了指阿巴圖:

  「這是碩特和部的小台吉,他手下有個勇士極擅摔跤,你便陪他耍耍!」

  王佑看了眼下首處的阿巴圖和哈丹二人,有些輕蔑的笑道:

  「回陛下,此乃雕蟲小技耳,登不得大雅之堂。」

  阿巴圖頓時面露怒容,他也不理會,接著說道:

  「不過陛下吩咐,自當遵從。只是末將年輕不知深淺,手上又沒個輕重,若是不慎傷了小台吉的部下,未免有失我大國風範!」

  乾元帝還未開言,阿巴圖已冷哼一聲道:

  「大言不慚,等贏了再說這些不遲!」

  那摔跤手哈丹應是不懂漢語,一直垂手站著,也不言語。

  王佑笑道:「是不是大言一試便知。」

  說著便向御座躬身一禮,高聲道:

  「為不傷和氣,末將願站立不動,不躲不避,就以一百個數為限,若被摔倒,便算輸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他的話音剛落,全場立時寂靜無聲,眾人都被這狂妄的言語驚的目瞪口呆。

  李殿銓微微皺眉,心中已有些不喜。

  雖從各方消息得知,台下這個招安的反賊天生神力,很有些本事,卻不想竟如此嬌縱自大。

  在這樣一個重要的邦交場合,還目中無人、口出狂言。

  那個叫哈丹的蒙古人,身材魁梧,體格更是健壯如牛,如同一座移動的鐵塔,王佑還如此托大,真是不知所謂啊!

  北靜王水溶也很是不滿。

  剛剛他雖出言替皇帝解圍,可貌似並沒有得到聖上的認可,乾元帝還是宣了人進來比試。

  從見了王佑第一眼,他就不甚喜歡。

  水溶寶愛的是英俊瀟灑、唇紅齒白的弱柳少年,可不是這樣身高馬大、其貌不揚的粗苯漢子。

  如今這人竟還狂悖不知禮數,更是讓人心生厭惡了。

  見皇帝眉頭微凝,一時未曾言語,水溶便淡淡的開口說道:

  「陛下面前,王僉事有信心是好的,但也不能如此托大,不然容易譁眾取寵。

  貽笑大方是小,丟了我大臨的臉面就百死莫贖了!」

  阿巴圖更是啞然失笑,心道哪來個莫名其妙之人,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他負手而立,冷笑連連,倒要看看南方的皇帝怎麼決斷。

  眾人見乾元帝沒有表態,都不敢隨意發聲。

  大帳中十幾雙眼睛私底下互相交匯、碰撞,目光中傳遞著好奇、期待、擔憂、憤怒,有的人眼神中充滿迷惑,有的人則滿臉的幸災樂禍。

  王佑見狀,知道自己裝的有些過了,但是話都說出口了,也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只得看向台上的皇帝,讓他來做最終的決斷。

  李殿銓思量再三,還是給了王佑一個展示的機會。

  「若他真是虛言妄語之人,事後就治個欺君罔上之罪!」

  隨行的文武勛貴見皇帝點頭同意,都有些意外,幾個老臣急的連君前失儀都顧不上了,紛紛站起來高呼道:

  「陛下三思啊!」

  一個有些歲數的文官更是喊道:

  「邦交大事,豈可兒戲!請治王佑大不敬之罪!」

  乾元帝臉色陰沉,右手虛壓道:

  「朕意已決,正式開始吧!」

  右手邊韃靼各部雖有些人面露擔憂之色,大多卻都只是看熱鬧的心態。

  阿巴圖則是對著哈丹低聲言語了幾句,那如巨人般挺立的漢子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立時變得暴躁起來。

  只見他雙腿彎曲,手臂張開,驀地發力狂奔,如同座肉山般向著王佑猛撲過去,用肩膀狠狠撞向對方的胸膛。

  王佑也不慌張,右腿畫了個半圓,扎了個標準的馬步,上身微微前傾,重心下壓,真要不躲不避的硬抗下這記豬突猛進。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李殿銓更是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如同火星碰撞地球一般,兩人激烈的撞在一起。

  很多人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仿佛不忍直視那慘烈的場景。

  沒有倒地的聲響,沒有敗者的哀嚎,那個鐵塔般的漢子,野牛衝鋒般的撞擊,竟真的沒能讓王佑移動分毫,自己卻如同撞到牆壁一般,猛地後退了好幾步,若不是下盤紮實,恐怕真就要摔個大跟頭。

  眾人驚的瞠目結舌,阿巴圖更是失聲叫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皇帝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看來今天這場子是找回來了!

  王佑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哈丹卻臉色凝重,面沉如墨!

  只有他知道剛剛那下撞擊的力度有多大,就是頭牛,他自信也根本經受不住。

  眼前這個青年在這樣的衝擊下卻紋絲未動,看來方才說的話還真不是對他單純的輕視和羞辱。

  哈丹也不氣餒,目光中充滿了昂揚的鬥志。

  他躬著腰擺出個摔跤的姿勢,眼睛死死的盯住對手,身體左右晃動的著,找尋著敵人的破綻。

  王佑還是那樣隨意的躬身站著,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但在哈丹的眼中,面前之人卻像一座巍峨的高山,敦實厚重,又如一頭蓄勢待發的洪荒巨獸,正要擇人而噬。

  他搖晃著身子,小幅度的遊走了半響,眾人從開始的屏息靜氣、緊張期待,漸漸的變得無聊不耐起來。

  大臨這邊的文武群臣在皇帝面前不敢造次,內附部族的貴人們可就隨意很多,右手邊宴席上已經有不少人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哈丹此時卻心無旁騖,眼中只有王佑一人。豆大的汗滴掛在他的額頭之上,汗水順著眉毛流淌到眼角之中,模糊了視線。

  他揉了揉眼睛,怒吼一聲便猛地向前撲了過去,雙手緊緊的抱住王佑的腰,用腳勾住對方的腳踝,發力一拉,試圖將人掀翻在地。

  王佑則雙腳穩穩紮地,渾身的肌肉緊繃,任對方如何拉扯和推搡,都巍然不動。

  哈丹發現使出渾身力氣都徒勞無功,便迅速後退,接著低身衝刺,一把抱住王佑的左腿,咬著牙發力上抬,卻發現懷中的大腿如同鐵柱一般,即便他將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在這一抱一抬之上,仍是無法讓對方移動分毫。

  哈丹憋得的滿臉通紅,抬頭一撇,見王佑竟還是一副輕鬆愜意的表情,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只見他猛地向上一竄,使了個右上沖膝,狠狠的頂向對手的左腹。

  「小心——」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