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靜養？
眾人希冀的眼神，張杰盡收眼底。
但是他卻不打算隨了眾人的心，甚至客氣一番後，直言道：御醫說了，要安靜診治，任何人不得打擾，最後在言一聲抱歉之後，直接關上了門。
眾人在門外，各自看到對方面上的尷尬之色。
但張杰所言，也在情理之中，挑不出任何錯來。
眾人只能悻悻離開。
等到門外沒了動靜，朱驥問張杰：「百戶大人不是還要去捉拿那姓曹的麼？」
張杰搖了搖頭：「不著急，過會兒肯定還有人來打探消息。」
朱驥看了看緊緊閉著的院門。
張杰卻笑道：「後面再來的，可就沒剛剛的好說話了，你畢竟只是旗官，擋不住的。我再待會兒。」
說完，神情似乎有些失落，嗤笑一聲後，喃喃道：「畢竟我還頂著那樣一個頭銜，別人即便再瞧不上，也得顧忌三分。」
二人說話的功夫，屋門響了。
藥童剛探出一個小腦袋，一隻大手就敲在了他的小腦袋上。藥童手撫著被敲的地方，五官幾乎都快擠在一起。
再之後，另一隻大手伸出，手上托這一個藥箱，套在了藥童身上。
藥童皺著一張小臉，挎著幾乎和他半邊身子一般大小的藥箱，委屈的退到一邊。
張杰投去同情的目光，和朱驥連忙迎了上去。
兩人剛行至御醫身前，御醫便開口道：「近半個月內，切記不要讓他亂跑，最好就待在屋裡躺著。」
說完，冷著一張臉，就要離開。
朱驥一急，忙攔住御醫去路，問：「神醫，藥方呢？」
御醫的臉色明顯的難看起來，一甩衣袖，冷哼一聲後，直接上手，豁開朱驥的身體。
朱驥本就沒有防備，加之這御醫氣力極大，朱驥猝不及防，直往側邊退了好幾步。
朱驥臉色微紅，剛要質問，張杰忙上去拖住他的胳膊，將他拽住，順道一隻手捂上了他的嘴巴。
直到御醫攜著委屈巴巴的藥童離去，張杰這才鬆開朱驥。
朱驥怒道：「你做什麼？他藥方都沒開，就這樣走了，於大哥的傷復發了怎麼辦？」
張杰也不計較朱驥的態度，笑道：「兄弟，你可知道，稱呼御醫為神醫，算得上是當面打人家臉麼？而且這位可是太醫院出了名的脾氣差。」
朱驥一愣，「神醫不是誇讚麼？」
「那是市井之中的叫法，在那些御醫和名家大醫面前，你可以說他們醫術通神，但絕不可以當面稱呼他們神醫。」
「還有這種說法？」
朱驥滿目疑惑，張杰搖了搖頭：「先去看看於兄被醫治的如何了？」
……
屋內，於康依舊躺著，一動不動，看著和之前別無兩樣。
「於兄，怎麼樣了？」張杰問道。
朱驥忙上前，蹲在榻前，滿目關切。
「好多了。」
於康終於能正常開口，儘管幾人心中早有預料，但此時仍不免心生喜悅，臉上表情輕鬆下來。
幾名禁衛見於康已經能正常說話，忙上前告辭，打算回宮復旨。
於康艱難的蠕動著身軀，似要起身。
禁衛忙上前勸慰：「於百戶不必如此，好好安心靜養。」
張杰從懷中摸出幾塊金窠子，往那名年長的禁衛手中一塞。
「今日之事，麻煩諸位兄弟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拿著喝頓酒。」
「這如何使得！」年長禁衛忙推脫。
張杰臉色一沉：「可是嫌少？」
「不敢……不敢！」
張杰臉上重新堆起笑容：「那就拿著，御醫都說了，於百戶傷重，接下來的日子得好好靜養。現在想想，今日若不是幾位行動迅捷，於百戶的傷勢怕是會被耽誤。」
說完，腳暗暗踢了一下朱驥。
朱驥慌忙附合：「張百戶說的對啊！在下替於大哥謝謝諸位。」
幾名禁衛互相對視了一眼，年長禁衛手一卷，將金窠子塞入懷中。
「幾位放心，回宮之後，關于于百戶的傷勢，我等一定『如實』復旨。」
禁衛告辭而去，朱驥關上房門。
於康這才緩緩起身。
張杰滿目好奇，問道：「你究竟是怎麼說服御醫的，這位御醫出了名的脾氣臭，竟然願意說出你得靜養些時日的話？」
朱驥目瞪口呆。
張杰見他如此，有些好笑：「你於大哥的傷勢只是看著嚴重而已，只要是通曉骨骼關節的醫者，不用花費多大功夫，就能復位。」
朱驥這才猛然想起，黑老大和於大哥是舊相識，怎麼會下重手？只是如此容易就能恢復。他實在沒想到。
於康卻不答張杰的話，反而贊道：
「我只是臨時起意，也就和張兄說了幾句，沒想到張兄竟能配合到如此地步，張兄心思之靈巧，確實讓我大開眼界。」
張杰大笑一聲，似乎對於康的誇讚很是受用。
兩人都是聰明人，都知道對方的心思，心照不宣，各自止住了探問。
……
張杰派人喚來一頂寬敞的軟轎，和朱驥攙扶著『重傷未愈，亟待修養』的於康出了屋子。
入轎前，於康說道：「張兄，最近一些時日，我得在家中靜養，怕是門都不能出。還得麻煩張兄替我向鎮撫大人告假，等我傷勢好了，就立刻回衙門履職。」
張杰瞅了眼四周，在同僚們的注視下，動情的說道：
「放心，於百戶好好靜養，陛下的旨意已經下了，等我稟告鎮撫大人後，接下來一定給你討個說法，你這滿身的傷絕不能白受。」
一頂孤零零的雙人抬軟轎，轎子旁邊只有朱驥一人護持，晃晃悠悠，經過北鎮撫司各處，最後出了大門。
所經之處，北鎮撫司眾校尉皆停下步子，目送軟轎離開。
目送之人，各自心情沉重。
心中唯有一個念頭：今日過後，北鎮撫司真的要變天了。
接下來，他們也要選邊站隊。
於康不僅是即將上任的徐鎮撫心腹，還是被陛下器重之人。
雖然從於康被關進詔獄到現在，也就半日時間而已，但外面一些風言風語已經開始傳揚開來。
所有人都知道，以後的錦衣衛，再不是一人說了算。尤其是北鎮撫司，怕是真的要換天了。
但是他卻不打算隨了眾人的心，甚至客氣一番後，直言道：御醫說了，要安靜診治，任何人不得打擾，最後在言一聲抱歉之後，直接關上了門。
眾人在門外，各自看到對方面上的尷尬之色。
但張杰所言，也在情理之中，挑不出任何錯來。
眾人只能悻悻離開。
等到門外沒了動靜，朱驥問張杰：「百戶大人不是還要去捉拿那姓曹的麼？」
張杰搖了搖頭：「不著急，過會兒肯定還有人來打探消息。」
朱驥看了看緊緊閉著的院門。
張杰卻笑道：「後面再來的，可就沒剛剛的好說話了，你畢竟只是旗官，擋不住的。我再待會兒。」
說完，神情似乎有些失落，嗤笑一聲後，喃喃道：「畢竟我還頂著那樣一個頭銜，別人即便再瞧不上，也得顧忌三分。」
二人說話的功夫，屋門響了。
藥童剛探出一個小腦袋，一隻大手就敲在了他的小腦袋上。藥童手撫著被敲的地方，五官幾乎都快擠在一起。
再之後，另一隻大手伸出，手上托這一個藥箱，套在了藥童身上。
藥童皺著一張小臉，挎著幾乎和他半邊身子一般大小的藥箱，委屈的退到一邊。
張杰投去同情的目光，和朱驥連忙迎了上去。
兩人剛行至御醫身前，御醫便開口道：「近半個月內，切記不要讓他亂跑，最好就待在屋裡躺著。」
說完，冷著一張臉，就要離開。
朱驥一急，忙攔住御醫去路，問：「神醫，藥方呢？」
御醫的臉色明顯的難看起來，一甩衣袖，冷哼一聲後，直接上手，豁開朱驥的身體。
朱驥本就沒有防備，加之這御醫氣力極大，朱驥猝不及防，直往側邊退了好幾步。
朱驥臉色微紅，剛要質問，張杰忙上去拖住他的胳膊，將他拽住，順道一隻手捂上了他的嘴巴。
直到御醫攜著委屈巴巴的藥童離去，張杰這才鬆開朱驥。
朱驥怒道：「你做什麼？他藥方都沒開，就這樣走了，於大哥的傷復發了怎麼辦？」
張杰也不計較朱驥的態度，笑道：「兄弟，你可知道，稱呼御醫為神醫，算得上是當面打人家臉麼？而且這位可是太醫院出了名的脾氣差。」
朱驥一愣，「神醫不是誇讚麼？」
「那是市井之中的叫法，在那些御醫和名家大醫面前，你可以說他們醫術通神，但絕不可以當面稱呼他們神醫。」
「還有這種說法？」
朱驥滿目疑惑，張杰搖了搖頭：「先去看看於兄被醫治的如何了？」
……
屋內，於康依舊躺著，一動不動，看著和之前別無兩樣。
「於兄，怎麼樣了？」張杰問道。
朱驥忙上前，蹲在榻前，滿目關切。
「好多了。」
於康終於能正常開口，儘管幾人心中早有預料，但此時仍不免心生喜悅，臉上表情輕鬆下來。
幾名禁衛見於康已經能正常說話，忙上前告辭，打算回宮復旨。
於康艱難的蠕動著身軀，似要起身。
禁衛忙上前勸慰：「於百戶不必如此，好好安心靜養。」
張杰從懷中摸出幾塊金窠子，往那名年長的禁衛手中一塞。
「今日之事，麻煩諸位兄弟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拿著喝頓酒。」
「這如何使得！」年長禁衛忙推脫。
張杰臉色一沉：「可是嫌少？」
「不敢……不敢！」
張杰臉上重新堆起笑容：「那就拿著，御醫都說了，於百戶傷重，接下來的日子得好好靜養。現在想想，今日若不是幾位行動迅捷，於百戶的傷勢怕是會被耽誤。」
說完，腳暗暗踢了一下朱驥。
朱驥慌忙附合：「張百戶說的對啊！在下替於大哥謝謝諸位。」
幾名禁衛互相對視了一眼，年長禁衛手一卷，將金窠子塞入懷中。
「幾位放心，回宮之後，關于于百戶的傷勢，我等一定『如實』復旨。」
禁衛告辭而去，朱驥關上房門。
於康這才緩緩起身。
張杰滿目好奇，問道：「你究竟是怎麼說服御醫的，這位御醫出了名的脾氣臭，竟然願意說出你得靜養些時日的話？」
朱驥目瞪口呆。
張杰見他如此，有些好笑：「你於大哥的傷勢只是看著嚴重而已，只要是通曉骨骼關節的醫者，不用花費多大功夫，就能復位。」
朱驥這才猛然想起，黑老大和於大哥是舊相識，怎麼會下重手？只是如此容易就能恢復。他實在沒想到。
於康卻不答張杰的話，反而贊道：
「我只是臨時起意，也就和張兄說了幾句，沒想到張兄竟能配合到如此地步，張兄心思之靈巧，確實讓我大開眼界。」
張杰大笑一聲，似乎對於康的誇讚很是受用。
兩人都是聰明人，都知道對方的心思，心照不宣，各自止住了探問。
……
張杰派人喚來一頂寬敞的軟轎，和朱驥攙扶著『重傷未愈，亟待修養』的於康出了屋子。
入轎前，於康說道：「張兄，最近一些時日，我得在家中靜養，怕是門都不能出。還得麻煩張兄替我向鎮撫大人告假，等我傷勢好了，就立刻回衙門履職。」
張杰瞅了眼四周，在同僚們的注視下，動情的說道：
「放心，於百戶好好靜養，陛下的旨意已經下了，等我稟告鎮撫大人後，接下來一定給你討個說法，你這滿身的傷絕不能白受。」
一頂孤零零的雙人抬軟轎，轎子旁邊只有朱驥一人護持，晃晃悠悠，經過北鎮撫司各處，最後出了大門。
所經之處，北鎮撫司眾校尉皆停下步子，目送軟轎離開。
目送之人，各自心情沉重。
心中唯有一個念頭：今日過後，北鎮撫司真的要變天了。
接下來，他們也要選邊站隊。
於康不僅是即將上任的徐鎮撫心腹，還是被陛下器重之人。
雖然從於康被關進詔獄到現在，也就半日時間而已，但外面一些風言風語已經開始傳揚開來。
所有人都知道，以後的錦衣衛，再不是一人說了算。尤其是北鎮撫司，怕是真的要換天了。