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謙虛謹慎(其二):「誰比你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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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比你低了?」師·范忿忿道。

  於是,在F1班乃至全校,唯一能夠激怒師·范的人誕生了。

  師·范向來是謙虛的。大部分情況下,師·范從不因成績而取笑他人,除非你的成績讓人不笑不行(譬如楊宇創下的化學58分記錄,被那次考98分的師·范笑話了三天)。師·范只是會通知你:「你居然就比我低了十分!」這時,你便要感謝師·范平日裡的教育之恩,否則你完全不可能與綜合前後左右、博覽群長的師·范相匹敵。

  有時,有些同學會因成績太不理想而難過,師·范也會耐心開導:「你上次比我低了20分,這次低了30分,差別不大啊!我才比你高了30分,我是傻B,我這麼菜嗎?」

  被師範開導的同學無一不潸然淚下,想必是太感動了吧!

  每當大練習試卷下發,師.范永遠主動幫忙:在班級中遊走,在你面前停下。在屏息斂聲中,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試卷被仔細翻閱。

  「楊宇,你居然就比我低了40分!借一下你的卷子,我看一下這張卷子的易錯點,不然我沒可以積累的錯題——好嗎?」師.范乳貌地撅起屁股,身體前傾向楊宇。楊宇的眼眶已經濕潤了。

  師.范不待楊宇回答,便拿著楊宇的卷子離開了。那天下午,我親眼看著楊宇在廁所為師·范的恩情而落下小珍珠……

  「你們都不行,阻擊『留名』還得看我。」馮ατ說。他確實有那個資本,也曾經一度成為F1班的「救世主」。

  「那天『留名』走到我跟前,翻閱我的試卷,臉色忽然不太好看。我一猜,就是他考得比我低了。『留名』,『留名』,不『賣』不行。我讓人家不好意思講課了,怎麼能行?於是我主動向『留名』道歉:「師·范老師,對不起,我考得太高了,讓您不好講課了。『留名』還一下急了:『誰比你低了?』」

  「誰比你低了?」我們班著名的「哈貨」聽了馮ατ的講述,立馬作出一副忿忿的模樣,模仿起當年的師·范來(下段需全文背誦):

  「我本來想的就是對的,我同桌寫錯了,我前後左右的人都寫錯了,為啥哩?我看咱們班大多數人都選的C啊,為啥嘞?唉,我改錯了——本來就對了——我是傻B!我數學才考了145啊,一道選擇扣了5分,5分!」

  同學們聽了,都大笑起來,馮ατ也笑了,於是趁戲演戲起來:「師·范老師你太強了,你又對了!你居然就比我低了5分!」

  「哈貨」便繼續扮起師·范來,反駁道:「我只是改錯了……」

  馮ατ卻只是吹起口哨,轉身離開:「唯有范者留其名!」

  嗚呼,竟可以對師·范老師如此不尊重,也無怪當天下午馮ατ就遭了報應——在他拿到自己的作業前,師.范已經翻閱了他的全部作業。不幸的是,馮ατ就錯了一道題,但畢竟是錯了——

  「哈哈哈……」一聲尖銳的爆鳴聲,「為啥嘞?馮ατ你這道題為啥能錯嘞?」

  於是,在師·范的教育下,全班都複習了電磁感應的知識。

  馮ατ直接黑了臉,甚至沒有感謝師·范就搶過自己的作業。之後,二人便長期對線。每當作業發下來,師·范便會第一時間爭奪馮ατ的作業;每當大練習成績公布,馮ατ便會「標記」師·范的分數。由於師·范更多地將注意力放在了馮ατ身上,我們一眾人便有了喘息的機會。於是馮ατ被F1班同學尊為「救世主」。

  當年,馮ατ與師·范的比拼互有輸贏,這也是至今使馮ατ倍感驕傲的一點——與師·范比拼大練習,意味著你隻身比拼師·范前後左右一眾人,這是常人所不能的。

  師·范也終於對自己的這名「學生」表達了讚許:「馮ατ還是挺強的。」馮ατ也在一次晚自習課間承認:「沒有人比『留名』更能『賣』。」二人的互相肯定,成為了F1班教育史上的一段佳話。

  今天,當被問起對師·范的回憶時,馮ατ只是說:「師·范讓我認識到了人類的豐富性。三年的『牢獄』生活中,我看到了人與人之間教育和被教育的喜悅。如果今天能遇到他,我想我會當面表達對他家人最誠摯的問候。」

  「師·范會來的,他前四次同學聚會都在。」有同學說。

  「噢,謝天謝地,我已經說過,如果他來了,這次的同學聚會就散了罷。」又有人道。誠然,師·范的到來會毀掉一次同學聚會,但這也是每次同學聚會最吸引人的部分。F1班沒有師·范,好比西方沒有耶路撒冷。

  正在這時,一聲敲門聲響起。當「猴」打開門,眼前的人使我們全部屏息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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