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老袁離職·班子變動
天色澄澈，暖陽高照。下午林杉去縣城的「紫羅蘭」理髮，自南崗化工經過，涼水塔和煙囪，白氣騰空，就像卷舒的雲朵。那種純潔的白令人心曠神怡。群山環抱，山色隱約，若隱若現里，目力所及之處，如翠障橫亘。
「紫羅蘭」新雇一名女學徒。看上去十七八歲，身材高挑，四肢修長，亭亭玉立之姿，清秀中透著稚氣，是個維族少女。林杉已五十歲，到了該娶兒媳的年齡，也忍不住多看了女孩幾眼。沒別的意思，此時他是生活的觀察者。
「紫羅蘭」今天理髮格外用心，感覺她下手舒緩，修邊，掃角，認真了許多。「紫羅蘭」理髮的風格，大刀闊斧，乾脆利落。某次，她一不小心，竟用推子將林杉眉毛掃去幾根，但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晚上，與妻子互道安好，與老母親視頻問安，是林杉雷打不動的課業。
先與妻子通完視頻，接著與老母親視頻。每次與老母親視頻，林杉感覺老眼昏花的母親，未必能夠看清自己的臉。但這次母親卻說：「我看你的眉角少了一點。」
林杉笑了。急忙給母親解釋原因，說：「理髮時，理髮師不小心給剃掉了幾根！」
林杉暗自思忖：「還是母子連心，自己天天與妻子視頻，妻子沒看出自己的眉毛有異樣，但年逾八十的母親，老眼昏花，卻能捕捉到林杉臉上細微的變化。這就是中國母親！」
「紫羅蘭」理完髮，接下來，是女孩給他熱風機吹掉他頭上的碎發。看來女孩才來沒幾天，風吹在臉上有些燙。她動作生硬，儘管她極為用心，但還是將碎發弄到林杉的工裝上。
女孩說：「叔叔！我給你洗洗頭！」林杉坐在一個矮凳上，俯下頭，女孩在林杉的肩上圍了一條毛巾。她開始放水，水太熱，有些燙，林杉禁不住向後縮了下脖頸。女孩會意，很快將水溫調勻。
她動作輕柔，儘管生疏，但比及「紫羅蘭」光頭老公的粗手指來，還是舒服些。
走出「紫羅蘭」，寶來車在路邊等候，這次企管處的別克開車。林杉不上車，先去附近的蔬菜店。買地瓜，醃鹹菜用的嘎噠頭，小南瓜，鮮蒜苗。這些都是林杉早餐與晚餐的吃食。
林杉厭惡肉食。今天周六，樓道里又氤氳著肉味，是煸炒大肉的味道。林杉趕緊步入辦公室，他避之不及，參禪打坐近乎一年，在他身上顯化的結果是：只要靜下來，不管是行走坐臥，丹田處盤著一團暖流。另外，生理上已對肉產生排斥心理，尤其大肉。現在林杉僅剩魚肉尚未戒掉。
今天上午，老袁給林杉微信圖片，林杉細看是他返程的訂票信息，時間是今晚22：00到YN火車站。
老鍾曾把林杉叫到辦公室。他說老袁曾給發微信，說他想回去，不想再在外邊漂著了，自己已退休兩年。
這在林杉的意料之內，但又覺著來得太快。老袁與老鐘不睦，無人比林杉更清楚。但林杉出於私心，極力護持老袁周全，目的就是保持現有的班子結構，不讓自己涉事太深。事實上，老鍾已捐棄前嫌，摒棄門戶之見，決定在不主動讓老袁挪窩的情況下，耳提面命地用好老袁。
但老袁對老鍾已疲於應付，老鐘的咄咄逼人，無處不在的施壓，令其難以承受，他最終選擇了主動退出。
老鍾對林杉說：「老袁想離開華晨，我猜測與老鄔有關，因為外界傳著老鄔在HN省某地建廠，有可能是老袁給老鄔從中穿線搭橋。上次老袁回家探親，老袁還約老鄔一塊吃飯。自老鄔跑回內地，能把老鄔約出來吃頓飯的只有老袁。」
林杉說：「這極有可能，因為老鄔在時，就二期項目袁總曾多次給老鄔拉客商。後來，為了要回貳佰萬押金，老鄔讓林杉寫申請報告，主動放棄二期項目。結果二期項目被取消，貳佰萬押金也沒要回來。老鄔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袁總不知就裡，仍在反覆提二期項目上馬，林杉偷偷給他說了實情，他才不再言語！」
林杉會意：老鍾把老袁的離開，歸咎於老袁的自願，或許與老鄔還有些瓜葛，但與老鍾本人無關。老袁走，不是他的刻薄與威壓，是老袁自己想另擇高枝。
林杉無比清楚，老鍾給他說這些話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接下來華晨的領導班子怎麼組？果然老鍾問林杉：「袁總走了，你從人資的角度看，咱的領導班子如何組建？」
林杉說：「從集團的視野範圍內，再無色一個生產副總，當下應該是人浮於事，有可供參考的人選！」
聞聽此語，老鍾思忖良久。林杉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得用這種不偏不倚的話回應他，以探虛實。
老鍾拋出來的頓力被林杉化開，他沒有探到林杉的心機。他只得自剖心機：「你覺得邵青雲如何？」
林杉說：「邵總幹過多年的生技處長，也幹過生產副總。應勝任這個崗位。但我不知道他在佳和紡織那邊，他幹得怎麼樣？」
老鍾看著林杉，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估計邵青雲在佳和的任職經歷，老鍾應了如指掌。
老鍾說：「我的意思是，老袁走後，我們不再增加人，就我們仨人帶著大家干。邵青雲負責生產，你把綜合辦和企管的工作擔起來。」
來啦，該來的總要來。林杉就知道，老袁走後，老鐘的意圖就是讓林杉上位，提半格，把企管轉給過來，弄成大綜合部。
林杉說：「我可以多分擔些工作，但不可擔任高管，袁總走後，公司設兩位高管足以！」
老鍾說：「待遇肯定要提起來，要比主任高！」
林杉說：「我的待遇不用動，若有變動，反而不利於我開展工作！」
老鍾說：「你不要有顧慮，你就以支部副書記的名譽把待遇提上來。這是應該的。這事上，你聽我的！」
林杉最擔心的事出現。華晨紡織奼紫嫣紅的時候，作為中層林杉都無進取之心，但他的付出和對企業的貢獻不比任何高管副職差，甚至比某些人還要強。如今華晨已日薄西山，如此亂象紛紜之際，老鍾卻要托著他上位，這違背了他的進退之道。
待遇不待遇不打緊，主要是自己不能繼續陷得太深。若阻止此事繼續向下走，首看邵青雲的能不能接這個活兒，但林杉的判斷，他十有八九會被老鍾拿下。再看老袁那裡有沒有變數，眼下看來幾無可能。老鍾逼迫他走，老袁也識趣。
只有寄希望於佳德集團，最好再派生產副總過來，林杉和邵青雲都能解脫。
「紫羅蘭」新雇一名女學徒。看上去十七八歲，身材高挑，四肢修長，亭亭玉立之姿，清秀中透著稚氣，是個維族少女。林杉已五十歲，到了該娶兒媳的年齡，也忍不住多看了女孩幾眼。沒別的意思，此時他是生活的觀察者。
「紫羅蘭」今天理髮格外用心，感覺她下手舒緩，修邊，掃角，認真了許多。「紫羅蘭」理髮的風格，大刀闊斧，乾脆利落。某次，她一不小心，竟用推子將林杉眉毛掃去幾根，但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晚上，與妻子互道安好，與老母親視頻問安，是林杉雷打不動的課業。
先與妻子通完視頻，接著與老母親視頻。每次與老母親視頻，林杉感覺老眼昏花的母親，未必能夠看清自己的臉。但這次母親卻說：「我看你的眉角少了一點。」
林杉笑了。急忙給母親解釋原因，說：「理髮時，理髮師不小心給剃掉了幾根！」
林杉暗自思忖：「還是母子連心，自己天天與妻子視頻，妻子沒看出自己的眉毛有異樣，但年逾八十的母親，老眼昏花，卻能捕捉到林杉臉上細微的變化。這就是中國母親！」
「紫羅蘭」理完髮，接下來，是女孩給他熱風機吹掉他頭上的碎發。看來女孩才來沒幾天，風吹在臉上有些燙。她動作生硬，儘管她極為用心，但還是將碎發弄到林杉的工裝上。
女孩說：「叔叔！我給你洗洗頭！」林杉坐在一個矮凳上，俯下頭，女孩在林杉的肩上圍了一條毛巾。她開始放水，水太熱，有些燙，林杉禁不住向後縮了下脖頸。女孩會意，很快將水溫調勻。
她動作輕柔，儘管生疏，但比及「紫羅蘭」光頭老公的粗手指來，還是舒服些。
走出「紫羅蘭」，寶來車在路邊等候，這次企管處的別克開車。林杉不上車，先去附近的蔬菜店。買地瓜，醃鹹菜用的嘎噠頭，小南瓜，鮮蒜苗。這些都是林杉早餐與晚餐的吃食。
林杉厭惡肉食。今天周六，樓道里又氤氳著肉味，是煸炒大肉的味道。林杉趕緊步入辦公室，他避之不及，參禪打坐近乎一年，在他身上顯化的結果是：只要靜下來，不管是行走坐臥，丹田處盤著一團暖流。另外，生理上已對肉產生排斥心理，尤其大肉。現在林杉僅剩魚肉尚未戒掉。
今天上午，老袁給林杉微信圖片，林杉細看是他返程的訂票信息，時間是今晚22：00到YN火車站。
老鍾曾把林杉叫到辦公室。他說老袁曾給發微信，說他想回去，不想再在外邊漂著了，自己已退休兩年。
這在林杉的意料之內，但又覺著來得太快。老袁與老鐘不睦，無人比林杉更清楚。但林杉出於私心，極力護持老袁周全，目的就是保持現有的班子結構，不讓自己涉事太深。事實上，老鍾已捐棄前嫌，摒棄門戶之見，決定在不主動讓老袁挪窩的情況下，耳提面命地用好老袁。
但老袁對老鍾已疲於應付，老鐘的咄咄逼人，無處不在的施壓，令其難以承受，他最終選擇了主動退出。
老鍾對林杉說：「老袁想離開華晨，我猜測與老鄔有關，因為外界傳著老鄔在HN省某地建廠，有可能是老袁給老鄔從中穿線搭橋。上次老袁回家探親，老袁還約老鄔一塊吃飯。自老鄔跑回內地，能把老鄔約出來吃頓飯的只有老袁。」
林杉說：「這極有可能，因為老鄔在時，就二期項目袁總曾多次給老鄔拉客商。後來，為了要回貳佰萬押金，老鄔讓林杉寫申請報告，主動放棄二期項目。結果二期項目被取消，貳佰萬押金也沒要回來。老鄔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袁總不知就裡，仍在反覆提二期項目上馬，林杉偷偷給他說了實情，他才不再言語！」
林杉會意：老鍾把老袁的離開，歸咎於老袁的自願，或許與老鄔還有些瓜葛，但與老鍾本人無關。老袁走，不是他的刻薄與威壓，是老袁自己想另擇高枝。
林杉無比清楚，老鍾給他說這些話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接下來華晨的領導班子怎麼組？果然老鍾問林杉：「袁總走了，你從人資的角度看，咱的領導班子如何組建？」
林杉說：「從集團的視野範圍內，再無色一個生產副總，當下應該是人浮於事，有可供參考的人選！」
聞聽此語，老鍾思忖良久。林杉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得用這種不偏不倚的話回應他，以探虛實。
老鍾拋出來的頓力被林杉化開，他沒有探到林杉的心機。他只得自剖心機：「你覺得邵青雲如何？」
林杉說：「邵總幹過多年的生技處長，也幹過生產副總。應勝任這個崗位。但我不知道他在佳和紡織那邊，他幹得怎麼樣？」
老鍾看著林杉，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估計邵青雲在佳和的任職經歷，老鍾應了如指掌。
老鍾說：「我的意思是，老袁走後，我們不再增加人，就我們仨人帶著大家干。邵青雲負責生產，你把綜合辦和企管的工作擔起來。」
來啦，該來的總要來。林杉就知道，老袁走後，老鐘的意圖就是讓林杉上位，提半格，把企管轉給過來，弄成大綜合部。
林杉說：「我可以多分擔些工作，但不可擔任高管，袁總走後，公司設兩位高管足以！」
老鍾說：「待遇肯定要提起來，要比主任高！」
林杉說：「我的待遇不用動，若有變動，反而不利於我開展工作！」
老鍾說：「你不要有顧慮，你就以支部副書記的名譽把待遇提上來。這是應該的。這事上，你聽我的！」
林杉最擔心的事出現。華晨紡織奼紫嫣紅的時候，作為中層林杉都無進取之心，但他的付出和對企業的貢獻不比任何高管副職差，甚至比某些人還要強。如今華晨已日薄西山，如此亂象紛紜之際，老鍾卻要托著他上位，這違背了他的進退之道。
待遇不待遇不打緊，主要是自己不能繼續陷得太深。若阻止此事繼續向下走，首看邵青雲的能不能接這個活兒，但林杉的判斷，他十有八九會被老鍾拿下。再看老袁那裡有沒有變數，眼下看來幾無可能。老鍾逼迫他走，老袁也識趣。
只有寄希望於佳德集團，最好再派生產副總過來，林杉和邵青雲都能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