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李天賜的光
我叫李天賜。
我有全世界……不，全宇宙、所有活著的生靈里最好最好的哥哥。
我沒有見過爸爸媽媽，從小和哥哥相依為命。
哥哥很帥，甚至可以說漂亮。我看起來卻很普通，因此總有人說我配不上哥哥，我們不是親兄弟。
哥哥不愛說話，更不愛打架。可每次有人說這樣的話，他知道後都會找到它們要它們向我道歉。它們當然不會這麼做，它們甚至會當著哥哥再說一遍。哥哥忍無可忍，每次都會動手，不管它們有多少人，不管它們年紀大多。
它們一開始還當是小孩胡鬧，可是當哥哥抓破它們的臉、揪下來它們的頭髮、用沾了血的眼睛死死盯得它們發毛，它們才知道哥哥是認真的。
它們很生氣，一開始以為教訓了哥哥一頓哥哥就老實了。可是每次哥哥好了之後就又會找它們，直到它們當眾承認我是哥哥的親弟弟。
我很高興，也很自責。哥哥為了我什麼都願意做，可我什麼都幫不到哥哥……甚至哥哥為我去打架的時候我也被哥哥禁止參加。
我不願意，可是哥哥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我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哥哥說。
「我一個人受傷了，還有你可以照顧我，可要是我們都受傷了，誰會管我們哥倆呢？」
我想說還有道士叔叔，可是道士叔叔不會也不能時時刻刻照顧哥哥，只有我能！
每次哥哥打完架都會受一身傷，我們是孤兒沒有人願意管我們。還好青城山上有個道士叔叔很喜歡哥哥，每次下山都會特意來看哥哥。
每次看見哥哥為了我打架受傷都不會說什麼，反而一邊夸哥哥真性情一邊為哥哥治療。他還會安慰我說不要管別人怎麼看，只要我們兄弟一心，誰說我們不是親兄弟都沒用。
道士叔叔是我生命里唯二的好人，雖然沒有那麼好，但也是好人。
可是道士叔叔說得真的對嗎？我自己都覺得我和哥哥長得一點都不像，長相、性格、氣質……
哥哥很美，我很普通；哥哥很安靜，我話很多；哥哥沉穩聰明，我心眼小愛生氣……
我們兄弟完全沒有一點共同之處，之所以能相依為命，全靠哥哥對我的好、對我包容。
別人都會不耐煩我話多，可是不愛說話的哥哥總是會回應我每一句話。我總愛生氣哥哥和別人多說話，哥哥就很少和人說話。之前我們靠找野菜野果活著，哥哥總是讓我多吃，說自己飯量小吃不下。後來有道士叔叔接濟我們，哥哥就說我要多長身體，要吃飽。總是偷偷背著道士叔叔把自己的口糧分我一半。
道士叔叔給我們的口糧很奇怪，一份口糧兩個人吃都不夠充飢。可是哥哥分了我一半後就剛剛好能活下去。
後來我才知道，道士叔叔只給了哥哥一份口糧。哥哥都給我了……
道士叔叔知道後就給了我們兩份口糧。
哥哥真的對我很好，很好很好……
雖然哥哥對我很好，可我還是忍不住亂想——哥哥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哥哥？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真的不想知道嗎？我……
我不知道。
……
十歲那年，虛空再次爆發，怪物就在我們眼前出現，就在我面前。
我能活下來，全靠哥哥。
那年，哥哥十三歲。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恐懼、絕望、無力……
破碎的空間像一面破碎的鏡子，斑駁的碎片中倒映著呆立的我，裡面的我卻在對我獰笑。
那一瞬間，我什麼都做不到……
眨眼、思考、顫抖……
什麼都來不及反應，我就這麼呆呆的看著超越死亡的恐懼朝我伸出手……
它的速度明明很快，可是在我眼裡那短短一個呼吸卻和我活過的五年一樣漫長……
聽說被虛空感染後，人也會變成和它們一樣的怪物，然後和它們一起殺人、吃人……
我變成怪物以後，一定要離哥哥遠遠的。我不要傷害哥哥，變成了怪物也不要！
可當那隻已經在記憶里模糊了的「手」即將碰到我的眉心時，一道光照亮了我已經死去的眼睛。
那道光穿越了空間的距離，緊緊抱住了我。
是哥哥！！！
那一刻，我本能的想到了很多事情。哥哥難道不怕嗎？哥哥為什麼還能動？哥哥是不是覺醒元靈了……哥哥來救我了！！！
但現在看來，我記憶里只有哥哥那一雙通紅泛血的眼睛和溫柔的笑。
「別怕，有哥哥在。」
那一刻，所有的恐懼煙消雲散。
我的世界，充滿了光。
我緊緊抱著這道光，這道獨屬於我的光。好溫暖、好幸福、好想……就這麼抱著，一輩子都不放手！時間要是能在這一刻停下來，該有多好……
那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了，虛空、生死、真假通通都不重要了！
我緊緊抱著這道光，看不到虛空、看不到恐懼、看不到世界，不再想真假，只看得到這道光，只要看得到這道光，什麼都不重要了。
如今，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同樣的恐懼、絕望和無力。
我本以為就這麼多年，我變強了這麼多。要是再次面對那年的情況，我就可以不用哥哥保護。我也可以做一次哥哥的光。
但我錯了。
當它出現時，當這一拳鋪天蓋地而來時。我仿佛回到了那年，在虛空面前……
一樣的呆立、一樣的空白、一樣的……
什麼都做不到！！！
時間過得好慢啊……這麼多年，我原來還停在那年的瞬間沒走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看著鐵拳將至，一如那年看著「自己」對我獰笑，一如那年看著那超越死亡的恐懼朝我伸手……
我加入夜家，為它們當狗、為它們做髒活累活求得修煉資源修煉，好不容易才修煉到成為能和一眾天才比肩的【無相】李天賜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我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都做不到？
眼前這個衣衫普通、氣質平凡的區區鳴血境一段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憑什麼能做到這一步？！他有什麼能支撐他做到這一步！！！這世界到底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
我……我、算了。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是好想在死前……再看一眼哥哥……哥哥？哥哥？！哥哥還在我身後！我的……
光！！！
……
方寸破界，無量大光。
空間在此刻被降解，在鐵拳和李天賜之間不到一寸的距離內破碎。
李天賜身前光影交錯、空間與靈能在這樣極限的距離下打開了一道裂縫。萬千碎片倒映著一個人的救贖，兩個人的枷鎖。
李天成的身影義無反顧從裂縫中撲出，再次緊緊抱住了李天賜。
我有全世界……不，全宇宙、所有活著的生靈里最好最好的哥哥。
我沒有見過爸爸媽媽，從小和哥哥相依為命。
哥哥很帥，甚至可以說漂亮。我看起來卻很普通，因此總有人說我配不上哥哥，我們不是親兄弟。
哥哥不愛說話，更不愛打架。可每次有人說這樣的話，他知道後都會找到它們要它們向我道歉。它們當然不會這麼做，它們甚至會當著哥哥再說一遍。哥哥忍無可忍，每次都會動手，不管它們有多少人，不管它們年紀大多。
它們一開始還當是小孩胡鬧，可是當哥哥抓破它們的臉、揪下來它們的頭髮、用沾了血的眼睛死死盯得它們發毛，它們才知道哥哥是認真的。
它們很生氣，一開始以為教訓了哥哥一頓哥哥就老實了。可是每次哥哥好了之後就又會找它們，直到它們當眾承認我是哥哥的親弟弟。
我很高興，也很自責。哥哥為了我什麼都願意做，可我什麼都幫不到哥哥……甚至哥哥為我去打架的時候我也被哥哥禁止參加。
我不願意，可是哥哥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我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哥哥說。
「我一個人受傷了，還有你可以照顧我，可要是我們都受傷了，誰會管我們哥倆呢？」
我想說還有道士叔叔，可是道士叔叔不會也不能時時刻刻照顧哥哥，只有我能！
每次哥哥打完架都會受一身傷，我們是孤兒沒有人願意管我們。還好青城山上有個道士叔叔很喜歡哥哥，每次下山都會特意來看哥哥。
每次看見哥哥為了我打架受傷都不會說什麼，反而一邊夸哥哥真性情一邊為哥哥治療。他還會安慰我說不要管別人怎麼看，只要我們兄弟一心，誰說我們不是親兄弟都沒用。
道士叔叔是我生命里唯二的好人，雖然沒有那麼好，但也是好人。
可是道士叔叔說得真的對嗎？我自己都覺得我和哥哥長得一點都不像，長相、性格、氣質……
哥哥很美，我很普通；哥哥很安靜，我話很多；哥哥沉穩聰明，我心眼小愛生氣……
我們兄弟完全沒有一點共同之處，之所以能相依為命，全靠哥哥對我的好、對我包容。
別人都會不耐煩我話多，可是不愛說話的哥哥總是會回應我每一句話。我總愛生氣哥哥和別人多說話，哥哥就很少和人說話。之前我們靠找野菜野果活著，哥哥總是讓我多吃，說自己飯量小吃不下。後來有道士叔叔接濟我們，哥哥就說我要多長身體，要吃飽。總是偷偷背著道士叔叔把自己的口糧分我一半。
道士叔叔給我們的口糧很奇怪，一份口糧兩個人吃都不夠充飢。可是哥哥分了我一半後就剛剛好能活下去。
後來我才知道，道士叔叔只給了哥哥一份口糧。哥哥都給我了……
道士叔叔知道後就給了我們兩份口糧。
哥哥真的對我很好，很好很好……
雖然哥哥對我很好，可我還是忍不住亂想——哥哥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哥哥？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真的不想知道嗎？我……
我不知道。
……
十歲那年，虛空再次爆發，怪物就在我們眼前出現，就在我面前。
我能活下來，全靠哥哥。
那年，哥哥十三歲。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恐懼、絕望、無力……
破碎的空間像一面破碎的鏡子，斑駁的碎片中倒映著呆立的我，裡面的我卻在對我獰笑。
那一瞬間，我什麼都做不到……
眨眼、思考、顫抖……
什麼都來不及反應，我就這麼呆呆的看著超越死亡的恐懼朝我伸出手……
它的速度明明很快，可是在我眼裡那短短一個呼吸卻和我活過的五年一樣漫長……
聽說被虛空感染後，人也會變成和它們一樣的怪物，然後和它們一起殺人、吃人……
我變成怪物以後，一定要離哥哥遠遠的。我不要傷害哥哥，變成了怪物也不要！
可當那隻已經在記憶里模糊了的「手」即將碰到我的眉心時，一道光照亮了我已經死去的眼睛。
那道光穿越了空間的距離，緊緊抱住了我。
是哥哥！！！
那一刻，我本能的想到了很多事情。哥哥難道不怕嗎？哥哥為什麼還能動？哥哥是不是覺醒元靈了……哥哥來救我了！！！
但現在看來，我記憶里只有哥哥那一雙通紅泛血的眼睛和溫柔的笑。
「別怕，有哥哥在。」
那一刻，所有的恐懼煙消雲散。
我的世界，充滿了光。
我緊緊抱著這道光，這道獨屬於我的光。好溫暖、好幸福、好想……就這麼抱著，一輩子都不放手！時間要是能在這一刻停下來，該有多好……
那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了，虛空、生死、真假通通都不重要了！
我緊緊抱著這道光，看不到虛空、看不到恐懼、看不到世界，不再想真假，只看得到這道光，只要看得到這道光，什麼都不重要了。
如今，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同樣的恐懼、絕望和無力。
我本以為就這麼多年，我變強了這麼多。要是再次面對那年的情況，我就可以不用哥哥保護。我也可以做一次哥哥的光。
但我錯了。
當它出現時，當這一拳鋪天蓋地而來時。我仿佛回到了那年，在虛空面前……
一樣的呆立、一樣的空白、一樣的……
什麼都做不到！！！
時間過得好慢啊……這麼多年，我原來還停在那年的瞬間沒走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看著鐵拳將至，一如那年看著「自己」對我獰笑，一如那年看著那超越死亡的恐懼朝我伸手……
我加入夜家，為它們當狗、為它們做髒活累活求得修煉資源修煉，好不容易才修煉到成為能和一眾天才比肩的【無相】李天賜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我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都做不到？
眼前這個衣衫普通、氣質平凡的區區鳴血境一段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憑什麼能做到這一步？！他有什麼能支撐他做到這一步！！！這世界到底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
我……我、算了。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是好想在死前……再看一眼哥哥……哥哥？哥哥？！哥哥還在我身後！我的……
光！！！
……
方寸破界，無量大光。
空間在此刻被降解，在鐵拳和李天賜之間不到一寸的距離內破碎。
李天賜身前光影交錯、空間與靈能在這樣極限的距離下打開了一道裂縫。萬千碎片倒映著一個人的救贖，兩個人的枷鎖。
李天成的身影義無反顧從裂縫中撲出，再次緊緊抱住了李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