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海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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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渦越發巨大,深藍色的海水形成了一條向下延伸的螺旋通道。維羅爾站在晨星號的船首,感受著周圍魔力的波動。在海洋之器的感知中,這股力量既古老又熟悉,就像是血脈中某種沉睡已久的記憶被喚醒。

  「我們得抓緊時間,「莉莉安娜說,「當聖堂的光柱消失,這個通道也會關閉。一旦錯過這個機會,不知道要再等多久。「

  但科爾比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船的狀況很不妙。剛才引導死亡能量時,很多關鍵部位都受損了。如果就這樣貿然駛入漩渦......「

  他的擔憂不無道理。晨星號的船身正發出不祥的吱嘎聲,那些精靈木材的紋路雖然還在發光,但明顯變得黯淡。船體多處出現裂痕,魔導引擎的運轉也不再平穩。

  維克多的艦隊仍在外圍游弋,像一群等待時機的鯊魚。他們雖然對聖堂內發生的變化感到困惑,但顯然不會輕易放棄追蹤。

  「我帶著火焰之器和核心的記憶水晶從另一個方向突圍,「莉莉安娜突然說,「可以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維羅爾搖頭:「太冒險了。現在我們最不該做的就是分散力量。而且......「他望向艦隊,「維克多來這裡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為了追捕我們。他一定也感知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那艘巨大的旗艦開始移動。它緩緩轉向,露出艦首那個猙獰的破冰裝置。但令人意外的是,維克多並沒有發動攻擊,而是通過魔導通訊器發來了一段信息:

  「弗雷德里克先生,我想我們都感受到了那個召喚。既然目標是一樣的,不如合作如何?以晨星號現在的狀態,恐怕支撐不了多久。而我的旗艦不僅可以安全到達目的地,還能保護所有人免受深海壓力的傷害。「

  科爾比冷笑一聲:「這種時候說合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但維羅爾卻若有所思。通過海洋之器,他能感知到維克多的旗艦上確實裝備了最先進的深海裝置。那艘船就像是一座移動的堡壘,專門為深海探索設計。

  「我拒絕跟艾森家族合作,「莉莉安娜斷然道,「別忘了他們對我的家族做過什麼。「

  維羅爾理解她的憤怒,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卻被另一件事吸引。漩渦的中心出現了某種異常的波動,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從深處浮現。

  通過海洋之器的感知,他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一群體型龐大的生物正從漩渦深處游來。它們的形態介於鯨與龍之間,身上覆蓋著閃爍的鱗片,每一片都像是一塊天然的魔法晶體。

  「深海巨龍,「莉莉安娜輕聲說,「傳說中守護阿特蘭蒂斯的生物。據說它們和精靈族有著某種契約......「

  其中一條巨龍游到晨星號附近,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直直地望向維羅爾。在那目光中,他感受到了一種古老的認同,仿佛它們一直在等待著調和之器的繼承者。

  維羅爾輕輕撫摸著海洋之器,感受到一股清晰的意念傳來。這些深海巨龍並非偶然出現,而是被聖堂的啟動喚醒。它們是通往阿特蘭蒂斯的引路者,只認可那些被海洋力量認可的人。

  「看來我們不需要維克多的幫助了,「他轉向眾人,「這些守護者會為我們帶路。「

  話音未落,深海巨龍已經行動起來。它們環繞在晨星號周圍,形成了一個保護圈。最大的那條游到船的正下方,用背部輕輕托起船身。破損的船體立即感受到一股溫和的能量,那些裂縫開始自行癒合。

  維克多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的聲音再次通過魔導通訊器傳來,但這次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慮:「等等,弗雷德里克!你不明白事情的全貌。那個存在......「

  但維羅爾已經做出了決定。他舉起手,海洋之器的光芒大盛。周圍的水流立即回應,形成一道屏障,隔絕了維克多的聲音。同時,那些深海巨龍開始釋放一種特殊的能量場,籠罩著整艘晨星號。

  「抓穩了,「他對船員們說,「我們要下潛了。「

  巨龍們開始移動,帶著晨星號駛向漩渦的中心。在它們製造的能量場保護下,船員們並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壓力。相反,一種奇特的平和感籠罩了所有人,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莉莉安娜走到維羅爾身邊:「你覺得維克多剛才想說什麼?關於'那個存在'......「

  「不管是什麼,「維羅爾望向越來越深的漩渦,「我想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

  深海的黑暗吞噬了最後一縷光芒。在巨龍的引領下,晨星號開始了它最不可思議的航程。沒人知道在這深淵之下等待著什麼,但此刻,他們別無選擇。


  下潛的過程出奇地平靜。深海巨龍們形成的能量場不僅保護著船體,還在不斷發出微弱的生物光芒,照亮了周圍的水域。在這幽藍的光線中,他們看到了令人驚嘆的景象:巨大的深海峽谷,閃爍著光芒的礦脈,以及一些從未見過的奇特生物。

  「我們已經超過了普通潛艇能達到的深度,「科爾比檢查著儀表,「但詭異的是,船上的壓力計讀數一直保持正常。「

  「這些生物在幫我們調節壓力,「莉莉安娜觀察著巨龍的遊動節奏,「它們不是在簡單地帶路,而是在執行某種古老的儀式。看這個遊動的軌跡......「

  確實,深海巨龍們的移動並非隨意,而是遵循著某種精確的模式。它們在晨星號周圍形成了一個複雜的軌跡,像是在編織一張無形的網。每當通過某個關鍵點,就會有一道能量波紋擴散開來。

  突然,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一道微弱的藍光。起初只是一個點,但隨著他們的接近,那光點逐漸擴大,顯現出一個巨大的拱門形狀。

  「守望之門,「莉莉安娜輕聲說,「精靈典籍中提到過,這是通往阿特蘭蒂斯的最後一道關卡。「

  拱門似乎是由某種發光的珊瑚構成,上面雕刻著繁複的紋路。當他們靠近時,那些紋路突然亮起,形成了一連串的符文。

  維羅爾認出了這些符文,它們與家族徽章上的銘文如出一轍。在海洋之器的感應下,這些古老的文字在他腦海中自動轉化為可理解的語言:

  「於深淵之底,

  於永恆之淵,

  唯心懷敬畏者,

  方可越過此關。「

  就在這時,船尾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水流波動。有什麼龐大的東西正在接近。

  「是維克多的旗艦,「科爾比通過探測器確認,「他們一直在跟蹤我們!「

  但出人意料的是,深海巨龍們對這個入侵者並未做出任何反應。它們依然保持著原有的隊形,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維羅爾看向那扇正在緩緩開啟的光門。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父親筆記中的一句話:「有時候,最危險的敵人不是那些公開對抗你的人,而是那些與你同行的夥伴。「

  門後的光芒越來越盛,將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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