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兄與弟
一拳之威，恐怖如斯。
「嗡——」
巨大刺耳的聲波伴隨著颱風過境般的拳風吹得所有人痛苦捂耳。
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有同一種感覺——死亡如風。
這還只是拳風都已經要嚇死個人了，簡直不敢想像要直面這一拳的李天賜會是個什麼下場。
眾人心裡一陣後怕，卻連眼睛都睜不開，根本不知道處於風暴中心的李天賜是什麼情況。
一直留心觀察的青丘玲瓏卻察覺了情況不對。
這一拳看似聲勢浩大實則靈能稀散，若是真想要李天賜的命那李天賜或者李天賜碎片應該比拳風更快一步飛出來才對。
可現在狂風中只見光芒幻彩卻沒有動靜。
青丘玲瓏眼珠一轉，靈光閃爍，看清兩人形式後卻忍不住嘴角微抽。
這傢伙……又拿大招起手騙人。只不過這次還玩得更大……
光華落幕，三人浮現。
李天賜眼眶泛紅，呆呆的看著李天成，李天成也看著他。
「哥……我又闖禍了。」
李天成嘆了口氣，摸摸李天賜的腦袋強笑道。
「沒事，有哥哥在。只是以後……別這麼衝動了。」
哥哥不可能一輩子在你身邊啊……
「嗯……」
李天成眼眸半掩，回身看向耀五。
耀五巋然挺立、目不斜視，神姿英發、目光如炬卻並不言語。
李天成眼眸靈光逐漸隱淡，嘴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能說些什麼呢？
別人看不出來，他卻一定看出來我看出了他在虛張聲勢。
他這樣的人不會在乎這些，他做這些完全是因為天賜是我的弟弟。
而他這樣做一來是為了展示實力；二來也是告訴我天賜這般行徑終會害了自己……
他既是在嚇天賜，也是在教天賜……
而我一開始就知道，卻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在別人眼中，甚至在天賜眼中他是要殺人，殺自己。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卻不能不管天賜是如何想。
如果我不為他出頭反而繼續答應他和他成為他的隊友天賜會怎麼想？
天賜寧死也不會答應的……
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希望我要麼割捨天賜，要麼下定決心不再放任天賜……
他……「看到」了什麼嗎？
李天成思緒萬千之際，耀五突然開口。
「天成瞻前顧後、思慮過多是為何？我並非是強要你做選擇，而是你弟弟自作姿態你卻不聞不問讓我明白，有他如此姿態天成你即使答應了做我隊友也只會讓你在中間左右為難。」
「天成自然是個照顧弟弟的好哥哥，可恕我直言。令弟卻不是個好弟弟。」
「你說什麼——」
李天賜突然暴怒起來，咬牙瞪著耀五，修長的指甲深深刺入血肉流出鮮血，他卻全然不知死死瞪著耀五。
「我說什麼……」
耀五微微掃視了一下李天賜，目光並沒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便看向李天成。
李天成看著耀五，他目光閃爍光影源遠，似乎眼前不是耀五而是一段很漫長的舊路。
不要怪哥哥，天賜。
我也是第一次做哥哥，只知道愛你，卻不知道怎麼愛你。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為答應你的所有要求、把自己最好的一切給你就是愛你。
我現在知道，我錯了，可為時已晚。
也許，與耀五的相遇也是上天給我的機會吧。
哥哥錯了，卻遇到了對的人。
也許會很痛苦，也許你不理解，但哥哥不能再錯下去了。
我們都不應該再錯下去了。
李天成低下頭。
光影交織，黃金般的光芒照亮了一半影子，另一半仍深陷黑暗。
耀五見狀微微頷首，隨即目光一冷，看向李天賜，二指一橫。
「我說得就是你，李天賜！」
「你們兄弟孤苦無依相依為命，天成處處保護你、次次讓你多吃、不管別人有多少閒言碎語依然不離不棄不提；天成為了你出家入道，只為給你求得一處平安之所能吃飽穿暖不再受人欺負也不提；你要想修煉想要出去看看，天成就求師父為你尋遍關係將你安排到了最好的去處還不提！」
「天成願意為你做這一切的時候你也為天成做不了什麼我可以理解。可你不滿足於天成和師父為你安排的就罷了；背棄了他們找關係才為你尋到的人也罷了！」
「現在，你的哥哥，為你做了這一切的哥哥來看你，來尋求你的幫助。你是怎麼對待他的？現在你有了實力有了地位，你又為天成做了什麼？在天成需要你時視而不見，又在不需要你時擅自插足搗亂。這就是你報答天成的方式嗎？天成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而你，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弟弟！」
「你若是還有一點良知，就該清楚的知道你現在該做什麼！」
耀五一言既出，眾人都是譁然。看向李天賜的目光都異樣起來，嘰嘰喳喳嚼舌根更是不在話下。
畢竟在天華國這樣相依為命的故事最能打動人心，相應的其中忘恩負義的傢伙也最遭人白眼。
此時李天賜最好的應對方法應該就是拉出李天成現身說法打破謠言，再反咬耀五挑撥離間捏造故事是小人，更不能讓自己哥哥做他的隊友。
可李天賜沒有。
他眼球一顫，瞳孔微縮，根本沒心思做任何反應。
他怎麼知道這些的？這些事情除了我全部知道除了哥哥只有那個死掉的臭道士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是怎麼知道的？他明明才第一次見哥哥和我才對！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李天賜想不明白，同時耀五的話語如同魔咒一般纏繞在他的耳邊讓他不住的顫抖。
你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弟弟！
李天賜死死咬牙，低著頭眨眼間眼眶的淚打著轉被吸回去又止不住的流出。
他求助的看向李天成，卻發現李天成不知什麼時候背過身去了。
李天賜愣住了。
哥哥從來沒有讓外人欺負過我，更別說他就在這裡卻背對著不願意看我……
不管對錯哥哥從來都是站在我這一邊無條件的相信我為我出頭，從來沒有例外。
今天是第一次。
是因為裡面發生的事嗎……
李天賜眼神暗淡下來，緊握的雙拳也漸漸失去了力量，心中仿佛淋了一場大雪，說不出的滋味。
不論耀五的話有多麼刺耳扎心，只要還有哥哥護著自己，李天賜就不會覺得自己錯了。
但哥哥現在卻沒有想從前一樣把我護在身後……
也對，難得哥哥來看我，還難得求我幫忙。我卻是這麼對哥哥的……
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吧。就算是哥哥也是如此……
沒關係……不被理解也沒關係，只要哥哥不變得和我一樣就行了。哥哥為我做了這麼多，我又為哥哥做了什麼？
不過是一時的誤會罷了，待到我做到一切真相大白，哥哥也一定會理解我。現在，就讓這個誤會繼續誤會下去吧……
但我自己犯的錯，不能再連累哥哥了。也許這個傢伙說的對，作為弟弟我還真是這個世界最糟糕的弟弟呢……
這樣想想，哥哥能和這種傢伙成為隊友，比跟著我一起墮入黑暗強太多了……
就連李天賜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耀五給眾人展示了那一拳後，自己心中對耀五的評判就隱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深陷沼澤沒有關係，哥哥還有更好的未來就夠了。哥哥為我已經做了太多了，他說得對，我這麼做不也正是為了哥哥嗎？
哥哥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為哥哥忍受這一時又算得了什麼？我可是，從來都沒忘記我的目的啊！
李天賜抬起頭，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氣看向耀五，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做什麼用不著你提醒。是我任性慣了沒考慮哥哥的感受，願賭服輸，我不會再打擾你和哥哥的事了。只是我要跟哥哥單獨再聊兩句，送出去的哥哥潑出去的水，你總不能這都不答應吧？」
耀五微微挑眉，頷首不語。
李天賜鬆了口氣，走到哥哥面前。卻見記憶里一向堅強的哥哥忙著收起上一刻還在抹眼睛的手看向自己。
泛紅的眼睛裡滿是自責不安和自己。
「天賜，我……」
李天賜鼻頭一酸，自己蓋世無雙的哥哥什麼時候這樣的狼狽過？都是自己的錯……
下一刻李天賜笑著捂住李天成的嘴，然後緊緊抱住他，嘴巴幾乎貼著李天成耳朵。
他抱的很緊，聲音卻很輕。
「哥哥，是天賜不好，讓哥哥失望了。」
但為了哥哥，這失望再深再深也不要緊。
李天成眼眸一凝，下意識的也抱緊了李天賜。
哥哥沒有失望，是哥哥害你成這樣……
「天賜知錯了……但是天賜改不了了。天賜離不開哥哥，但為了哥哥，天賜可以忍。哥哥不會忘了天賜，會回來找天賜的。對吧？」
「嗯。」
風中傳來苦咸，很快又飄散。
「嗡——」
巨大刺耳的聲波伴隨著颱風過境般的拳風吹得所有人痛苦捂耳。
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有同一種感覺——死亡如風。
這還只是拳風都已經要嚇死個人了，簡直不敢想像要直面這一拳的李天賜會是個什麼下場。
眾人心裡一陣後怕，卻連眼睛都睜不開，根本不知道處於風暴中心的李天賜是什麼情況。
一直留心觀察的青丘玲瓏卻察覺了情況不對。
這一拳看似聲勢浩大實則靈能稀散，若是真想要李天賜的命那李天賜或者李天賜碎片應該比拳風更快一步飛出來才對。
可現在狂風中只見光芒幻彩卻沒有動靜。
青丘玲瓏眼珠一轉，靈光閃爍，看清兩人形式後卻忍不住嘴角微抽。
這傢伙……又拿大招起手騙人。只不過這次還玩得更大……
光華落幕，三人浮現。
李天賜眼眶泛紅，呆呆的看著李天成，李天成也看著他。
「哥……我又闖禍了。」
李天成嘆了口氣，摸摸李天賜的腦袋強笑道。
「沒事，有哥哥在。只是以後……別這麼衝動了。」
哥哥不可能一輩子在你身邊啊……
「嗯……」
李天成眼眸半掩，回身看向耀五。
耀五巋然挺立、目不斜視，神姿英發、目光如炬卻並不言語。
李天成眼眸靈光逐漸隱淡，嘴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能說些什麼呢？
別人看不出來，他卻一定看出來我看出了他在虛張聲勢。
他這樣的人不會在乎這些，他做這些完全是因為天賜是我的弟弟。
而他這樣做一來是為了展示實力；二來也是告訴我天賜這般行徑終會害了自己……
他既是在嚇天賜，也是在教天賜……
而我一開始就知道，卻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在別人眼中，甚至在天賜眼中他是要殺人，殺自己。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卻不能不管天賜是如何想。
如果我不為他出頭反而繼續答應他和他成為他的隊友天賜會怎麼想？
天賜寧死也不會答應的……
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希望我要麼割捨天賜，要麼下定決心不再放任天賜……
他……「看到」了什麼嗎？
李天成思緒萬千之際，耀五突然開口。
「天成瞻前顧後、思慮過多是為何？我並非是強要你做選擇，而是你弟弟自作姿態你卻不聞不問讓我明白，有他如此姿態天成你即使答應了做我隊友也只會讓你在中間左右為難。」
「天成自然是個照顧弟弟的好哥哥，可恕我直言。令弟卻不是個好弟弟。」
「你說什麼——」
李天賜突然暴怒起來，咬牙瞪著耀五，修長的指甲深深刺入血肉流出鮮血，他卻全然不知死死瞪著耀五。
「我說什麼……」
耀五微微掃視了一下李天賜，目光並沒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便看向李天成。
李天成看著耀五，他目光閃爍光影源遠，似乎眼前不是耀五而是一段很漫長的舊路。
不要怪哥哥，天賜。
我也是第一次做哥哥，只知道愛你，卻不知道怎麼愛你。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為答應你的所有要求、把自己最好的一切給你就是愛你。
我現在知道，我錯了，可為時已晚。
也許，與耀五的相遇也是上天給我的機會吧。
哥哥錯了，卻遇到了對的人。
也許會很痛苦，也許你不理解，但哥哥不能再錯下去了。
我們都不應該再錯下去了。
李天成低下頭。
光影交織，黃金般的光芒照亮了一半影子，另一半仍深陷黑暗。
耀五見狀微微頷首，隨即目光一冷，看向李天賜，二指一橫。
「我說得就是你，李天賜！」
「你們兄弟孤苦無依相依為命，天成處處保護你、次次讓你多吃、不管別人有多少閒言碎語依然不離不棄不提；天成為了你出家入道，只為給你求得一處平安之所能吃飽穿暖不再受人欺負也不提；你要想修煉想要出去看看，天成就求師父為你尋遍關係將你安排到了最好的去處還不提！」
「天成願意為你做這一切的時候你也為天成做不了什麼我可以理解。可你不滿足於天成和師父為你安排的就罷了；背棄了他們找關係才為你尋到的人也罷了！」
「現在，你的哥哥，為你做了這一切的哥哥來看你，來尋求你的幫助。你是怎麼對待他的？現在你有了實力有了地位，你又為天成做了什麼？在天成需要你時視而不見，又在不需要你時擅自插足搗亂。這就是你報答天成的方式嗎？天成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而你，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弟弟！」
「你若是還有一點良知，就該清楚的知道你現在該做什麼！」
耀五一言既出，眾人都是譁然。看向李天賜的目光都異樣起來，嘰嘰喳喳嚼舌根更是不在話下。
畢竟在天華國這樣相依為命的故事最能打動人心，相應的其中忘恩負義的傢伙也最遭人白眼。
此時李天賜最好的應對方法應該就是拉出李天成現身說法打破謠言，再反咬耀五挑撥離間捏造故事是小人，更不能讓自己哥哥做他的隊友。
可李天賜沒有。
他眼球一顫，瞳孔微縮，根本沒心思做任何反應。
他怎麼知道這些的？這些事情除了我全部知道除了哥哥只有那個死掉的臭道士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是怎麼知道的？他明明才第一次見哥哥和我才對！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李天賜想不明白，同時耀五的話語如同魔咒一般纏繞在他的耳邊讓他不住的顫抖。
你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弟弟！
李天賜死死咬牙，低著頭眨眼間眼眶的淚打著轉被吸回去又止不住的流出。
他求助的看向李天成，卻發現李天成不知什麼時候背過身去了。
李天賜愣住了。
哥哥從來沒有讓外人欺負過我，更別說他就在這裡卻背對著不願意看我……
不管對錯哥哥從來都是站在我這一邊無條件的相信我為我出頭，從來沒有例外。
今天是第一次。
是因為裡面發生的事嗎……
李天賜眼神暗淡下來，緊握的雙拳也漸漸失去了力量，心中仿佛淋了一場大雪，說不出的滋味。
不論耀五的話有多麼刺耳扎心，只要還有哥哥護著自己，李天賜就不會覺得自己錯了。
但哥哥現在卻沒有想從前一樣把我護在身後……
也對，難得哥哥來看我，還難得求我幫忙。我卻是這麼對哥哥的……
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吧。就算是哥哥也是如此……
沒關係……不被理解也沒關係，只要哥哥不變得和我一樣就行了。哥哥為我做了這麼多，我又為哥哥做了什麼？
不過是一時的誤會罷了，待到我做到一切真相大白，哥哥也一定會理解我。現在，就讓這個誤會繼續誤會下去吧……
但我自己犯的錯，不能再連累哥哥了。也許這個傢伙說的對，作為弟弟我還真是這個世界最糟糕的弟弟呢……
這樣想想，哥哥能和這種傢伙成為隊友，比跟著我一起墮入黑暗強太多了……
就連李天賜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耀五給眾人展示了那一拳後，自己心中對耀五的評判就隱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深陷沼澤沒有關係，哥哥還有更好的未來就夠了。哥哥為我已經做了太多了，他說得對，我這麼做不也正是為了哥哥嗎？
哥哥為我做了這麼多，我為哥哥忍受這一時又算得了什麼？我可是，從來都沒忘記我的目的啊！
李天賜抬起頭，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氣看向耀五，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做什麼用不著你提醒。是我任性慣了沒考慮哥哥的感受，願賭服輸，我不會再打擾你和哥哥的事了。只是我要跟哥哥單獨再聊兩句，送出去的哥哥潑出去的水，你總不能這都不答應吧？」
耀五微微挑眉，頷首不語。
李天賜鬆了口氣，走到哥哥面前。卻見記憶里一向堅強的哥哥忙著收起上一刻還在抹眼睛的手看向自己。
泛紅的眼睛裡滿是自責不安和自己。
「天賜，我……」
李天賜鼻頭一酸，自己蓋世無雙的哥哥什麼時候這樣的狼狽過？都是自己的錯……
下一刻李天賜笑著捂住李天成的嘴，然後緊緊抱住他，嘴巴幾乎貼著李天成耳朵。
他抱的很緊，聲音卻很輕。
「哥哥，是天賜不好，讓哥哥失望了。」
但為了哥哥，這失望再深再深也不要緊。
李天成眼眸一凝，下意識的也抱緊了李天賜。
哥哥沒有失望，是哥哥害你成這樣……
「天賜知錯了……但是天賜改不了了。天賜離不開哥哥，但為了哥哥，天賜可以忍。哥哥不會忘了天賜，會回來找天賜的。對吧？」
「嗯。」
風中傳來苦咸，很快又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