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退敵之策
「狗養的禽獸。」
顧知遠一旁的錦衣少年氣得握緊雙拳,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
【我堂堂大明國門受此大辱,竟然沒有人敢出城斬了這幾個雜碎,真是可悲可嘆啊】
【這是拍電視劇嗎,拍的很好,我已經火冒三丈了】
【娘的,都讓開,看老夫的方天畫戟穿了他們做燒烤】
顧知遠收回目光,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彈幕,雖說一個個都是嘴上王者,但即便身隔兩世,卻也能感受到他們對外敵入侵,卻無能為力的憤怒,無奈,悲嘆……
只是,現實卻不是依靠一腔熱血便能輕易解決,大明面對蒙外韃子積弱已久,此時已是積弊叢生,內憂外患,造成如此情況卻也是情理之中。
顧知遠轉頭望向楊守謙的方向,附近幾個把總,哨官的反應,與楊載煦差不多,面露怒色,倒是楊守謙面色凝重,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不知,他們是否也是這樣的感受呢?
整個行營陷入因警戒而緊張的氛圍之中,似乎準備應對什麼恐怖的敵人,直到遠處的馬蹄聲漸行漸遠,直到那十數韃靼人縱馬的背影,堂而皇之地消失在視線,方才稍稍鬆懈下來。
顧知遠回過頭眺望,目光穿過鱗次櫛比的建築群,依舊能瞧見那座代表著這個王朝最高權力中心的恢弘城池。
這是顧知遠穿越了四百多年的視線,它不再是遊客花上六十元買張門票,就能進入遊玩的地方。
換而之的是,裡面居住著一個想要成仙的君王。
「你在想什麼?」楊載煦見他發呆,不禁問道。
顧知遠回過頭,古井無波的臉上卻是多了幾分笑意,稱讚道:「小人只是在想少爺可真有勇氣,敢於面對這些凶神惡煞的韃靼人!」
「保家衛國,匹夫有責,我大明兒郎責無旁貸。」楊載煦聞言,面容一肅:「知遠,你是不是有什麼好點子?」
自從他這個伴讀書童昏迷醒來後,便總是語出驚人,行不羈之舉,是以望向顧知遠的目光,也不禁多了幾分期待。
「少爺,扇守謙老爺一巴掌,可好?」
先前還想跟韃靼蠻子比劃兩招的楊載煦一聽,頓時臉色一變,嚇得不禁脫口而出,初來京師學會的第一句話北方話:「啥玩意?」
「哈哈,知遠,你又開玩笑。」
楊載煦只當他又在說笑話,正如幾日前語出驚人一般。
「少爺果然好眼力,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顧知遠笑著伸出大拇指。
楊載煦受到誇獎,不禁微有得色,同時不禁鬆了口氣,他雖在書童面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受其敬仰的模樣,其實最怕的便是父親楊守謙。
顧知遠接著說道:「少爺可否代為引見守謙老爺,小人有一計退敵,想要呈上。」
「你想誆我去打我爹?」楊載煦仿佛想到了什麼,駐足警覺地審視著顧知遠。
顧知遠笑道:「方才以少爺的智慧,一眼已看穿是小人玩笑,此計又如何派得上用場?」
「此言有理。」楊載煦自得一笑,跟著攬著顧知遠的肩膀,商量道:「我既答應替你找我爹,那也不能白干,你得將孫悟空回花果山之後的故事給我好好說說。」
「這個自然,話說那齊天大聖孫悟空,被氣回花果山……
…………
楊守謙雖嚴令戒備不出,但事務壓力不但不減少,穩重的眼神中憂思愈發多了起來。
昨日俺答部自通州西進,前鋒七百餘騎精銳已逼近安定門示威,他三千精兵輕騎趕來,糧餉不濟,卻又不似仇鸞刻意縱兵編發劫掠百姓,以供糧餉。
數日下來,士兵戰力肉眼可見的下降,楊守謙考慮到貿然應戰,難免導致軍士損耗,是以閉門不戰,再作他想。
然而,陛下昨日也跟著派人下詔,命他同朱楫一同出兵迎戰,令楊守謙一時間進退維谷。
恰好此間,一軍士忽然敲門,入內稟告:「稟楊大人,楊小公子說有事與您相商。」
「載煦?事情都到這份上了,還來添亂。」屋內,正研究京師城郊地圖的楊守謙皺了皺眉,問道:「他有說何事嗎?沒事,讓他回去念書。」
「楊小公子說,他已尋到退敵之計,特來稟告大人。」那軍士如實回答。
「哦?」
楊守謙聞言不由一愣,俺答與其兄濟農袞必里克,就是吉囊,南征北戰領軍能力頗為出眾,此番進攻京師之前,便已降服朵顏三衛,勢力大增,一路襲來毫無阻塞,簡直能用摧枯拉朽來形容,聲威如日頭當空,無人敢觸其鋒芒。
他正憂心如何應對來勢洶洶的俺答大軍,煩得徹夜不眠,忽聞家裡不學無術的臭小子竟有退敵之策,不免有些驚異。
「讓他進來,還有去請朱副總兵,祝參將,馮參將過來,一同商討退敵之策。」
楊守謙手指敲擊著地圖,沉吟片刻,終於是開口道。
片刻,等了許久的顧知遠和楊載煦,由兩名士兵的帶領下,去見楊守謙。
剛走進屋內,便見四人坐於椅上,其中三人身著甲冑,臉色冷峻,一派武將風範,唯有一人身著赤羅青緣錦雞補子團領衫,頭戴金線緣邊烏紗帽。
正是顧知遠早晨時遙遙瞧見的兵部右侍郎,楊守謙。
其他幾人,顧知遠與楊載煦都不認識。
「這位是延綏副總兵朱楫,這兩位祝福,馮登參將。」楊守謙為他們介紹,然後衝著楊載煦嚴肅道:「大郎,你說你有退敵之策,可是真的?」
兩人朝其他三人見禮過。
楊載煦本就害怕他父親,此刻見楊守謙一臉威嚴,更是緊張地差點汗流浹背,磕磕絆絆道:「其,其實孩兒並無退敵之策,有退敵之策的是我的書童顧知遠。」
「書童?」
楊守謙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皺,楊載煦何時換了書童,他並不知曉,這些事皆是由家中妻子操持,是以顧知遠跟著楊載煦千里迢迢,去往邊陲探望他,他也沒有注意到這平平無奇的書童。
「你有退敵之策,且說來與本官聽。」
楊守謙面無表情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眼中多了幾分審視的意味。
顧知遠一旁的錦衣少年氣得握緊雙拳,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
【我堂堂大明國門受此大辱,竟然沒有人敢出城斬了這幾個雜碎,真是可悲可嘆啊】
【這是拍電視劇嗎,拍的很好,我已經火冒三丈了】
【娘的,都讓開,看老夫的方天畫戟穿了他們做燒烤】
顧知遠收回目光,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彈幕,雖說一個個都是嘴上王者,但即便身隔兩世,卻也能感受到他們對外敵入侵,卻無能為力的憤怒,無奈,悲嘆……
只是,現實卻不是依靠一腔熱血便能輕易解決,大明面對蒙外韃子積弱已久,此時已是積弊叢生,內憂外患,造成如此情況卻也是情理之中。
顧知遠轉頭望向楊守謙的方向,附近幾個把總,哨官的反應,與楊載煦差不多,面露怒色,倒是楊守謙面色凝重,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不知,他們是否也是這樣的感受呢?
整個行營陷入因警戒而緊張的氛圍之中,似乎準備應對什麼恐怖的敵人,直到遠處的馬蹄聲漸行漸遠,直到那十數韃靼人縱馬的背影,堂而皇之地消失在視線,方才稍稍鬆懈下來。
顧知遠回過頭眺望,目光穿過鱗次櫛比的建築群,依舊能瞧見那座代表著這個王朝最高權力中心的恢弘城池。
這是顧知遠穿越了四百多年的視線,它不再是遊客花上六十元買張門票,就能進入遊玩的地方。
換而之的是,裡面居住著一個想要成仙的君王。
「你在想什麼?」楊載煦見他發呆,不禁問道。
顧知遠回過頭,古井無波的臉上卻是多了幾分笑意,稱讚道:「小人只是在想少爺可真有勇氣,敢於面對這些凶神惡煞的韃靼人!」
「保家衛國,匹夫有責,我大明兒郎責無旁貸。」楊載煦聞言,面容一肅:「知遠,你是不是有什麼好點子?」
自從他這個伴讀書童昏迷醒來後,便總是語出驚人,行不羈之舉,是以望向顧知遠的目光,也不禁多了幾分期待。
「少爺,扇守謙老爺一巴掌,可好?」
先前還想跟韃靼蠻子比劃兩招的楊載煦一聽,頓時臉色一變,嚇得不禁脫口而出,初來京師學會的第一句話北方話:「啥玩意?」
「哈哈,知遠,你又開玩笑。」
楊載煦只當他又在說笑話,正如幾日前語出驚人一般。
「少爺果然好眼力,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顧知遠笑著伸出大拇指。
楊載煦受到誇獎,不禁微有得色,同時不禁鬆了口氣,他雖在書童面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受其敬仰的模樣,其實最怕的便是父親楊守謙。
顧知遠接著說道:「少爺可否代為引見守謙老爺,小人有一計退敵,想要呈上。」
「你想誆我去打我爹?」楊載煦仿佛想到了什麼,駐足警覺地審視著顧知遠。
顧知遠笑道:「方才以少爺的智慧,一眼已看穿是小人玩笑,此計又如何派得上用場?」
「此言有理。」楊載煦自得一笑,跟著攬著顧知遠的肩膀,商量道:「我既答應替你找我爹,那也不能白干,你得將孫悟空回花果山之後的故事給我好好說說。」
「這個自然,話說那齊天大聖孫悟空,被氣回花果山……
…………
楊守謙雖嚴令戒備不出,但事務壓力不但不減少,穩重的眼神中憂思愈發多了起來。
昨日俺答部自通州西進,前鋒七百餘騎精銳已逼近安定門示威,他三千精兵輕騎趕來,糧餉不濟,卻又不似仇鸞刻意縱兵編發劫掠百姓,以供糧餉。
數日下來,士兵戰力肉眼可見的下降,楊守謙考慮到貿然應戰,難免導致軍士損耗,是以閉門不戰,再作他想。
然而,陛下昨日也跟著派人下詔,命他同朱楫一同出兵迎戰,令楊守謙一時間進退維谷。
恰好此間,一軍士忽然敲門,入內稟告:「稟楊大人,楊小公子說有事與您相商。」
「載煦?事情都到這份上了,還來添亂。」屋內,正研究京師城郊地圖的楊守謙皺了皺眉,問道:「他有說何事嗎?沒事,讓他回去念書。」
「楊小公子說,他已尋到退敵之計,特來稟告大人。」那軍士如實回答。
「哦?」
楊守謙聞言不由一愣,俺答與其兄濟農袞必里克,就是吉囊,南征北戰領軍能力頗為出眾,此番進攻京師之前,便已降服朵顏三衛,勢力大增,一路襲來毫無阻塞,簡直能用摧枯拉朽來形容,聲威如日頭當空,無人敢觸其鋒芒。
他正憂心如何應對來勢洶洶的俺答大軍,煩得徹夜不眠,忽聞家裡不學無術的臭小子竟有退敵之策,不免有些驚異。
「讓他進來,還有去請朱副總兵,祝參將,馮參將過來,一同商討退敵之策。」
楊守謙手指敲擊著地圖,沉吟片刻,終於是開口道。
片刻,等了許久的顧知遠和楊載煦,由兩名士兵的帶領下,去見楊守謙。
剛走進屋內,便見四人坐於椅上,其中三人身著甲冑,臉色冷峻,一派武將風範,唯有一人身著赤羅青緣錦雞補子團領衫,頭戴金線緣邊烏紗帽。
正是顧知遠早晨時遙遙瞧見的兵部右侍郎,楊守謙。
其他幾人,顧知遠與楊載煦都不認識。
「這位是延綏副總兵朱楫,這兩位祝福,馮登參將。」楊守謙為他們介紹,然後衝著楊載煦嚴肅道:「大郎,你說你有退敵之策,可是真的?」
兩人朝其他三人見禮過。
楊載煦本就害怕他父親,此刻見楊守謙一臉威嚴,更是緊張地差點汗流浹背,磕磕絆絆道:「其,其實孩兒並無退敵之策,有退敵之策的是我的書童顧知遠。」
「書童?」
楊守謙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皺,楊載煦何時換了書童,他並不知曉,這些事皆是由家中妻子操持,是以顧知遠跟著楊載煦千里迢迢,去往邊陲探望他,他也沒有注意到這平平無奇的書童。
「你有退敵之策,且說來與本官聽。」
楊守謙面無表情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眼中多了幾分審視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